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怎么不觉得。”
秦销往她那边挪了几步,干燥的掌心托住她的大腿外侧,偏头对她说:“你很久没有对我露出那种厌恶的眼神。”
“那是因为你也不假惺惺地说爱我了。”
秦销微笑:“你知道我的每一句爱你都是真心的了?”
“真心?”汪悬光嘲弄似的笑了起来,“反社会人格哪有真心。”
“有。”
秦销的语气无比坚定。
汪悬光终于睁开眼睛,没有看他,悬在烟灰缸上,抖了两下手指,一口气讲出一大段维基百科式的定义:
“反社会型人格患者缺乏责任感,道德意识浅薄,会欺骗、偷窃、使用暴力,从不羞耻,也不后悔。为满足私欲不择手段。眼中只有‘自己’和‘别人’的区别,亲人、爱人、朋友通通只是工具,若有必要,可以杀,也可以害。”
夜色弥漫上来,客厅还没开灯,昏暗中对视的两双眼睛,都闪烁微微着。
空气旖旎却又暗中涌动。
沉默良久,秦销终于别开视线,望向深黑的窗外,无不感伤地说:“有时候,我真想把你的眼珠挖出来,放到我的眼眶里。”
汪悬光不为所动。
秦销的手掌隔着宝蓝色缎面睡裙,轻轻抚摸着她纤细的腰、凸起的耻骨和柔软却没什么肉的大腿:
“这样我就能看到你眼中的世界,是不是真的和我看到的一样。”
“倒也不必这么血腥,”汪悬光道,“人机接口再发展两年,你能看见穿山甲挖洞的视觉景象。”
秦销勾了勾嘴唇:“……”
窗外不远处的河流静静流淌,城市环路上车水马龙霓虹闪烁。落花流水与喧嚣繁华在眼前交融,一丝不知从何而起的怅惘油然而生。
秦销问:“我怎么做,你才会想把我强取豪夺了?”
“怎么都不会,男人还是一次性的最好。”
他握着她的大腿根不再乱动,转过头,隔着昏暗的光线,凝视着她,认真问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从来不认识我,某一个周五,你下班后,走进一间酒吧看见了我,你会使用我吗?”
“这种假设有意思吗?”
“有。”
汪悬光缓缓吐了口烟,无所谓道:“可能会吧。”
“因为我穿西装好看?”
“因为你看起来很薄情,下了床也不会纠缠。”
“……”
秦销轻轻笑了几声,又默然了。
客厅内安静半晌,黑暗中烟头猩红的火光一闪一灭,第二根烟也抽到尽头,才响起一道沉郁的声音:
“我要真是陌生人就好了。”
汪悬光伸手去熄了第二根烟:“不想跟我至死方休了?”
“……我也想放过你的,”秦销望着眼前黑暗的空气,唇角泛起一丝苦涩,“我是真的想放过你。”
“……”
汪悬光神情冷淡,又拿起了茶几上的烟盒,还没打开就被秦销按住了。
他道:“第叁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