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里拆开筷子,将鸡蛋面吃得一干二净。
白净光就坐在一旁,看着温里吃完,温里知道白净光不喜欢甚至是讨厌自己,碍着白枫这层关系才勉强保护自己。
所以他想说清楚,他不需要这种交换人情的保护,不需要白枫为了自己而去牺牲什么。
于是温里开了口:“白枫在哪儿?”
白净光看着眼下一片乌青的温里,只觉得心烦,他语调不带任何温度道:“白枫是蠢,看不透你这些把戏,怎么现在他不在,倒装起真深情了。”
白净光嗤笑一声,像是扫视物品般,物化的眼神从上到下审视了温里一遍,冷蔑地给温里贴上了标签:“不过一个让人操烂的oga。”
温里的手指猛地收紧,他看向白净光,灯光的阴影将他的脸庞分成阴暗两面,锋利的眉骨顺着下垂的细长眼尾往下落,在夜晚的柔化下,温里从白净光的脸上,竟看出几分白枫的模样。
温里看着他眼中毫不掩盖的讽笑,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他只是将用过的筷子跟餐盒一齐扔进垃圾桶里:“你说的这些,我都不在乎。”
温里的声音淡淡的,像是深夜的月光一样,带着天然的凉意。
“如果有可能,我想活着”,温里语调平淡:“但是活着也不是一件必要的事。”
听到这话,白净光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你活不活着,我也不在乎,但你不该拉白枫下水。”
“白枫吗?”温里的尾音上扬,似乎想起了许多事,但这些都不能成为束缚他的理由。
“我没有强求他为我做任何事”,温里声音低缓却慷锵有力:“我不需要他的付出,你强加给我的保护更不是贬低我的借口。”
白净光眸色深的摄人,他觉得温里这话可笑极了:“南城的人把辖区翻了一遍,找你都快找疯了,你踏出这里一步,南城立马就能把你抓回去。”
“我不怕陆回”,温里低眸,伸手按在脖子上的锁,抬眼看向白净光:“也不怕这个。”
“alpha,oga,没什么不一样”,温里的脸在苍黄的灯光下显得更加透白:“被信息素支配的人,都在牢笼中。”
“人的一生不应该被性别区分”,温里直直地看着白净光:“他是一个oga,他在发情期,这不是oga活该低人一等的理由。”
这种话,像是荒诞滑稽的笑话,白净光的傲慢毫不隐藏地袒露出来,他的眼尾上挑,有些可笑地看着温里:“oga?不一样?”
“你知道吗?”白净光眼神凛冽,低缓而又强势的开口:“帝国所谓的oga保护法条款,都是我们编纂出来的,你以为除了繁衍,oga还有什么用处?”
“稍微说句好话,你们就像狗一样黏上来”,白净光居高临下地看着温里,他一只手掌就能握住温里细窄的脖颈:“政府需要你们,alpha需要你们,简直太可笑了。”
白净光黑色的双眸映出温里苍白的面容:“他们真正需要的,只有你肚子里那廉价的生殖器官。”
“白枫是一个oga”,温里清冽的音色仿佛白瓷撞冰,他瘦削地下颌骨微微抬起,泼了白漆似的脸上,镶着一双黑漆漆的透着亮光的眼睛。
他的声音不卑不亢,并非质问,似乎只是再陈述一个平静的事实:“我不知道你在毫不犹豫地贬低oga的时候,有没有把自己的亲弟弟算进去。”
见温里提到白枫,白净光并没有任何转变:“如果他不姓白,你以为他跟你有什么区别。”
“他比你迟钝,又比你懦弱,要是像你一样出生在贫民窟里,下场只会比你更惨”,白净光毫不避讳地细数白枫的缺点。
温里安静地听着,手中的小刀硌得掌心有些发疼。
明明是善良、审慎,怎么到他这里,就变成了迟钝和懦弱。
所以政府,才如此不可救药。因为在他们眼中,人与人天生不一样。
即便他在学校里门门满绩,成为梦想中的精英战士,也不过是蜉蝣撼树,自不量力。
他所生所长的帝国,从根就已经烂透了。
温里站起身,波澜不惊地脸上终于浮现出几分怒意,他可以接受帝国存在陆回那种势权而贵的贵族,但像白净光这样,身为上位者、执法者,却心有偏倚、理所当然地将弱者永远压垮在最底层的行为,永远无法被原谅。
这世上有千千万万个温里,但只需要一个白净光,就能让无数个温里努力了近二十年的人生,变成一吹即散的泡沫。
“作为白枫的哥哥,你应该很庆幸”,温里细眯着眼看他,气得有些微颤,他咬着牙缓缓开口:“即使你再怎么恶劣、不堪,他依然变成了一个温暖的人。”
“因为懦弱愚蠢的从来不是白枫,而是狂妄自大的你”,温里炽灼的眼光像一把锋利的刀,狠扎在白净光身上,顺着皮肤的肌理向下划开,然后一层层去皮断筋、抽皮割肉,将他的最深处剖析出来。
月光和灯光混合,一起照耀在白净光有些僵硬的表情上。
他依旧冷着张脸,丝毫不避讳与温里的对视,即使对方的眼神中饱含对自己的厌恶。
成功把温里惹怒之后,白净光反而平静下来。
“所以说”,白净光不再咄咄逼人,语气平淡:“白枫不适合跟你在一起。”
他转变地很快,像是舞台戏中情绪收放自如的表演老师。
他站起身,眼眸下垂看着方昕:“明天我会买菜回来。”
白净光将生活和剧情区别的泾渭分明,映照的温里就如同迷失在理想与现实主义中的疯子。
温里看着白净光上楼的背影,手掌才慢慢放松,他将手摊开,上面留下了一条深深的压痕。
就像是白净光刚才的一番话,将温里的心脏,撕开了一道细小的裂缝。
温里的房间在长廊最深处,激烈情事下失控释放的玫瑰香,一点点从门缝中逃逸,直至灌满了整条长廊。
白净光踏上最后一层阶梯,鼻尖萦绕着甜腻的气味。
他皱了皱眉,扭头看了眼在沙发上重新缩成一团的温里。
他的信息素简直浓的不正常,像是被人提取后浓缩再重新往外释放。
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白净光屏住呼吸,加快脚步上了三楼。
温里在客厅找到了一个毛毯,上面是一只吐着舌头大笑的金毛,裹在身上的时候,能闻到淡淡的蜜糖味道。
第二天再睁眼,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放了一套全新的睡衣。
白色的,但是不透,像不远处随着风飘来飘去的窗帘。
厨房能够放东西的地方全都被各种食物堆满,好像童话故事里面神奇的魔法屋。
吃过早饭,温里将整栋别墅逛了一遍,仍旧没能找出破解大门电子锁的方法。
但他意外找到了白枫的房间,在三楼的正中,最大的一间。
朝南面阳,拉开窗帘的时候,有种生活在太阳中心的错觉。
接近12点的阳光已经开始变得有些刺眼,白净光笔直地站着,一束阳光直愣愣地照在他的脸上。
他沉默了许久,才向刚提出不合理要求的对方做出了回应:“我尽量。”
“不是尽量,是一定”,一旁盘腿坐在沙发上的人笑呵呵地反驳。
白净光斜睨着提出这种荒诞计划的始作俑者,含着冰霜的眼神快要变成尖锐的冰锥,将他的身体穿透。
对方却毫不在意地往后倚在沙发背上,舒服地喟叹一声,从下而上懒洋洋地抬起眼皮,勾出一抹笑,十分真诚地说:“啊对了,祝你成功,白上将。”
三楼的视野很开阔,只是阳光活跃,没有几分钟,就刺地温里眼睛有些酸涩。
他平视着前方,眺望远方,那里是漆绿的荒野,在温里到达不了的自由地里,长着满满的碎花,将野连成一片的园。
冰箱塞得很满,温里拿出来的时候有些费劲。
胡萝卜整齐地排列在冰箱的第一层,温里抽出最边上的一根时,带动另外几根一起咕噜噜地逃了出来。
圆滚滚地萝卜借着掉落的力往外跑,温里感受着手中冰凉的触感,看着萝卜越滚越远,直到被门槛挡住,最后戛然而止地停下来。
温里长舒了口气,将怀中的菜放到了一旁高到大腿的悬浮台上。
他弯腰将胡萝卜一个个捡起来,捡到第二个的时候,一只匀称修长的手,在温里之前捡了起来。
目光落在手背突起的青筋上,缓缓向上游走,肌肉流畅的小臂被包裹在卷起几圈的衬衫袖子里面。
只停在他脖子上若隐若现的大动脉处,代表的生命力的血液充盈在动脉管中,时时地跳动着。
温里没有再往上看,烂俗的剧情像是从冰箱里逃出的萝卜,在细微清风里解冻。
停顿了一秒,温里忽的站起身,跟弯着腰的白净光拉开了距离。
家里有oga的成年alpha,不会这么没有原则性地管不住自己的信息素。
像是草药一样清苦的味道,瞬间溢满了厨房,温里皱眉看着白净光。
注意到温里灼热的视线,白净光将手中的胡萝卜放在桌上,看着温里有些难忍的表情,白净光才退出一步,表情冷淡地说了句:“抱歉”。
平白无故的恶意向温里袭来,让温里对白净光的厌恶又加一分。
他捂住口鼻,转身想要开窗通风,手摸上玻璃,才意识到窗户是闭死的,没有白净光的指令,他没法打开。
厨房里的信息素被限制在狭窄的地方而显得更加具有攻击力,温里从一开始就感受到了白净光的不对劲。
小小的插曲并不会对温里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更像是一种捉弄人的把戏,看着对方因此面红耳赤、局促不安才心满意足。
白净光就这么看着温里一系列的行为,直到温里绕过他离开厨房,他也没有说一句话。
温里重新窝在客厅的沙发上,厨房跟客厅碍着,但好在客厅很大,从玻璃门缝中露出的丝丝信息素,被客厅的空气冲淡后,变得不再有威慑力。
在温里擦肩而过的下一秒,白净光嘴角本来就算不上真诚的笑容消失的一干二净。
捏住萝卜的手由于用力而有些泛白,他垂眸看了一眼胡萝卜,毫不在意地扔到了桌子上。
他没办法若无其事地对待温里,在所有人都只是一颗棋子的房子里。
垂在身侧的手抬起,勾住门框轻轻拉动,厨房的门砰地一声关紧。
温里坐在沙发上,目光被响声吸引,不可避免地落在白净光身上。
白净光食指和中指微微拱起,敲在玻璃门上发出闷闷的脆响,他问道:“不是要做饭吗?”
温里面色不变,抬头望向他:“厨房里都是你的味道。”
指节跟玻璃碰撞发出的声音截止,白净光眉尾轻轻挑起,音调像是清晨大雾中承着露水的花茶尖儿:“我的信息素很好闻。”
“你是alpha”,温里眼皮抬起看着他。
白净光眉梢降下来,嘴角向一边拉平:“我知道。”
–我知道–
温里不清楚他的知道有几层意思,白净光对他的敌意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生根发芽,随着接触的深入而茂盛起来。
可又没有落到实处,好像白净光随处不在的恶意外面,被他别扭地塑了一层罩子。
迫不得已痛下杀手的执行官,在行刑无辜的替罪羊的时候,被逼迫的不忿的其三,变成了对罪犯的埋怨。
白净光过于莫名其妙,让温里没有再理会他的欲望,于是温里偏过脸,把视线转移到阳光充裕的室外。
意识到温里故意的忽略,不同于之前的疏远和冷落,白净光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主动地向温里靠近。
软的像水一样的沙发,在压力来临之后,识趣地往下凹陷,连带着温里也不受控地晃了下身体。
白净光肩膀很宽,像是覆了层白雪的嵩山,将洒过来的一片阳光挡了个严实。
他好像在扫兴这一方面情有独钟。
温里皱了皱眉,视线跟衬衫的第一颗纽扣持平,他闭了闭眼后转过头。
白净光却在这个时候轻声开口:“我不觉得白枫有什么地方能够吸引到你。”
白净光很聪明地主导了话题,他们之间的交集只有白枫,所以在绕了几千米的圆圈后,他又重新回到了。
听到这话,温里的眉头皱的更加深了,细长的双眼微微下塌,刚才遮住光的山,像是又压在了他的眉中间。
“他不需要吸引任何人”,温里反驳他。
白净光眼角的肌肉在植物神经的牵引下,不自主地抽动了一下。
你看,白净光心想,他只是坐在这里,说了一句话而已,温里就像是饿狼一样,撕咬上来了。
白枫的吸引力,就在这里。
将温里激怒的问题,答案就藏在他本身。
“不”,白净光缓缓开口:“我的意思是,现在,oga不能吸引你。”
温里跟白枫纯洁的交往中,硬生生被白净光切开一道口子,将alpha最引以为荣的性插了进来。
温里手指收紧,猛地站起身,他低眸有些憎恶地俯视白净光:“你究竟把白枫当成什么!”
白净光静静地看着升起情绪的温里,往后靠在沙发侧背,像是黑漆漆地摄像头,把温里整张脸都收了进去,他的声音有种魔力一样,让温里的脑子变得乱哄哄起来:“你把白枫当成什么?”
白净光重复了一遍温里的问题,却更像是一种变相的质问。
白净光看见温里由于生气而耸起的肩膀,像破了洞的气球样泄了气,于是继续说:“你跟他过去发生了什么我没兴趣,白枫对你情根深种,跪着求我救你。”
“我养了快二十年的亲弟弟”,白净光的手背在光照下变得有些透明,他的声音好像也随着空气渐冷:“就为了这个–”
朝上的拳头伸展开,手掌中赫然躺着一枚戒指。
泛着银色的光芒。
白净光冷冽的目光从戒指上移开,落到温里的脸上。
他的眼神像是被层叠高树藏起来的一口古井,黑绿色的水靠着井口,把自己装饰成圆润的形状。
温里望着那双眼睛,像是望着井中生长了几千年的潮湿青苔。
“就为了你”,白净光隔了好几秒,脸上露出一种难辨的笑,似乎是在心中说服了自己无数次,才接着说出这句话:“他竟然跪下来求我。”
当一个人的好,超过对方的承受阈值,就会变成一种负担。
即使这种好,是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甜味的蜜糖。
喜欢是相互的,喜欢的下一个阶层是爱,但爱又不止包含喜欢。
温里对白枫的感觉很复杂,曾经难以抑制的喜欢像是白枫身上那无法祛除的信息素味道,在他的心中形成了一个坚硬的盒子。
盒子的材料,是温里的自卑和陆回的执拗。
盒子里的东西,变得越来越大,大到温里快要控制不住地爆炸。
那盒子里的,所滋养的,所生长的,所疯狂的一切。
温里知道,但又不知道。
温里苍白的抉择,得到了同样苍白的答案:“我不知道。”
事情没有办法逆转,他能从陆回那里逃出来,是因为白枫。
而白枫的亲哥哥,在温里逃出来的第一个晚上,又把他拉回了跟陆回一样的床上。
温里矛盾的同时,又不可避免地承认:
他厌恶陆回,厌恶跟陆回做爱,厌恶被陆回插进去、射进去的那些瞬间。
所以他逃走了。
在逃走的第一个晚上,他以为得到的会是自由,却没想到是一肚子的陌生精液。
陆回的味道太容易辨认了,跟白枫简直是天壤之别。
它带着苦味,又凉的厉害。
握住温里腰部的手,像是屋檐下滴水成的冰,细针一样扎在皮肤上。
手指被握住,像是浸泡在冰水中。
温里想要抽出,却被抓得更紧。
戒指被拇指和食指捏住,顺着温里的无名指尖,一点点往上。
带着金属触感的戒指,逐渐抵达最靠近手掌的手指横线,像是把温里框在了一个圆柱形的管道里。
“像不像求婚?”
白净光仰视着温里,面无表情就像是中心广场伫立的石像,说出的话随着钟声的敲响而砸在温里心上。
“白枫所期望的,我替他做到了”,白净光说这话时如同一个发病间歇期的疯子:“我操了你,跟你求婚。”
白净光松开温里被捏红的手,一字一句地说:“然后接着操你。”
不,他就是一个疯子。
温里一只手被坐着的白净光狠狠攥住,他的眼神像是温里口袋中的那把刀,锋利的刃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温里闹哄哄的脑子根本来不及多想,白净光的禁锢像是巨大的牢笼,让他怎么也逃不出陆回的阴影。
他几乎是一瞬间拿出口袋中的刀,朝着白净光的手上划了一下。
横着的刀痕像是一条贯穿好几条青色血管的裂谷,随着血液的溢出而逐渐充盈起来。
血液如同倒在大理石台面上的葡萄酒,顺着瓷滑的手腕,一滴滴淹没在沙发上。
即便如此,白净光依旧没有送开抓住温里的那只手,反而更加用力,温里感觉自己的手指几乎就要血液倒流。
食指长的小刀,被温里握在右手,他的左手跟白净光紧紧连在一起,血液黏在手掌中。
看着逐渐暗下来的血滴,温里胃里开始翻涌。
他举起手中的刀,向白净光手背上扎了过去。
白净光向后撤走,温里的刀扑了空。
温里轻甩了甩被捏的苍白的手指,举起刀尖对着白净光。
白净光的眼神落在自己的手背上,割破了真皮,血液透过筋膜急涌而出,像是他浑身炽热快要压制不住的信息素。
他们很精明,专门挑选自己的发情期,费劲心思地想要让他失控。
白净光看着面前满是警惕的温里,心里压抑的情绪,穿梭几十年的时间,在这一时刻,不再掩饰地释放出来。
浓到一定程度的清香就变成了极致的苦涩,白净光眼尾有些发红,喉咙干涩。
他舔了舔有些起皮的嘴唇,觉得手背上的红色有些碍眼。
伸出拇指狠狠地按了上去,汹涌的血流被外力截停住,苍白的伤口多了几分血色。
温里被动地掩住口鼻,浓郁的alpha信息素像是条蟒蛇把他缠住,勒的他无法呼吸。
白净光的信息素,对温里来说是无法拒绝的催情剂,抵挡不住的味道一点点入侵他的身体。
眼睛由于烫热而变得有些模糊,握住刀的手指开始不自觉地发抖,温里像是个逃兵,在白净光的面前一点点卸甲弃盔。
白净光就这样坐在沙发上,像是一位无礼的老绅士,用傲慢的眼神审视着被诱导发情的温里。
随着“啪的”一声,刀从温里的手中脱落,跟白色的地板发出针锋相对的响声。
温里脑中最后的那一根弦,也跟着刀的脱落而彻底崩断。
alpha的信息素,像是1000c的火焰蒸汽,将温里烘烤地睁不开眼,他脑子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所有的思考路径都被堵住。
汗水铺满额头,温里整张脸都红润起来,他抖着手弯腰想要捡起掉落的刀,却因为脱力猛地一下跪到地上。
身体也因为惯性前倾,双手下意识地往下想要撑住歪倒的身体。
刚才掉落的刀在地板上翻滚几下,最终停留在温里的脚尖之间,温里向下想要按住地板的手,直直地冲着锋利的刀刃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