徐念安记人算在行的,但大婚第二天去松茂堂磕头时,赵家的亲戚实在是太多了,一些没什么存在感的她记得便不是很清楚。隐约记得这好像也是赵家的子孙之一,至于是几房的叫什么名字她却是记不清了。
“这是……”见他走了,徐念安将询问的目光投向赵桓熙。
“那是桓荣堂兄,比我大三岁,四房的庶子。他姨娘很早就去世了,挺可怜的。”赵桓熙说。
“他爱练武?”徐念安问。
赵桓熙点头,“他就爱耍刀打拳,别的一概不问。赵桓旭他们几个经常嘲笑他,还给他取个绰号叫‘武呆子’。人家又没招他们惹他们,凭什么这般取笑他?若他是‘武呆子’,那他们是什么?文呆子?”
徐念安失笑,看着眼前忿忿不平的少年,打趣道:“你们这才叫‘同病相怜’。”
赵桓熙愣住,反应过来后又羞又恼,一双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徐念安,一副想来收拾她又不知该如何下手的模样。
瞧他这模样徐念安愈发乐不可支,拿帕子掩着小嘴笑得前仰后合。
“哼!我不理你了!”他气呼呼地一扭身,跑到亭下去了。
待徐念安慢慢地走到亭下时,他已沿着卵石铺就的小径跑出去五六丈远,正停在桥边假做看鱼。
徐念安微微一笑,气定神闲地走到池塘边上,蹲下身子伸长了胳膊去摘荷叶。
“哎,哎!你仔细掉下去!让我来摘!”他又跑了回来。
片刻之后,两人回到慎徽院,老远就看到赵昱捷在院前的影壁处徘徊。
赵桓熙脚步迟疑了下,徐念安温婉一笑,道:“我先回去。”
过了一会儿,赵桓熙回到书房,发现徐念安已经把带回来的花插好了。
两片亭亭玉立的荷叶,一枝鼓鼓胀胀的花骨朵儿,还有两片将叶子剪短了的棕树叶,高低错落地插在一隻黑色的表面有冰裂纹的六棱瓶中,放在他的书案上,望之令人心静。
“这是你插的?真好看。”他欢喜地瞧了一会儿,讚道。
“微末小技而已,自娱罢了。”徐念安来到书架旁,回身问他:“今日你想练哪一帖字?”
赵桓熙想了想,道:“还是《祭侄文》吧。”
徐念安替他把字帖找出来,顺手从书架上抽了一本《吕氏春秋》来看。
赵桓熙在书桌前写得几个字,终究还是些心神不宁。他抬起头来看着在窗下看书的徐念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冬姐姐,捷哥儿说,黛雪让他传话给我,说让我去见她,要跟我做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