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劲头上来的小虎，用过晚膳后，主动提出还要去练字认字。

于是二人又回到书房。

裴度将下午教她的那些字，由简到难的排了个序，简单临了张样板与她，让她跟着后面练，是练字也是加深对这些字的记忆。

他自己则随手拿了本没读过的游记，坐在一旁看起来。

在外头舞惯了刀枪棍棒的女人，倒也能静下心来端坐在书桌前，持着毛笔，屏气凝神，小心翼翼的提笔落下。

裴度手上翻着书页，然则心神飘忽，思绪静不下来。

今夜他的书房中多了一个人的存在，即便她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并不打搅他分毫。

可裴度却总是无意识放大她制造出来的一切微小动静，例如那狼毫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她平静的吐息声……

他在心里笑自己没出息，强迫着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游记上。奈何这份坚持还是没撑过一刻钟，某人的眼神就飘然越过书本，落在后头专心练字的女人身上。

因为裴度叫她下笔轻些，小虎努力的连五官都在跟着发力，英眉紧蹙，樱唇微噘紧绷。

不知情的单看她这副模样还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多费力气的大事呢。

裴度轻哂，她有时候实在是，可爱而不自知。

裴度书还端在手里，目光却就这么一直黏在她身上，唇角含笑、眉目含情。

心中那扇一直紧闭的大门，似乎正在悄无声息的被打开。

小虎认真做着自己的事情，未曾发觉男人火热的目光。直到她将裴度布置的那几篇作业一一写了，丢笔伸了个懒腰，无意间与他对视上。

还以为是被她伸懒腰的动作吸引注意的小虎并未多想，对他招招手，“我写完了，你来瞧瞧呀。”

裴度羽睫一扇，遮住眼底情绪。走去她身边，那纸上的字，终于撇是撇、捺是捺的了。比之下午，进步很大。

歪头瞄着男人神情，并从中判断出裴夫子很满意的小虎臭屁摇头晃脑起来，“哎呀，我知道我写的很好啦，就不用给我什么奖励啦。”

裴度明暗难辨的放下手中一沓纸，迟缓开口：“要奖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