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者的强大权势无需故作冷肃高傲来强调。
秦销外表温文尔雅,刀削似的薄唇上总是噙着一抹笑意,待人接物也永远耐心周到,挑不出半点差错。
然而人人都清楚那张完美的人皮下藏着一个恶魔——没有一丝一毫人类的情感,有的只是从纯粹理性角度出发的精密、残忍与不择手段。
汪悬光恰恰相反。
顶着一张惊世骇俗的脸,却可以在人群中销声灭迹。与她近距离接触时,那双生冷空洞的黑眼睛,让她像个有阿斯伯格综合症的孤僻怪胎,怎么看都不是敢杀人放火的罪犯。
她没有家族根基,本来可以当成商业战绩的仙女教母又塌了,凭着“合法配偶”的身份就接手偌大产业,实在不能令人信服。
于是在秘书组全力配合下,她以炸了魏家六艘货轮,和火烧自家仓库的血腥手段登场亮相。
接下来继续杀得不讲道理,将仇恨值拉满,扮演着一个“痛失所爱”的疯婆子。
——谁敢动她老公,她就把谁剥皮抽筋剁成肉泥!!!
各方势力乐于看热闹,可以暂时忍耐秦夫人作几天妖。
秦销要是死了,秋后算账时,秦夫人要为这些天的乱杀付出代价。秦销要是平安无事,以他做人之周到,势必会给大家不少好处,感谢他们关照过他夫人。
四位秘书在办公室里启动了“护夫悍妇”的应急策略,与汪悬光对完几桩要务,已经是凌晨四点,落地窗外的繁华都市依然灯火飘摇。
秘书们还有别的事要办,天亮前只能见缝插针地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眯一会儿。
汪悬光也没再往家里折腾,袭击者还没有后续消息,今晚又拉了这么大仇恨,难保魏家不会冲动报复,索性就在秦销办公室住下了。
办公室东侧是个带有独立卫浴的套房,西边是私人小型会议室。
汪悬光进套间,打开衣柜,发现里面有为她准备的应季衣物与内衣内裤,却没有睡衣和拖鞋。
刹那间就明白了这是她来办公室送炮那次的下文——当时她裸着来的,但秦销不让她裸着回,便差遣了秘书去买女装。
“……”
秦销转入icu病房还没过危险期,有个风吹草动的秘书还会来叫她。虽然平时习惯裸睡,但这会儿洗完澡出来穿上了内裤,又挑了一件秦销的衬衫当睡衣。
“啪”关灯。
大概是咖啡喝太多的缘故,汪悬光毫无睡意,睁着眼睛望向天花板,置身于柔软舒适的床铺,陷入一阵熟悉的芳香里。
蜜月假期二十多天,床单被褥毫无疑问都是新换的,霸总的洗涤与洗护用品又都是私人定制的高品质黑雪松。鼻端尽是熟悉的幽香,还丝丝缕缕地刺激着脑神经。
……汪汪汪!
虚空中猝然传来一连串凶恶的狗叫,穿透热带森林中的鸟叫蝉鸣,从尖锐刺耳的别墅警报声中凸显出来。
汪悬光脑中非常清醒。
一声声犬吠犹如深渊巨网自黑暗中张开,又当头覆下。在一片清凉的黑暗,她听见自己心脏在胸腔平稳有力地搏动着,一下又一下。
汪汪汪!汪汪汪!
她闭上眼睛,强行清空脑中错综复杂的逻辑关系。搁在被窝的两只手,一只向上伸进衬衫抚住了自己的胸,一手向下挑开了内裤的边沿……
被褥窸窸窣窣地响动,手指又搅动出滋滋的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