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老人家说,她老伴去世之后,家里只有她和这只小黑猫,这些子女常年在外面瞎混,几?乎从不回家看她。今年她心脏病越来越严重,起先连去医院看病都是找陪诊,眼见着病情越来越严重,这些没良心的孩子们才终于知道过去。
小陈家里也有老人,一番话听得挺不是滋味,但还是支支吾吾把煤炭去世的事?情搪塞过去。
但老人家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活的,或许是猜到?了一点情况。
电话里,老太太突然?就不说话了,接近着就听到?护士叫医生来抢救的声音。
按说这事?情才发生,就算是这家人有心想找他们的麻烦,至少也得先去医院看望自家长辈。
但陆知让下午一台取异物的手术刚做完出来,宠物医院大厅里就闹成了这样。
这家人嚷嚷了半天,告诉他老人因为知道了煤炭死亡的消息,心脏病发作没抢救过来,问?他们医院要八百万的赔偿金。
陆知让也听明白?了,这家人就是想来讹钱。
煤炭去了喵星,他也很难受,但完全不是他们医院这边的责任,当时诊室的监控录像、各种检查结果都有存档。
事?已至此,解释什么都是多余。
就是遇到?了“医闹”,等警察过来解决就行。
女人看他不说话,冲上来继续吵:“你就说这钱赔不赔吧!之前看到?你还搞什么救助站,还开什么公司,听说家里还有大公司,赔不起我们小老百姓的钱吗?”
陆知让淡淡看了她一眼,“这钱不该我们医院赔。”
小陈也忍不住开口:“这位阿姨,你妈刚刚在医院去世,你不应该先去处理这件事?吗?凡事?有个轻重缓急吧,你连亲妈都不管,来这儿跟我们闹,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女人嗓音尖锐,急赤白?脸道:“我是怕你们关门跑路!”
“你别岔开话题,让你们老板赔钱,不赔钱这事?没完!”
他们估计还雇了人,外面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已经开始砸东西了,聚集的围观群众也越来越多。
……
温书瑜打车过来的,刚下车,就看到?宠物医院门口乌泱泱一群人。
她愣了下,靠近门口,听到?有个女人尖叫着要问?老板要钱。
温书瑜犹豫着该不该过去,她个子小,站在人群的外沿什么都看不见。
但就是因为站在最外侧,她注意到?路边过来一辆脏兮兮的面包车,几?个男人从车上下来,拎着一个金属色的大圆筒,气势汹汹地往医院里走。
温书瑜没太看清,猜测是什么武器。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起来很像有人闹事?,那…里面会不会已经打起来了啊?
陆知让会散打,一般人应该打不过他。
也许就是因为打不过,所以?叫外援带着武器过去了。
温书瑜越想越慌,从人群中艰难地挤过去。
果然?,刚到?大厅门口,她就看到?刚才那几?个男人拎着大圆桶靠近陆知让。
情急之下,温书瑜也完全没有思考权衡的能力了,几?乎是下意识的,冲上去挡在陆知让身前。
然?后,她脑袋被淋上了猩红的液体。
听到?陆知让在叫她的名字。
温书瑜看着红彤彤的一片,顿时感到?头晕目眩,心慌的厉害,手脚也一点力气都没有。
随后她眼前一黑,就这么昏了过去。
陆知让也没反应过来情况,揽住软塌塌倒下的女孩儿,惯常温和的表情此刻冰凉到?极点,瞪向手里拎着金属空桶的男人,嗓音有些嘶哑:“你泼的什么东西!”
小陈大叫一声“诶哟”,前不久才打完110,见状又赶紧掏出手机打120。
“行凶”的男人也愣住了,泄了气一样,弱弱地回答:“就,鸡血啊。”
带头闹事?的女人拧紧眉头:“我不是让你弄几?桶狗血过来吗,你弄鸡血算怎么回事?!”
闹事?标配:拉横幅、聚齐围观群众、砸东西、油漆写?大字、泼狗血。
这男人确实是他们雇来拿钱办事?的,一时也慌了神,压低声音心虚地解释:“这年头买不到?狗血啊,就这鸡血还是我们去农贸市场好不容易收来的…”
而且,他刚才是举起铝桶准备往那两个男人身上泼的。
但不知道从哪儿突然?冲出个小姑娘,直接挡在他的桶前面。他这“泼”的动作也没做出来,就这么结结实实倒了她一身。
女人头痛欲裂,也不知道往人身上泼鸡血会怎样。
她虽然?文?化不高,但也很清楚他们是来闹事?要钱的,不是来伤人的,否则偷鸡不成蚀把米,钱不一定?能讹到?,还得倒贴一笔医药费。
陆知让也此时也顾不上别的了,把温书瑜横抱起来,冲出门去开车。
门外看热闹的人群看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年轻帅哥抱着浑身血淋淋的小姑娘出来,全都吓傻了,一个二?个睁圆眼睛,自动让出一条道。
陆知让拉开车门把温书瑜放在后座,警车也停靠在了路边。
附近就有陆知让朋友的私人医院。
他开车过去的路上,温书瑜在后排短暂地醒来。
她身上还脏兮兮的,睁开眼睛,意识仍然?不太清醒,微弱地“唔”了一声,恍惚间发现自己?好像在陆知让的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