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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演出(1 / 2)

酒馆平日空着的舞台上,几名年轻陌生的亚洲面孔正调试着手中的乐器。偶尔几段架子鼓连击声,在比以往要嘈杂的酒馆里不算刺耳。

“嘿威尔逊,他们在那干什么呢?”一名金发碧眼的外国男子坐在吧台前,询问吧台里的人。

吧台侧对舞台,距离不远,金发男子刚好能看清几人容貌;颜值身材皆远超平均线,咋一看让人分不清是来表演音乐,还是来当模特走t台的。

吧台里的荣明淳正往雪克杯里倒入龙舌兰,高壮丰硕的身躯被黑色衬衫紧紧包裹着。闻言手中动作一顿,正要回答,却被吧台前坐着的另一红棕发男子截了话头。

“兄弟,你不知道吗?sey呀!我可喜欢他们的音乐了!”

有着一头棕红色卷发的老熟客托马斯,自来熟地凑到金发男子身旁。他用力拍了拍金发男子不算宽厚的肩,发出嘭嘭两声;又指了指吧台背景墙上的海报,海报中‘sey-bandg’的亮紫色单词在黑底衬托下很是神秘。

“也是威尔逊有本事请到他们,可惜下个月就要解散,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再遇见…”

金发男人被肩上突如其来的热情拍了个踉跄,一脚支地差点摔下酒馆的木质高脚椅,撇撇嘴。

什么乐队,听都没听说过,不会是靠脸吃饭的吧!

事实上,这个名叫sey的地下乐队并不冷门,对小众音乐感兴趣的人都略有所闻;不仅因为乐队成员出色的样貌,乐队本身实验性的电子摇滚乐也相当出名。

特别是主唱秦歌。一眼极其俊美帅气的容颜,搭配叛逆不羁的银色中长发,光是坐在台上就吸引了绝大部分人注意力。

酒馆老板威尔逊,即荣明淳也是两年前偶然撞见,被他们的表演震撼到。几个月前听闻乐队即将解散的消息,更是存了点私心,费了好些功夫,才联系到sey来自己这家不知名小酒馆做客。

察觉出金发男子眉眼中对自己喜欢乐队的轻蔑,荣老板好脾气地笑了笑,没有放在心上。他将鲜榨柠檬汁和龙舌兰混合液倒入摇壶,双手一上一下握住银壶,抬至耳边。

随着摇晃的动作,冰块混合酒液敲打壶壁发出清脆的骰子声。为了方便挽至肘部的衣袖露出结实的小臂,在酒馆微黄的氛围灯下泛着一层暗色蜜泽。

“也就是威尔逊手艺好,能让我继续坐下去”金发男子微皱的眉头松开些,小声嘟囔着。

这时,服务员安妮双手托着托盘,碎步小跑至吧台靠近荣明淳一侧:“威尔逊!台上准备好了,你记得抽空看两眼。”

“好,辛苦安妮了。”

荣明淳点头,把混合均匀的酒液倒入先前准备好的细脚玻璃杯中,轻轻推到金发男子面前:

“你的玛格丽特好了,请慢用。”随后望向舞台,一愣。

一双深邃锐利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似乎已经有段时间,引起台下几名顾客好奇的同望。银发主唱好看的眉毛紧皱,隔着老远都透露出浓郁的不耐。

是等久了吗?

荣明淳平凡的脸上闪过丝困惑,一分钟前似乎还听见吉他拨弹的声响。他连忙冲舞台比个‘ok’示意可以开始。

银发主唱顿了顿,眉间褶皱加重些,没有按照之前商量好的点头回应;只向前一步,拿起麦。

台下悄悄关注着的人们下意识放轻手中的动作。

没有过多的自我介绍,音乐响起。

一首歌过后,整个酒馆不可思议地静了半秒。

“上帝,这也太惊艳了!”一人喃喃自语道,随后人群突然惊醒般,四面八方的掌声在小小酒馆中响起:

“他们是谁,刚刚那首歌是什么?”

“我的天呐,我刚刚听到了什么?”

“那个银发男人叫什么,我现在就要他的名字!”

其实今天这场演出,sey的粉丝并不多。他们与荣明淳的协议贯彻了乐队一贯神秘的作风,双方都没有提前为此事宣传。

荣明淳也仅当天往酒馆墙上贴了几张海报,难怪金发男子对此毫不知情,恐怕只有死忠粉才能从乐队成员的社交平台上挖出小部分行踪。

而现在,再次亲眼目睹sey的舞台;梦幻般的演绎,给这沿海城市小酒馆带来了场别开生面的视听双重盛宴。荣明淳眼睛微弯,那是安利成功的喜悦;心中的惊艳还是同两年前般,甚至因为久违而有些微热。

他抬起手,打算趁客人沉浸在音乐余韵没空点单的功夫,把领口松开些;突又觉得脸上一阵刺辣。

荣明淳顺着感觉疑惑地望去。

台上万众瞩目的主唱隔着人群望向自己,薄唇紧抿;见荣明淳回望,又撇开眼,冷淡的神色似乎只是恰好扫过。

嗯?

荣明淳手指顿了顿;半秒后音乐响起,一切如常。

可接下来,荣明淳几乎每次抬头,都会发现秦歌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想比个手势询问情况,对方又迅速望向别处,半抬起的手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来回几次,荣明淳再迟钝也察觉出不对劲,调酒的动作不自觉慢下来。

之前与sey的接触中,荣明淳便发现主唱秦歌的脾气似乎有些捉摸不透。

一开始还好,只是不太好搭话。不知何时起,那张每次瞧见都忍不住心一跳的好看面容,一见着荣明淳就微微皱起,让荣明淳担心过好一段时间合作要黄。

好在直至今日合作都算顺利,荣明淳也只当是性格不合,有些遗憾没能和喜欢的乐队主唱交上朋友,没有多想。

现在看来,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

除去这点小插曲,台上演出一如既往的精彩。乐队以一首中文歌结尾,给人在异国他乡的荣明淳和其他中国顾客带来了不少共鸣甚至是泪花。

荣明淳本打算待乐队下台休息,亲自过去感谢,也对这场合作做到有始有终。可惜由于激增的酒水单子,只有他一人的吧台暂时走不开;本来商量好一同值班的调酒师员工,今日傍晚因食物中毒无法赶来。

在服务员安妮的自我推荐下,荣明淳便麻烦安妮给辛苦一晚的乐队送去些小吃酒水,日后找机会请乐队成员吃个饭,认真感谢一回。

不过几分钟,荣明淳就迎回满载而去,也满载而归的安妮有些伤心的小脸蛋:

“威尔逊,我没找到sey…他们应该是一下台,就走了!”

荣明淳这才慢半拍地意识到自己有点想当了;sey并没有义务在演出结束后留下。

“他们真的太高傲了!明明之前喝了我们那么多酒水,威尔逊你都不记在账上。现在竟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招呼都不打就消失。”

“尽管我很喜欢他们的歌曲,但脾气这么差。我以后就只听歌,不会为他们花一分一毫的钱!”安妮倒是先一步缓过来,气鼓鼓道。

她亲眼目睹老板在这过程中的尽心尽责,甚至为演出自行购入不少对小酒馆来说相当奢侈的音响硬件,双方沟通一直很愉悦。现在突然一点情面都不讲,拿了钱就走人。在安妮看来,这就是sey在耍大牌,欺负好脾气的老板!

荣明淳挠挠头,不好意思说这可能也有自己的功劳;小小安慰下把安妮送回岗位,手机刚好接到个电话,心中轻微的失落也随之消散于无。

没想到一切结束后,正准备独自给酒馆地面收收尾时—最近附近偶尔见小混混出没,今日结束得较晚,荣明淳便让员工们先回去。

一人却意外出现在小酒馆门口。

荣明淳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秦先生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到你的吗?”

门口的人没有回答,背对黑夜脸上神色不清,一头银发在月光中微微发亮。闻言身形一动,径直向荣明淳走来,三两步停在离荣明淳几步之遥的吧台。

秦歌半靠在高脚椅上,眉头紧皱;银丝垂落至颈肩,显得颈部格外修长。

他先是从上到下扫视了遍握着个扫把如同清洁工的荣明淳,坦然的态度让人一时意识不出不妥。随后精致的双眼停留在荣明淳领口微敞,半露在外的胸前。

只听一声轻哼,银发男人眉眼间的不悦莫名散去些。

…嗯?

熟悉的刺辣感再次出现,荣明淳下意识拉了拉领子。反应过来好像不太礼貌,正要道歉,却见对面人眼里的不满瞬间加重。

今晚台上不经意的相望在荣明淳脑海里一闪而过。

应该,不是,那样吧?

骚货。

这是秦歌对男人第一印象。

身穿黑色西装的高壮男人站在酒馆门口,嘴角轻抿,在深色木门衬托下意外严肃,与男人老实沉稳的五官有些不符。

“噗呲,这人怎么一身黑,跟个黑社会一样,怪搞笑的。”

鼓手随意的调侃声在耳边响起,秦歌眉头微皱,心中闪过一丝不耐。

无趣。

男人很快发现街对面的二人,轻抿的嘴角一松,笑着向二人走来。随着稳健的步伐,本还算合身的黑色西服关节处有些紧绷,不严重,只把高大的身材衬托得更加壮硕。

一阵寒暄下,两人便在男人带领下走进酒馆。大部分是鼓手丰冉在说话;他见秦歌冷着脸,很自觉地接过话头。男人偶尔望向一言不发的秦歌,似乎要搭话,又被鼓手引了回去。

协议很顺利,对方把姿态放得很低,只在部分关键处作了适当的修改。

分别前,男人把二人送至酒馆门口,脸微红,可能是下午天气有点热的缘故;酒馆晚上要营业,几人便约在下午见。

秦歌双眼轻轻扫过,没有停留半分。

接下几日便是正式彩排。

虽说是彩排,其实总共就两个下午,毕竟不是什么重要演出。只是第二次彩排到一半,出了点小意外。

秦歌面无表情放下麦,身后几人反应迅速跟着停下,只余一人慢半拍的吉他声在空中刺耳回响。

“你少喝点吧,搞什么啊。”主吉他手捂着耳朵不满地抱怨道。这人自从得了酒馆老板许可,一瓶一瓶酒往柜子外拿。老板不介意倒无妨,主要是节奏越跑越偏,实在难听。

“你…他妈管我啊!免费的不喝白不喝,装什么装。”副吉他手更加不满的声音响起,火药味十足。眼见着就要吵起来,鼓手贝斯手不得不出来打圆场。

秦歌眉头微皱,心中闪过丝不耐,径直向外走去。耳根还没清净半秒,就在门外右侧墙边撞见半小时前消失不见的男人。

男人一副刚打完电话的模样,正盯着手机屏幕发呆,听见开门声抬起头。两人视线相撞,都是一愣。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离开得有点久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荣明淳反应过来,先一步开了口。

秦歌冷漠地撇开眼,从口袋里掏出支电子烟。灰色的烟雾在二人中升起,未得到回复的话语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见状,荣明淳挠了挠脑袋,脸上的红晕淡下些;其实他皮肤偏黑,本就红得不太明显。半晌,拿出打火机也点起根烟:

“秦先生,我可以和你商量个事吗?”

将那首临时加进去的中文歌演奏完毕后,乐队便直接离开了酒馆。

“要和荣老板说一声吗。”

秦歌不回应,鼓手丰冉也没有多劝。他们从不在当晚演出的地方逗留,而是去别处庆祝,以避免听众一时过于热情的搭话。

副吉他手笑嘻嘻挽留着“免费的好酒过了这村没这店”,见没人回应姗姗住了嘴。他不喝酒时语气总带着讨好,几杯猫尿下肚又会硬气起来。

只是回程路过酒馆时,小酒馆微亮的灯光倒印在车窗上,秦歌莫名想起结束时吧台里男人眼里的微闪

丑不垃圾的,与其说是灯亮,不如说是黑夜中月光倒在海面模糊不清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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