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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寻古楼(1 / 2)

“这里怎么和白天看起来一点都不一样啊。”程枫玥紧张地攥住了衣角,她开始有些后悔在晚上的节目里穿的是裙子,这栋老宅到处散发着木头腐烂和一些不知名生物尸体的臭味,在夜晚的渲染下,这些气味仿佛有了实体的触感,悄无声息地包裹着她裸露的肌肤,湿答答的触感刺激着她本就不安的内心。

明泽兰脱下身上的长袖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安慰道:“晚上温度有点低,没事的不用害怕。”

这是《探灵》综艺的第四期录制现场,剧组每一期都会找到一处真实的灵异地点,再安排嘉宾通过白天寻找线索,晚上进入灵异地点解密探险。他们对外宣称会有真实的灵异事件发生,在邀请嘉宾的时候再三保证过他们的安全,却总是在他们真正进入后才告诉他们可能会有剧组不可控的事件发生。

他们在白天的时候已经来这栋老宅里转过一圈,这栋建筑已经有了上百年的历史,整体装修保留着清朝时期的风格,通过一些家具的残骸能勉强看出来是西洋的物件。这里即便是白天光线也很难照到屋内,到处都是腐烂的木头和破碎的玻璃,地上积存的灰尘散发着刺鼻的味道。

听村里的人说,这栋老房子曾有一户人家见它是个老房子,想要买下来作为日后的旅游景点开发,但他们只在里面住了一晚就匆匆离开了,谁也不知道这一晚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从那之后就更没人愿意过去了。

几人站在前宅和后院的分界线犯了难,在这里他们必须要分开,因为线索散落在宅子的各个地方,如果要继续集合在一起,在规定的时间内没有完成任务就会触发一些恐怖的东西。

许知北站在他们中间,看着几人各怀鬼胎地推拖着,谁也不愿意率先站出来做这个恶人,他直接开口道:“我去后院,萧哥和一帆各自带个女孩搜一下前厅,行吗?”

程枫玥吃惊的问道:“北哥一个人吗?你不害怕吗?”

“不怕,这里没有鬼的。”许知北揣在口袋里的手摸了摸冰凉的圆环。

在他们五人的小团体中,许知北是公认的无神论者,上一期的节目他们遇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节目组坚定说这不是他们做的手脚,也是这件事动摇了几人心中的唯物主义,但唯有许知北从头到尾都很冷静,他也一直坚定并没有灵异的事件存在。

几人中年龄最大的萧云山也开口道:“那我和小玥一组先去左边的厢房,小沈和兰兰去右边。”

许知北说的话或许在第一时间不能获得所有人的认可,但萧云山作为团队里的的智力担当,又是圈里地位稳固的前辈,他开口基本上没有什么人会反驳。

“好,走了。”许知北说完便要动身去后边的院子。

“等一下。”明泽兰突然开口,她牵住程枫玥的手说道:“我和小玥一起,小玥和我在一起比较有安全感。”

沈一帆立刻跳了出来,惊讶的叫喊道:“明姐你们两个女孩子不害怕吗?要不然我和你们一起吧,萧云山他一个人也可以的。”

眼看着就分队这个问题即将展开新一轮的讨论,许知北不愿意参与接下来的话题,他对萧云山点点头示意自己先走一步。得到他的回应之后便带着自己的摄像一同踏入了后院,他们这个节目在观众看来是俊男靓女探寻灵异地点,但相处下来他只觉得是爸爸萧云山带着三个小孩,稳重的大女儿和剩下两个虎儿虎女天天互掐。

晚上的天气不是很好,月光时有时无的,剧组在一些地方安置了微弱的小灯光,以便摄像能够拍到清晰的素材。院子里有一颗古树,古树的树干几乎被虫蛀空,月光从这道空隙中挤了进来,落在树下残破的石桌上。静谧的庭院突然传来一阵小小的吱压声。

“吱……吱……”

这声音就像是有个人被吊在绳子上,树枝被绳子牢牢的套住,尸体随着风轻轻摇晃着。

“吱……”

许知北此刻就站在这颗树下,他朝后退了一步,猛地朝上抬头。树枝间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工作人员正在缓缓的放下绳子,绳子上吊着一只手臂。

剧组有时候为了吓唬他们,会丧心病狂地安排工作人员躲在暗处亲自操纵机关,这种效果不亚于沉浸式的鬼屋。而此刻许知北从这位工作人员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尴尬,他还没有将机关完全放下来。就被艺人发现了,出师未捷身先死,这种突发状况让两人都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率先闭上眼睛,默念:“啊,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人造的仿真手臂被悄悄地放了下来,垂在许知北的肩头,长长的灰色指甲随着风一下下地挠着他的肌肤,许知北扭头直接握住了手臂,剧组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藏了一个血包,冰凉粘稠的血液顺着青紫的手臂缓缓的向下滑落。线索卡挂在手腕上,薄薄的一张小卡看着并没有做防水处理,许知北连忙从手臂中拿出线索卡,以便卡片不会被血液污染。

他光注意着不要弄脏线索卡,却不知道自己的手心里已经满是血浆,等到手指被逐渐风干的血浆粘在一起他才发现。许知北朝剧组要了一瓶矿泉水,打算窝在哪个角落里先把手洗干净了。

“咔哒”

一道清脆的石头裂开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夜晚,许知北脚下踩着的的是一块松动翘起的石板,历经上百年的风吹日晒让这块石板变得脆弱,这种状态下的石板承受不了许知北的重量,于是在承重的瞬间便分崩离析。许知北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就失去了平衡,整个人控制不住地朝着古树倒去。

许知北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他的心里还未做好建设,大半个身子几乎砸在了古树上。比起身上的疼痛,他手臂上传来的痛感要更加剧烈,不像是普通的撞伤。

“许老师!”

“知北!”

躲在暗处的工作人员见到艺人受伤,慌忙跑到他的身边将他扶了起来。许知北的经济人是一位细心的中年女子,她随身都带着一个简易的药箱,以便不时之需。张姐打着手电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伤口,他的肩膀最先撞到树上,但有衣服的缓冲,只是有些红肿。只是他挽起来的的手臂就受伤的很严重,他的小臂上有一大片擦伤,血肉模糊的伤口里还掺杂着枯萎的树皮,血液从伤口里渗出来,顺着手肘缓缓的滴落在地上。

张姐麻利的从药箱里拿出一瓶生理盐水为他冲洗伤口,她边处理边皱着眉说:“怎么这么不小心,这里还不知道有多少细菌,要是感染了怎么办,你这小臂这么一大块伤口,要不然现在就去医院处理,到时候留疤了就不好看了。”

许知北沉默地听着张姐絮絮叨叨的抱怨,她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他从来都不和张姐反驳,相反他还很喜欢听张姐这种几近母亲的关怀。

“拍完再去。”许知北痛的倒吸了几口气,让他一个人拖累整个剧组的拍摄,这对其他四个人太不公平了。虽然他知道这里的东西都是节目组做出来的节目效果,但其他四人的心中早已种下了鬼神的种子,一点不同寻常的东西出现都会轻易的攻击着他们心里的防线。

张姐说的也是赌气的话,许知北的胳膊还没到需要提前结束录制的地步,她给许知北仔仔细细地挑出了伤口里的木屑,又给他上药包扎。张姐放下他挽起来的袖子,再三确认纱布被他的衣袖全部遮住,才开口继续叮嘱道:“接下来的录制不要再受伤了,看着点路。”

“嗯。”

许知北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他捡过刚刚不小心丢在一边的线索卡,上面只有一个地点,东厢房。

这栋宅子前面是一栋新建的中西混合的小洋楼,后面则是传统的中式庭院,线索上说的东厢房是这家长子居住的地方,在这个偏僻的的小渔村里流传着一个传说,夜晚走夜路的时候如果发现有个女人在看着你,千万不要和她对视,否走就会被她抓回宅子里,吸干精气,就连灵魂也会被她留下做为奴隶天天驱使。

这个女人本是要被爹爹买到妓院,这家人的大儿子看到后出钱赎回了她,老爷夫人见她长得水灵,又总是躲在小恩人的身后,就一直当童养媳养大。却没想到这姑娘长大后和这家的侄子私通,设计杀了大儿子,毒哑公公婆婆,还生下了侄子的孽种。这种丑事瞒了很久,直到公公的葬礼,家族里很多长辈都前来吊唁,有人发现了女人私通的证据,一时之间众人义愤填膺的要将她千刀万剐,最后她连同私通的孽种一起被浸了猪笼。听说女人死的时候非常惨烈,家族请了两个道士都没能压住,女人头七的时候化作厉鬼归来,在一夜之间屠了全宅上下五十多口人。

自那之后,这栋宅子就变成了一栋凶宅,起初走夜路的人能听到宅子里传来女人和小孩的哭声,有时候又能听到众人惨叫的声音。直到过了很多年,这栋宅子这些怪象才慢慢的消失了,只是村子里时不时会消失一个人,偶然活下来的人告诉他们,宅子里的女人不再满足杀害误入的人,开始在夜晚外出捕猎。

村子里的人也曾商量着凑钱请了会看事的把这事了了,前后找了几家都说解决不了,他们的道行还不够,想要解决只能请更厉害的人。村民们被恐惧和愤怒冲昏了头脑,以为他们是行走江湖的骗子,一群人抄着扫把锄头就将几个道士都赶了出去。之后些年,也算相安无事,村民也就逐渐消去了对这地方的恐惧。

沈一帆害怕的时候说话的语调就会变得特别快,他拿出当年读书时候练的基本功一口气说完了整个故事,许知北从这段绕口令一般的快速播报中提炼出了事情的原委。

他们两小队在最后一个房间里相遇了,前面几个房间都没有得到什么有效的线索,几个人倒是被吓得不轻。他们正聚在一起商量要怎么搜索这个房间的时候,程枫玥看到在他们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穿旗装的女子,她的身形隐匿在黑暗中,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眼眶里是一双墨黑无神的瞳孔,直勾勾地看着他们。她的长相是很温婉素净的模样,眼睛和眉都是细细长长的,只是惨白的肤色和她的眼神总让程枫玥觉得这不是一个活人。

沈一帆见叽叽喳喳的程枫玥突然不说话了,眼神也变得呆滞,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这个女子之后他吓得朝后跳了一步。“啊啊啊啊,鬼啊!”

他看到的和程枫玥完全不同,在他的眼中,女子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头发凌乱的耷拉在脸上,发丝还在不停的滴着水。她的眼眶充血严重,两颗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脱落出来。女鬼注意到他的目光,朝他咧嘴笑了一下,沈一帆看到了她肿大的舌头几乎堵住了她的嘴。

最可怕的是她怀里抱着的小孩,看着只有几个月大,婴儿浑身上下上下的皮肤都是青紫色的,她在女人的怀里啼哭挣扎着,他的哭声非常尖锐明,像某种动物一样。女人身上肿烂的肉直接被婴儿踹掉,露出里面白色的骨头。

“呕…”沈一帆直接跑到一边开始呕吐。

萧云山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节目组这次是下了血本吗,做出来的东西实在太逼真了,若不是他知道这一些都是人为的,他真的要以为自己已经撞鬼了。

“没事吧,你怎么吐了。”程枫玥跑过去给他递了一张纸巾。

沈一帆只觉得整个胃都要被他呕吐出来,他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和嘴巴,开始控诉正在摄像的副导演:“你们做的也太恶心了吧,没必要吧。”

“恶心?我觉得她挺漂亮的啊,就是看着没什么生气。”

明泽兰也说道:“是啊。挺漂亮的一个姑娘。”

两个女孩的描述震碎了沈一帆的世界观,他有些崩溃地指着女人说:“你们说那个眼珠子和舌头都要掉出来的女人漂亮,还是她怀里抱着的紫色小孩漂亮?”

他的话也让两个女孩陷入了疑惑,沈一帆描述的和她们看到的完全不一样,明泽兰再看了一眼女人,女人也冲她笑了一下。

确实是个漂亮的姑娘。

萧云山从他们的对话中发现了事情的关键,他们看的明明是同一人,但他们看到的却是不同的状态,女孩们看到的是一样的,他们作为男人看到的又是一个模样,他走过去揽住沈一帆的肩膀,安慰道:“我们和她们看到的东西好像不太一样。”

沈一帆溃散的精神让他没有办法理智的去完成接下来的环节,他冲着副导演说:“我要先缓一下,我录不下去了。”

在他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之后,众人才发现节目组那边的氛围尤其严肃,副导演脸色黑的难看,仔细观察他的身子在小幅度地颤抖着,沈一帆冲他吼了几句都没能将他从神游的状态里拉回来,他双眼睁大着死盯着屏幕。其他人也一言不发地看着同一个地方。

这时他们才发现事情隐约有些不对,他们走到导演身边,沈一帆问:“导演你怎么了啊,这女鬼不是你们安排的吗,你们怎么好想也被吓到了一样。”

站在人群中一个劈头散发的男演员颤巍巍地说:“这…这个地方的npc只有我一个啊。”

他的话瞬间在所有人的心中落下重重的的一击,这个地方如果只有他一个npc,那就意味着,他们看到的并不是人所扮演的鬼,而是这种宅子里居住的真正的鬼怪,按照描述来说也就是传说中那个被家族溺毙的女子。

刚刚接受了剧组做的这种恶心又逼真的npc,现在又告诉他们,这是真的鬼。沈一帆的心情在短短几分钟内好像做了一个坡度陡峭的过山车,他的接受能力在此刻彻底被击溃,他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整个人软绵绵地向下倒去,站在他身边的萧云山眼疾手快地接了他的身子。

萧云山语气不悦的沉声问道:“你们确定这不是安排的人吗?”

副导演立刻伸手去关摄像机,离他最近的是明泽兰,注意到他的动作,明泽兰抢先一步挡在了副导演的身前。副导演本就精神紧绷,现在毫无防备地被明泽兰撞了一下,脚下没有站稳,直接就朝后面摔下去。

她无法确定这究竟是不是节目组的又一个整蛊,但副导演这种欲盖弥彰的动作实在是可疑,她给程枫玥使了一个眼神,示意她去摄像机那看看到底拍到了什么。

程枫玥接收到明泽兰的信号后立刻挤到人群中去看摄像,画面暂停在沈一帆回头去看的片段,在摄像机里她看到了男人们眼中的景象。

“啊!!!”

程枫玥吓到瘫倒在地,浑身颤抖着指着摄像机说:“兰兰姐,真的有鬼!”

明泽兰听到她的尖叫立刻跑过来将她搂进怀里,她一下又一下地摸着程枫玥的脑袋,柔声安慰道:“不怕不怕,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在程枫玥尖叫后没一会,导演就跑了过来,他在对讲机里大致了解了状况,进来之后直接去了副导演身边,两个人脸色都很阴沉。

许知北环视了屋内一圈,众人都将能用的灯全部打开,屋内光源充足,所有的东西都清清楚楚的尽收眼底,他并没有看到几人描述的女鬼,摄影那边所有的机子也全都关掉了。只是他依旧感到一阵恶寒,这个屋子里有这么多人,却依旧压不住这屋子里的鬼气。

他拍了拍沈一帆的肩膀说:“先松开我。”

沈一帆不情不愿的从许知北的怀里出来,许知北总是能给他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和他一起做任务的时候,他很少会被吓到。所以他很依赖许知北,只有在他身边才能平稳心情。只是这地方鱼龙混杂的,就算他们之间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但若是不小心落在有心之人手里,还不知道会被传出什么离谱的东西。

许知北看了一眼还在小声商量的导演组,说:“不管怎么样,今晚肯定不能录了,咱们马上回酒店。”

萧云山很赞同他的观点,他从助理的手里接过手机,立刻开始联系停在不远处的司机。“我的司机离得最近,等会就坐我车子回去吧。”

许知北没有立刻点头,他冷静地说:“萧哥你的车带不走我们所有人,我在这等我的车,你先把女孩子们送回去。”

村子里的路很窄,像房车这么大的体积车只能停在村子的外围,艺人和节目组都尽量轻装上阵,萧云山晚上开的是一辆很低调的黑色奔驰,虽然有一个人会孤出来,但这种情况挤一挤也就能回去了。

沈一帆立刻拉住他的胳膊不满的哀嚎:“啊,好吓人的北哥,我们一起回去吧。”

“我去导演那看看是什么东西。”许知北说着将沈一帆不断凑过来的脑袋推回去。

在他们心中许知北无神论的形象早已根深蒂固,此刻他提出要留下来弄清事情真相,没有一个人去怀疑他的真实目的,只觉得这是唯物主义的一次求知探险。

沈一帆瞪了一眼萧云山,那眼神仿佛在说,别杵在那,快劝劝许知北。

萧云山成功接受讯息后也开口劝道:“这次和以往真的不一样,导演他们的状态你也看到了,不像是在演戏,还是和我们一起回去吧。这事要是真的也有专门懂行的人来处理,你不信这些,也不能去冲撞他们。”

“我就去问导演几句,不会去做什么的。”许知北依旧坚持要留下来,他感觉的到起初那股阴寒之气已经逐渐消散,沈一帆他们看到的那只鬼很可能已经离开了,他想要知道这东西是怎么凭空出现的。

见许知北的态度十分坚决,萧云山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他们毕竟只能算是短暂的同事,不可能一直管着他。他叹了一口气说:“好吧,那我先送他们回去,你也早点回酒店。”

“嗯好。”

许知北径直走到导演的身边,导演正对着电话用一种谦卑的语气说:“大师今晚有时间过来看一下吗?这地方突然出现了脏东西,您当初做法的时候不是已经把怨气都消了吗?”

他听不到电话里面人在说些什么,许知北走过去蹲在他的身边,只见导演恭恭敬敬的挂了电话后立刻换了一副嘴脸,他暴跳如雷的冲着墙面踹了一脚,手机举到半空顿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砸出去。“什么狗屁大师,收老子那么多钱,现在给老子整这一出,对了嘉宾呢。”

“回去了。”蹲在角落里的许知北突然出声,站起来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大腿。

导演的身子猛抖了一下,大吼道:“妈的吓老子一跳啊,你在这蹲着干啥。”

许知北直接问道:“刚刚不是拍到鬼了吗,能给我看一下吗?”

导演警惕的看着他,这一晚的拍摄折磨的他心里憔悴,如果处理不好这件事,导致人员受伤都是对这个节目的致命打击他敷衍道:“没有什么鬼,今晚就是机器出了故障,刚好你在这里,回去也和他们几个说说,先缓两天的拍摄,好好休息一下。”

许知北看着导演故作镇定的掩盖事实,心想,这理由可真是蹩脚,都听到他和大师打电话商量要做法事了,现在还说没有鬼,机器故障真是一块万能的锅,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东厢房的门口有一盏暗红色的灯笼,倒在门口散发着微弱的灯光,宛若一个面容枯槁的将死之人,躺在昏暗的角落里静静地看着等待着腐朽。许知北推开门,破旧的木门发出巨大的声音,沉寂多年的灰尘随着门的移动散落在空中,许知北被呛的捂住了口鼻。他站在门口等了片刻,直到扬起的灰尘慢慢沉淀,他才迈步踏进了这间屋子。

白天过来勘探地形的时候东厢房的门并没有打开,节目组会在勘察地形这个环节保留几个屋子,作为存放重要线索的地点。屋内的光线依旧很暗,他勉强可以看清屋子的布局,按理来说东厢房作为长子居住的地方,在家具用度上都应该要比其他屋子要好,但这里的家具却少得可怜,一张桌子一张床,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一眼望去空荡荡的。不像他们白天去看的西厢房,那里虽然大多数家具都是残破的,但从残骸中还是能看出这里原来应该摆放了很多的物件。

许知北心里生出了一丝疑虑,他缓步朝屋内走去,忽然间垂在内室前的帘布被风吹了起来,轻薄的布料一点点的鼓了起来,逐渐形成了一个人的模样,像是有人站在这后面。

可是,这室内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风?

帘布后的人形随着风时有时无,许知北手中的烛台也被波及,微弱的火苗在风中摇摇欲坠,他刚要伸手去护住这唯一的光源,又是一阵强风,火苗直接被吹熄灭了。许知北再度朝前方看去,帘布后的人形突然朝他猛地扑过来,这下他看的十分清楚,帘布后是一个女人的身形,头部的位置隐隐渗出一丝血液。

女人移动的速度很快,转眼间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女人几乎要贴到他的脸上,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后面是女人苍白无神的眼睛,带着腥臭味的血液从她的眼眶里缓缓的流出来,她的皮肤像是泡了很久的海绵,发白肿大地挤在一起,软烂的肉似乎和布料要融到一起。她突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女人的身上很臭,像是夏天里死去的鱼,腥臭的肉味几乎快让他感到窒息。

“你来了呀。”

他的身体抑制不住的开始干呕,在许知北的余光里他看到女人的手臂抬了起来,他连忙朝后退了一步,在女人再次扑过来之前,他突然伸手扯下了她脸上的帘布。

一时间女鬼直接愣在原地,没有想象中吓到尖叫的场景,也没有落荒而逃的背影。

“什么情况?”

许知北扯下了她身上的帘布之后竟然对着光源展开了布料,黄褐色的布料上除了一些斑驳的血迹以外就什么也没有了。许知北不死心的仔细看了几下,怎么会没有线索呢?导演安排这么一个npc就是单纯为了吓唬人,起到烘托气氛的作用吗?

现在的场景完全超出了女鬼的预料,她设想了很多种吓唬嘉宾的方式,却没想过会被嘉宾现场卸妆。许知北这边看了好几遍帘布,终于接受了线索并不在上面的事实,他有些泄气地将帘布还给女鬼。

“抱歉。”

女鬼:“额…没事?”

“卡卡卡。”导演气急败坏地从摄像机后面走出来,怎么在这个关键的场景来的人是许知北呢,是其他四个嘉宾之一都好,偏偏是这个木头一样的家伙。在开播前导演就有意营造一种反差,在外界眼中高冷的明星也会被吓到尖叫,或者可爱甜美的明星私下却是胆子超级大的小辣椒。所以他第一个挑选中了许知北,许知北在戏外总是沉默寡言,他的好几次出圈图都是发呆的时候被拍下的。这样的明星完美的符合他的预期,和许知北的团队也很快签订了合同。

可是导演没有想到许知北这人是个里外一致的性子,在面对他精心营造的恐怖场景,许知北的态度冷漠到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一个机器,就连萧云山这样成熟稳重的男人也被他吓到好几次,许知北却毫无反应。

“许知北你怎么能拽她的面纱,你应该要害怕,要找机关躲过了她,然后你才能拿到线索。”导演实在是没有忍住,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在这个关键的场景,明星如果表现的很好,对他本人的形象以及节目效果都是很好的助力,在用机关上还能看出团队的配合能力。明明该是一个高光片段的,偏偏出来一个完全不按照常规套路来的人,现在弄的整个团队都手忙脚乱的。

“要我演戏?”许知北问,他知道自己的性格很无聊,他当初选择走演员这条路也只是因为赚的很多,所以他的事业心很低,只要能保持生活就行了。经纪人也常为他不求上进的思想感到头疼,他不缺钱,也懒得去做多余的社交,所以几乎不接综艺。但经纪人说是来这里可以随心所欲的玩,因为导演就是看中他的性格才选的他。而此刻导演却又要求他演出害怕的样子,但人只有在面对未知的时候才会感到恐惧,他连真实的鬼都不怕,怎么会怕这些人工制作的东西,更何况这些场景和npc弄的也很一般,他实在是害怕不起来。

导演很想直接换人,但许知北本身的咖位并不算低,他在电影圈也算接近二线的艺人,演习的时候全心全意的为角色服务,他各个平台的几千万粉丝几乎都是被他的演技圈粉,更别提他有很多认识的老前辈,要是直接和他翻脸,双方的面子上都不好看。他缓了下情绪说:“你可以稍微吓到一点,不要什么反应都没有,还有这个机关你也要研究一下啊,注意触发她行动的条件。”

许知北思索片刻,还是同意了导演的要求。现在他就拿拍戏时的水准要求自己,导演想要什么样的风格,他演就是了。没办法,钱难挣,屎难吃。

“好了好了,各部门都调整一下,我们马上准备开拍。”

一伙围上来看热闹的人都纷纷回到自己的岗位上,道具组也匆忙将一切机关都恢复原样。许知北蹲在门口,等里面调整好再从新进去。直到屋内传来了导演的声音,他才装作刚刚来到这里的样子,继续重复刚刚的流程。

他的手刚放在门上,还未使劲,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锐利的尖叫,每个人心里都咯噔了一下。许知北也前所未有的感觉到一丝的心慌,尖叫的人好像是程枫玥,她在前几期的节目中一直被吓,但也没见她叫的这么惨过。

导演也发觉情况有些不对,他拿着对讲机,语气急速地喊道:“老李,你那边这么了,现在什么情况。”

对讲器里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一个浑厚的男音颤颤巍巍地说:“出事了,我们…好像遇到真的了。”

导演一听到这话愣了一会,额头的汗瞬间冒了出来,他面色凝重地收拾了一下东西,招呼屋内的摄像和他一起去前面的楼里,现场的气氛几乎降到了冰点,许久都没有一个人出声,每个人都听到了对讲机里的话。在最初加入这个综艺的时候,导演就再三和他们强调过这个综艺的安全性,他们会找好几位道士来探路,确认这里面什么灵异的东西都没有之后,他才会将这里作为一个综艺的拍摄点。

这栋宅子道家佛家的人都来看过,只有一点怨气,还没到有鬼的程度,导演也请他们做了法,消了怨气。甚至在开拍前还给他们每个人都准备了护身符,这样周密的布置按理来说是不会出事的,前面几期的流程都是这样过来的。

那现在他们遇到的到底会是什么?

许知北也跟了上去,他小声的问了一下口袋里的黑蛇,“小黑,现在什么情况?”

黑蛇是他供奉的柳仙,他们的关系不似一般的出马仙,柳玄说他是他前世的恩人也是饲养他助他修行的主人,他们就像是朋友一样相处,柳玄的出现帮助他度过了小时候最艰难的日子。

柳玄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不太对劲,刚刚进来的时候还没有的,是才出现没多久,他的道行很深,我不一定能打得过他。”

听到柳玄的话,许知北也沉默了,柳玄的寿命少说也有八九百岁,若不是前世的缘分,他也不一定会在此刻出现,在这个时代比他还厉害的东西着实少见。他加快了脚步朝着前楼跑去,就算没办法制服这个鬼,至少要协助他们逃跑。

他刚踏进前楼就感觉到这里的气场变了,到处都散发着阴寒之气,那先原本普通的昏暗的角落,也似乎有无数双眼睛躲在暗处盯着每一个入侵者。许知北隔着很远便听到了程枫玥的啜泣声,他快步上楼,木质的地板发出巨大的吱呀声,他的每一步都仿佛加重了这栋楼的坍塌,整个楼梯摇摇欲坠地承受着每一个人的踩踏。

到了现场,他看到四个人以一种奇怪的方式紧紧的拥抱在一起,程枫玥抱着明泽兰,一张可爱精致的脸蛋哭的皱成一团,明泽兰贴抱着她的头,小声的安抚着她的情绪。沈一帆大概也很害怕,但他平时就和萧云山不太对付,在这种情况下他是一定不会像程枫玥一样扑倒他怀里寻求安慰,于是便从背后搂住两个女孩,表面上是在保护他们,实则是在给自己壮胆。萧云山作为他们几人中最高的男性,又在他们的身侧同时搂住三个人,沉默的看向导演的方向。

许知北走到几人跟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沈一帆见他来了,立刻松开女孩们一个猛扑就跳到了许知北的身上。他的情绪直到这一刻才爆发,沈一帆搂着他的脖子崩溃的诉苦道:“北哥你怎么才来啊,我们看到鬼了呜呜呜。”

他比许知北要矮一点,但体重却是实打实的,这一下冲过来险些把许知北撞地摔到地上。若不是他长年健身,练就了一身结实的肌肉,他恐怕接不住沈一帆这个小炮弹。

许知北拍了拍他的背,问:“给我说说,你们看到什么了?”

许知北回到酒店后和经纪人汇报了刚刚的所见,经纪人忧心忡忡地叮嘱了几句,说她有认识的人,先去帮他求一点护身符之类的东西,许知北也诚心地同她道了谢。

他将柳玄从口袋里掏出来,小小的黑蛇缠在他的手上,缓缓的吐着蛇信。他们自从相识之后,柳玄便一直化作最小的形态,同他一起出行,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才会恢复原身,但他也很少会以人型出现,所以在许知北的家里时常可以看到一条粗壮的黑蛇蜷缩在沙发上看电视,或者窝在他的床上玩游戏,许知北的平板总是被他舔的全是口水。

“阿玄,我们要不要找个时间去看一下?”许知北问。

柳玄变大了一些,从他的手心缠上了他的小臂,蛇头离他的脸很近,只见柳玄的嘴巴一张一合的说:“看看呗,大不了打不过我们就麻溜的跑,我变回蛇身游的可快了。”

许知北的嘴角轻轻的上扬,他摸了一下黑蛇的小脑袋,问:“今晚想要吃什么?”

柳玄身为柳仙,自从迷上了电子产品之后,在各种琳琅满目的节目的熏陶下,他的饮食逐渐和人类同化,现在除了一些基本的供品以外,每天的零食都是必不可少的。

小黑蛇的嘴巴张的很大,口腔里两颗尖利的蛇牙咻的一下露了出来,柳玄吼道:“果冻!还有小鱼干!”

“行。”许知北起身去行李箱里翻出他要吃的零售,分类装在不同的碗里,又贴心地为他打开电视和饭后洗澡的水盆。等到忙完这一切之后,许知北给他胸口系上一条小小的青色手帕,以防身上沾到食物的残渣。

“那我先去睡了。”

柳玄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上的节目看,电影刚好播放到主角团遭受丧尸的包围,正是紧张刺激的时候,柳玄沉浸在剧情中,他敷衍的点了点头:“我吃完就来。”

白天一直在村子里录制寻找线索的素材,他也算是结结实实的将这个村子走了一遍,他看了一下朋友圈的步数,今天又是稳稳的第一名。许知北沾上床之后没过一会就陷入了睡眠,他的睡眠质量很好,平时就连梦都很少会做。柳玄身上依旧保持着动物的习性,他晚上能玩到很晚才会睡觉,每次都急冲冲地游到他的枕边的挨着他睡,动静大的就像是一道小炮弹。但许知北一次都没有被他吵醒,他可以安安稳稳的一觉睡到天亮。

只是今晚他久违地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场景和人都让他感到很陌生,他看到自己身穿着一件大红色的喜服,被一个男人牵着进入了一间屋子。屋内到处挂着红色的纱幔,桌子上摆着红色的蜡烛和红色的灯笼,但光源却非常的虚弱,他努力的去看身边男人的脸,但他的脸笼罩在黑暗中,怎么都看不清。

他被男人牵着坐在木质的床上,他捧着自己的脸,缓缓地含住了他的嘴唇。

好冰。

许知北想要推开他,但他的身体就像不受控制一样顺从的张开了嘴,那条冰冷湿腻的舌头伸了进来,起初只是试探性地舔,随后变成大力的吮吸,他不停的舔咬着许知北的唇舌。许知北从未接触过这样激烈的吻,他身体僵硬地任他蹂躏,只觉得这男人要将他吃了似的。

在这么近的距离里他依旧看不清男人的脸,男人亲够了后快速地将他身上繁重的喜服全部脱下,他被男人压在了身下,一个个冰冷的吻急切地落在他的身上,他能看到男人身上肌肤的样子,他的每一块鼓起的肌肉都清晰的仿佛亲眼所见。

到此刻许知北已经意识到他正在做春梦,可是这么多年清心寡欲,他没有看过同性之间的影片,怎么会在梦到被一个男人压?他试着动一下胳膊,却发现依旧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这个梦真实地让他害怕,男人吻过他胸口的时候咬住了他的乳头,他只觉得一道电流从胸口直冲脑门,再迅速的传到他的小腹。男人将他们的性器放在一起套弄,他的性器很大也很冰,龟头饱满,这种触感就像贴在一瓶冰冻的矿泉水上似的。

不行!许知北在心里大喊,虽然没有看过同性的片子,但同性之间的性行为会在哪里进行他也能猜出来,男人修长的手指沾上了两人分泌出的液体,直接探入了他的后穴。他的指节又粗又硬,稍长的指甲扣的他很疼,这种被入侵的感觉很难受,他很快又塞了一根手指进来。男人按压着他的肠壁,手指不停的做着扩张的动作。

直到他的指头突然按到了凸起的一点,许知北猛的睁大了眼睛,这一下几乎将他身上所有的力气都抽离了。这时伏在他身上的男人突然开口说话了:“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记住你夫君的名字,纪荀燕。”

硕大的龟头抵在了他的穴口,进入的过程很艰难,他的身体好像要被撕裂开,穴口被撑龟头到最大,过了最粗的那道口子后,又在瞬间挤进去大半的性器。他从未体验过这样的感受,他总有种错觉,不但是他的穴口,就连他的体内都被男人的性器塞的满满的。

不行!不行!许知北崩溃地想要发出声音,他张着嘴竭力地嘶喊着,但他的声带却依旧发不出一个音节。

男人缓慢而坚定的将性器全部塞进了他的体内,他的小腹贴上了许知北的臀,两人的耻毛也交缠在一起。许知北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不能再继续做这个梦了,巨大的恐惧笼罩着他,他调动全身的力气集中在脚上,在男人抽身准备再次插入的时候,他一脚踹在男人的胸口。这拼尽全地一脚直接将男人踹到床尾,他也顾不上因为疼痛而痉挛的后穴,一个踉跄就摔倒在地上。

许知北猛的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酒店的玫瑰形状的镂空灯,客厅的灯光从门外透了进来。他松了一口气,忍不住的回味起刚刚的梦,每个个环节的触感都很真实,哪怕是现在醒来,他也觉得身上还残留着那种被舔咬过的湿滑的触感。

等一下,不对劲!

许知北突然发现周围的环境安静的可怕,柳玄并不在他身边,他看电视的时候从不为了照顾他调低音量,怎么会一点声音都听不见?

黑暗中一个男人突然笑了一下,男人的声音慵懒又矜贵,像是某种管弦乐器,一双冰冷的手从他的小腹慢慢地抚摸上来,他握住了许知北的手腕,但却并未施加多少力量,他很自傲,对于认定的猎物他喜欢慢慢的戏弄,给他一种随时可以逃出去的错觉。

“夫人醒了?那我们继续洞房吧,”

许知北终于看清了梦中男人的长相,他俯身压在许知北的身上,一头青丝顺着他的颈肩垂落,同他的肌肤亲密交缠着。

“你是谁。”许知北厉声问道,他抽了一下手臂,纪荀燕便立刻收紧了手帐,让他不能没法反抗。

这人是怎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的房间里,究竟是谁找来的,他入圈几年为人低调,几乎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许知北有些慌张,他冲着客厅喊了一声:“柳玄!”

纪荀燕听到他喊出来的名字嗤笑一声,他亲了一下许知北紧绷的脸,看着他露出更加惊慌的表情,他问:“那条小黑蛇叫柳玄?今晚他不会打搅我们夫妻之间的房事的,刚刚夫人也觉得舒服对吧。”

“滚开,谁指使你来的。”许知北别过头,纪荀燕的吻执着又强势的落在了他的唇上,他控制不住地回想起梦中纪荀燕在他身上挑逗的快感和快要窒息的吻。

身下的人脸颊突然红了,他的睫毛轻颤,连呼吸都变得急促。纪荀燕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拉下许知北的内裤,套弄着他半软的玉茎,看着他的身子瞬间绷紧,他轻笑道:“还有谁呢,就是你唤醒我的呀夫人,春宵苦短,我们还是赶快洞房吧。”

被抚慰的快感源源不断地蚕食着他的理智,一瞬间他忽然生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一切的变化似乎是从他摔倒之后开始的,柳玄是柳仙,普通人不可能困住他,纪荀燕又说是被他唤醒的,难道老宅里那个突然出现的连柳玄都没把握降服的鬼就是他吗?许知北不可置信地问:“你是…那个鬼?”

在许知北神游的时候,纪荀燕已经重新将肉棒抵在了他的后穴,他以为先前发生的是一场梦,但这其实是纪荀燕为他幻化的一场幻境,一切的体验都是真实的。他已经被撑开的后穴还未完全收紧,纪荀燕试探的弄了几下,湿滑的穴口像一张饥渴的小嘴,不停的吞咽着他的肉棒。

“是呀,为了报答你,我只好以身相许了。”纪荀燕掐住他的大腿根,挺腰整根没入。

“啊!”许知北的大脑短暂的出现一片空白,被插入的感觉比梦境中更加清晰,纪荀燕肉棒上凸起的青筋,饱满的龟头,都在和他的肠道亲密接触着,他进的很深,几乎要将他的身体捅穿。

纪荀燕的手覆在他的小腹上,指尖微微用力下压着,他暧昧的笑道:“夫人里面怎么这么窄啊。”指腹在几番试探后终于在玉茎的配合下找到了他此刻的位置,纪荀燕看着自己捅进来的位置,讶异的说:“我进到你这里了,夫人舒服吗?”

怎么会不舒服?纪荀燕的肉棒很大,都不需要刻意的去找他的敏感点,只是捅进来就已经压到了,他稍微动一下都能给许知北带来连绵的快感。但他还是嘴硬地说:“不舒服,我不要你以身相许,你出去!”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用尽了他的力气吼出来的,但纪荀燕听到的却是他带着哭腔的撒娇,他按着许知北充满肉感的大腿,将他整个人都摆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纪荀燕试着抽动了几下,他观察着许知北的情况,他的情绪波动更大了,腰肢也在不断的躲避着他的进入,但是他潮红的脸和迷离的眼神暴露出他此刻的真实感受,他很舒爽。

纪荀燕掐住他的下巴,许知北被他捏开了紧闭的嘴巴,他愤怒地瞪着他,这种羞愤而屈辱的神情大大的刺激了纪荀燕的感官和情绪,他含住他僵硬的舌头色情的缠吻着,直到许知北的舌头也软了下来,两人的口腔里满是溢出来的津液。他又深顶了几下,许知北仰起脖子剧烈地喘息着,细碎的呻吟随着他的操弄不断的露出。

“许郎不必压抑着你的感受,我们的交欢也让你感到愉悦了不是吗,你只要告诉为夫你喜欢被干哪儿。”

许知北还是摇头,“不舒服,你出去。”

纪荀燕朝着一个地方猛抽了几十下,许知北的手攥紧了身下的床单,他狠狠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纪荀燕的声音却依旧像是幽灵一般环绕在他的耳侧,不停的诱惑着他:“这个力度许郎喜欢吗?”

他的嗓音染上了浓浓的哭腔,说出来的话软的像一滩被搅开的清冷的水:“不喜欢,难受,你快出去。”

“好吧”纪荀燕装作失落的样子,他又换了个方向继续抽送着,“那这里呢,许郎喜欢吗,要为夫再快一点吗?”

许知北上一波的快感还未褪去,新的快感又涌了过来,他也算是明白了纪荀燕的恶趣味,今天不逼得他袒露真心是不会放过他的,他崩溃的喊道:“别找了,你怎么顶我都好爽。”

好痛,浑身上下就和散架了一样,他身上的肌肉就没有一块是不酸胀的。

许知北困难的睁开眼睛,屋内一片昏暗,柳玄早上没有给他拉开窗帘吗?他的生物钟一直都很准时,以往这个点他醒来的时候柳玄应该坐在窗边吃早餐,他正想着这蛇难不成喝醉睡死过去了,身后突然传来一身男人的轻笑。

一口冰凉的气息扑在他的脖子上,许知北打了一个寒战,他几乎是瞬间就想要爬起来,但横在他腰间那条微凉的手臂紧紧的将他按在床上。

他想起来了,昨晚发生的那一切都不是春梦,和男人缠吻时窒息的感觉,被粗大冰凉的性器撑开后穴的胀痛感,最可怕的是那不可忽视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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