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有着大仇得报的畅快?亦或原来也不过如此的落寞?
她隻坐在车后排,有点出神的想到,明天去接封小姐出院,应该买向日葵还是勿忘我?或者是百合?
她想纯白色的百合会很配她,但也希望送上一束勿忘我。
她还会回来。
封白茗因低血糖抱着蜂蜜水, 小口缓慢的啜饮,不断地自我催眠的在心中重复着这句话。
即使她离开的背影决绝,可是张凤利心里自有考量, 除非要玉石俱焚, 否则想要连根毁掉整个陆家也未免有些不自量力。
可心中惶惶,那样空落落的恐惧,像是曾经经历过一般, 就好像儿时不经意看过的旧电影, 过了许多年已被记忆压在岁月长河的泥沙下,如今却窥得一角便触目惊心。
她又闻到了潮湿的水汽,过往成为了现实的具象化, 她感到了昏沉的疲倦与睡意,玻璃杯置于床头柜,人便蜷缩着在病床上陷入梦境。
周围有些吵闹,睁开眼,入目都是黑与白, 猛地以为进入了什么上世纪的黑白默片中, 仔细看, 周围的景物都有颜色,只是眼前的人全是黑衣。
天阴沉沉的下着淅沥的雨, 有人喊道“阿姐”, 她茫然的撑着黑色的伞, 旁边是妹妹担忧看她的眼神。
“你脸色很难看。”妹妹关心说道,“斯人已逝……”
说到这里, 封少洋似乎也不知后面该如何宽慰, 于是隻说:“但也是个极其的优秀的人物,真是可惜了。”
只有她顶着无措的疑惑, 在潮湿的水汽中随着大流去向这场葬礼的主人致哀。当到了墓碑前,雨伞倾斜,弯下腰去放白色的花,雨水落在花瓣上簌簌的落,她也终于看清墓碑上的照片。
这一瞬间,记忆如灭顶的洪水,而她是被淹没的旅人。
谁的葬礼?是洛明悦的葬礼,是她交集并不多,只是在某几个瞬间,被那温柔的声音,惊艳的样貌,蒙着雾气的眼睛,所以心里也想把这漂亮的水鸟私藏。
可是并不至于说有多么深刻的爱她,不过在人这一生中,她在二十余年之后,第一次后知后觉的心动。
她在感情一途与其说是晚熟,倒不如说似是有着一颗石头做的心,多有人背地里说封白茗眼高于顶,实际上确是一语成谶。
世俗的爱情她从心底感到无谓,总觉这一生若作为oga要托付己身,那这伴侣必须有足够配得上她的资格。
想象过那定是个有着自己追求,在某个领域称得上精英,样貌也要高于普通人,她要真正的热爱生活,足够的正直与勇敢,也或者是个沉默但心如赤子的实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