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我没事,真的没事。”殷姚不自然地挣了挣,感觉自己这副模样实在是难看极了,“我……”
怎么偏偏这种时候遇到他了呢。
虽心中感觉微妙,殷姚却是胸中石头落了地,后知后觉地疲惫了起来,紧绷的精神一松,呼吸反倒急促起来,眼前发晕。
“别着急,慢慢呼吸。”政迟说,“我扶着你。”
他的手扶着殷姚的胳膊,用的力气不重。脸上原本没什么表情,见殷姚破破烂烂的嘴角还在淌血,脸颊也是青青紫紫一片,顿了顿,锋眉拧起来,周身的气势就简简单单凭这么一个动作变了,隐隐压得人喘不过气。
殷姚有些害怕,受惊一般地往后退了退,但腿却早就没有力气,离开那怀里也没有被兜住,就跌坐在地上,也不知道痛似的,怔怔地,任由他低头地审视自己。
那目光说不上多柔和。
政迟没有扶他起来,表情也看不出过多的情绪,但殷姚能感觉到他是在打量,埃重的目光从他的脸,到嘴唇,再到脖子,最终停留在某处。
在看什么呢……
“哥哥!”
那小男孩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了出来,扑到殷姚身边,见他一脸都是血,小脸愈发惨白,又不敢碰他,要哭不哭地轻轻扯了扯殷姚的衣服,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呜……”
“啊。”殷姚眨了眨眼,有些尴尬,他没敢再抬头和那人对视,只轻轻摸了摸这孩子的头发,“我没事,别怕。你怎么又回来了……”
那孩子扑在怀里不愿意起来,也不说话,看着像是真的吓坏了,见状他也不再追问,正准备抱着他起来,就听见那人冷漠地说,“陈叔,带他回去休息。”
“知道了。”
小男孩趴着不愿意起来,陈韩峰哄了两句,才依依不舍地像树袋熊一样被整个人搬到一边去,却也不安分,嘴里还在叫着殷姚。
“……”
没了小孩,一个人坐在地上,殷姚更觉得尴尬,用手背沾了沾嘴角,正准备找东西扶一把,面前的男人却半蹲下来,纸巾不轻不重地按在他伤口处,“弄成这个样子。”
“……”
他将殷姚扶起来,却并没有松开手,距离有些暧昧,殷姚虽然感觉不太自在,却并不抗拒,清了清喉咙,说,“谢谢,那个……刚刚不好意思,很疼吗?”他指的是自己用膝盖顶的那一下子。
政迟有些诧异,紧绷的脸放松下来,颇有些无奈地笑到,“这副模样了,还有心思管别人。”
见他扭过头去,政迟说,“不碍事。”他见殷姚身上也没有别的伤痕,只脸上的皮肉伤,还轻轻发着抖,语意未明地叹道,“也不知道怎么给殷总交代了。”
殷姚听见这一句,身体一僵,低低说,“你还记得我啊。”
说完,殷姚立刻开始后悔,脸颊烫得可以煮鸡蛋,感觉像个傻子一样,只想给自己一拳。
“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操,放开,谁允许你们滥用权利,是野人吗!”
那爱尔兰人已经被铐了手腕,跌跌撞撞被两名特警押送出来,一路骂骂咧咧,刚一抬眼见到殷姚,张嘴就是一番言语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