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倏然亮起车灯,汪悬光拉开窗帘,朝外面望了一眼,不是秦销回来了,是带食材的私厨来做饭。
厨师和家政阿姨都知道她的习惯,来了不用打招呼,走了也不用告诉她。
没退烧的身体有些沉,汪悬光懒洋洋地靠在椅子里不想动,盯着熄灭了的电脑屏幕发了会儿呆,又鬼使神差地登录了charlene·wang的私人邮箱,果不其然收到一大堆网站、酒店、航空公司和信用卡中心的生日祝福。
除了阿姐和罗伊,记得她生日的只有上百封广告邮件。
阿姐的生日是农历四月初九,她是四月十叁。只差四天。小时候爸妈图省事,年年都让姐妹一起过生日——没有礼物,没有蛋糕,只是比平时多了个煮鸡蛋。
阿姐过意不去,每年农历生日都会想办法偷偷给她个煮鸡蛋再滚滚好运。
老家有个说法,一年要是过了两个生日,阎王爷的生死簿上就会划掉两年的寿命。
她在初九那天过了生日,阿姐也不会在十叁这天对她说“生日快乐”。
日期的意义是人赋予的。
她也不在乎意义。
罗伊知道她不喜欢热闹,从来不给她办惊喜派对,只按驾照上的出生日期,给她送上一瓶酒,和一只冷血动物的标本作礼物。
回国后这个邮箱一直没登录过,一键清理了所有广告邮件,剩下999+的未读邮件统统来自罗伊。
他说灵光-l1的覆盖率在非洲达到225,又救了几十万个孕妇的生命,很多人都给女儿起名叫charlene。
他说工程师对灵光-l2做了一些调整,结果都不尽如人意,l2像个没了妈的孩子,艰难摸索着。
他还说l2如何通过的fad的临床审批、他的信托进展到了哪一步、仙女教母预计上市的时间等等……全是工作信息,没有一个单词是问她过得怎么样。
汪悬光又点了根烟,慢慢地呼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