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总监,这段时间业内都在传,双减政策要从局部试点,改到全国推广——虽然我们这里还没执行,但之前的好几个院长主任透了口风,到了明年,恐怕压力会很大,上面有了趋势,就要一发不可收拾。”
“我只担心,监察也会随之收拢,路要变得不好走了。”
“你说的也是事实,不过嘛,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们的作风一贯是雷声大雨点小,这一点上,我还是能有九成把握的。”
张泽仁眸光一闪,略略沉思一会儿,复又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害怕站在明处,被人当成靶子打。不过,当初签合同的时候就说过,世界上没有完美无缺的差事,风险越大,收益越大,只有把更多人扯进利益集团里,我们才能把它平摊出去嘛。”
“——再次,即使一切事情,都依你所言,演变成了最坏的情况,也并非没有后手。”
寒冬天气,室内暖气开得很足,郁昌的后背出了一层薄汗,反而遍体生寒。
面前之人重新续了一盅热茶,刮了刮沸起的茶沫,在袅袅腾跃的白雾里抬眼看他,眼尾若有若无地一弯,仿佛蓄势半绷的弓弧。
“……正好,你不是已经做好了出国的打算吗?”
张泽仁说。
“因为,我们这些人,到了最后关头,都是这么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