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人都在,这会让嘉嘉丢掉脸面坏了名声。”
洛明悦说完最后一句话,就做了个请秦衍离开的手势,她知道仍然很有漏洞,比如应该更强势地看着秦衍删除照片。
但是她看着累极了,疲惫颓丧着的面容和身躯,使她看着似乎是什么也不想管了的自暴自弃模样。
她只是太累了,不想管了,而不是意有所指的故意暗示秦衍去做什么。
秦衍盯着她看了片刻,捡起那束掉了许多花瓣的可怜玫瑰花束,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服,就带着可笑的黑眼圈雄赳赳气昂昂地出门了。
封白茗叹了口气:“等一等,秦衍。”
秦衍打开门,并未回头:“我说的话中并不包括你,但如果你要劝说我去原谅,那么你是否审视过自己这样的做法,是在为犯了过错的人讨饶,而轻视受害者的立场?”
封白茗闭了嘴,门被关上,发出“嘭”地一声,像是砸在了屋中剩余的两人心上。
“我做错了事请。”那个少女抬头望着她,朦胧地雾气弥漫,潋滟的桃花眼悲伤地注视着她,映出了她挺直坐立的身影。
“让受害者去原谅凶手,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冷酷。”
封白茗闭上了眼一瞬,某一刻似乎这人浓重的悲伤铺天盖地的涌现过来,那种情绪粘稠又压抑,似乎带着上京夏日潮湿闷热的雨汽……
几乎把她包围淹没。
这也正是她所不解,究竟是遭遇了什么,让洛明悦看起来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这样盛大弥漫地哀伤。
封白茗还是压下了心底对洛明悦的怀疑,那些对秦衍说的话,指向性太强,因而实在不怎么高明。
可是人并非完全能被理智控制的生物,她从感情上也不愿意相信洛明悦会是想要陷害陆嘉的那种人。
她不是锦上添花打马后炮来探望自己的陆平,那么她也应该不会是火上浇油、落井下石的小人。
不过在理智和感情之间, 封白茗选择了个中立位置,她抬起脚步,腰背挺直的站在这个颓丧的少女面前。
或许今晚她得看管着这个小朋友。
感受到身前的阴影, 少女迷茫的抬头看着她, 封白茗伸出手:“或许有幸今晚可以请您做我的女伴?”
少女那股悲伤的情绪当即消弥散开,她明显吞咽了口唾液,不可置信的盯着伸过来的手。
“或者你要拒绝我?”封白茗再次叹息, 露出失望表情, “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主动邀请家人以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