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蓓做了一个梦,是她和恩斯第一次“相遇”的那天。
那个夜晚下着暴雨,电闪雷鸣,贝蓓一边爬在树上躲雨,一边眺望着远处。突然一道闪电打过,照亮了地上的草地,贝蓓就发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一只大蜥蜴正和一只熊兽对峙着,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两只兽脸上的表情狰狞,一副有深仇大恨,不把对方杀死不罢休的样子。
两只兽静静对峙了一会儿,终于在同时出击了,熊兽一掌朝蜥蜴兽人拍了过去,被灵巧地躲过了,但蜥蜴兽人因为太矮了,也没能用舌头和牙齿攻击到熊兽人的要害。
蜥蜴兽人的嘴巴虽然很厉害,但是熊兽人的身上也附着着一层厚厚的皮毛,正好克制蜥蜴兽人的攻击。
“这两只兽打起来真是难分胜负啊。”贝蓓心想,继续凝神看着,只见那熊兽人似乎发现打败大蜥蜴的秘密,只见它趁蜥蜴兽人躲避时,一掌拍了过去,不是为了攻击,而是为了把蜥蜴兽人掀翻过去,又在那电光火石的几秒内,趁蜥蜴兽人还没反转回正,就一爪子抓向了蜥蜴最脆弱的肚皮,这次的攻击很成功,蜥蜴的肚皮被划开了很大一道伤口,似乎都要贯穿他的横截面了。
黑色的血液大把地流了出来,贝蓓的夜视能力不算很强,好像看到都有内脏流出来了,可就当她为蜥蜴兽人大吸了一口气的时候,那兽人也趁熊兽弯下腰来攻击他的时候,一甩尾咬在了熊兽的熊掌上,这里虽然皮厚,但没有那么多的毛发,所以蜥蜴兽人死死咬着,努力把毒腺里的毒液全部注入了进去。
“胜负已分了。”贝蓓默默地想,就见熊兽拼命挣扎着,想把蜥蜴兽人甩开,可是它努力挣扎了一会儿,就倒在了地上,再也不能动了。
“他是故意露出肚皮引诱敌人然后反击的吗?”贝蓓不太确定地想,“他的高度,确实不容易碰到熊兽的要害啊。”雌性叹了口气,总归觉得这无谓的“决斗”没有必要。她摸了摸身上挂的小包袱,就顺着树干慢慢滑了下去。
她慢慢地走近了蜥蜴兽人,就见他感到有生物靠近,全身警戒地绷紧身体,还伸出了舌头准备攻击她,可是发现靠近的是个雌性之后,就又松开了戒备。
蜥蜴兽人刚才咬着熊兽,和它摔到了一起,这时肚皮正好又向上翻着,贝蓓走过去查看了一下,道:“我帮你治疗一下伤口好吗?我有草药。”说完,她指了指背上的包袱,然后从里面掏出来一个石臼,里面刚好是她今天才制作好的伤药。
她沾满了药泥,就抹在了蜥蜴兽人的肚皮上,“你叫什么名字?”雌性道。
雄兽人似乎是太久没有跟同类说话了,过了一会才道:“恩斯。”
“我叫贝蓓”,她道:“你躺着别动哦,我去摘些藤蔓来帮你包扎。”说完,她就离开了一会儿又回来,把藤蔓清洗干净编成绳子捆在他的伤口上的。
“草药发挥作用的时候可能会有点疼。”贝蓓道:“你忍一下,我要把伤口捆紧一点,不然不好愈合。”
蜥蜴兽人躺在边上,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这几天你不能移动,不然伤口无法愈合。”贝蓓一边包扎着,一边叮嘱道,回头一看,才发现雄兽人黄色的眼珠子一直在盯着她。
“你吃什么呢?需要我捕猎给你吗?”贝蓓道。
“我还不需要雌性捕猎喂食我。”恩斯道,他用头指指旁边的熊兽尸体道。
“熊兽啊。”贝蓓纠结道:“肉酸酸的不好吃,还是你吃吧,我就不吃了。我去捕些兔子来,早上制作了一些陷阱。”
过了几天,恩斯有点奇怪道,“你怎么还在这?”
贝蓓则一边咬着烤兔肉,一边指着熊兽的尸体道,“它都腐烂了,你还要吃吗?”
“吃腐肉不是很平常的事。”恩斯大口咬了两下,然后眼珠转到贝蓓身上道,“怎么,你看不起我吃腐肉?我现在是伤口没好,没法捕猎所以才这样的。”
“嗯—,”贝蓓道:“没有的事,其实我一个人生活的时候刚开始也是吃过的。”
贝蓓醒了,见恩斯和岩叶正在收拾,发现居然已经是大中午了,“呵—”雌性打了个呵欠,发现自己越来越能睡了,一定是现在的生活太过安逸,以前流浪时可不会这样。
几人赶路到小河边,已经是下午的黄昏时分了。
贝蓓在夕阳下对猿兽人招招手,然后敏锐地发现他身上沾了点灰和泥点,就顺手帮他拍了拍,理了理胸毛。然后道,“就送你到这里了,路上小心。”
“对了。”贝蓓又小声道:“我昨晚想了一下,按辈分,你应该叫我姑姑,所以好走啊,侄子。”然后就目送猿兽人眼含着憋屈的眼神走开了。
回到恩斯身边,就见他嫉妒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怎么了?”贝蓓笑道,“今天心情不好吗?”
恩斯委屈道:“哪里是我心情不好,你干嘛和他那么亲密啊,还给他理毛,都没有给我这样过。”
“你说的不是废话。”贝蓓不耐烦道:“你有毛吗?再说了,我那是有点强迫症,见不得毛上沾灰。我们别闲聊了,你快让我骑着,我们快点回部落吧。”
回到部落的日子,一切如常。不过几天之后,恩斯回到家,看到贝蓓在煮肉汤。
“这么热的夏天就煮汤吗?”恩斯道,“不过贝蓓煮的汤最好吃了。我也好久没吃了,正好想吃。”
“里面放了你最爱的蘑菇,还有角羚肉。”贝蓓道,“你来尝尝味道怎么样?”说着,贝蓓拿着汤勺就舀了一勺汤,递在了雄兽嘴边。
“好喝”,恩斯咂咂嘴道,“今天你放了什么特殊的调料吗?还是我太久没喝了,好像比平时还鲜美些。”
“嘿嘿,这是我的秘方,要保密。”贝蓓笑道。
恩斯觉得味道实在不错,就坐下来喝了两大碗。贝蓓在旁边捧着脸看着他,道:“吃这么多,还要做吗?”
恩斯揉揉肚子,道:“吃得好撑,感觉有点累了,我想先睡会儿。”
………
小恩斯紧紧地靠在父兽的身边,兽型相比之下小得可怜,因为巨蜥兽是在成年前后的那几个月,兽型会暴涨三四倍,这个阶段被称作为“进化”,恩斯还没有经历过这个阶段。
他听着头上成年兽人的大吼声,觉得有些吵闹。
“猿兽实在太狠毒了,居然在我们兽型饮水的地方下毒,害死了好多个成年雄兽人,他们这么做,无非就是正面打不过我们,所以使这阴险狡诈的毒计。”
“我们不能让那么多族人白死了。”巨蜥部落的族长说道:“我们这次一定要为他们复仇。”
恩斯听父亲说道:“可是剩下的雌性和幼崽,还有亚成年兽人怎么办?”巨蜥说着,看了看身下的恩斯,又道:“我们的能战斗的兽人数量,因为中毒,已经锐减了很多,我们又没有猿兽族那样的武器工具,正面战斗可能没办法抵挡,但是现在如果我们带着雌性和幼崽们逃退,还有办法保剩下的族人。”
“他们愿意逃跑就逃吧”,族里的第一勇士道:“我要为我的兄弟报仇。”他的哥哥,就不幸喝了水渠里的毒水死掉了。
“我们可以先撤退,先避其锋芒。”恩斯的父亲急道:“等以后再谋划复仇的事也来得及。”
“不行。”族长道:“撤退的话,猿兽一族的目的就达到了,他们这么做,不就是为了脚下的这块土地吗?这是这片地方最好的土地了,如果让给他们,哪里还有地方容得下我们这么大的部落。“
“可以去更远的地方。”恩斯听父亲说到一半,就被族长打断了。
“没有那个必要。”族长说道,“这场战斗我们也未必会输,别忘了我们是兽型强大的巨蜥一族。要是这次我们能赢,也可以吞并下猿兽的领地。就能弥补这次失去的雄兽人的损失了。”
剩下的巨蜥多数表示同意。
恩斯的父亲也不再说话,部落会议结束之后,就带恩斯来到谷仓里道,“你在这里躲好,要是我今晚没来的话,你就快往森林里逃,千万不要回头知道吗?”
恩斯知道自己的兽型现在还无法和猿兽抗衡,于是点点头。战争很快开始了,恩斯缩在谷仓里,能听到部落里的叫喊声,和惨叫声,他控制着自己不要出去。
可是过了一会儿,周围突然安静起来,“结束了吗?“恩斯想,”可是父亲还没有回来,我还不能出去。“
可是一片死寂让他很不安,他犹豫了许久,还是把谷仓打开了一道缝,看没有人影,就悄悄爬了出去,可是甫一出门外,他就见一个人类,背着火光对着他。
恩斯不知道远处的火来自哪里,可能是被焚烧的茅屋,也可能来自于猿兽族的武器,火箭。面前的人好像是个雌性,他开始高兴了一下,可是又很快意识到这不是巨蜥族的雌性,因为这个雌性正拿着一张弩对着他,他知道这个可恶的东西,这东西让不能变身的雌性也可以作战,甚至杀死兽人。
他被这样一个杀兽工具盯着,不敢乱动,可他又稍微觉得有些不对,因为那背着火光的脸,好像有点像一个他认识的人。
他猛地惊醒了,嘴上还大叫了一声,只见贝蓓也被他吵醒了,揉着眼睛问他道:“怎么了?“
恩斯看着身旁的雌性,捂着头道:“你在那个兽汤里加了什么?“
贝蓓看他这样,小心翼翼道:“你想起来了?我加了舒缓安神的药剂,还有一点,据说是能帮助恢复记忆的草药,不过我也是听说,没想到第一次尝试,就有用。“
“那个人是你?”恩斯转头问她到:“你为什么从没告诉过我。我一直以为那个雨夜,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你后来一直跟着我,是因为被我和熊兽厮杀的场景迷住了。”
“我就知道。”恩斯道:“哪有这么好的事,无缘无故就在森林里碰到一个钟意的雌性,从那之后,你一直偷偷跟着我?”
“我…”贝蓓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这个就算了,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一直瞒着我你的身份。”恩斯道:“欺骗我,把我玩弄于鼓掌之中,是不是很能满足你的趣味?不过也是,你们猿兽一族的人,向来是这样的。”
“我没有。”贝蓓叫道:“我从来没有想过骗你的。只是,你在那晚遇见我的时候,并没有认出我是谁,而且不知道你之前在森林里发生了什么。好像你失忆了。我本来想着,等你伤好了再告诉你。后来等你伤好了,我又想着,我们还没培养出感情,要是你知道了生气杀死我怎么办?再到后来…,我就更没法对你说了。”
“你是一个药剂师。”恩斯冷静道:“水潭里的毒是你下的吗?”
“不是。”贝蓓道:“我的药剂是用来救人的,我永远不会做那种事,但是偌大的猿兽部落,也不只我一个药剂师。”
恩斯又看了她一眼道:“你那张弩,一定杀死过不少兽人吧,或者给过不少兽人致命一击。”
“我丢掉了。”贝蓓道:“我现在离开了猿兽部落,也不需要那个,我发誓不会用那种武器伤害你的。”
“从你对我的态度来看,你是当年的和平派吧。”恩斯道:“从前的事都过去了。”可他话锋一转道:“但是你一直瞒着我的行为很过分。”
“我知道,对不起,恩斯。”贝蓓小心道:“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和你说,我一直想,如果你能自己想起回忆就好了,所以我这才用药剂帮助你嘛。”
“虽然想起来,但是也有点断断续续的,不完整。”恩斯道,“鉴于你的前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以免又错过什么的重要的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贝蓓没听懂,有点狐疑道。
“我说我想一个人待着。”恩斯把贝蓓的铺盖卷起来道,“你先离开一段时间吧,我最近不想看到你。”
“什么?”贝蓓站在家门口外的时候,很是茫然,“为什么是我被赶出来啊。”贝蓓若有所思道:“他刚才好像说这个房子是他建的?”
“这辈子都没遇到过这种离奇的事。”贝蓓又不明白,“他们蜥蜴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她看着变成兽型用屁股堵在门口的恩斯,一条尾巴晃来晃去的,本想冲着那个小十字一脚踩下去,好让雄兽人知道一下自己的厉害。
可是贝蓓又有些心软,想道,“算了。智商高的兽就让一下智商低的吧。”
她也不知道怎么办,所以敲开了隔壁哈莉家的门。
“要在我家过夜?”哈莉奇怪道:“为什么啊,你被赶出来了。”
“你在说什么可笑的事。”贝蓓道:“你觉得可能吗?肯定是我容忍不了那个蠢货了,所以想搬出来住的。”
“你们吵架啦?”哈莉小心翼翼道。
“是的,而且吵得很厉害,我怕再待下去,会忍不住给他饭菜里下毒,就跑出来了,想一个人静一静。”贝蓓道。
“好吧,那欢迎你。”哈莉道:“不过我们家晚上有点吵,先跟你说一声哦。“
“只是有点吵吗?”晚间的贝蓓躺在草席上想,她没想到两兽一人这么能制造噪音。晚上哈莉还又来邀请她一起玩,可是今天的贝蓓实在没有什么兴致,所以遗憾地拒绝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贝蓓靠在枕头上,撑着头想道,“对了,就是焚烧谷仓的那一天。”
那天她们烧了一些帐篷和仓库,为的是不让剩余的兽人躲藏,雌性她们早就知道在哪里了,剩下的小仓库也藏不下巨蜥的兽型。所以当她拎着一把弩在她以为早已无人的地方乱逛时,没想到突然从一个房子里爬出一只小蜥蜴。
“幼…幼崽吗?”贝蓓盯着恩斯惊异地想道:“可是巨蜥兽人溃败后,幼崽早就被雌性们带着逃走了啊,为什么这里还会有一只?”
那时只见过成年巨蜥兽人的她,还不知道“进化”这回事,看着恩斯小小的兽型,还以为是一只幼崽。
“算了,放他走吧。”贝蓓摸了摸已经空空的肚子想了一想,用兽语指着对他道:“去东面逃,那里没有人,快走!”
恩斯听出了雌性口中的急切,虽然不知道敌人为什么会放过他,也赶忙笨拙地转身爬了过去。贝蓓见了蜥蜴的短腿,不禁有些焦躁,又默默跟了他,帮他引走了族里还在巨蜥部落里巡视的雌性。确定他逃出部落之后,才松了口气。
可是松下气之后,贝蓓就发现,老公也没了,孩子也没,而且自己还被迫卷入了一直想逃避的战争。“现在也没有什么事做。”贝蓓孤单地想着,又想到了那只小蜥蜴,“不如我去看看他怎么样了吧。”想完,就回自己部落里拿起了药包和几件衣服,又带着那只可以打猎的弓弩,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部落,连其他贵重的东西也没有拿。
不过在她偷摸跟在恩斯身后,意外有一次见他变身成人型之后,被欺骗的愤怒就有些涌上心头。
“什么?他明明是一个快成年的兽人啊,怎么之前兽型会那么小。”贝蓓惊道:“可恶,这是什么巨蜥族用来遁逃的伎俩吗?原来巨蜥这么狡猾的?”
可是贝蓓又想:“不行,他都这么大了,可能会记事,要是他之后长成了回来复仇怎么办,我更得盯着他了。”
随后过了好久,她亲眼见到恩斯痛苦地兽型改变的过程,才知道有进化这回事。
“真是神奇。”贝蓓一边躲在树上啃着果梨,一边含糊不清道:“原来他们的兽型是这样变大的。”
不过在她看来,顺利成年之后的恩斯还是和以前一样蠢,毕竟是蜥蜴嘛。不过有一点开始不一样了,因为他好像开始发情了。
就在贝蓓看到恩斯有次居然想骑水潭里的鳄兽时,实在忍不住了,捡了块大石头躲在树上往他身上砸,恩斯被击中有些错愕,但还是害怕得赶紧逃走了。
“在部落里生活的巨蜥胆子有这么小吗?”贝蓓想道:“还是因为一只兽生活所以这样。”
不过她还是觉得挺有意思,继续这样一边采摘打猎,一边制作草药,一边跟在恩斯后面监视他,把自己的时间填得满满的。
一夜过去,贝蓓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爬了起来,一方面是因为她昨晚胡思乱想太多,一方面是昨晚隔壁房间的嘶吼声和呻吟声。
可是夜间运动也是人家猫科动物的特权,而且这还是在别人家,贝蓓也不好说什么,又不能像辱骂自家雄性一样指着别的兽的鼻子骂。
“哎,寄人篱下的感觉好不自由。”贝蓓想着,“要不拜托村里的其他人帮我建个房子吧,不过那样的话,恩斯知道估计要崩溃了。”于是她只得在村落里找一找,有没有空着的屋子。
没想到恰好给她找到一个,就是耶塔住的地方,因为她已经成年了,但目前还没有找到伴侣,于是就一个人住在部落里的旧屋里。
“奇怪。”贝蓓走进门里道,“记得上次来看,空屋子还挺多的,现在怎么没有了,这间房子挺大的,我看可以住两个人,那个房间就是我的了。”雌性指指旁边一个房间道。
耶塔对这不速之客有些犹疑,道:“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有雄性的吗?恩斯哥哥不是给你建了很大的屋子。”
“咳咳”,贝蓓道:“我们最近发生了一些问题,所以我准备搬出来住。”
“问题啊。”耶塔凝望着屋外的草地,突然笑了一下道:“不会贝蓓姐姐和我一样,现在是没人要的雌性了吧。”
贝蓓歪着脑袋想了想,也在门口的露台上坐下道:“这么说好像也对。”
“话说你怎么样了。”贝蓓转头问她道:“上次的药有用吗?”
耶塔撇嘴道:“你说得对,还是心理的问题,所以用处不大。”
“不过我最近已经有目标了。”耶塔又兴奋道:“是住在山崖上那只很高冷的雪豹。我看他加入我们部落之后从没发过情,也没找过伴侣。感觉我们好像很合适。”
“是吗?”耶塔道:“雪豹族他们……”
“怎么了?”耶塔问道。
“没事,你喜欢就好。”贝蓓道。
“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勾引他做我的雄性。”耶塔又有些发愁,贝蓓听了,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道:“你身上有点肉啊,怎么勾引不到?直接上去舔他毛茸茸的蛋蛋不就好了,不行的话,就让他翻个身露出肚皮来,给你舔他的奶头好了。”
耶塔震惊道:“雄兽的兽型,也有奶头吗?”
“当然有了。”贝蓓皱眉道:“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姐姐你懂得好多。”耶塔转了转眼珠道:“看你这样,以前一定和我们同族的雄兽交配过吧。”
“还好吧。”贝蓓直接躺在了地上道:“以前年轻的时候和猫猫交配过几回,那时很好奇,什么兽型都想尝试一下。”
贝蓓决定和耶塔同住之后,趁着恩斯不在家的时候,偷偷回去搬运了一点生活物品回来,就打算在这里长时间地住下了。
这天,她翻着草药包的时候,发现离心草没有了,这是用来制作催情药剂的,部落周围没有,她知道稍远一点有一大片离心草生长的地方,可是因为步行有些远,又浪费时间,平日里她需要摘这种草药的时候,都是恩斯载她去的。
想到这,她有点垂头丧气地,现在免费的便车没有了,她一想到要自己走路过去就好累,不过她在部落门外纠结地转悠了一会儿,就有一只五彩斑斓的大老虎走了过来。
这只虎她有点眼熟,是耶塔的哥哥,雄兽人耶格。
“药剂师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耶格走上来道。
贝蓓瞅着他道:“你今天不用参加捕猎队吗?”她知道恩斯今天是跟着队伍出去了。耶格对她扬了扬虎掌道:“之前扎进了一根刺,有点受伤了,所以今天休息,首领让我顺便在部落里巡逻一下,她说:‘最近部落里好像有许多需要帮助的雌兽人。’”
“一根刺?”贝蓓道,“我帮你看看。”
虎兽人便趴在地下,一面伸出爪子,一面用另一只爪子撑着脑袋看她。“嗯,拔干净了,这只刺扎得不深,也没有感染。”她握着虎爪道,然后松开让耶格抽了回去,“正常走路应该没问题,我要去稍远一点的地方采摘草药,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于是贝蓓就久违地坐上了虎牌专车,她揪着老虎背上毛茸茸的皮毛,觉得很舒服,只是这只老虎有些健壮,背上的脊椎有些硌到她,她赶忙往下坐了坐。
不过这时耶格有些不舒服了,道:“你别坐在我腰上,感觉怪怪的。”
贝蓓赶忙夹紧了腿夹住他,又用两手抱着道:“没事的,这样也不费力,我不会滑下去的。”
耶格见她这样,也没再说话,贝蓓又道:“你走这条路吗?走平日里狩猎队走的那条行不行,那条路比较宽,又好走。”
耶格瞄了她一眼,就转道走了过去,和她闲聊道:“你说你去摘离心草,那是用来制作什么的?”
“催情药剂。”贝蓓笑道,“话说这趟也该你载我去,因为是给你妹妹用的哦。”
“耶塔?”耶格道:“她又怎么了,要搞什么幺蛾子出来,不会是你和她串通起来,要给部落里的什么雄兽人下药吧,这样可不好。”
听了雄兽人的劝阻,贝蓓道:“放心,不是给雄兽人用的,是给她自己用的。”
说着说着,她看了看前面远方道:“咦?狩猎队今天行进得好慢哦,明明比我们提前出发的,这下居然赶上了。”
贝蓓骑着虎兽人,大摇大摆地装作惊讶的样子从狩猎队旁走过,停下休息的队长也不是死人,于是也吃惊地对她说:“贝蓓你怎么来了,是部落里有什么事吗?”说着,雄兽人就看了看她身下骑着的虎兽人的眼色。
“没有啊。”贝蓓笑嘻嘻道:“我是去老地方摘草药了,你知道的。”领队的狩猎队长是首领帕蒂的儿子,雄兽人帕帕,对贝蓓平日的活动也略有了解。
所以他本能地道:“哦,你平时去那里摘草药不都是恩斯…”,说到一半,他瞅着恩斯在一旁斜眼盯着一人一兽的样子,赶紧闭嘴了,因为他想起来这对伴侣,最近好像吵架分开住的样子。
“没想到采摘草药也不找他一起吗?”帕帕暗想:“这回不是往常那些小吵小闹啊,是来真的。首领可是吩咐过了,不能让她因为单身又流落在部落之外,要把她留在部落,那这样一来,岂不是我也有机会了,然后能找到个药剂师做雌性的话。”想到这里,不知道是不是他面上露出来点什么,还是有人有读心术,他立马感到了恩斯投射过来的目光。
看着那道目光,帕帕心想:“还是算了吧,据说被巨蜥毒死的过程非常痛苦的。”他扫了一眼狩猎队的其他雄兽人,感觉他们和自己应该都是相同的想法。
贝蓓及时打断了他们的胡思乱想,道:“你们打猎加油哦,我接下来要去那条路上,先拜拜了,我摘草药也会顺利的。”说完就招呼着大老虎,又回到了小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