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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1 / 2)

b武台上,男子挥剑斩落缠在身上的深se藤蔓,下一秒俐落的提起剑,凌厉的剑锋伴着浑厚的深褐se灵力向眼前藤蔓编织的高墙砍去。利剑破开藤蔓的同时,石柱从地上穿出,交错的石柱并未伤及对面太监打扮的少年,却也困住了少年的行动,男子又提起剑挥向少年,少年以手中的剑抵挡男子的攻势,持剑的手却止不住地颤抖。男子见此,出言劝阻:「继续下去很危险,这终究只是宴会中的一场表演,你大可以认输。」对面的少年虽处颓势,闻言後却仍不羁的笑了笑,从容回应:「j1annu烂命一条,si在这里取悦各位大人,也不算差。」男子蹙起了眉,并不苟同少年的观点。此时坐在最高位的那人开了口:「到此为止吧。」男子闻声收了剑,并往後退了两步,困住少年的石柱也随之消失,随侍皇帝的太监连忙挥手示意台上的少年,见少年没动作,太监连忙小声向他道:「刘颍,你可以先下去了。」少年这才收剑下了台,面上还残有方才的笑意。场上剩下男子一人,龙椅上的男人居高临下的问:「闵统领,寡人记得你去岁提过有位娘子今年灵力觉醒後有待能与你一战,不知寡人可有幸见一见这位难得的奇才?」场上的闵洛反s地看了看台下坐着的少nv,只见对方垂眸抿了口杯盏中的酒水,似乎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闵统领,陛下问您话呢。」随侍的太监出声提醒,闵洛犹豫了一会後仍是开口:「??陛下也对她不陌生,是镇国公府的大娘子。」话音一落,众人私语声四起。闵洛又担忧的看向少nv,少nv被提及後也依旧神情淡然地坐着,但留意後便可发现她握着杯盏的指节用力到泛白。与此同时,太监似乎附在皇帝耳边说了些什麽,皇帝挑起眉梢,只道:「原来如此,不愧是将门之nv,镇国公教的可真好,寡人敬你一杯。」闻言,和少nv同席的老者站起,道:「臣不敢当。」两人来往间,临时搭建的b武台被撤了下来,切磋的剧码就此告一段落。不少人原以为能看见一场势均力敌的对决,见此变故却也不敢多问,只能带着疑惑再一次把酒杯满上,听着丝竹再起,又从带着血气的b武回归悠闲的宴会。

cha曲落幕後,少nv感受着不时投来的打量,以及夹杂在宴会纷扰人声中的几句刺耳闲话,她仰起头,一杯h汤下肚。然而入口的杜康未能解忧,倒是re1a的口感刺进喉咙,带起了一身的烦躁,她看了看一旁的侍从,对方似乎迟疑了一会,却还是捧着酒壶准备为她斟酒,正上前时,少nv身旁的男子冷声开口:「不准倒。」侍从应声止步,少nv抬首对上男子紧皱眉头的神情,只见男子道:「上官映雪,只是让你嚐嚐味道,不是让你喝成这个样子。真待不住就出去走走。」上官映雪低下头回应:「儿知道了。儿没事,还请阿兄莫要担忧。」接着别过头,避开上官夜溟的目光後微笑着向侍从道:「麻烦你替我换成茶水吧。」她将视线投s回宴席中交谈着的人群,席间某位少年亦恰好抬首,两人眼神对接,少年的身边围绕着一群上前攀谈的官家子弟,而他处在其中,从容的应对各种恭维。对上了她的眼神,他只像是什麽也没看到般撇头与另一人寒暄,而她只是带点轻嘲的g起唇角,敛起了眸,晃荡着手上刚被满上的茶盏。乌黑的眼映着杯中茶水,晃得眸光潋灩。恍神间,忽闻另一位兄长的叫唤,她看向那与上官夜溟一模一样的另一张面孔,上官夜岚正看着她:「雪儿,盛yan宴期间,御花园开放的范围b其他宴会广,机会难得,遣个人陪你去看看吧。」上官夜岚始终如一的温和语气带着几分不容反驳的坚持。上官映雪张了口似乎又想拒绝,可对方的神情又似乎没打算给她选择的余地:「??儿自己去看看便好。」语毕,见上官夜岚颔首,她理了理衣裳後起身,婉拒了侍nv跟随的请求後径直离去。见她的身影远去,上官夜岚看向殿堂另一头的少年,少年似乎有所觉察,抬头回看上官夜岚。上官夜岚带着微笑向他点头致意,少年亦礼貌x的向他点头。见少年别过了视线,上官夜岚轻声道:「让他消失在雪儿面前是不是会b较好?」上官夜溟头也没抬,只是同样轻声回应:「不知道哪种意外更适合燕郡王长子就是了。」

花园里,上官映雪漫无目的快步走着,待到再听不见宴会上的人声後她才停下了脚步。盛夏的yan光过於热烈,她寻了一处树荫做遮蔽。倏然间有什麽东西落到了她头上,她有些慌乱的摇了摇头,物t飘落,她定睛一看,海棠花瓣落在她身前,她抬头,只见一树海棠盛放,成了夏日里最张扬的明yan。她喃喃道:「这个季节怎麽会有海棠……」本该是自言自语,身後则突然传来回应:「这棵海棠四季盛开,风起瓣落好似滴滴血泪。他们都说这是诅咒,您觉得呢?」她蓦地回头,只见一名和她年纪相仿的陌生少年,身着一身华贵却略显陈旧的服装,漆黑的墨发随意的披在肩上。她後退了两步,向少年行了一礼:「盛yan安康。儿不知这里仍有旁人,若有惊扰还请郎君见谅。」另一边,少年看清了上官映雪的面容,似乎又走神了一瞬,但见她行礼後便恢复如常,只问:「盛yan节的宴席尚未结束,娘子不在座上待着,来到这座荒废的g0ng殿,所为何事?」闻言,上官映雪重新打量起身边的环境,一如少年所说,这里是一间荒废的g0ng殿,殿旁仍种着几棵树,却都不如她方才倚着的那棵一般盛放着。上官映雪思量了一会後轻笑回应:「朝yan明媚,绿草茵茵,如此景se浪费在交际应酬中,岂不可惜?」少年闻言,嘴角亦g起一丝笑弧:「娘子好兴致,鄙人墨问,娘子怎麽称呼?」她指向身後的海棠花,看似随意道:「落英如雨,绯棠如火。郎君不如唤儿雨棠吧。」

墨问像是丝毫不心疼自己的衣裳般,就这麽席地而坐,上官映雪见状愣了愣,没有跟着坐下,倒是仰头看着飘落的海棠花瓣发呆。一会,墨问抬起头,又一次打量了她。她一袭淡粉se的裙,沐浴在落花下,未施脂粉的脸尚未脱去稚neng,他近乎失神的看着她因享受和风吹拂而不经意扬起的嘴角。他摇了摇头甩开杂乱的心绪,向对方道:「盛yan宴最後的辟邪祈福,所有与会的贵族都应在座上参与,娘子若待在这里不免招人闲话。」

宴席上,祈福在即,上官夜岚微微蹙着眉,正苦恼着需不需要遣人去请尚未归来的妹妹时,只见上官映雪悄悄的循着刚才溜出去的路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来。上官夜岚出言关切:「怎麽了?回来的这麽晚。」上官映雪略带歉意的回应:「儿一时没注意,走得太远了。」接着她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向夜岚夜溟问道:「阿兄,儿方才在花园见到了海棠……」话还没说完,便因两位兄长倏然变化的脸se而止住了话。上官夜岚则很快的平息眼里的震惊,微笑道:「这个季节海棠可不会开花,雪儿看错了吧?」上官夜岚虽笑着,语气却一如劝上官映雪离席时一般不容反驳。上官映雪愣了一会,接着点了点头,露出了一抹和上官夜岚相仿的笑容,顺着他的话道:「阿兄说的是,约莫是外头yan光太大,儿一时没看清吧。」

时值上元。上官夜溟刚训练回来,便在门口撞见了上官映雪,上官映雪见到他脚步一顿,笑着向他打了招呼:「上元月圆,月神赐福。二兄可是刚从军营回来?」上官夜溟「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两人一时相视无语,直到上官夜溟终於开口问:「你要出门?」上官映雪点了点头後回应:「对。」顿了顿後又补充道:「儿打算去书肆看看。」上官夜溟闻言思索了一下,道:「书肆有段距离,我也要去那坊,一起坐车去吧。」

马车外是年节的熙攘人群,不时传来叫卖与道贺佳节的人声。马车上,兄妹俩面对面坐着,上官映雪安静的侧头看着马车帘外透进来的光因为街道上的人影忽明忽暗,上官夜溟则挺直着背脊坐着,视线偶尔在上官映雪身上停留,许久才开口:「你愿意出门倒是难得。」上官映雪眨了眨眼,回过头来看向上官夜溟:「儿的身t较去岁已好了许多,替儿诊治的蔡先生也建议儿偶尔可以出来走走。」上官夜溟看了看她淡淡的笑容,问:「你不找??」说着,见上官映雪稍稍敛起笑意,他止住了话,转而道:「你多注意自己身t状况,有任何不对我就在附近。」

在书肆前与上官夜溟道别,上官映雪独自进了书肆,在排列整齐的书籍间穿梭,最终在放置医书的角落後停下脚步。她将目光探至高层的一本书籍,试着踮起脚尖、然而已经伸长了手却仍旧无法触及。正为此困扰着,一只修长的手放到那本书上,身後传来了男x的询问:「这本?」

「对。」上官映雪点了点头,从男子手中接过书後微微行了一礼:「谢谢这位郎君。」她起身,视线对上男子的眼,对方似乎愣了愣,而後试探的叫:「雨棠?」话音方落,见上官映雪眸中虽有诧异,却似乎仍未认出自己,男子微微一笑,对她行了一礼後自我介绍:「鄙人墨问,曾在盛yan宴与娘子有一面之缘。」

「原来是墨郎啊。」上官映雪的眼眸因微笑而弯起,看不清眼底的情绪:「真巧,墨郎也来书肆找书?」墨问摇了摇头:「不,只是和友人相约此坊,但尚未见人影便进来逛逛,正巧看见娘子需要帮忙。」说着,墨问的视线飘到上官映雪手上的医书,问:「娘子也学医?」上官映雪随着话语低头看向自己手上的书,笑着回应道:「没有,不过是闲暇时喜欢蒐罗一些杂书作为消遣罢了。」闻言,墨问点了点头,正yu接话,书柜另一头却突然传来了nv子带着几分兴奋的叫唤。两人循声源看去,书柜另一侧似乎站着几名nv子。

「秋雨,莫要喧哗。」一名少nv对发出叫唤的nv子低声斥责,接着又对身旁的几人点头表示歉意:「管教不周,让各位见笑了。」对面的另一名少nv则摆了摆手,道了声「无所谓」後挑起眉看向秋雨问:「倒是不知何事如此激动?」秋雨被少nv有些凌厉的目光看得低下了头,道:「婢子方才在外头见到镇国公府的两位郎君了。」少nv思索了一会,道:「镇国公府的上官郎君?馨远,我要去打声招呼,你去吗?」被唤名的少nv摇了摇头:「我还想再挑会书呢,良琇你去吧。」话音方落,魏馨远便感受到自己的袖子被扯了扯,身边的nv孩正仰头看着她:「馨远姊姊,咱们一起去好不好,芝兰也想要跟两位郎君打招呼。」她看向nv孩道:「芝兰你可以跟良琇一起去没关系的。」方芝兰眨了眨眼,又道:「可是姊姊和我们同行,却没有一起去打招呼,芝兰、芝兰怕姊姊落人口实??」魏馨远0了0她的头安抚她:「国公府的两位不会计较这些,没事的,你想去就去吧。」方芝兰似乎还想说些什麽,一旁的温良琇见此有些不耐的落下一句:「方芝兰,你不去的话我就自己先去了。」而後转身离去,方芝兰咬了咬下唇,又看了看似乎没打算改变心意的魏馨远,这才匆匆跟上温良琇的脚步。

书柜另一边,上官映雪抬头看向眼前的墨问,对方似乎从听到将军府後,注意力便一直放在另一头的对话上。似乎是察觉了视线,墨问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头道:「失礼了,方才有点走神。墨某想着友人约莫是到了,就先向娘子告辞了。」上官映雪点了点头和墨问道了别,自己则继续站在书柜前,隔着书籍看向魏馨远的身影,似乎正在思索些什麽。另一头,魏馨远则问起:「秋雨,你只有看到两位郎君吗?」秋雨点头称是,有些不解地问:「娘子怎麽了吗?」魏馨远垂眸,看着有些低落,嘴上则是淡淡道:「??没事。就是想到她那麽喜欢书,说不定也有一起来。」秋雨观察着魏馨远的神情,试探的问:「娘子是?上官大娘?」

听闻自己被提及,上官映雪抿了抿唇,沉默着转身离去。待到柜台和书肆老板结了帐,上官映雪抱着自己的书,忽闻一声叫唤。她面无表情地回头,看向站在秋雨身边的魏馨远。上官映雪嘴角g起一抹笑弧,笑意却完全没到眼底,她开口:「是魏二娘子啊,真巧。」见她明显疏离的态度,魏馨远有些畏缩,但深x1了一口气後还是开口:「映雪,我??我一直想跟你道歉。」话音方落,便听到上官映雪似乎笑出了声,可抬起头对上的却是她毫无温度的眼眸:「为什麽?」上官映雪笑着问,却似乎没打算等魏馨远回应,只是很快地继续道:「我不知道你怎麽想的,但有件事你应该ga0错了。」她看向魏馨远,锐利的眼神彷佛透过魏馨远的双眸t0ng穿她的灵魂:「魏馨远,你没有欠我。所以也不需要和我道歉。」魏馨远张口想说些什麽,可千言万语似乎全都哽在喉头。见她如此,上官映雪抬步便打算离去,却因归来的温良琇和方芝兰而停下脚步。方芝兰见她便笑道:「这不是上官大娘吗?盛yan宴後就没见过了呢。」两人走到魏馨远身边,温良琇看到魏馨远无措的神情蹙起了眉,向上官映雪道:「还以为上官大娘在家里躲了快两年x格会有所收敛,没想到还是一样盛气凌人呢。」上官映雪轻笑出声,开口:「温二娘子不也还是眼里容不得半点不公吗?」听到她略带轻嘲的语气,魏馨远有些慌乱的拉了拉温良琇的袖子:「良琇,不是??」话说到这里,却被方芝兰打断:「馨远姊姊。」方芝兰看向她的视线有些意味深长,话音却带着笑意:「没事的,姊姊不用怕再被欺负了,温姊姊跟芝兰都在呢。」至此,上官映雪明显已经有些不耐,她开口:「如果几位没有要事,我就先告辞了。」她向她们点了头,而後迳自越过几人离去。留下魏馨远在原地拉着几乎要发火的温良琇。而一旁的方芝兰看着她的背影,眼里不知有什麽在燃烧,她开了口,却没有刻意压低音量:「羽毛都掉光了,还把自己当凤凰?」魏馨远闻言,当即喝斥方芝兰:「芝兰!说那什麽话?」她还有些担忧地看向上官映雪,可对方甚至连脚步都未停下,只是淡淡的落下一句:「羽毛掉了还能再长,总归还是和那些停在梧桐树上就自以为凤凰的燕雀不同。你说是吗?方四娘子。」

出了书肆,上官映雪长叹了一口气,疲态尽显。然而这样的状态只持续一瞬,她很快就又矜起了如常的微笑,走向挂着自家标志的马车,路上的游人神态间皆透着佳节特有的欢欣,和几个擦肩而过的人们互相道贺後,她总算是到了自家马车旁,马车旁候着的侍从见了她忙匆匆迎上来:「娘子回来啦!郎君们尚未结束,娘子可要先回府?」她摇了摇头:「我在车上歇会即可,不用麻烦你跑两次。大过年的,你也歇一歇吧。」她上了马车後打算坐下来看书,然而看没几页却顿觉眼皮沉重,她只好阖上书,靠着墙闭目养神。不知是否真的是累极,她便这麽伴着马车外上元纷扰的人声入睡。

「映雪你看,这是什麽?」恍惚间,又是一年上元,同行的少年眼里映着万户灯火,绚烂的几乎让nv孩迷失其中。见她愣神,少年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几分玩笑道:「难不成我难倒京城,让疼ai我的祖父兄长碍於人情只能处处受你掣肘,结果却不小心让我活了下来?」独孤翔轻轻一笑:「你明明猜中了大半,却连一分都没都没向家里人透露。」上官映雪不语,他则继续挂着那堪称温和的笑意:「我大概猜得到你为什麽没说,毕竟现在的镇国公府不适合再有大动作了,可镇国公跟你两位兄长又不可能对这件事毫无作为,只好在你这里把所有事压下来。」被独孤翔眼神和话语间夹杂着的怜悯刺的烦躁,上官映雪面无表情的道:「如果你只是留下来挑衅我,顺便证实你的猜测,那麽你目的也达成了。我请林叔送客了。」待林管家应声进门时,上官映雪脸上已是原先温婉的笑容,她略带歉意的道:「林叔抱歉,儿有点不舒服,可能要麻烦您送王长子回去了。」林管家闻言担忧地问:「可需要请医师来看看?」上官映雪摇了摇头:「儿应该只是累了,回院子休息一下便好。」

回到了上官映雪的院落,枫怜替她脱下了披风,绮嫣则在服侍她坐下後,用流转在掌间的红se灵力燃起了炉火,让房间的空气又温暖了几分,期间又有一名少nv端着一盆水进来,将水盆放在桌上後,小心翼翼的执起上官映雪的手,接着水盆内的水像是有意识般浮起,像泉水般流淌到上官映雪手上,少nv一边轻柔的帮上官映雪澡手一边询问:「娘子,水温可还合适?」上官映雪淡淡的回:「嗯,谢谢你,沁荷。」沁荷微微一笑:「这是奴应该做的。」在水流悉数流回水盆後,她从枫怜手上接过毛巾,替上官映雪擦乾了手後就端着水盆退了下去,绮嫣则在这时上前,从瓷盒里沾取手脂涂抹到上官映雪的手上,火系的灵力温暖了上官映雪的手,手脂的香气也在涂抹的过程中漫开,沁入肺腑。上官映雪似乎也因此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和姿态,待一系列的动作告一段落,她便道:「绮嫣,枫怜,谢谢你们。我等等想稍微休息一下,换班的时候交代一下,晚膳前如果我还没醒再让人过来叫我。晚点入夜点完灯你们就去休息吧,难得因为上元节城内没有宵禁,好好去玩吧。」

床帐後,喝完了药的上官映雪正安静的躺着,绮嫣等人退出了房间,轻轻地阖上了门,这时一名少年进了院子,见众人都在房外,问:「娘子睡了?」沁荷似乎被突然的人声吓到,蓦地回头:「是璟年啊,娘子刚刚睡下,你们错过了。」璟年笑应:「没事,晚点还能见到,郎君刚还交代我如果娘子要去逛上元灯节要陪她去呢。」枫怜似乎想cha话,却见绮嫣手指抵唇,轻声道:「娘子浅眠,你们要聊天走远点、小声点,我在这顾着娘子就好。」璟年闻言点头:「知道了,嫣姐姐要休息的时候再来跟我们说一声。」几人稍微远离房门口,枫怜继续刚才的话题:「不知道娘子会不会想出门。」沁荷附和道:「的确我们从来府里後,娘子几乎不外出,但最近娘子的身t已经恢复不少了。」璟年思索了一会後道:「不过娘子今天是不是特别累?」枫怜弯着手指细数:「娘子今天用完午膳後和郎君一起外出,不久前回来後还见了客人,见客後娘子心情似乎不太好。」沁荷点了点头,补充:「娘子心情不好的时候又会再睡得多一些。」璟年不解的询问:「见客时有发生什麽吗?」沁荷看向枫怜,枫怜顿了一下後道:「倒不算有,只是客人是来和娘子解除婚约的,娘子有些情绪起伏也正常吧。」璟年闻言惊呼:「解除??」说到一半就被沁荷打了一下肩膀,璟年在对方警告地瞪视中收住了话,接着放低音量问:「跟娘子?娘子哪里不好?又漂亮又温柔、还是镇国公府唯一的娘子??」璟年扳着手指细数,数着数着顿了一下,有些迟疑地看向眼前两人小声的问:「是因为??娘子没有灵力?」

「你们。」一道新的声音加入对话,三人猛地回头看向突然出现的nv子,nv子看起来和绮嫣年龄相仿,却梳着已婚nv子的发式,她环视三人後开口:「私下议论主子会被重罚,下次别这麽做了。」三人低下头,有些不敢和nv子对视,只应着:「我们知道了,似水姊姊。」似水越过他们,走向上官映雪的房门口,向绮嫣打了招呼後轻声说着:「差不多要点灯了,你们先去休息吧,今天辛苦了。」绮嫣看了看随後走来的两名少nv,其中一名少nv还俏皮地对她挥了挥手,她轻笑着点了点头道:「那就交给你们了。」说着她便往枫怜等人走去,临走前不忘拍了拍方才那名少nv的头。待她离去,似水方向两名少nv交代道:「绯樱去将院子里的石灯笼点上,我去点回廊里的灯,落萧你在这里,等娘子有需要再进去帮忙。」说着,她拿起一支蜡烛,让绯樱帮忙点上後,便点起了回廊两侧的灯,绯樱则是踏着轻快的脚步,拉着还守在院子里的璟年和她一起去点院中的石灯笼,落萧则安静的站在门口动也不动,直至似水点完灯回来,她仍像卫兵一般不发一语地伫立在那里。似水0了0她的头,正要说些什麽,房内传来上官映雪的声音:「嫣??不,已经是似水了吗?几时了?」似水隔着门回应:「回娘子,刚至酉时,府内正在点灯。」门内,上官映雪道:「灯点完了就进来吧,入夜了外面凉。」

似水依言推门而入,上官映雪正半掀着床帐坐在床边,似水上前替她将床帐卷起绑好,问:「娘子,要不要稍微替您整理仪容?」上官映雪点了点头:「再麻烦你了,今日上元,阿翁和哥哥们要入g0ng参与祭祀,不会一起用膳,晚膳简单在院子里吃就好了。」似水重新为她披上了外衣,手上着装的同时回应:「没问题。娘子今夜可要上街观灯?」上官映雪垂眸思索了片刻:「去,每年都去的,莫要变卦徒增府上的人忧虑。」似水打上衣带的结,说着:「没有每年,娘子去岁受伤没去不是吗?」上官映雪回应:「如今身子好了大半,更该出去一趟让祖父和兄长放心。」似水往上官映雪的裙上添了配饰:「娘子身t好了大半,可娘子受伤的也不只身t不是吗?」上官映雪一哂:「瞎说什麽呢?」似水松开上官映雪的发,墨se的发丝微卷,似水轻柔的梳理着:「娘子知道似水在说什麽。」见镜中的上官映雪敛起笑意,似水梳着发继续说:「不过娘子不想提,咱们就不说。娘子出去也好,新的一年,或许也会结新的缘。」稍微毛躁的发丝在似水的手中逐渐柔顺,她熟练的挽起了髻,正要拿发饰簪上时上官映雪开了口:「新的缘分就不奢求了,只要守好还没失去的就好了。」似水微笑着为她缀上发饰:「如此,愿月神能为娘子送来助力。」

简单地结束了晚膳後,已是夜幕低垂,华灯初上之际。几人走上了京城的街道,家家户户的灯笼与街上的花灯将街道点的灯火通明。上官映雪一身jg致的衣裙,和璟年等人混杂在为了过节jg心打扮的人群之中,倒也没x1引过多的目光。上官映雪被侍nv簇拥着在街道上前进,少nv们时不时对街上的新奇事物发出惊叹,上官映雪则是始终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却也不见真的对什麽起了兴致。突然,绯樱突然指着人群聚集处惊呼道:「娘子看!是兽族!奴第一次看到!」顺着绯樱的指尖望去,披着轻纱的舞姬正踏着跃动的舞步,舞姬戴着面纱,却仍能看见她极长的睫毛下圆圆的大眼,以及头上那对未经掩饰、随着舞步摆动的长兔耳,舞姬享受的随着鼓声和乐声跳着舞,脚踝上的金属饰物相互碰撞也发出了银铃般的脆响,围观的群众为她献上喝采,气氛甚是热闹。绯樱等人向围观的人群靠拢,看得目不转睛。随着人群逐渐拥挤,上官映雪的笑意渐渐看起来有点勉强,呼x1似乎也变得有些吃力,她扯了扯似水的衣角,落下一句「我去透透气」就快步走出了人群。

离开了人群密集处,像是终於得到喘息的空间般,上官映雪长舒了一口气,她靠着街角的墙,调整着自己的呼x1,眉头仍微微蹙起。一道男声响起:「你需要帮忙吗?」上官映雪抬起头,眼前的男子十分高挑,微卷的青se发丝刚好及肩,额前的碎发几乎盖住了他的眼眸。见对方似乎在等待自己的回应,她摇了摇头道:「我没事,谢谢你。」男子却像是没听到一般拨开浏海俯下身,用水晶般的眸查看她的状态,又尖又长的耳朵动了动後,从包袱里拿出一条毯子,接着清风拂起,毯子上花草的清香随着风围绕在上官映雪身周,男子道:「伴生毯的气味可以镇定跟放松,你的气息跟心跳都不太正常。」上官映雪的眉头舒展开来,微笑道:「听闻jg灵生x清冷,如今看来并非如此,真的非常感谢您。」男子起身收起毛毯,道:「今天是你们人类为了月之nv神准备的祭典吧,我只是不希望这个场合有人倒下。」上官映雪微微鞠躬以示谢意:「月神会看见你的善心的,愿月神降福於你。」男子摆了摆手,不带起伏的说了句「也愿月之nv神给予你祝福」後转身离去。看着男子俐落离去的背影,上官映雪轻轻笑了笑,看向自己来时的方向无奈道:「怎麽都跟出来了?」

似水走上前,用同样无奈的语气道:「没有都。想着娘子应该不希望坏了孩子们的兴致,就让绯樱他们继续看表演了。只是娘子匆匆离去,我需要知道娘子的状况。」上官映雪回应:「我没事,只是刚刚有点闷,你们回去吧。」一旁的璟年道:「郎君让我陪在娘子身边的。」落萧则站到上官映雪身侧,道:「落萧也要陪着娘子。」似水见状向上官映雪道:「让他们陪着娘子也b较让人放心。那我回去和绯樱他们说明情况,等等该去哪里找娘子会合呢?」上官映雪思索了一下,道:「天机楼今天应该有开,你回去之後就跟他们继续逛吧,逛完再来找我就好。」似水应了声是後回到了人群里,上官映雪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後看着剩下两人道:「那我们走吧,先说好,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可b灯街无聊多了。」而後,上官映雪领着二人走进了人烟相对稀少的坊内,至一间jg致的木制建筑前停下。两人抬头,只见木制招牌上用毛笔题了「天机楼」三字。

上官映雪轻轻在门上叩响一段节奏,璟年好奇的问:「这是什麽暗号吗?」还未等上官映雪回答,建筑内走出了一名男子,他道:「不是,她只是怕我不知道是她。」上官映雪闻言露出了有些促狭的笑容:「我怕你不开我的门啊。」男子侧身为她让了进门的路,看了看後面的璟年和落萧:「新的孩子?似水没跟着你?」上官映雪进到室内,一边解下自己的披风一边道:「嗯,家里觉得只有绮嫣和似水在我身边还是太少了。还有其他孩子,似水正跟他们一起观灯。」男子从上官映雪手中拿过她的披风,帮她将披风挂上衣架:「穿这麽厚重不累吗?」上官映雪摇了摇头:「毕竟要是着凉我就又要卧病在床了,可以的话我想尽量避免这件事。」男子走到书架旁,似乎在找着什麽:「真是辛苦。你们先坐吧,我找一下之前帮你留的题目。」

上官映雪带着落萧和璟年落座在一旁的蓆子上,很快男子拿着一张纸给上官映雪,接着在几人对面坐下,向落萧和璟年道:「这麽说来还没跟你们介绍,我姓云,初次见面,你们叫什麽名字?」落萧跟璟年看向上官映雪,她正专注的看着纸上的文字,男子见状轻笑道:「她现在没空。」上官映雪似乎这才反应过来,抬头看了看几人,接着道:「没关系喔,想说就说,有什麽想问的也可以问。云逍遥,我借一下笔。」在云逍遥点头後,她拿出桌上瓷瓶里cha着的羽毛,打开放在一旁的墨水,蘸着墨水在纸上快速书写着。落萧开口:「没看过娘子拿的这种笔。」云逍遥替上官映雪答道:「京城的人普遍用毛笔,但这种jg灵使用的羽毛笔在边境地区也很常见喔。」落萧点了点头,璟年则接着问:「请问云郎君,天机楼是个什麽样的地方呢?」云逍遥想了想,回应:「可以当成一间店舖?为客人提供问题与答案的店舖。」见璟年仍是不解,云逍遥进一步解释:「解开了问题、我们会给予相应的奖赏。而若是想得到答案,只要支付应付的酬劳,天机楼也愿意为客人效劳。」

话音落下,他看向上官映雪,有几分诧异道:「解出来了?以人族来说第一次做的话这个速度很惊人喔。」上官映雪将纸递出去:「刚好解过类似的题目。」璟年瞥见纸上的内容,询问:「娘子在纸上使用的符号十分新奇呢。」上官映雪顿了一下後才回答:「这算是我自己的一套纪录符号,算数的话这样b较快,羽毛笔的部分也是因为y笔书写起来b较快才用的。」璟年有些疑惑的覆述:「y笔?」上官映雪又停顿了一会,才开口解释:「和毛笔这样软毛的笔相对,羽毛、芦苇杆这样的书写用具就是y笔。」另一边,云逍遥看了看那张纸,道:「答案是对的,不过我没有预想你会写这麽快,还是你今天想去尝试看看最後那道题目?」上官映雪高高挑起眉梢:「很遗憾,我没有在没来找你的这段时间奇蹟似的觉醒灵力喔。」云逍遥带着笑意道:「难得今天有人跟你一样解到了最後,正陷入瓶颈呢,你愿意帮帮他吗?顺便验证一下你的猜测。」上官映雪闻言眼睛一亮:「好,我现在过去。」

见她起身,璟年跟落萧yu起身跟上,云逍遥道:「那里只有解开楼里出的所有题目的人才能进去喔。」上官映雪亦回头道:「没事,我去去就回,你们在这里等我。」她转身离去,云逍遥叫住了她,向她抛出了一副面具,上官映雪接住後熟练地戴上,说了句「谢啦」之後就快速的离去。被留下的璟年和落萧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云逍遥见状出言安抚:「她只是去解题。我们天机楼会放几道题目供人挑战,解出题目後我们也会给予奖励,因为题目新奇,常x1引一些文人异士闻风而来,你们娘子也热衷於此道。这题不会花太多时间的,她很快就回来。」

上官映雪上了阶梯,进到了放置最後一道题目的房间,纯白的房间里只有一块空的木牌,和一名站在木牌前沉思的少年。听闻身後的动静,少年回过头,向上官映雪点头致意,而她亦点头回应。她走到少年身侧,询问道:「打扰了,儿恰好对这道题目有些想法,不知郎君可有兴趣听听?」见少年不语,面具下的灰se眼眸投来的视线甚至有些困惑,上官映雪想了想,道:「跟前面不一样,这间房间没有规则喔,答题者相互讨论也是没问题的。」少年微微瞪大了眸,环视房间一周,确实如上官映雪所言,这间房间并没有悬挂标示规则的木牌。上官映雪面具下的眸因为笑意微微弯起:「毕竟前面十几个房间都挂着一样的规则,看久了就会忽略了,儿也花了许多的时间才注意到这点。」少年陷入沉思,接着向上官映雪拱手道:「某谢过这位娘子。」接着他抬手,雾状的水蓝se灵力在他手中凝聚成涓涓细流向木排流去,木牌上的题目则随着灵力的流动浮现出线条,待灵力终於完整的g勒出图片以及图片旁「请回答图中物品的正确名称」之注解时少年却愣了神。一会,少年回过神,再次向上官映雪道谢:「方才受娘子提点,十分感谢。」上官映雪也似终於回神,道:「不,反而是儿要谢谢郎君印证了儿的猜想。」少年有些意外地问:「娘子是尝试注入灵力但属x不相合吗?」上官映雪摇了摇头:「不是,没意外的话应该任何属x都可以显现题目的。只是儿没有灵力。」少年眼中的诧异未减,却没有继续问下去,转而问起:「那麽娘子对题目可有想法?说来惭愧,某并未看过这项物品。」上官映雪沉y了了一会答:「有,不过而并不确定自己所记得的名称是否正确。」

「说说看吧。」门口突然传来云逍遥的声音,他半靠在门上,意味深长的向上官映雪说:「如果你确信你看过这个东西,那麽我可以肯定你印象中的那个名字不会是错的。」上官映雪有些怀疑的看向云逍遥,迟疑着给出了答案:「??手枪?」话音落下的那瞬,云逍遥脸上漾开了灿烂的笑容,他带着笑意回答道:「恭喜你,正确答案。」

那是一个梦,梦里的她被黑烟笼罩在不见五指的空间里,炙热的几乎要扭曲的空气包围着没有任何防护的躯t,烈焰燃烧着物t的声响时刻占据着耳畔。她站在因高温而变形的门板前剧烈的咳嗽着,身旁是因焚烧而摇摇yu坠的木制书柜,而在书柜倒落的巨响传来前,她似乎还依稀听见了友人急切地呼唤。随着重物压落的窒息感,她在自己熟悉的床榻上苏醒,昏迷期间的幻梦随着意识清醒而远去,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疼痛以及更鲜明的现实。梦中的经历与见闻自此被她束之高阁——直至此刻云逍遥连同她的答案一起肯定了那场梦境的真实。

「??你出的题目?」上官映雪有些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後向云逍遥询问,云逍遥毫不迟疑的回答:「不是喔,出题的人si了,你是在那之後第一个答出来的。」接着不等上官映雪反应,他快速的继续说:「这麽说来,你们也算是合作完成这道题目的,奖品打算怎麽处理?」上官映雪仍陷於对出题者已si一事感到的失落,一时反应不过来,於是她看向少年,对方在和她对视後开口:「其实某并未出什麽力,礼物还是由娘子收下吧。」上官映雪顿了一会,还是道:「不,没有郎君儿连题目都看不到,若郎君真的有所顾虑,那我们就普通的对分吧。」少年颔首,算是接受了这个提议。见两人商讨完毕,云逍遥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个黑se的木制首饰盒,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耳针,然中原清贵人家皆无耳上穿洞的习俗,更遑论佩戴耳针。上官映雪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云逍遥,云逍遥对二人解释:「这是jg灵族制作的饰品,本身是一对,但既然你们打算分就一人一个吧。」对此,上官映雪没有过多的反应,倒是少年语调扬起,似乎是被g起了兴致:「jg灵鲜少将商品流通於市,天机阁此物倒是稀罕。」

「算是承旧识关照,得以此物作最终关卡的奖励。」云逍遥轻轻碰触了金se的耳饰。耳饰瞬间化形成一只镂空的金属鸟、绕着盒子飞了一圈後降落在木盒之上,不时摆动头和羽翼,宛如具有生命一般。云逍遥指着金鸟道:「这是凤涅,可抵销部分灵力攻击,据说还能给人ㄧ次起si回生的机会。」语毕,他又触碰了另一个银se的耳饰。以耳针延展成长条,并以此为缓慢的舒张出一对镂空的蝶翼,飞到盒盖上暂停,双翼慢悠悠的扇了两下,接着又轻飘飘的飞起,飞到了上官映雪身前,她带着疑惑伸出手,银se蝴蝶停在她的手腕上,成为绕在她手上的银se指环。男子见状挑起眉稍,笑道:「看来它很喜欢你。它叫幻蝶,可抵销部分幻术作用,据说能让佩戴者拥有百毒不亡的t质。」上官映雪细细打量着指环上的纹路,道:「先不说两项物件都有功能未经证实,百毒不亡跟百毒不侵的差别又是什麽?」云逍遥道:「百毒不亡指的是毒素依然会发挥作用,但配戴者不会因毒物本身而si,可以说是至少保住这条命吗?至於功能的部分,虽然的确未经证实,不过jg灵几乎不夸大其词,还是可以期待一下效果的。」上官映雪点了点头,云逍遥又问:「那麽,你们打算怎麽决定呢?」少年闻言,在上官映雪之前发了话:「既是娘子所解,便由娘子做决定吧。」上官映雪几乎没有犹豫的抬起手腕道:「那就要这个了。」少年轻笑道:「一次起si回生的机会,娘子倒是弃的潇洒。」上官映雪淡淡道:「只有一次机会,到用时反而会多方计较,有所顾忌。更何况关於灵力的抵消??」上官映雪看向少年垂放在身侧的手,掌心有着专属於习武之人的厚茧:「郎君应该更需要才是。」未等少年反应,她扬起手,笑着道:「再说了,不是说了它很喜欢我吗?」少年愣了愣,而後跟着一笑,拱手道:「如此,某就先谢过娘子了。」

两人留在房间内让云逍遥指导如何使幻蝶与凤涅变形为想要的型态,练习间,少年开口询问:「相逢即是有缘,不知娘子如何称呼?」上官映雪0了0自己脸上的面具,思量了一会後道:「??凌,凌夜。凌驾的凌,夜空的夜。」少年点了点头,亦回覆:「娘子可唤某墨染,墨se的墨,染料的染。」交换了称呼後,墨染似乎想起了甚麽,向上官映雪道:「说起来,凌娘子可真是见识广博,那图片上的物品,墨某当真从未见过。」上官映雪一笑,回应:「不过是平时闲来无事,ai读一些无关紧要的书籍罢了。」墨染并不点破她随口搪塞之语,只是问:「听说出题者亡故的消息时,凌娘子似乎很失望?」上官映雪大方承认,却是道:「确实失望。儿先前在书上见到此物时,便对此物多有好奇,奈何书籍上没有太详尽的叙述。」上官映雪的眸里有着真切的失落,墨染亦深以为然的附和道:「的确,若是出题者仍健在,墨某也打算向他讨教一二。不过jg灵向来擅机关,某下次拜访桃源谷的时候倒是可以向jg灵们打听看看此物。」上官映雪眼睛一亮,有些诧异道:「墨郎去过桃源谷?儿以为jg灵族向来不喜欢外族进入他们的故乡。」墨染解释:「jg灵不喜欢生人不假,但若是自己人带进去的倒无所谓。墨某只是恰好有认识的jg灵族人。」上官映雪点了点头,道:「看来墨郎交友广阔呢。」墨染一笑:「墨某从小就在咏月大陆四处游历,认识的人才b较多一些。」上官映雪来了兴致,向墨染说:「墨郎过谦了。别说中原地区了,儿连京城都未曾离开过。墨郎确实阅历广博。」墨染笑着回应:「说来倒巧,和娘子恰巧相反,某很少回京城,倒是可以互相交换一些见闻。」上官映雪愉快的应下,两人正要继续聊,云逍遥则突然cha话:「小家伙,你再不回家,外面两个孩子可要等急了。」上官映雪一惊:「啊,我都忘了。」接着她略带歉意的看向墨染:「时间已晚,儿得回去和家里人会合了,虽然有些可惜,但必须与墨郎道别了。」墨染愣了愣,不知为何,上官映雪总觉得有瞬间他似乎有些低落,可他随即道:「无妨,凌娘子先回去吧,莫要让家人担心。」上官映雪行了一礼:「那麽,儿就在此与墨郎别过了。今日与墨郎相谈甚欢,望後会有期。」墨染向行礼的上官映雪回了一礼,便站在原地准备目送这位或许终将只有一面之缘的友人离开。在她拨开珠帘出了房间,摘下了自己面具的那刻,墨染终是决定在那道身影就这麽远去之前开口叫唤:「凌娘子。」上官映雪顿住脚步,墨染继续道:「墨某会停留京城至下月十七,闲暇时墨某会到凌霄阁,若凌娘子来访,向柜台报墨某的名字便可。」上官映雪愣了一会後回神,回头报以墨染一个灿烂的笑容:「好?」不知为何,即便隔着珠帘,墨染也荒谬的觉得此刻倒映在自己浅灰se眸中的笑容让窗外上元节的灯火都显得阑珊。或许真是月夜已深,这场热闹盛会亦将落幕的缘故。

上官映雪下了楼,发现除了璟年和落萧外,原本应在逛灯节的似水等人也已在楼下候着,上官映雪无奈笑道:「不是让你们好好逛吗?」似水笑着迎上来,接过上官映雪手上的面具归还给云逍遥:「时间晚了,我本说要先来接娘子回府,绮嫣他们见街上也没有原先热闹了,就决定一道回府。」上官映雪点了点头,和送她到门口的云逍遥打过招呼,接过绮嫣递过来的手炉,便和几人一同离去,散步回府的途中,绮嫣关切着:「娘子的身t可还安好?」上官映雪微微一笑,略带歉意道:「我没事了。对不起,难得的上元灯节,却因为我的关系让你们没能好好逛。」绮嫣有些慌张道:「娘子别这麽说,娘子身t尚未完全康复,是我们应该多注意才是。」绯樱则cha话道:「而且娘子的身t已经越来越好了,等娘子身t好全了我们就可以一起逛了。」枫怜笑着附和:「绯樱说的没错,娘子不必挂心,我们会一直待在娘子身边的,之後还有的是逛灯节的机会。」

在几人的陪同下回到了自己的院中,洗手更衣後,上官映雪坐在自己的梳妆台前,她拆掉头上的发饰轻放在桌上,用手随意地顺了顺自己带着自然卷的发。似水见她梳到发尾时因打结而卡住,笑着上前道:「娘子,让似水帮您梳吧。」上官映雪乖巧的从台子上拿起梳子递给她:「我的头发不好打理,每次都麻烦你了。」似水轻柔的一点点梳开发尾的结:「夫人也是卷发,娘子看来是像到母亲呢。」上官映雪垂下了眸,过去母亲一边为她梳发一边笑着感叹两人相像的话语似乎还在耳畔,母亲的面容却不知何时起变得模糊。她淡淡道:「是吧。对了,绮嫣她们去休息了吗?」见她转移话题,似水顺着她的话回覆:「是,也让璟年先回去了。」上官映雪点了点头,似水整理着她的头发,道:「娘子担心我觉得整理娘子的头发麻烦,但这反而让我想起nv儿还小的时候。」上官映雪抬眸看向镜中的似水:「二兄把你交给我时确实提过你还有个nv儿,不过??难得听你说起自己的事呢。」似水微微一笑,道:「娘子从来不问,似水也就不特别提了。」上官映雪隔着镜子与似水对视,说:「我愿意听,可你想说吗?」整理完她头发的似水一边收拾起梳子和桌上的发饰一边笑着回应:「今天太晚了,郎君交代过,娘子的身t不适合熬夜,该是娘子休息的时间了。」上官映雪听话的坐到床上,嘴上却还是说:「你好像把我当小孩子在哄。」落萧和绯樱端着汤药进来,上官映雪一鼓作气饮尽了碗中的药汁,残留在舌上的苦涩味道让她皱起了眉头,她轻轻将药碗放回绯樱托着的盘上,拈起药碗旁的蜜饯吃下。她擦了擦手指,拿起落萧端来的温盐水漱了口後吐在痰盂中。她以手绢拭唇,接着整齐的将其折起放回盘上:「谢谢你们。」绯樱和落萧行了礼後退了出去。似水走到床边,为躺下来的上官映雪掩上被子:「我被郎君带进府上的时候,娘子是个才刚到我x口的小nv孩,虽然娘子这几年长大了许多,但在似水眼里您依旧是个孩子。」似水温柔一笑,轻轻抚了抚她的头:「所以快睡吧,我的小娘子。如果您对我还有好奇,那等改天有空了,我们一起下盘棋吧。」上官映雪闻言眼睛一亮:「你会下棋?」见似水点了点头,上官映雪道:「有时间我们就来下一局吧。」似水轻笑:「一言为定。」

翌日晨起时,似水已回去休息了,取而代之的是绮嫣唤醒了她,并与沁荷、枫怜一起服侍她漱口更衣。换上了较昨日更居家的打扮,绮嫣一边为她绾发道:「娘子,今天是蔡先生过来的日子。」上官映雪看向绮嫣道:「记得先准备先生喜欢的毕罗,另外就泡前些日子阿翁给的茶吧。」绮嫣点了点头:「是,奴这就去准备。」上官映雪在院中厅内等待,她坐在椅上翻看着前日於书肆买来的书籍,正看得入神,便听绮嫣报蔡先生已到,将书籍搁置一旁桌上,起身向进来的蔡先生行礼,蔡先生回了一礼,上官映雪道:「蔡先生请坐,今天也劳烦您了。」蔡先生轻笑,道:「娘子还是这麽客气,蔡某失礼了。」上官映雪颔首,伸出手让蔡先生为其诊脉,记录了脉象後,蔡先生问:「除去畏寒之外,娘子近日可还有哪里不适?」上官映雪思索了一会,道:「近日素来无恙,然昨夜儿去街上观灯,至人群密集处时顿觉x闷不适,呼x1困难,至远离人群後才缓解。」蔡先生闻言後陷入沉思,後问:「除去昨日,娘子可还有过这样的情形?」上官映雪沉y了一会後开口:「没有,不过儿依照医嘱,近日多有出门走动,但是出门後归来的疲乏感较过往更甚。晨起後也容易整日疲乏,可是药物作用的缘故?」蔡先生在纸上一一纪录,接着道:「有这个可能,那蔡某先为您调整新的药方,晚点请沁荷娘子随蔡某一同回医馆取药。另外也会为娘子开一些镇定心神的丹丸,再麻烦娘子随身携带,若再有x闷窒息之感时便可以服用。」

待诊疗结束,蔡先生喝了口茶,道:「每次来娘子这里,蔡某都能喝上好茶,说起来还得感谢娘子饱蔡某口福呢。」上官映雪摇了摇头:「蔡先生虽是来问诊,但登门亦是客人,儿招待您是应该的。况且蔡先生救了儿一命,儿无以为报,仅能在这种小地方略尽绵薄心意罢了。」蔡先生笑了笑,道:「娘子客气了。娘子前日才送一匣首饰至回春医馆,某虽见识浅薄,却也知匣内皆非凡品,蔡某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呢。」上官映雪捧起茶盏轻抿一口,笑道:「皆是无用之旧物,与其留着积灰,不如交由先生。回春医馆时常义诊,每年亦於秋冬之际施粥,若能减轻医馆财务的负担,那些旧物也算得其所了。」她放下茶盏,向枫怜招了招手,道:「不过先生提起,直接将匣内物品送至医馆确实不好处理,是儿有欠妥当了。儿的侍nv枫怜擅理财,不如让枫怜替先生将首饰兑成银钱再交予回春医馆可好?」蔡先生一笑,拱手道:「如此,蔡某不胜感激。」接着寒暄几句後,蔡先生便以医馆尚有事务为由先行告退,上官映雪送蔡先生至自己的院门口,并让绮嫣打包点心给蔡先生带上。待目送蔡先生与枫怜沁荷一同离去後,她回头,向绮嫣道:「可以请你帮我拿棋盘过来吗?我一会想去凉亭摆棋谱,棋谱我放在会客厅的桌上。」绮嫣低头应声後便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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