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想去拿走政迟的枪,手却被握住,食指按在那柄枪扳机处。
殷姚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他知道这人要干什么了。
殷姚浑身发抖,咬着下唇,想将手抽出来,却纹丝未动。
“放开我!”
政迟用尽全力,咽下去口里的血,“姚姚别怕……”
殷姚在他怀里,那把枪依旧抵在胸口,“开枪,”他说,“宝贝,开枪。”
“不要,不要!”殷姚浑身都在抗拒,不停地往后退,却无论如何都挣不开他,哭叫着,声音尖锐,“政迟!你是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白燮临见状,没有再管越遥,而是不耐地向他们走来。
“嗯,我是疯子,”他在殷姚耳边低低地说,“开枪,姚姚,来不及了。”
“政迟,政迟……”泪水糊得眼睛满溢,殷姚哭着,央求,“我不要……”
以前也是这样求他?
以前也是不停地说不要。
他哪一次听过?他却从来都不会听,咬着他的脖子,不许他拒绝,用低劣龌龊的手段,逼他说喜欢,逼他说要。
只要是他给的,疼也要接受,抗拒永远没有任何作用。
殷姚骂他,“疯子。”
“嗯,宝贝,别哭了。不怕,你开枪,”政迟揪心他的泪,却无法吻他,意识模糊,用尽力气,喟叹一声,“姚姚……”
他又喊他,姚姚。
“对不起。”
他知道那一枪留了余地,殷姚不想他死。
他也不想死。
但是他要殷姚活着。
“没关系,没关系。”政迟闭上眼,感受着殷姚身体的柔软和温热。
殷姚在哭喊他的名字。
“没关系……”
白燮临蹙眉,好笑道,“做什么……”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在殷姚惊呼嘶喊出声之前,政迟扣下了扳机。
子弹穿过血肉与皮肤,冲破骨骼,鲜血凝顿过后,柱喷飞溅。
“政迟——!!”
很疼。
他能感觉到疼。
都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怎么可能会感觉不到疼。
鞭挞的,刀割的,火烧灼时,皮肉撕裂后。
还有子弹炙震血肉,伤及肺腑时,就像滚烫的火烧碎了四肢百骸。
母亲的眼神,众叛亲离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