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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乱入的尼桑(1 / 2)

“你可以不要跟着我了吗?”林沧一向是让司机停在校门往右拐角处的小巷里,越往小巷里走,人就越少,因而她很快就发现了一直跟着自己的小尾巴。

宋无缺还没做好搭话的心理准备就被林沧抓包了,不过她最不怕的就是尴尬,“林沧同学,我是想问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的。”

“你不用让我原谅你,我说过我理解,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和道谢。”

“我知道我之前做的不对,没有资格向你道歉,所以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啊,我可以给你当牛做马一周的,再有人欺负你,我也可以像之前一样给他一个飞踢。”说着,宋无缺摆出一个飞踢的pose,让林沧更加为她尴尬,下意识打量周围有没有其他人。

宋无缺干劲十足的样子让林沧觉得自己和她是驴唇不对马嘴,她索性转头不理继续往车的方向走,但宋无缺的脚步声紧紧地跟着。她一停下、转身,面对的还是宋无缺露出不止八颗牙齿的灿烂笑容。

奚言正好事情不多,从公司到学校接妹妹回家也顺路,他坐在人行道一旁的窗边从后视镜看到了林沧的背影。

宋无缺突然停住了话头。林沧正奇怪着,就被奚言搭上她肩膀的手臂吓了一跳。

“你是那天帮阿沧说话的那个女生吗?抱歉,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奚言,是阿沧的哥哥。”奚言主动和宋无缺搭话,他还记得这张脸。

“奚言哥哥,你好!我叫宋无缺,是林沧同学的同班同学。我在和林沧同学道歉呢,很抱歉之前我中途撒谎了,给你们造成麻烦了。”宋无缺还正式地鞠了一躬,她充满能量的声线和举动很能博得长辈们的青睐,林沧则完全无感。

林沧对奚言的乱入感到不爽,反手把男人的手从自己的肩上狠狠甩下,转身就想走人,却被奚言又环上腰,用同一条手臂捞了回来。

面对奚言询问的目光,林沧还是给出了回答:“我不想要她的道歉,我觉得没必要而已。”她用一只手小幅度地推着奚言,女孩表面尽力维持着自己的个人形象,实际上已经被这个场面尴尬到想要瞬间逃离了。

“要是没必要的话,林沧同学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我的道歉。”毕竟是面对面的对话,宋无缺没有理由听不见。这让林沧对她自说自话的能力愈发恼火。

“阿沧不愿意接受的话,我很乐意接受哦。我能叫你无缺吗?正好我打算带阿沧一起去吃鳗鱼饭,无缺要一起吗?”宋无缺接受到了奚言的眨眼暗示,妈妈下午要在大学城摆摊到深夜,宋无缺从小就是自己管自己。陌生人是有些危险,不过同班同学的哥哥请吃饭好像也不算什么危险的事。最重要的是,东瀛番剧里最常出现的鳗鱼饭,她已经馋很久了,宋无缺甚至没听说过京华有卖鳗鱼饭的店。

“好啊!叫我无缺完全没问题,林沧同学也是!”

奚言把后座让给两个女孩,林沧把头靠在窗上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丝毫不影响奚言把宋无缺的家底套了个干净,两人一路都有说有笑。

这顿饭吃得林沧更是食之无味,兄妹两人平时吃饭都不怎么讲话,可有宋无缺在,奚言和她像是聊上瘾了,从未停过。即使大部分时间都是宋无缺讲,奚言在一旁笑或是提问引导,而他们的主题已经从宋无缺的家庭背景上转移到了林沧自己身上。

她真的很想钻到地底里去。

“阿沧在学校有这么酷吗?”奚言现在就是遇见了同担的心情,有人和他一起喜欢自家妹妹,还不会像林遥一样对他在妹妹心中的地位产生威胁,非常好。

“林沧同学可是我们班的女神!你不知道初一刚来的时候,她一走进教室,整个教室都安静了。我还记得她只是穿着件白色衬衣和牛仔短裤,但就是好漂亮、好漂亮。到现在我都觉得林沧同学披着头发更好看!”宋无缺的表情、语气和动作落在林沧眼中都无比夸张,她面上也不禁发起热来。

“我也觉得阿沧放下头发更好看。不过,无缺你喜欢阿沧就是因为觉得阿沧漂亮吗?”奚言笑起来也是眉眼弯弯,不过宋无缺把他自动代入了游戏里的国王老父亲的角色,而且奚言对现在的她来说真的太高了,平时碰见与其说觉得帅,不如说压迫力十足。

“不止哦,林沧同学人很好的,给大家抄作业,还会去喂学校里的猫猫。”

“你跟踪我?”林沧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学校里的猫她基本都是自己一个人去喂的,给江小米准备的零食也都进了猫猫之口。

“额,林沧同学你记不得吗?我明明和你一起去喂猫猫了啊,上体育课的时候啊,猫猫不是自己过来了吗?我还问你为什么会随身携带宠物零食呢。”早期私生饭宋无缺差一点暴露,幸好她真的在体育课上和林沧一起偶遇过猫猫。

奚言是知道林沧不记人的坏习惯的,赶紧打个圆场,“抱歉啊,无缺,阿沧有时候有点脸盲,她不是故意的。”

“没事的,只要林沧同学接受我的道歉,我也不会介意的。”宋无缺已经彻底放下面子的事了,她现在满血复活,还有奚言的助攻,脸皮比中午厚了不知道多少倍。

“这是两码事。”林沧不能允许这种偷换概念的逻辑问题,但她声音小很快被奚言抢过话去头。

“话说无缺是想和阿沧做朋友吗?”奚言对妹妹一贯的回避行为可谓是了如指掌,只是他觉得林沧正需要一个同龄的朋友。

“我,”林沧的话音刚起,就被打断。

“超——想的。”宋无缺的终极目标被识破也不会慌张,她一向是直率地表达自己,虽然有时会没有勇气,但并不会像林沧一样努力维持彼此间冷淡的状态。

“那无缺平时喜欢什么呢?我们阿沧喜欢玩游戏和看一些奇奇怪怪的书。”奚言对社交就太有经验了,小孩子从兴趣爱好开始就可以了。

“欸!我也喜欢玩游戏,还喜欢看动漫,林沧同学和我一样吗?”

“我们家里有游戏机,无缺,”

“你们够了吗?你们俩做朋友好了,我没兴趣。”眼见奚言快要成功邀请宋无缺到家里做客,林沧终于忍不住了,她拿上校服外套,也不等二人反应就往楼下走。

奚言是知道女孩再生气也不会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太过分的,脸皮薄又爱面子的小孩罢了,他现在是吃准了林沧的脾气。奚言结完帐,安慰了一下宋无缺,才慢悠悠地下楼,林沧果然在楼下生闷气。

“走吧,哥哥之前不还答应你要吃冰淇凌吗?”林沧转头,奚言太高了,靠近的时候要看他实在废脖子,视线横向越过男人的身躯,她看到了略显无措的宋无缺,对方显然被她突然的爆发吓到了。

林沧的本意也不是想吓人,她就是不习惯他人的靠近。小姑娘抽了抽嘴角,敛起不悦的神色,还是尽量保持平日的古井不波。

但宋无缺就是很吃林沧这一款,女神凶狠的眼神也好帅啊。而且她从奚言的态度中感受到了两人都完全没有看不起自己的意思,这简直就是意外之喜,因此连林沧略带攻击性的行为现在都可以被她解读为另类的魅力。

冰淇凌是奚言在游泳那天吓到林沧的赔礼,奚言选的to店很近,这里本来就是高端商圈的背后,找家冰淇凌店还是很容易的。

奚言让宋无缺先选,客人先选是礼节,他不忘规定女孩们只能选两个球,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轮到林沧选了,她瞟了一眼宋无缺,又和站在她俩中间的奚言对视,“不是说好是我的赔礼吗?”

奚言怎么会看不穿妹妹的小心思,他假意摆出苦恼的表情,再用妥协的语气讲话,“好吧,那我们阿沧可以多选一个。”

他知道林沧大概率只是不满为什么宋无缺平白无故就能蹭上她的赔礼,和付出了代价的自己得到了同样的待遇。奚言依旧非常乐意把这解释为是妹妹吃醋了。

林沧选了椰子、抹茶和咸焦糖的to,是她一贯的选择。奚言选的是火龙果rbet和黑巧to,是健身人的无奈之选。宋无缺选的是草莓芝士蛋糕味和芒果糯米味的to,是果味爆表的小太阳甄选。

“好好吃啊!”冰淇凌融化了隔阂,to绵密的口感让宋无缺欲罢不能,让她誓要珍惜每一口独特的味觉体验。

“阿沧也觉得好吃吗?”奚言侧头看向林沧,他希望有一天妹妹也能和宋无缺一样快乐。

“嗯。”林沧没有奚言那么多忧虑,当下而言对她来说就是当下,冰淇凌很好吃就足够了。

“对了,无缺,你有lk吗?你可以把账号给我一下,我现在加你,你安全到家之后给我发个消息。”奚言曾经也一度是个和同学处不好关系的自闭少年,继母的温柔给他了诸多支持。而继母总是会让到家做客的同学们在回家之后报个平安,这都是奚言此前从未了解过的礼节。虽然是很小的事,但足见人心冷暖。

“好哦,奚言哥你还用lk啊,我以为大人们都不用呢。”lk是一款即时社交沟通软件,发行的时间其实很早,奚言早在没有智能手机的年代就注册过账号了。只是现在这款软件多在学生之间流行,也算是多亏了智能手机的发展。

“我也没有比你们大多少吧,我是阿沧的哥哥而已啊。”大概是独生子女一代的关系,宋无缺对兄弟姐妹这种事略有疑惑。在她的印象中,家长这种角色,一般都是爸爸妈妈。

林沧已经无视两个人的多话程度了,但她很在意奚言手里的冰淇凌,黑巧的看着也好好吃。

“嘿嘿,我也想要奚言哥这样的哥哥,感觉每天都好幸福。”宋无缺不打算在这上面多问,她的直觉告诉她还是不要问父母这种事了。

趁话题不在自己身上,林沧决定下手了,她是和奚言坐在一侧的,宋无缺在兄妹俩的对面。奚言和宋无缺光顾着说话,她小心翼翼地从奚言的杯子里挖到了一小勺黑巧to。

奚言当然注意到了林沧的小动作,贪心的小姑娘势必要接受惩罚。

“无缺不是说很喜欢你妈妈吗?不能太贪心哦。”奚言还是装作和宋无缺聊得分外投机的样子,余光却落在林沧面前的冰淇凌上。

“唔,也是,话说林沧同学有lk吗?”

“没有。”面对宋无缺的灼灼目光,林沧还是不情愿地回答了。

“欸!没有lk吗?大家都有的,林沧同学是不知道lk吗?”宋无缺的话没经过大脑就说了出来,同龄人的社交几乎少不了这个软件。

“我知道,我没兴趣而已。”林沧本就是有意地避免所有社交,便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嗯……那就建一个账号吧!奚言哥,我们可以一起给林沧同学建个账号。”林沧本还在暗自恼怒,宋无缺一直听不懂她的拒绝,下一秒就被奚言“偷袭”了。

“好啊”,奚言舀起一大勺椰子冰淇凌放入了嘴里,等to在嘴里彻底融化才接过话头。“我回家就给阿沧建一个账号。”

林沧先是不可思议地盯着奚言手里的勺子,再是一副要彻底爆发的表情。奚言脸上依旧是不变的小恶魔的微笑,宋无缺看着林沧攥紧的拳头,自动给林沧的太阳穴处贴上了一个红色的愤怒符号。

“那个,林沧同学,你要不试试我的?啊,这个,大家都互相尝一下对方的味道,也是很好的嘛,哈哈哈哈。”饶是宋无缺这样神经大条的人,也知道是该打圆场的时候了,她讪笑着讨好林沧,把自己的冰淇凌推向她。

林沧看看宋无缺,又看看奚言,又转头看向宋无缺。

“椰子味的最好吃。”窝里横的小姑娘狠狠剐了哥哥一眼,把手里的冰淇凌也推向宋无缺,她可不要和她哥哥做一样小气的人。

宋无缺坚持要自己回家,说她家里也不过一条街的距离,时间快到晚上七点,女孩们互相交换完手中的冰淇凌,就被奚言催促回家了。离别时分,奚言让林沧到店门前送无缺离开。大抵是宋无缺刚才的圆场赢得了林沧许些的好感,她难得不冷脸地和宋无缺道了别。

奚言结完帐,自然地从妹妹身后握起她的手,牵着女孩往步行街外司机的方向走,林沧注意到他另一只手里拿着一只泡沫盒,很显然是冰淇凌打包盒。

“要你自己拿吗?很冰哦。”奚言装作使坏要把泡沫盒往妹妹脸上贴,林沧连忙往后躲,右手却被奚言死死牵着。

挣扎一番,泡沫盒还是贴到了林沧的脸上,但泡沫隔绝温度的效果一流,根本不冷。气得林沧奋力挣开了奚言的手,“奚言,你真的烦死啦!”

女孩的愤怒在奚言眼里根本没有威胁性,不如说妹妹的愤怒和伤心相比毫无杀伤力,在奚言眼里是娇嗔有余,可爱居多。

三月的京华依旧寒冷,林沧努力抓住奚言的外套,要把自己冰凉的手往人颈窝里伸。奚言长得高的优势又发挥了出来,每次林沧踮着脚快要击穿他厚厚的围巾盔甲时,人就跑路了,兄妹俩一路打闹着上了回家的车。

宋无缺到家后果然发了消息,林沧还在和奚言生气。奚言也不想一直讨人嫌,等妹妹差不多做完作业、停了笔,才凑了上去。

奚言的这套房子不大,本来就是一居室,他也没兴趣做作地专门腾出个书房,一直把餐厅用来办公,餐椅也都是适合久坐的椅子。坐久了想要摊着,到沙发上去就好。从小住着大房子,他反而对空间的需求不大,不如说有点烦因为太大而显得陌生的家。

林沧也随他一样在餐桌上写作业,光线和高度都合适,椅子不仅可以调节高度,也有很好的托腰功能,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只是对面那个来来去去,欲言又止的人有些烦。

奚言环抱双臂撑在桌子上,见林沧把书本归类放在一旁,便慢慢滑过去凑在林沧面前。“阿沧可以接受哥哥的道歉吗?冰淇凌买的都是阿沧你喜欢的口味哦,椰子的有两份,但是不能一天吃完哦。”

林沧对于一天有两个人缠着自己要道歉这件事本身就依旧很无语了,而且她对奚言就没那么客气了。

“我不要冰淇凌,你也不要想拿我的手机去开账号。”林沧看见奚言在给她讲了宋无缺平安到家后,对着手机傻笑,还时不时望向自己这边。

“阿沧,哥哥答应无缺了呀,阿沧不能帮帮哥哥吗?”奚言不介意示弱换取对方的让步,按照以往的经验这招对林沧还是很管用的。

“我没有答应,那是你自己的事。”今天的林沧异常清醒,再说这事她没做错,奚言的道德绑架只会让她更加斗志昂扬。

“还有,你就是觉得逗我好玩而已,我不喜欢。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你和我们班里那些看起来就很蠢的男生一样,只会用这种拙劣的方法引起别人的关注,幼稚。”

奚言没有想到他有一天会被小自己十岁的妹妹教训。他从小到大就没被人叫过“幼稚”,要是现在有那种中年合作方称他做“年轻人”,他一定心理暗暗给人记上一笔好日后报复。但他无法否认,林沧说的确实是有道理的。

“阿沧说的,是对的。”承认错误是困难的,但是奚言决心要当一个好哥哥,遇到错误要承认是最基本的德行。“对不起,阿沧。哥哥的确是故意的,因为哥哥会觉得我们阿沧生起气来很可爱。但哥哥现在认识到错误了,以后绝对不会了。”

人不能连续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但可以连续两次踏入同一个人的雷区。“我也不喜欢别人说我‘可爱’或者‘漂亮’。你会因为别人说你‘可爱’或者‘漂亮’开心吗?”

林沧对于他人的外貌称赞都是警惕的,特别是来自于男人的。林家的女人少不得靠外貌在名利场上闯出一片天,可男人们对女人外貌的夸奖落在林沧耳中都是刺耳的。名利场里的男人们待女人和一只名表没有分别,只会感叹它外表的奢华,却不在乎其内部的精密。一个道具罢了,用来男人堆里打交道时假装不小心地露出这块名表,显示自己的品味和身份。

林沧本能地觉得这很恶心。她把书本和文具一股脑的塞进了书包里,趁奚言无法回应的档口往自己房间走,走过拐角时还不忘回头又给奚言补上一句:

“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奚言。我们不应该是不一样的。”

女孩成功预判了奚言的回应,他刚才的确想说“哥哥和阿沧是不一样的”。

女性和男性之间应该有那么多不一样吗?奚言知道这个答案是“不应该”,他从小就被继母温柔的力量支撑着长大,学生生涯里也有见过许多出色的女同学,圈子里也有林遥这种杰出女性,但她们无一例外地不得不向男权社会妥协。奚言留学的时候听过几场本校性别研究系教授的讲座,知道男女之间的“组间差异”远小于男性或女性群体内部的“组内差异”,可这个社会仍旧不遗余力地维持着父权制度对人的迫害。

他希望他的妹妹能成为自由的鸟儿,替他和林遥任意遨游广阔天地。

奚言愈发正视起林沧来。女孩身上有一股傲气,像是山间的雪松,不会像红梅一样在冰天雪地里刻意展现自己凌霜独自开的艳丽,她要的不是诗人的赞赏;也不会像寒兰一样在山涧幽谷中默默绽放自己遗世独立的幽香,她要得不是词人的情谊;雪松只是坚定地站在那处,她不需要人们的赏识与认可,而当你靠近她时,枝条上不小心落下的积雪,带着木制芬芳和冰凉的温度,能够让人瞬间头脑清醒。

他的妹妹有着超出年龄的成熟思想,虽然会逃避、会害怕梦魇般的过去、会钻牛角尖,但这都不妨碍她是一个聪明、善良、有勇气、头脑清晰还懂得自尊自爱的小姑娘。奚言相信只要他好好浇灌、培养,林沧就不会成为他和林遥的累赘,反而有机会实现他们的梦想。

“你回家很晚的话不用送我上学了。”林沧没有关心人的意思,她只是不想太直白。但大人们好像都有一种才吵完架也能无视彼此矛盾继续相处的能力,每每林沧和林遥吵架之后,林遥也是装作无事发生一样地继续着姐妹之间的日常。

“如果是关心的话,哥哥会很开心的。”奚言明显是起晚了,来不及在家吃早餐,背起妹妹的书包径直向门外走去。

公立学校的校服这么多年依旧是丑得出奇。林沧的羽绒服下是化纤面料的棒球服,和臃肿的厚运动长裤。奚言觉得自己妹妹的脸和这校服之间的违和感之深,应该能和马里亚纳海沟的深度相当。

奚言照旧是西装革履,掐得恰到好处的腰身凸显出他劲瘦的腰线。奚言的西装基本上都是私人定制的,懂西装的人自然能看出这个男人的闷骚之处,就和他爱用的香水一样。

“阿沧,哥哥想了很久,”林沧正在穿鞋,她弯腰坐在换鞋凳上偏过头来看向奚言。男人逆光站在走廊里,让她看不分明他的脸,只有朦胧的光晕。奚言突然重新坐下,伸手帮女孩系起了鞋带。那双手骨节分明、指节修长,手指一翻就打好了个蝴蝶结,速度之快让林沧都没看懂他的方法。

“如果是阿沧,嗯——或者无缺夸哥哥漂亮或者可爱,我都会很开心的。”

“为什么?”林沧眉眼微蹙,奚言冲她温柔地笑笑又低下头去帮她系起另一边的鞋带。

“因为如果是阿沧的话,就一定是真心的不是吗?而且是不带恶意,或者说不是有利可图的。”拍拍手,奚言背起女孩的书包,牵上她的手往电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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