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鹤年蹙眉,觉得画室还是太乱了,当初苏栗提起学艺术的时候,他就该阻止,校内画室里的那些都是一群爱乱搞的,会把他的宝宝带坏了。
“后面学业会越来越重,反正你也不指望着画画考大学,我们先不学了。”
苏栗瞪圆了一双黑漆漆的小狗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傅鹤年。
“我不!我喜欢!我就要学这个!”
或许刚开始看着背着画板满城市写生的感觉很自由和帅气,出于少年虚荣心性接触,但是现在确实是越来越喜欢,老师也开始和他们说一些以后可以从事的工作领域,他还打算假期的时候就要去几个美院都转一遍看看。
他的父母都没说什么,傅鹤年凭什么不让他学了。
两个人无法达成统一的共识,也没有人要率先妥协。
从车上下来只要眼睛没瞎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兄弟俩吵架了。
这样的情况以前也有,转头自己就好了。
傅鹤年扣着画包不给,让苏栗先写作业,结果作业写完了也不给。
“我今天要画十张素描,明天老师要检查……”
“画画太浪费时间,明天我可以和你老师说明你的情况。”
苏栗气得要死,踢了傅鹤年一脚,傅鹤年什么反应都没,苏栗更急了,他知道这人真的能做出去找老师让他退出画室的事。
傅家在这座城市的金字塔尖上,傅鹤年的身份从来就不是秘密,刚升学过来就是副校长亲自带着熟悉环境,班主任那么严肃的人对他说话都好声好气的柔和不少。
虽然平时傅鹤年从没展现出什么特权,也能和所有同学打成一片,就像个普通人一样,但是如果真的碰上了事,不过就是他一句话。
“别……”
苏栗赢不过,先软了语气。
“我不会影响成绩,也不会画太晚了。”
傅鹤年并不满意这样的保证,他知道苏栗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不过是想先糊弄住他,私下都是只顾着自己的想法来。
对上傅鹤年了然的目光,苏栗有点心虚,伸手抓住傅鹤年衣服。
“那你说,我听你的可以吧。”
“不准和冯媛媛说话,也不许收其他女生的情书,遇到告白当面拒绝。”
苏栗犹豫着想说什么,又怕惹到傅鹤年,只能先答应。
“今天还要走吗?”
苏栗无力的摇头,终于摸到了自己的画包,觉得傅鹤年简直就像小学生一样不可理喻。
傅鹤年结束了所有线上课程,看了下时间,不管苏栗画了多少,直接抽出画笔。
“洗漱睡觉。”
苏栗也确实困了,没有继续拧着,老实的去洗手间,穿着睡衣出来往床上爬。
傅鹤年伸手把人往自己怀里揽,拍了拍苏栗的屁股又贴着揉了揉。
“睡觉!”苏栗往被子里钻,就防着傅鹤年突然发疯,“困了。”
傅鹤年只留了床头的小夜灯,低头亲了亲苏栗的额头。
“和我道个歉。”
“嗯?”苏栗不明所以。
“你今天对我说了很伤人的话。”
苏栗根本想不起来他说什么伤人的话了,可傅鹤年说有就有吧,不和他计较。
“对不起。”
傅鹤年心里的不悦这才被抚平一点,把人扯进怀里缠住,这是他养大的人,以后就只能是他的。
傅鹤年轻啄两下才满意闭上眼睛,但画室的事还不算完,苏栗往画室跑的频率已经高到让他不舒服的程度了。
苏栗知道傅鹤年不喜欢他和画室的那些人玩。
他们学校是本地的百年老校,里面的学生不是成绩超好的,就是家庭条件超好的,不过后面的这部分,成绩大多不如意,隔壁不远也有个贵族私立学校,大学对接世界名校的那种,平时学习并不是作为重点,而是各种比赛、才艺或者慈善活动。
但大部分人还是挤破头的往公立老校里塞,为的也不过是几年后能相互攀一下同学或者校友关系。
学校每年收了那么多的捐赠,为了这部分学生考虑,各种艺术班也就起来了,聘请的都是有名有姓的老师,大家相互捧着。
傅鹤年以后的路家里早就给他安排好了,主打一个根正苗红,学习品德身体都要好,课下有金牌名师开小灶,定期参加去福利做义工的活动,校内参加了篮球社团。
苏栗去画室也是误打误撞的合拍,本来这些烧钱的艺术班里基本上都是生意人,里面有不少同学彼此家里都是有合作的,他们在学校里高调张扬,讲究自由个性,私下爱玩,已经在模仿着大人们开始社交,经营自己的小团体。
都是差不多的成长环境,共同话题自然就多。
苏栗的外公很早去世,外婆是老干部退休,所以能和傅鹤年这边住一个小区,苏爸是励志典范,自幼家庭贫困,靠着各种补贴从小村落里考出来,看起来比同龄人成熟很多,会照顾人,苏妈看上后外婆也不介意苏爸出身,只觉得人品好就行。
那时候苏爸没房没车,一穷二白的就娶了苏妈,和外婆一起住着。
只是外婆急病去世,那时候苏栗还很小,但爸妈却越来越忙,生意做得也越来越大,如今是全世界到处飞,苏栗总是能收到来自各地的寄件,各种限量版的礼物堆满了地下室,他连包装都没拆过。
他对价格没概念,也没什么能让他特别喜欢的东西,傅鹤年也不许他在外面攀比,所以苏栗身上没有那些浮夸气,在画室里带着耳机面无表情的画画,那股无欲无求的淡漠反而更招人,像是天生的少爷命,所有的好东西都自有人捧到他面前讨他欢心。
但苏栗的欢心可不好讨,画室里的那一伙几乎每天都出去玩,每次都喊他,可所有人都知道外面有尊神守着。
冯媛媛也只是逗一下,没想到傅鹤年的反应那么大,向来礼貌平和的面具都不戴了,上来就让人没脸。
不过周围的同学也不是什么傻子,大家笑闹两句就过去了。
苏栗也觉得过去了,甚至还顾忌着傅鹤年缺了两次课,上课无聊画了个卡通画大头贴。
“像不像?”
傅鹤年余光落在苏栗的笑脸上,盯了好一会儿才在苏栗不停提醒下看了眼画。
苏栗觉得自己给傅鹤年画的那几缕呆毛真是神来之笔,平时看着假正经,其实私下焉坏焉坏的。
老师往这边瞥,苏栗缩了缩脖子,不是因为怕老师,而是傅鹤年放在桌子下的手扣住了他的大腿,还在往腿间摸。
“不玩了,听课!”苏栗投降,傅鹤年的手果然不动了,但也没松,就这样卡着苏栗的腿,直到下课,那边老师刚走,苏栗就冲着傅鹤年扑过去。
“跟你拼了!”
傅鹤年看着不自量力的苏栗忍笑,微微侧身,另只手搂着腰就把人按怀里了。
周围的同学都已经见怪不怪,后面的张良推了下脸上厚瓶底一样的眼镜,伸着脖子问苏栗要不要周六去漫展。
“你抢到票了?”
张良摇摇头,“这次票太难了,不过我朋友申请到了里面的摊位,我们可以出妆进去。”
苏栗来了兴趣,人还坐在傅鹤年的怀里就跟人嘀咕起来。
放学就拉着傅鹤年去城东的批发市场,苏栗挑了一堆东西,傅鹤年在后面推着小车跟着,看到蓝色的长发还好,他知道苏栗最喜欢看的那个动画片里的人物头发都是各种夸张的颜色。
但是后面又认真挑长袜,白色的,带着蕾丝边的,还有小裙子……
这次没回傅鹤年家,苏栗家的房子还保持着老装修,但他的屋子里铺了厚厚的地毯,桌子上是大曲面屏,墙上挂着各种键盘和耳机,旁边单独的柜子里摆满了各种人偶模型。
苏栗要试装,把行李箱的东西都倒出来,把其中一套衣服扔给了傅鹤年。
傅鹤年满脸疑惑,苏栗抱着自己要穿的起身,“你别乱动我东西,等我出来帮你穿!”
“你要帮我穿衣服?”
“嗯,不准拒绝。”
傅鹤年目送着苏栗走进洗手间,伸手关了门,坐在床边等着。
苏栗出来的很快,他皮肤白,不管顶着什么炸裂的假发都不违和,上身是学院风的衬衫,配了个很紧的马甲,下面是勉强遮到大腿根的的短裙,修长的腿裹着白袜,还能看到绑在腿上的固定带。
傅鹤年喉结滚动,苏栗催他,“脱衣服啊!”
苏栗拿着衣服往傅鹤年身上比划,傅鹤年拉着人,“想让我一起?”
“你不要跟我一起吗?”苏栗没想过会自己一个人,不过他也知道傅鹤年现在多了不少课程,可能还真没时间陪他玩了,“那我让张良再找一个……”
傅鹤年抓紧人,觉得苏栗简直太不解风情,他本想借机要点好处,结果他就想着换人了。
“你还想给谁穿衣服?”
“没啊,这次时间紧急,你知道这次漫展的规模有多大吗!你知道……”
苏栗说得眉飞色舞,看得出来是真的想去玩,可是穿这么一身……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房间里看倒是挺不错。
傅鹤年配合着抬脚抬胳膊,低头看着苏栗帮他绑腰带。
“你什么时候学会穿这种衣服的?”
“这还要学吗?不是看看就知道了。”
苏栗扣好,后退一步抬头看着傅鹤年,惊艳又惊喜。
“个子高穿这个果然很有感觉,目测你要火。”
“你呢?裙子这么短!”
“哎你!别乱动!”苏栗双手往后护着被傅鹤年捏了两下的屁股,结果探进裙子里的手又往腿心钻。
“你再这样我生气了,太ooc了!”
傅鹤年把人抱起来,“不是情侣吗?在你手机里看过抱在一起的图……”
“兄妹啊!是兄妹!亲生的那种!”
傅鹤年看着引狼入室的傻子失笑,“妹妹吗?也可以,更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