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将军的大郎很英伟,崔尚书家的小郎君好生俊俏,范太傅的族弟……”景雁报菜名似的说了一大串,最后来了一句,“哎呀,父皇,儿臣选不出来。”
雁儿这较真的模样,像极了当初的小雀儿,景珩知道她还不懂情爱,只慈爱地对她笑了笑。
一旁的景懋,脸色却很难看,没等景珩发话就插了一句道:“皇妹,不可放肆。”
“无妨,雁儿是公主,只有天底下最好的儿郎,才配做她的驸马。”景珩拍了拍景雁的手背,“父皇都记下了,改日找人挨个去打探打探。”
“至于懋儿的王妃,朕也会着人去拟定名单,到时一起看看吧。”景珩故意没提起冷宫的苏意清,似乎有意将楚王与她分割开。
景懋也不敢提冷宫的母亲,他深知只有自己掌权,才有机会救下她,当前还是明哲保身为上。
“朕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不知还能不能看到你们各自成家,为皇家开枝散叶…”景珩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感觉的,太医院开的药一日多似一日,他的身体也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已然无法枯木逢春了。
“父皇,不会的,您一定会好起来的!”景雁伏在榻上去看父亲,满眼都是依恋和不舍,“儿臣不嫁了,不嫁了!若父皇因我之故加重病情,儿臣宁愿绞了头发当姑子去,还可日日为父皇祈福呢!”
景懋只站一旁冷眼瞧着,父皇对他向来没有多少感情,自己只需尽该尽的孝道即可,若学皇妹这般热络行径,少不得又要遭多心人猜忌。
“好孩子,快些起来,父皇也舍不得你,怎肯让你去那庙庵,长与青灯古佛相伴呢?”景珩欣慰地摸了摸女儿的头顶,他也不舍得这孩子,不想把她交到另一个男人的手里,“若是你母亲还在,她也不会同意的。”
提起小雀儿,景珩又是一阵心伤,当初黄宗把她交到自己手上之时,也没想过她会受这么多委屈,所以选驸马一事,他还得擦亮眼睛,不能错点了鸳鸯。
望着殿内的父慈女孝,锦荣不由同情起楚王殿下的处境来,陛下大约真是恨极了废妃苏氏,要不然怎会如此厚此薄彼?
待到两个孩子告退,景珩方才要了巾帕擦汗,朝野上下多少人都盯着皇子皇女的婚事,他这外强中干的样子也不知还能撑多久……
另一边,景懋与景雁一前一后出了大殿,没走两步又争吵起来。
“皇妹……”景懋轻车熟路地握住了景雁袖子下的手。
“放手!”景雁自然不从,“皇兄,你也是要选妃的人了,再让人看见了和我拉拉扯扯,多难看。”
景懋不仅没有放手,还与她十指相握,“雁儿,如今同皇兄一道走一段路,竟也不肯了吗?”
景雁气鼓鼓地不肯走,“哼,你信不信,我告诉父皇去!”
“父皇知道了我们的事,只怕会气得加重病情吧。”拿准了皇妹不敢去告,景懋的语气反而很平静,就好像在说别人的父亲一样。
景雁无处撒气,扭头不去看他,放言道:“我一定要嫁得远远的,最好让你一辈子也看不见我!”
“你大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