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栗知道傅鹤年不喜欢他和画室的那些人玩。
他们学校是本地的百年老校,里面的学生不是成绩超好的,就是家庭条件超好的,不过后面的这部分,成绩大多不如意,隔壁不远也有个贵族私立学校,大学对接世界名校的那种,平时学习并不是作为重点,而是各种比赛、才艺或者慈善活动。
但大部分人还是挤破头的往公立老校里塞,为的也不过是几年后能相互攀一下同学或者校友关系。
学校每年收了那么多的捐赠,为了这部分学生考虑,各种艺术班也就起来了,聘请的都是有名有姓的老师,大家相互捧着。
傅鹤年以后的路家里早就给他安排好了,主打一个根正苗红,学习品德身体都要好,课下有金牌名师开小灶,定期参加去福利做义工的活动,校内参加了篮球社团。
苏栗去画室也是误打误撞的合拍,本来这些烧钱的艺术班里基本上都是生意人,里面有不少同学彼此家里都是有合作的,他们在学校里高调张扬,讲究自由个性,私下爱玩,已经在模仿着大人们开始社交,经营自己的小团体。
都是差不多的成长环境,共同话题自然就多。
苏栗的外公很早去世,外婆是老干部退休,所以能和傅鹤年这边住一个小区,苏爸是励志典范,自幼家庭贫困,靠着各种补贴从小村落里考出来,看起来比同龄人成熟很多,会照顾人,苏妈看上后外婆也不介意苏爸出身,只觉得人品好就行。
那时候苏爸没房没车,一穷二白的就娶了苏妈,和外婆一起住着。
只是外婆急病去世,那时候苏栗还很小,但爸妈却越来越忙,生意做得也越来越大,如今是全世界到处飞,苏栗总是能收到来自各地的寄件,各种限量版的礼物堆满了地下室,他连包装都没拆过。
他对价格没概念,也没什么能让他特别喜欢的东西,傅鹤年也不许他在外面攀比,所以苏栗身上没有那些浮夸气,在画室里带着耳机面无表情的画画,那股无欲无求的淡漠反而更招人,像是天生的少爷命,所有的好东西都自有人捧到他面前讨他欢心。
但苏栗的欢心可不好讨,画室里的那一伙几乎每天都出去玩,每次都喊他,可所有人都知道外面有尊神守着。
冯媛媛也只是逗一下,没想到傅鹤年的反应那么大,向来礼貌平和的面具都不戴了,上来就让人没脸。
不过周围的同学也不是什么傻子,大家笑闹两句就过去了。
苏栗也觉得过去了,甚至还顾忌着傅鹤年缺了两次课,上课无聊画了个卡通画大头贴。
“像不像?”
傅鹤年余光落在苏栗的笑脸上,盯了好一会儿才在苏栗不停提醒下看了眼画。
苏栗觉得自己给傅鹤年画的那几缕呆毛真是神来之笔,平时看着假正经,其实私下焉坏焉坏的。
老师往这边瞥,苏栗缩了缩脖子,不是因为怕老师,而是傅鹤年放在桌子下的手扣住了他的大腿,还在往腿间摸。
“不玩了,听课!”苏栗投降,傅鹤年的手果然不动了,但也没松,就这样卡着苏栗的腿,直到下课,那边老师刚走,苏栗就冲着傅鹤年扑过去。
“跟你拼了!”
傅鹤年看着不自量力的苏栗忍笑,微微侧身,另只手搂着腰就把人按怀里了。
周围的同学都已经见怪不怪,后面的张良推了下脸上厚瓶底一样的眼镜,伸着脖子问苏栗要不要周六去漫展。
“你抢到票了?”
张良摇摇头,“这次票太难了,不过我朋友申请到了里面的摊位,我们可以出妆进去。”
苏栗来了兴趣,人还坐在傅鹤年的怀里就跟人嘀咕起来。
放学就拉着傅鹤年去城东的批发市场,苏栗挑了一堆东西,傅鹤年在后面推着小车跟着,看到蓝色的长发还好,他知道苏栗最喜欢看的那个动画片里的人物头发都是各种夸张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