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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乞巧节事件(上)[剧情章](1 / 2)

到了七夕这日,因为宫中要办乞巧宴,身为太女的我定是要出席的,白天还要帮父君处理宴会的事,一天都比较忙碌,只能等晚上宴会结束再带训玉出去。

本来是想着让训玉陪我一起参加乞巧宴的,但转念一想,训玉地位低并无坐席,站一晚上可不好受,更何况乞巧宴上母皇的君侍们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

难免会有不顺心又不长眼的平时和父君不对付,不敢对父君还有我和哥哥下手,自然会有可能趁机撒气在训玉身上,哪里能让训玉受这气,还是在东宫休息吧,到了晚上再接他去未央宫北门外的市集玩,履行前晚的诺言。

到了晚上的宴会,母皇和父君坐在上首,而我则是在靠近父君低半分的前案,其余君侍分列两案,东列首案自然是宸贵君和二皇女,对面的西列首案是萧侍君和二弟弟轩堂。

因母皇未出宫的子女只剩两个了,和各自的父君坐一起就可以了,也就不需像往年一样另立,不用和二皇女坐一起看她犯蠢,远远看着倒是顺眼了不少。

母皇又吩咐身边的东方姑姑派人去挑一批相貌规整的宫人参加穿针戏穿针引线,做出符合规定的刺绣,也不管人家是否愿意,毕竟母皇这几年暴戾恣睢,经常发泄在低位君侍身上,表现突出自然有可能被看上,但宫人们又不敢随意糊弄,真是造孽。

“太女前几日上的折子,羌地的事办的不错。”母皇突然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

“谢母皇夸奖,这大部分都是几位大人的功劳,儿臣资历尚浅,只是在旁记录罢了。”我起身谢礼,中规中矩的说到。

“陛下~华儿这几个月在礼部也做的很好呢,好几位大臣都夸奖了华儿大有长进。”宸贵君见母皇问我朝政的事急忙开口,还用眼神示意二皇女开口说点什么,可惜他的宝贝女儿盯着下面的宫人看的兴致勃勃,被他戳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是呢是呢,母亲,嘿嘿,前个外婆和姑姑刚夸了我!”兴高采烈地犯蠢,宸贵君一脸僵硬,营造的二皇女受朝臣重视也变成了只是皇女外家的说辞。

“是吗?叔母的夸赞定然没错,华儿不错,待会儿朕让人送些好东西到你宫里去。”母皇也乐呵呵的夸赞道,那语气,哄八九岁的孩子都不为过。

“谢母亲赏赐!”摇华乐颠颠地应下了,还用挑衅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宸贵君见女儿得了赏赐,也不多说什么了,与母皇眉目传情,‘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说着家常话。

我和父君对视一眼,无声嗤笑,一回头见轩堂对我挤眉弄眼,给了他一个白眼示意他老实点,明日去永延殿进学的时候再商议那件事,提到过女皇去了萧侍君宫里,就是这时候发生的事我和轩堂同岁,萧侍君又是父君的人。

我俩自幼在永延殿一同进学,关系自然好的很,二皇女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今年刚开始就嚷嚷着十六了,再也不肯去进学,母皇只好把她塞进了礼部,让刘家的老婆子看着。

不一会儿,下面的比赛就进行到了尾声,由织室的公公们评比后,一个样貌清秀的宫人得了首魁,母皇见颜色只是中人之姿,兴趣缺缺地赏钱打发了,五月刚小选了一批貌美的家人子,自然看不上这个宫人。

我倒觉得这群宫人机灵的很,相貌出众的埋头刺绣,慢慢悠悠磨蹭着做的平平无奇,相貌不出众的几人做的又快又好,一看就是使了银子进来的,毕竟一开始挑选的是颜色好的宫人,如此既得了赏钱又不会被行‘天子之幸’还保护了小伙伴们,当真聪慧大胆。

今年的宴会也没什么新意,照例散去,母皇去了宸贵君宫里,我向父君告辞后,就回东宫去了,刚到东宫,就见训玉在门前翘首以盼,我走过去握住他的手,见还温热便放心了。

“怎么在这儿等着不去前殿?”见训玉身着墨绿底细柳点银丝长袍,墨发被玉冠束起一半显示出已婚男子的身份,带着我前几日送的和田脂玉流云染碧簪,一看就是早早收拾妥当的。

“婉姑姑提前一刻来说宴会要结束了,妾想早些见到殿下。”训玉眼含期待,语气温和。

“阿玉是想早些出去吧,可惜呀,孤可不能穿着太女御服出宫去~”我示意训玉看我身上的服装,点破他的小心思,故意装腔拿调的挪掖他,毕竟我从来不在亲近的人面前称孤。

“殿下~”见被道破小心思,训玉也不恼,可怜兮兮地撒娇“妾十岁入宫,如今已有八年了,早忘了宫外是什么样子,求殿下怜惜则个……”最后一句故意拿捏着嗓子在我耳边说到。

“咳咳——,那孤就勉为其难的带你出去见识一下吧。”被训玉的气息染的面庞一热,脸红什么的有些丢脸,当即一甩袖子摆足了太女的款向前大步走去。

“是~妾多谢殿下~”训玉故意拉长了调子道谢,见阿婷在一旁偷笑,我一脚朝她屁股踹去。

“哎呦!”阿婷捂着屁股偷偷瞪了没被逮住的阿婉一眼。

“笑什么笑!严肃点!”说完自觉找回了面子,睨了训玉一眼“还不快伺候本太女更衣,还想不想出去啦!”被自己的小男人撩红了脸,太没面子了嘤。

说完扭头朝正殿去了,微红的耳尖暴露在了训玉眼里,训玉抿嘴一笑,望着我背影的眼神是平时不曾显露的情意,真好啊……训玉心想,这样就好,他知足了。

训玉跟了上来,阿婷阿婉识趣的没有冒出来现眼,待在训玉的服饰下换好了衣物,蝴蝶穿花金丝窄裉裙罩双蝶戏花淡粉外衫,随意戴了几件配套的首饰,就带训玉往北门去了。

待我和训玉乘坐轿辇到了北门,张姑姑早就在此安排好了马车,想了想,我让看守马车的阿媛回去告诉张姑姑今晚不回宫了。

于是就带了阿婷阿婉二人,当然暗处也是有不少人在的,我和训玉坐在车内,见训玉想往外瞧又不敢掀帘子,我笑着说:“市集离这并不远,不过七夕会一般持续到子时,今日我们便不回东宫了,在外面多玩一段时间。”

“殿下此话当真?”训玉有些惊喜,不可置信的问到。

“君无戏言,未央宫到市集的这段路并无行人,阿玉可掀开帘子看看。”

见平时内敛温和的训玉此时兴致勃勃,心都快飞到外面去了的样子,不由好笑,出言提醒马车外无人,可不用规矩着。

训玉听我说完便挑起了帘子,车外不过是一些高大的树木,并无什么优美的景色,不过训玉看的还是很高兴,连因马车动静惊起的飞鸟都看的津津有味。

我握着训玉修长的手指把玩,窗外的弯月伴着稀疏的星子,皎皎月光映在训玉明亮的眼眸和在宫里不曾有过的欢快笑容上,见他这个样子,我不由产生了些怜爱。

渐渐到了能听到人声的地方,训玉放下了帘子回过头来,见我还在把玩着他的手指,愣了一下,与我对视一眼,默默地把另一只手也递了过来,我给了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快到市集前面的停马处了,训玉另一只被风吹的冰凉的手也被我揉搓的温热,这才满意的放了手,我拉着训玉先下了马车,让阿婉先去停放马车,我则是打算带着训玉和阿婷先去珍宝阁看看。

“元彤姐姐在嘛,我来给你带生意来啦~”到了珍宝阁,见元彤不在堂内,只有一个小丫头在拨弄算盘,于是我出言喊到。

“今个儿可是稀客呀,瞧瞧,新进的河灯,最好的几个还留着呢,看看可有喜欢的。”元彤听到声音,从屏风后绕出,带着我们上了二楼。

“殿下先挑着,新进的一批原石还没有清点完,我先去忙,殿下选好后交给柜前的丫头结算就好。”

“知道啦,元彤姐姐先去忙吧。”我挥了挥手表示不在意,拉着训玉开始挑选河灯。

“阿玉快来看看,这套桂花图的喜不喜欢?”一盏提灯和一盏放的河灯是一套的,上好的绢纱绘制着栩栩如生的桂花图,男子的散贞纹一般就是自身最为喜爱的植物,想来训玉应当是喜欢的。

“喜欢……谢殿下。”训玉看到灯上的桂花图有些害羞,目光看向另一套双蝶戏蕊图的河灯,轻声到:“这套灯与殿下今日的衣裳很是相配,殿下觉得呢?”

“阿玉眼光自然是好的,况且……”我凑近训玉耳边轻轻一吻“我这蝴蝶戏蕊呀,自然是戏这桂花的……”

“殿下!在外面呢……”训玉白皙的面庞然上红霞,环顾四周,哪里还有人在,机灵的阿婷早带着两套灯下楼结账了。

“哈哈哈,还不是阿玉太可爱了,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们下去?”

“嗯……”训玉羞恼地睨了我一眼,却悄悄拉住了我的袖摆,我会意,握住他的手一起下楼了。

阿婉停好了马车后便到了这珍宝阁等候,阿婷已经结好了账,吩咐柜前的小丫头转告元彤一声后,我们便离开了。

河灯自然要放到氵皂河[bi,这个字不知道为啥打不出来只能分开打],氵皂河在市集的一侧有一条人工挖掘的细渠,平时用于闾里的用水,有节日时便会开辟出一处专门放灯,毕竟总不能真跑氵皂河边上放河灯去,那一个浪头就打翻了,从渠里顺流而下才平稳。

我和训玉一人提着一只点燃的灯笼慢慢逛着,身后的阿婉捧着河灯,身上还挂着一些随手买的小玩意儿,阿婷幸灾乐祸地在前面开路,免得有人挤的太近。

训玉见什么都有些新奇,我也随他高兴,只负责付银子,一路走走停停便到了氵皂河渠,找了一处无人的石台,把手里的灯笼让阿婷拿着,接过了点燃的河灯。

训玉从荷包中拿出了早就写好的纸条,放入河灯中,望着那盏灯顺流而去,我也放了我的那一盏,并没有放祈福纸,毕竟我不怎么信这东西,我想要的,一向都是亲手得来,不会归究于心愿显灵。

“阿玉许了什么心愿?”

“殿下,这说出来就不灵了~”

“阿玉想要什么,我帮你实现不就好了。”

训玉一怔,定定的望着我,忽然笑起来“殿下呀,妾可是会当真的……”

“什么?”训玉的声音太小,混合着远处的人声还有突然响起的烟火声,我并没有听清。

训玉突然抱住我,“妾是说,这烟火真好看……”瞬息万变的烟花,浅黄银白洗绿淡紫清蓝粉红,在空中绽放,美不胜收,我好似听懂了,又好似并没有听懂……

“你若喜欢,下月中秋的时候,我再带你出来看就是了。”十五岁的少女早已是天生的权谋者,不过终究对情爱还是懵懵懂懂的状态,不过好在,她有足够的时间去学习。

“好……”在训玉怀里腻歪了一会儿,看完了这场代表七夕会结束了的烟火,便打算回订好的客栈了。

我牵着训玉的手慢慢向客栈的方向走去,阿婷和阿婉一前一后地提着灯,我和训玉的影子交叠在一起,一片静好。

正当我们一行人快要到了客栈的时候,突然一个小男孩从拐角冒出,直直向我冲了过来,阿婷急忙伸手拦住了他。

“漂亮姐姐,给这位哥哥买一束花吧!”

一个大约七八岁的男童在阿婷手里挣扎,朝我喊到,此时阿婷已经检查好并无不妥,应当不是刺客,示意阿婷放开他,暗中的影卫早在一旁的隐蔽处等好以防不测。

“姐姐姐姐,新鲜的百日红,可好看了,求求您买一束吧!”

我捏了捏训玉的手,训玉会意开口问道:“小弟弟莫着急,我们买一束就是了,这紫薇花开的正好,多少银钱一束?”

这男童模样长得倒是颇为灵秀,额间一颗精致的鲜红小痣,只是浑身脏兮兮的且有些瘦弱,看捏着篮子的手也有不少细小的伤口和一些植物汁液,想来这一篮子紫薇应刚摘不久。

“只要两文钱,买一束吧哥哥……”男孩儿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向训玉哀求。

“好,莫哭莫哭,这一篮子哥哥都买了。”训玉有些心软,不忍看他这可怜的样子,看了我一眼,见我点头默许,便知无碍,于是就连花带篮子一块买了。

“谢谢哥哥,哥哥真是大好人,是天上的活菩萨下凡了呢!”那男孩高兴的连连道谢,好听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撒。

这时突然从刚才的巷子里追出来了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那汉子冲这这个小男孩大声嚷嚷:“你个小兔崽子跑哪去了,还不给老子死回来!”

那男童一瞧“我爹来找我了!哥哥姐姐再见!”连忙把篮子往训玉怀里一塞,握着钱朝那汉子跑了过去。

那汉子见男童跑过去刚要抬手就打,被那男童眼疾手快地塞了一把铜子,这才眉开眼笑的停了手。

“再敢乱跑,老子扒了你的皮!”那汉子威胁到,又愤愤瞪了我们一眼,见我们穿着富贵,也不敢多言,拎着那孩子走了。

见那汉子走了,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伸手在那篮子里翻找了一下,从其中一束紫薇里部拿出了一卷破碎的窗纸,上面用碳灰写着一些模糊的字迹‘花、拐八人,十三子,刘’,心道果然如此。

“殿下……”训玉凑近看了一眼,有些惊讶,担心地问到“那孩子可会出事?”

“安心,我们先回客栈。”我安抚了训玉,示意先回客栈再安排。

“嗯。”训玉知此事要紧,也不多说什么,快步跟了上来,到了客栈,我让训玉先去休息,训玉心知他帮不了忙,乖乖去休息了。

我去了另一间房,重新眷抄了一份那张残破的窗纸,‘附近有紫薇花的门户、看守至少八人,被拐孩童十三人,与刘家有关’。

阿婷阿婉在旁边等候,想了想,让阿婷把旧纸收好,又仔细确认了一下关键信息,修书一封让阿婷去外祖母家传信。

剩下的就是等结果了,让阿婉下去休息,我也回房去了,到了房内,见训玉还在床前坐着。

“阿玉怎么还不歇息?”

“妾想等殿下回来一起……”

我心头一软,宽衣后揽住训玉一起躺在床上,见他眉间仍有忧虑,出言安抚。

“阿玉放心,此事我会吩咐下去,明日一早阿玉先回东宫,我去外祖母家处理后续……”

训玉听此略放心下来,有些昏昏欲睡,心知他忙活了一晚上,又走了许久的路,还受了惊吓,已是困顿了。

“阿玉睡吧……”我轻轻拍了拍训玉的背脊,让他先睡,我还不怎么困,毕竟自幼习武,精力充沛。

“嗯……”训玉轻轻应了一声,过了一会儿,见训玉呼吸平稳,应是已经睡着了,我悄悄起身,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

“十一……”我唤了一声,一道黑影出现,我将重新写好的线索递与她,暗卫十一。

“带着十二、十七、二十三去配合外祖母派去的人手,闾里开有紫薇花的地方不多,注意保护好那十三个孩子。”若真是刘家,那这种事定持续了很长时间了,就不知是用这些孩子干什么了。

“顺便撬开那些人的嘴,看情况应当不是头一批,顺藤摸瓜找到之前的孩子送去那里了,又用这些孩子做了什么……”我吩咐下去,十一轻点头表示明白,便闪身里开了。

在凤阳的国土上掳走凤阳的子民,还是在京畿ji一声,国都及附近土地的地界上,当真是胆大包天,刘家……

听到训玉伸手寻找我的动静,压下眼中的暗芒,快步回到床前,我重新揽住了训玉,训玉在睡梦中感受到又抱住了我,也不乱动了,嘟囔了一句什么,又睡熟了。

头回见他这孩子气的模样,不由失笑,我伸手摸了摸训玉的脸,找了个舒服的角度窝在他怀里,也睡下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在训玉的服侍下收拾妥当,按计划打算先去外祖母家,上了马车后见训玉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出言询问。

“阿玉怎么了?”我伸手在训玉眼前晃了晃。

“没什么的,唔……妾只是梦着了一些刚入宫那两年发生的事情[番外],可能是出宫这一回触景生情了些许。”训玉回过神见我眼含担忧,出言解释到。

我捧着训玉的脸颊仔细打量,见训玉当真不像有什么事的样子才放了手,想着回宫后让太医配些安神的药香给训玉用,也就放下心来。

训玉见我没有追问送了一口气,又有些遗憾,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当然并没有让我发觉,后来回想起来,发现这么早我就有机会知道那些事了,不由叹惋。

马车一路晃晃悠悠的往楚国公府跑去,每任君后的母亲都是要封国公的,如今不过就两家罢了,外祖母的楚国公和皇爷爷的姐姐接任的姜国公。

说来这姜国公府这一家子,可真是乱的很,前任姜国公的头一任正夫生了现任姜国公,因难产没几天就去了,过了一年又娶了第二任正夫,也就是皇爷爷的父亲,在怀着皇爷爷的时候又纳了前头正夫的庶弟来照顾自己的嫡长女,后来生了个哥儿就是嫁去刘家的那位。

姜大公子也就是皇爷爷嫁给了当时掌握兵权还未弄死前朝皇帝登基的皇奶奶,后来生了两女一子,就是母皇和小叔叔齐王,还有和小叔叔同胞所生但十岁夭折的小姑姑设定:父母双方的兄弟姐妹都称呼姑叔,不称姨舅,人太多了我有点捋不明白〒▽〒。

姜二公子嫁去了世族刘家,生了两女两子,大儿子就是宫里的宸贵君,也就是姜家刘家所支持的二皇女生父,小儿子被如今的工部尚书齐幽竹休弃回家,听闻后来被送到了乡下,按这一家子的性情,如今此事,他们未必没有拉姜家参一笔……

“殿下?殿下!”在训玉的呼唤声中回过神来,捉住眼前训玉晃动的手。

“殿下在想何事如此入神,妾叫了殿下好几声殿下都没听见呢。”训玉故作委屈的出言调傥,笑意盈盈地问到,原来是我想的太入神了。

“阿玉莫怪,在想些姜国公府的事,一时入了神,可是到外祖母家了?”

训玉回想了一下姜国公府那复杂的人际关系,挑了挑眉,也不多言,回答到:“刚才阿婉姑姑来说还有一盏茶的时间便到了。”

很快,马车停了下来,门口机灵的小厮大老远看见马车的踪迹,就早早进府禀报了,我让阿婉驾车送训玉回东宫。

昨晚阿婷传信后留在了楚国公府,我和阿婷一起回去便是了,想了想又告诉训玉下午应当会去永延殿接轩堂去小叔叔齐王那里,今日应不回东宫了。

下来马车,就见阿婷在那里翘首以盼,大姑姑楚国公世女楚坤,父亲的龙凤胎妹妹,二姑姑楚震正在西域打仗也带着一些仆从在府门前等候。

“微臣参见太女殿下。”

“大姑姑免礼。”我伸手扶住大姑姑,顺势挽住大姑姑往府里走去“许久未见外祖母了,不知她老人家近日身体可好?”

“殿下放心,母亲她老人家身体强健的很,一顿能吃三大碗饭,每天早晨都要起来打一套拳,下午还能和那些老封君们一起出去遛遛鸟,前段时间又养了条狗崽子,还取了个贼难听的名叫富贵儿……”吐槽起来滔滔不绝,我和阿婷还有那些仆从们努力憋笑,生怕不小心笑出声来。

“楚大丫!!”只见一个精神矍铄juéshuo的老太太手中的拐杖舞的虎虎生风,脚下健步如飞,身后还跟着条煤炭样的小狗颠颠的往前跑,一点都看不出已是耳顺之年的样子了。

大姑姑一看吐槽的正主突然闪现过来,吓的立马往后一跳,步摇乱晃,不知何时出来的大姑父伸手一拽,我被拉至一旁,和两位姑父还有我表姐大姑姑的嫡女楚净年19表妹二姑姑的嫡女楚凛年13在一旁看戏。

没了我的‘保护’,外祖母的拐杖直直抽在了大姑姑的尊臀上,笑的最厉害的就是大表姐楚净,因太过放肆被她刚挨过揍的老子娘狠瞪一眼,吓得一个激灵。

大姑父被他大闺女蠢的不忍直视,欣赏了一会儿,果然楚国公府着名的‘母慈女孝’名不虚传,出了气的外祖母快步走来。

我笑眯眯的瞄了一眼大姑姑,上前扶住外祖母没拿拐杖的另一只手,扶着外祖母赶紧往大堂走,一行人移步大堂,大姑姑早就趁机溜了,顺便提溜走了大表姐。

“外婆如今也是老当益壮,风姿不减当年呢”我对外祖母说到。

“那是,我这一手九节鞭的功夫,也就你奶奶才能和我打个平手!”

老太太得意的笑着,外祖母和已逝的皇奶奶是至交好友,开国元勋,是皇奶奶一手带起来的师妹,一起进学习武,一起造反的交情。

“唉,说这干啥,来来来,快让外婆好好瞧瞧,许久不见光光了,老身想的很。”自从五年前皇奶奶也去世后,外祖母的心气便没了大半。

母皇继位,外祖母就从大元帅的位置上退了下来,已上了折子示意明年就把国公的位置传给大姑姑,如今多是在教导我那两个表姐妹了。

“高了不少,如今都快赶上净丫头了。”外祖母伸手比划了一下。

我坐在外祖母身边,说到:“今年是长的快了些,年初的时候天天夜里抽筋呢。”

“是呀,如今净儿都要成亲了,这两年就是不见长个子,邹家的哥儿历代都是高挑之人,如今每次和她未过门的夫郎出去玩,回来都要按脖子呢。”大姑父乐不可支的说着表姐的糗事。

被亲爹揭短的表姐如今应该被大姑姑‘指点’着吧,啧,这娃真可怜 ̄y▽ ̄~*

“咱家光光高挑俊俏,如今不过十五就初露风姿,再过两年长开了不知要迷了多少公子少爷的眼。”大姑父和二姑父在下首相对而坐,出言打趣道。

“明年选秀,光光就要定下太女妃了,对了,老二家的可要帮凛儿定下?”外祖母想起来小孙女明年也十四了,向二姑父询问道。

“噗——”一旁安静吃瓜的楚凛见突然提到她,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奶奶!爹!我还小呢!”

“娘,阿震传信来说等下一届再选,说是凛儿如今心性不定,再过几年磨磨性子再说”说着嫌弃的撇了女儿一眼。

楚凛委屈,但不敢说话′?

“行,你们夫妻俩看着商量就行。”外祖母也就是随口一提,她并不怎么掺和孙辈的婚事。

一群人又热热闹闹的说了会儿话,其间大姑姑也带着表姐回来了,看她那萎靡不振的样子,想是被收拾惨了。

转眼到了午时,一家人一起用了膳就各忙各的去了,大姑父去忙下月二十日表姐的婚宴事宜,楚净表姐约了她未婚夫邹家大公子去踏青,二姑父去玺儿表弟那里了,楚凛还小,每日都要去进学。

我便随外祖母大姑姑去书房了,翻看着这一晚上收集到的信息,略微思索片刻,向外祖母询问到:“外婆的人可找到那个庄子了?”

外祖母摇了摇头,说:“那个胡同只是一个小据点,像这样小据点目前已经控制住了十四个,会易容的人手不足,只能先这样了……”

“已拷问出每月十五会有上层的人来验收,到时顺藤摸瓜,这几天要不要再召集一些人手?”大姑姑提议到,外祖母表示可行。

“自皇奶奶过世后,母皇盯我盯的越发紧了,如今此事劳烦外婆和姑姑了……”

“一家人说什么劳烦不劳烦的。”外祖母摸了摸我的头发,示意我不许说这样的话。

随后又讨论了一些细微之处,外祖母给我讲解了一些最近朝堂上发生的事,询问了我的看法,徐徐教导,大姑姑也时不时的提点几句。

学习的时候时间过的总是很快,阿婷在门外提醒时辰到了,才想起还要去永延殿找轩堂,便向外祖母告辞了。

位于甲第的楚国公府离未央宫并不远,两刻钟便回来了,因已经耽搁了一些时间,就没有回东宫,从北门经过直接往永延殿去了。

到了永延殿,想来这个时辰轩堂应还在广明殿上课,到了广明殿,果然见轩堂在昏昏欲睡,台上的太傅习以为常,依旧老神在在的念着讲义。

我带着阿婷悄悄进去,给了老太傅一个眼神,老太傅会意,轻声随阿婷一起退下了,顺便带走了周围的宫人还有书童。

我小心翼翼的走到头一点一点的轩堂身边,从他手中抽出拿倒了的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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