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韦见深的脸色彻底变了。
以前长安码头的纲粮榷卖,一般间隔两三天举行一次,卖的也是到港的粮食,也就是两三天的粮食。
粮商们将钱交给户部,户部就将粮食交给商人,商人送到店铺就卖给百姓。
粮食这东西日日都要吃,这么对粮商来说资金压力不大,周转起来只要准备两三天粮食的钱就够了。
可是按照户部现在的办法,一次就要购买一个月的粮食,这可是一大笔的钱。
三十二家粮商之前为了囤积居奇,可是将手里的资金都拿了出来,现在让他们拿出一个月粮食的钱,肯定是拿不出来的。
“这不合理!”
韦见深大叫出来。
但是沈郎中只是冷冷的说道:“这是朝廷的规矩,纲粮是朝廷的,难道还要韦大郎教朝廷怎么卖吗?”
这么一顶帽子扣下来,韦见深不敢说话了。
不过这个沈郎中平日里和这些粮商多有交往,也吃了他们不少的好处,也怕韦见深他们鱼死网破。
看到韦见深吃瘪,沈郎中说道:“你们不能想想办法,吃下这个月的纲粮吗?”
韦见深欲哭无泪,若是以前,三十二家凑凑,说不定也能凑出钱,一口气买下一个月的粮食。
可是现在大家的钱都砸在存粮上,一时之间根本凑不齐这些钱。
看出了韦见深的窘迫,沈郎中说道:
“其实,如果诸位不趁手的话,可以去借。”
“借?”
“对啊,我听户部的同僚说,陇右今年在兰州打仗,也耗费了不少粮草,今年这个天气你们也是知道的,北方雪灾也影响了春耕,要我说这几日的粮食,应该是那边紧急凑过来的。”
韦见深眼睛一亮,户部消息灵通,和吐蕃打仗和雪灾的事情韦见深也知道,这么一说,陇右商人们急于抛售粮食的行为,反倒像虚张声势?
也对啊,越王又要打吐蕃,又要进长安,陇右那地方能有多少的粮食啊。
这些陇右商人低价卖粮食,倒像是越王邀买人心的作秀。
想明白了这点,韦见深低头问道:“沈郎中,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紧接着,韦见深将一枚金饼塞进了对方手中。
作为户部官员,沈郎中很快就掂量了金饼的重量。
他满意的说道:“我可以帮诸位拖一天时间。”
韦见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足够了!”
从码头回去,韦见深将和沈郎中的谈话告诉众人,现场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