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念安没应声,他便知她睡熟了。
他转回书案那边,提了笔和颜料盘子来,悄悄在她光洁如玉的额上画了一朵花。画完花又画了叶,画了叶又画了枝,很快就画了一脑门子的花花草草。
赵桓熙欣赏一番自己的大作,窃笑一声,这才觉着在马车里被她打趣的郁气完全散了。
他施施然回到书案旁,继续作画。
徐念安一觉睡到自然醒,除了胳膊被压得麻,还挺舒服的。
她直起身来甩了甩发麻的胳膊,转过脸向赵桓熙那边看去。
赵桓熙看她顶着一脑门子的花花草草,笑得格外灿烂:“冬姐姐,你醒啦。”
“嗯。”她走到他身边,见他都画完两个扇面了,忍不住讚道:“你画得真是好。”
赵桓熙有些心虚,看着她道:“冬姐姐,我想明白了。”
“明白什么?”徐念安抬头。
赵桓熙看着她脑门上的花花草草,努力忍住笑,正色道:“我觉得做人要大度,若是以后再有人与我开玩笑,不是很过分的,我便不与他计较。”
徐念安点头:“你说得很是。”
“冬姐姐也认为应该这样?”赵桓熙追问。
徐念安道:“自然。”她还很欣慰地看着赵桓熙道:“三郎越来越懂事了呢。”
赵桓熙弯唇一笑,唇红齿白的,好看极了。
画完了画,夫妻俩来到楼下,在楼下坐一起聊天的晓薇和明理回头一看,都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徐念安莫名其妙:“笑什么?”
明理边笑边指着自己的额头,道:“小姐,你额头上……”
轩前就是湖,徐念安临水一照,大怒,自己掏帕子湿了水将额头擦干净了,回身就要找赵桓熙算帐。
赵桓熙早把东西往晓薇明理那儿一丢,跑出去几丈远了,边跑还边回头大声道:“说好了做人要大度的呢?”
“我说你怎么突然懂事了呢,敢情设着套在那儿等我钻呢。你站住,不许跑!”徐念安提起裙摆就去追他。
“瞧你那凶巴巴的样儿,我还不跑?我又不傻!”他转身一跳一跳地跑,结果刚跑到小径拐角,他猛的停住了,还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几步。
徐念安看着公爹赵明坤黑着脸从芭蕉丛那头走出来,忙疾步赶过去。
“爹。”短暂的惊愣过后,赵桓熙低下头,规规矩矩地向赵明坤行了一礼。
赶过去的徐念安跟着行了一礼,目光往赵明坤身后一扫,见赵桓朝赵桓阳都在,后头还跟着一溜的丫鬟奴仆,捧着托盘拎着食盒并灯烛之类,敢情这爷仨是到小花园小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