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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把自己卖了(1 / 2)

“小赵,来。”

有些热情的男声将赵嘉树的思绪扯了回来,他从沙发上起来,握着拳走到冯经理的身边,没说话,只跟着冯经理走。

冯经理看出来他有些紧张,乐呵呵地开导他道:“小赵啊,放松点,我们老板很有亲和力的,你只管听他的做,以后的机会多着呢。”

赵嘉树听了这话也没法放松一丝一毫,谁都知道他是去干什么的,虽然圈子里这样的事见怪不怪了,但终究不是多光彩的事,他心头的石头仍高高悬着。

那位覃总相传是个风流倜傥,温和风趣的人,但他从没见过对方,免不了猜测和担忧。

如果不是没有办法了,他万万不可能选择这条路的。

他已经一年多没有接到像样的角色,除了跑龙套就是各种陪跑。公司一开始看重他的外形愿意在他身上投入资源,他演过一部网剧的男二,小火了一把,但是后来他因为家里的事错过了时机,后来就一直不温不火,甚至被遗忘。

加上他因为要照顾生病的奶奶,总是请假,公司对他也颇有不满,不再愿意在他身上投入过多。当初签的是五年,可当下的状态对他来说完全是枷锁。

这时他却突然收到覃总递来的橄榄枝,明面上是栽培,可谁都知道对方到底是想做什么交易。

不过事到如今他也没有选择了,不止是自己的发展问题,更要紧的是奶奶的病,眼下收下覃总的橄榄枝貌似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安静的走廊里回荡着脚步声,赵嘉树跟着冯经理停在一间套房面前,看冯经理敲门说人带来了,忍不住地心跳加速。

“小赵啊,进去吧,别紧张,放轻松。”冯经理依然是一副笑脸盈盈的样子,拍了拍赵嘉树的肩膀。

赵嘉树身子僵硬,接过了房卡,开门进去了。

房间里很宽阔,光线有些暗,赵嘉树往里走了几步才发现沙发上坐了人,那人梳了个背头,手里握着酒杯,正垂着头看什么的样子。

赵嘉树抿了抿嘴,出声叫了声,“覃总。”

男人没有回头,只说了句,“过来。”

赵嘉树又抿起嘴,无意识地轻握着拳头往沙发那边走去。

他感觉自己的脚步很沉重,也很缓慢,可是就几米的距离,再慢也很快就走完了。

赵嘉树停在男人的面前,低下头去看沙发上的男人,看到对方手里的平板上是自己的资料,不由得又握紧了些拳头。

过了一会儿,覃尊放下了手里的平板和酒,抬头看赵嘉树,漆黑的眸子刚一锁定赵嘉树,赵嘉树就愣住了。

“是……您?”

大约一年多前,赵嘉树那时候还在超市做促销员,那天他上班时淋了点雨,没有换衣服就工作了,站了快一天,也说了快一天,到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发烧了,浑身都软绵绵的不舒服,脑袋还很晕。但他想着反正快下班了,就想坚持一下。

结果他居然直接倒下了,却没倒在地上,而是被人接住了。

高大的男人稳稳当当地扶着他,低沉的声线在他耳边问他有没有事,他晕乎乎地扶着男人站起来,说自己没事,马上就下班了。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却没松开手,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他的额头,说:“你发烧了。”

赵嘉树点点头,“嗯,没事的,快下班了。”

对方又是沉默,过了几秒后说:“现在就下班吧,你需要去医院。”

说完,男人就扶着他往外走,硬是把他送去了医院,赵嘉树又是感谢又是无奈,在后来得知对方买了很多自己的牛奶后就只剩感谢了,而对方过分英俊的脸也在他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而现在坐在他面前的男人,正长着和那时的男人一模一样的脸。

覃尊微笑着,没有回答,只是伸手去牵赵嘉树的手。他的手很大,干燥又温暖,毫不费力地就包住了赵嘉树的手。

他拉着赵嘉树的手往自己这边拉了一下,赵嘉树没有防备,身体往前倾去,电光石火之间将另一只手撑在了覃尊耳边,被握着的手则按在了覃尊的大腿上。

赵嘉树的两条腿慌乱间逼近了覃尊,却为了不碰到他,笔直地挺着,别扭的姿势下甚至脚尖都垫了起来。

覃尊有些意外,但又觉得有趣一般笑了起来。他再次抬手,这次握住了赵嘉树的腰,感受到手下的身体明显一颤,然后用膝盖顶进了赵嘉树的双腿间将他的两条腿分开,用了点力将赵嘉树往自己腿上按。

“等等……!”赵嘉树下意识叫了一声,却很快又闭紧了嘴巴,红着脸在覃尊的腿上坐下了。

“你刚刚是说什么,之前见过我?”覃尊的手就这么握着赵嘉树的腰,也不动,低沉的声音听上去还挺温柔的。

赵嘉树闭了闭眼,不敢看他,心想他不记得自己也正常,于是偏着头说道:“没有,认错人了。”

覃尊说:“怎么不看着我说话?”

赵嘉树身子一僵,然后缓慢地将脖子扭了过来,与覃尊对视。

对方的表情并不严肃,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春风和煦,但是赵嘉树看着那双黑漆漆的眸子却莫名觉得有压迫感,他想,也许是因为对方现在是自己的金主。

覃尊看了赵嘉树一会儿,突然说道:“撒谎做什么,问我一句不就好了?”

“……什么?”

赵嘉树有点懵,与覃尊对视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对方是说以前见没见过的事,原来他也记得,只是故意要那么戏耍自己。

赵嘉树抿起嘴来,不说话了。

覃尊饶有趣味地看他,跳过了这个话题,大手在他的腰上揉了揉。

赵嘉树心跳有如擂鼓,虽说既然选了这条路,他肯定做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可真正面对时还是心情复杂,紧张得不行。

然而覃尊只是捏了捏他的腰后说了句,“好像是结实了些,摸着没那么软了。”

他什么意思?自己的身材不合他意吗?

赵嘉树的脑子里稀里糊涂的,思考能力严重下降。过了会儿,他才想到,覃尊是说他比一年多前更结实了?那会儿自己被他搂过来着。

“交了女朋友吗?”覃尊又问。

赵嘉树想,对方知道他是直男,但是难道没调查过这种问题吗?他不知道覃尊问的是“交过没有”还是“有女朋友没”,于是回答道:“现在没有。”

“嗯。”覃尊不咸不淡地应了声,说道:“低下头来。”

赵嘉树感到如坐针毡,抿着嘴缓慢地弯下了腰,将头低下去靠近覃尊。

覃尊抬起头来,张着嘴吻向他微微颤抖着的嘴唇。

明明他们之间的距离那么近,赵嘉树却觉得覃尊靠过来的过程是那么漫长。男人的脸在眼前放大,他的眼睛半阖着,淡淡地盯着赵嘉树的眼睛,有一股一切尽在掌控中的松弛感,明明并不具有威压的意思,赵嘉树却很难移开目光。

男人的嘴唇很薄,张开的缝隙里看得见红色的舌头,赵嘉树的瞳孔上下颤动,身体像是被钉住了一般难以动弹。

事实上,赵嘉树非常想逃。他绝对是传统意义上的直男,他从来都只对女人有感觉,听到看到男人喜欢男人的事时,心里是难以抑制的疑惑和别扭。尽管他尊重这个群体,但确实很难理解,没办法像对待异性恋一样自然地想这个群体。

在做出把自己卖给覃尊的决定时,他做了非常多的心理准备。他想,这只是交易,只要当作工作就好了,金主不会对自己包的人付出感情,自然不存在甜言蜜语和柔情蜜意,那么他也不需要有负担,不是谈感情,只是交易罢了……

但很明显,是他太天真了。尽管只是各取所需,但男人之间的亲密接触,赵嘉树从来没有真正试过,在切身体会且处于被掌控的一方时,那种冲击力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覃尊微凉带着酒香的嘴唇贴上赵嘉树的嘴唇时,赵嘉树整个人已经僵硬得不行了,他的脑子里嗡鸣着,抽空想着自己现在抱起来是不是像木头一样,可是他也没办法,他好想逃,能不能反悔?

然而很快,他就分不了神了。

箍着他的腰的手往后滑去,两只大手几乎把赵嘉树的整个腰罩住,赵嘉树只穿了一件薄款衬衫,那双手的温度透过布料贴在他的皮肤上,存在感极强。覃尊揉着赵嘉树的腰,嘴唇磨着赵嘉树的,舌尖舔过他的唇缝,温柔的动作,像是安抚和引导,赵嘉树忍不住向后仰,却被覃尊按着腰重新拉近。

覃尊的动作并不粗鲁急迫,表面上确实是温和的,但赵嘉树却清楚感受到一个事实,那就是覃尊愿意安抚他,不代表他有拒绝的权利。

“把嘴张开。”覃尊退开了些,低声温柔地命令道。

再矫情就是不识好歹了。

赵嘉树闭上眼,眉头都在颤,缓缓张开了嘴。

下一秒,嘴唇上落下吻来,对方先是轻轻地啄了一下赵嘉树的嘴唇,像是夸他听话一般,然后才结结实实地吻下去。这次温热的舌头不由分说地伸了进去,裹挟着淡淡的酒香充斥赵嘉树的口腔,去触碰赵嘉树后缩着躲避的舌尖。

赵嘉树连鼻尖都满是酒香味,覃尊的气息已经不容置疑地将他包裹了起来,他脑子里晕晕乎乎的,一会儿重一会儿轻,像在水面浮沉。

因为总是下意识后仰,覃尊又按着他的腰,赵嘉树整个人重心有些不稳,可即便是感觉马上就要摔倒,他的手也握着拳垂在身侧,不肯去抓覃尊借力。他的大腿也是紧绷着,尽力不让自己的重量压在覃尊的身上,累得不行还在坚持。

赵嘉树脸上有些红,耳朵则已经红到快滴血,他在心里祈祷着快点结束,嘴巴顺从地张着,却也完全不回应。

过了会儿,赵嘉树终于被放开,他以为覃尊要亲别的地方了,结果却没等到男人的下一步动作,然后就听到覃尊的声音说道:“吃过晚饭了吗?”

对方的声音很是平静,似乎就是平淡的寒暄。

“……?”赵嘉树还有些懵,完全没料到他只是亲亲自己就结束了,他睁开眼睛,用很呆的表情回答道:“没有。”

然后他就看到覃尊亲手帮自己整理了一下衣摆,又用手指擦了他湿漉漉的嘴唇,他下意识抿唇,才意识到这简直像是趁机亲人手指挑逗对方,一时间又红了脸,尴尬地去瞥对方的表情。

覃尊却好像没发现他的小动作一样,帮他擦完嘴唇后说:“去吃饭吧。”

坐在装潢古典,充满了低调的奢华感的包厢里,赵嘉树缓了好一会儿还觉得云里雾里。

而坐在他对面的覃尊则是满脸自然地问他有什么忌口,仿佛只是朋友间一起出来吃个饭而已。

赵嘉树还是有些拘谨的,没敢太放松,说了句没什么忌口的,您点就好。

覃尊微笑了下,没说什么,便要了几个招牌菜,等侍应生出去了,他才又看向赵嘉树,看了两秒后把面前的餐前小菜推了过去,说道:“先垫点。”

“谢谢。”赵嘉树下意识道谢,甚至微微弯了点腰,然后捏起筷子叼了一口放到嘴里。

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觉得好吃,是他从来没吃过的味道。吃完那口他就没有再动筷了,低着头很慢地嚼着,一边猜想这家店得多贵。

低着头的他自然没有发现对面的人投来的充满兴味的眼神,还带着势在必得的自信。

菜上了之后,赵嘉树等覃尊动了筷才也拿起筷子,他不敢吃得太放肆,一直是有规律地在自己面前的两道菜上夹了又夹,尽量不发出声音,看上去斯文得不行。

覃尊突然开口问道:“不合胃口吗?下次换一家。”

赵嘉树差点被他突然的开口吓了一跳,连忙摆手说道:“没有,很好吃。”他没有撒谎,他从很小开始就跟着奶奶生活,家里条件非常一般,从小到大没有吃过什么好东西,小火的那段时间参加的饭局也几乎是一直喝酒,现在摆在他眼前的东西就是他长这么大以来吃过最有档次的饭了,味道自然也是从未体验过的好吃。

他说完,覃尊忽然放下了筷子,赵嘉树看到后也把筷子放下了,两只手虚握着拳安分地放在桌沿,眼神认真又忐忑,看上去像个等待老师吩咐的乖学生。

覃尊笑了,说道:“赵嘉树。”他叫了声后停顿了一下,赵嘉树这是法,只能先松开覃尊,偏头呼吸。

他的嘴唇湿润,下巴上也有晶莹的口水,覃尊伸手帮他抹去,说道:“收起牙齿含住之后,用舌头去舔,脸放松点。”

赵嘉树实在不好意思回答这种话,只用行动表示。他缓过气后再次尝试,用覃尊说的方法去弄,果然好多了,于是便有余力往下多含一点。

覃尊一直按着他的头,腿也不断蹭着赵嘉树的下体,等到两个人下面都变得湿漉漉的时候,覃尊把赵嘉树捞了起来。

他把赵嘉树抱坐在自己腿上,手探进赵嘉树的内裤里揉他,刚刚本就被刺激得差不多了的赵嘉树便很快就射了出来,靠在覃尊身上颤抖。

手上沾着精液,覃尊也不擦,直接往赵嘉树身后滑去,指尖按在赵嘉树的后穴处摩擦涂抹,把那里弄得湿滑泥泞。

赵嘉树靠在覃尊怀里一抖,他现在知道能代替润滑剂的另一个东西是什么了。

“放松点。”覃尊的手指在赵嘉树的隐秘处打圈揉搓,把那一片都沾得湿润滑腻,但久了总归是不够用,那点湿滑的液体在空气中也渐渐干了。

覃尊抬起手,把两根手指抵在赵嘉树的嘴唇上,温声哄道:“舔一下。”

“……”我靠……

赵嘉树再次小小震撼了一下,他的嘴唇抿了抿才小心地张开,心里庆幸着还好自己洗澡的时候有好好清洗过自己的后面,不然他还真有点下不了口。

覃尊把手指压着他的唇瓣戳进温热的口腔里,指尖为了裹上更多的口水不留情地往里伸着,同时还压着赵嘉树的舌头不让他吞咽,很快赵嘉树嘴里就溢满了口水。

“舌头动一动。”覃尊声音淡淡的,提醒着赵嘉树。他的指尖在赵嘉树的口腔里翻搅,说完这句话后又捏着赵嘉树的舌头,把手指往他舌头下面塞,想尽量让手指整个都包满口水一样。

“……唔嗯……”赵嘉树说不了话,嘴里被塞得满满的,只能发出模糊的哼哧声。

他听话地动了动舌头,但也没太大的空间去动,因为覃尊塞得更深了。

“嗯嗯……唔!”赵嘉树憋得脸都是红的,他下意识抬手抓住覃尊的手腕,想求他别弄了。

这不就是跟接吻差不多了吗……?赵嘉树晕乎乎地想着,不过是覃尊的手指比他的舌头要硬多了,也强势得多,毕竟舌头可伸不到那么深的地方。

赵嘉树努力缩着舌头,想着覃尊最好别再往里了,不然他可能会被抠得吐出来……

好在覃尊真的把手指抽了出来,“喘口气。”他说。

“噗哈……”赵嘉树歪过头大口呼吸,没来及的吞咽的口水顺着嘴角滑下,他抬手用手背抹去了,其实也很想顺便抹一把眼睛。

刚刚被捅太深,他下意识沁出了些生理泪水,现在挂在眼眶里,让他有些看不清东西,一片迷迷蒙蒙的。

但是他又不好意思去抹眼睛,总觉得太……奇怪,好像被手指塞下嘴巴就哭了,那样脆弱委屈,一点都没有男子气概。

于是赵嘉树低着头瞪眼,然后又深深地闭眼,来回好几次终于是把眼泪憋了回去。

而这时,覃尊裹着赵嘉树口水的手指已经试探着插进了赵嘉树的后穴,仅仅半个指节,没有感觉到很阻塞,便又缓慢地往里推。

已经是第二次做这个事儿了,赵嘉树没有第一次那种大惊小怪,沉默着就受住了这根手指。

赵嘉树坐在覃尊的腿上,覃尊给他扩张的时候手从他身后伸过去,整个环住了他。淡淡的沐浴露香味儿传到赵嘉树的鼻尖,赵嘉树忽然想起第一回的时候覃尊洗完澡坐到他身边,笑着说了句“现在我和你是一样的味道了”。

“在想什么?”覃尊忽然开口,把思绪拉远了的赵嘉树喊了回来。

赵嘉树扒着他的肩膀靠着他,回答道:“想到上次了。”

他说完,覃尊忽然在他耳边笑了声,他无端地别扭起来,然后听到覃尊说:“上次你没穿内裤就出来了,这回倒是害羞上了。”

“覃总……”赵嘉树语塞,他想到那会儿胆大包天的自己都觉得尴尬,他自己以为是洒脱体贴的行为,在覃尊眼里保不齐变成了色胆包天、急色如猴了。

说笑间,覃尊抽插着扩了扩,然后问了句,“感觉怎么样?”

赵嘉树如实答道:“还行。”

于是覃尊便将无名指也抵了上去,“那再加一根了。”

赵嘉树闷闷地“嗯”了声,抿着嘴憋着,把下巴戳在覃尊的肩膀上。

覃尊的手指是慢慢地插进去的,一点点地进去确实显得很疼人,但赵嘉树却觉得有点磨人了,但他不好意思说,总觉得辜负了覃尊的心意似的。

算了,金主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吧。赵嘉树自暴自弃地想着。

在覃尊的温柔呵护下,总归是扩张到了差不多能进去的地步,赵嘉树全程纠结着等待这阵磨人的过程快点过去,到二指的时候覃尊便开始戳他前列腺,搞得他声音也憋不住了,丢脸地抖着腰喘。

覃尊的腿被赵嘉树坐了这么好一会儿,感觉也不太舒服,于是抱着他换了个姿势,将人压在了身下。

直到覃尊把那东西抵在了赵嘉树的门前,赵嘉树才反应过来一件事——覃尊没戴套。

然而不等他纠结着问这个事儿,覃尊就开口了,他说:“我有定期体检的习惯,身体很健康,你能接受吗?”

他这话相当于是给个解释了,还主动询问行不行,赵嘉树原本还有点不情愿的,被他这么一说是一点不愿意都没有了,反而觉得自己刚刚的犹豫有点过分。

赵嘉树有点不好意思,一半是被这样郑重其事地询问能不能做的害羞,一半是对自己刚刚怀疑覃尊的羞愧。他低垂着眉眼,没什么底气地说道:“我很久……没体检过了,你不嫌弃就行。”

他飞快地抬眼瞥了下覃尊的眼睛,又移开视线,小声嘀咕道:“但我也好久没做过了……”

他的意思是除了和覃尊以外,已经很久没有过了,而且他也从来没有不戴套做过,本来就没做过几次来着……赵嘉树在心里补充着,嘴却不自觉地撅着,像是在别扭。

覃尊笑了笑,俯身亲他的嘴唇,说道:“那我要进去了,你放松。”

赵嘉树:“嗯……”

无套的感觉终归是有些不一样的,两个人的身体没有丝毫阻隔地贴到一起,渴求着对方的部位温度比其他地方都高,结合的时候仿佛真的融合在了一起,不分你我。

赵嘉树想缓解一下燥热感,于是仰起头来张着嘴呼吸。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后面被硬物一点点拓开,没有了套子的润滑,其实进入时会更干涩一些,这就导致每一点皮肉之间的摩擦都无比清晰……

覃尊时刻关注着赵嘉树的反应,见他仰头抻着脖子,问道:“还好吗?”

赵嘉树是有些痛,但他不想表现出来败了覃尊的兴致,同时贯彻着要好好表现的想法,勾着覃尊的脖子凑上去索吻。

“覃总我没事,您动吧。”

“……”覃尊这种时候都是不说话的,面对赵嘉树明显是有点逞强的讨好,他心里喜欢,想劝一劝又觉得浪费,便沉默着应了赵嘉树的话去做。

覃尊低头吻住赵嘉树,两只手都紧紧抱着赵嘉树,只下身挺胯抽送,速度不快,纯让赵嘉树适应着。

赵嘉树很热情地回吻覃尊,舌头已经不像最初那样呆愣着不动,顺从之外还主动勾引着覃尊。

覃尊感觉到了赵嘉树的主动,垂着眼看身下人紧闭的双眼,那双眼睛上浓密的睫毛都都在抖,是被他顶得这样的。

……这小孩不知道天天想什么,挺会讨好人,却只在床上大胆,只在做这种事的时候有点有用的眼力见。

覃尊心里涌上一种好笑又无奈的心情,他把赵嘉树亲得身子发软,放开了人又去亲脖子和胸口。

赵嘉树仰着头方便他亲,后面已经不怎么疼了,倒让他能顺利地喘完一口气,不至于中途叫出声来。

气差不多喘匀了的时候,赵嘉树被咬了口胸,有点刺痛,没忍住叫出了声来,“啊嘶——覃总?”

他有点迷糊,之前覃尊都只舔他吸他的。

覃尊抬头看他,翻起并不久的旧账来,“那双粉拖鞋是谁的?”

“啊?”赵嘉树疑惑得很,不明白他这是突然怎么了。但是既然金主问了,他还是立马答道:“那是给春晓姐准备的,就是您给我安排的助理——啊!”

他说着,忽然被覃尊用力顶了下,最后的话音猛地拐了个弯上坡,变成一声短促的叫声。

赵嘉树这木头脑袋忽然被敲了似的想明白了其中关窍,他赶紧着急地解释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您要来,没提前准备您的拖鞋。”

他想了想,忽然又想到录指纹的事儿,图方便地一并提了,“还有,您录个指纹……啊唔、吧,想什么时候呃嗯、就……什么时候、来……啊……”

这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含糊不清,赵嘉树差点咬着舌头。他也不知道覃尊会这么不爽,他边说的时候,覃尊就边泄愤似的用力顶他,像是……惩罚。

然而赵嘉树这顿挨操是有道理的,覃尊简直都要扶额苦笑了,这家伙不是一般的直男,搞不明白他在不爽什么。

覃尊仍是狠狠干着怀里的人,咬着他的嘴巴说道:“这些话应该在我进门时就说出来。”

“啊……啊?嗯嗯,知、道了……”赵嘉树用他的木头脑袋想了想,算是明白了吧,他现在没什么多余的力气去想这些事,覃尊顶得他又立起来了。

覃尊说完这件事,又开始数起别的事来,“赵嘉树,你今天对我撒了多少慌?”

“嗯?”赵嘉树脑子飞速运转,转了个寂寞,他只是干着急,不确定地说道:“没、没有吧?”

覃尊咧开嘴笑了,说道:“又多一个。”

赵嘉树欲哭无泪:“……”

他勾着覃尊的脖子亲人,真正地算是撒娇地说道:“覃总,您就直说吧……”

“……”覃尊看他连撒娇都使上了,叹了口气,没直接数到那些具体的小事,只怕是赵嘉树完全没放在心上,他只是又问了一遍:“

是不是想着赶紧做完结束?”

“呃……”赵嘉树被他这么一问,卡壳了,他渐渐想起在厨房门口的那段对话,自己那会儿心里发愁,好像确实胡说八道了一通就是没想到覃尊这么在意,真是出乎意料的记仇……

赵嘉树硬着头皮答道:“覃总……是我太急,对不起,我只是莫名有些紧张。”

覃尊“嗯”了声,不打算问别的了,他就是要赵嘉树能记住要完全诚实地面对他,并不追究每一个小问题。

见覃尊好像没有要继续追究的意思了,赵嘉树又有余力讨好金主了。

他把双腿张得更开了些,小腿却弯着去勾覃尊的腰,同时又抬头索吻,一下一下地啄着覃尊的下巴和唇角,甚至伸出点舌头去舔人唇缝。

“覃总,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您……今天要多做几次吗?”赵嘉树行为孟浪,但一张脸却是红透了,像颗大番茄,怕自己的邀请不够大方,竟然还夸张地小声快速补充道:“您要是想内射……我,也可以的……”

“……”

覃尊无言。

他只是又变大了一些,压着赵嘉树的一条腿干得更快更猛了,把赵嘉树日得嗷嗷叫。

赵嘉树自己讨来的,没法叫苦,想着给覃尊叫高兴了也算是赔罪了。

不过覃尊还是没有射到里面,他保持着成熟男人的自持和分寸感,怕给人弄生病了,在最后关头抽了出来,捏着赵嘉树的脸叫他张嘴,射了赵嘉树满脸满嘴。

赵嘉树很是乖顺地听话吞了那玩意儿,心里想着以后再也不能犯了,却又听到覃尊数他的错处,“上次说了不要在床上道歉,赵嘉树,你刚刚说了三次对不起,那就再做三次吧。”

赵嘉树再次在心里着重强调,绝对不能再犯了!不能在床上道歉,不能撒谎,他要当成自己的座右铭!

做完已经是半夜了,赵嘉树累得不行,他被覃尊整个对折了干,侧身跪着被抬起腿来干,全身都酸软不已。第一次的时候覃尊很是克制地只做了一次,赵嘉树那时就对覃尊有所误解,这次才算是见识到了覃尊有多猛。

迷迷瞪瞪地躺在被子里,赵嘉树已经快睡着了,他微张着嘴,眼睛周围红红的,疲惫地把手塞在脑袋下面垫着。

覃尊相比起他就显得精神多了,怀里抱着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对方柔软的头发。

见人真的马上就要睡着了,覃尊起身下床,拍了拍赵嘉树,说道:“嘉树,起来,去洗一洗再睡。”

他的语气很温柔,赵嘉树更是昏昏欲睡不想动,也没注意到他叫自己什么,撒娇似的哼了一声,动也没动。

……

覃尊看了他几秒,利落地俯身将人抱了起来,往浴室走去。

身体忽然腾空,赵嘉树终于是睁开了眼睛,他下意识抱住了覃尊的脖子,有些不自在,“覃、覃总,您放我下来吧。”

覃尊走得稳稳当当的,不甚在意地说道:“看你很累的样子。”

就几步路的距离,马上就到了浴室,赵嘉树也没说什么了,被覃尊放下来,脚碰到地面的那一刻,他就几乎要摔,整条腿都在发软发颤,像是骨头酥了一样。

“扶着我。”覃尊伸手揽住他,充当他的人形拐杖。

“谢谢……”赵嘉树叫哑了的嗓子低声说话时显得更软,透着一股子可怜劲儿,赵嘉树赶紧闭上了嘴,他觉得自己挺没出息的,竟然被人干成这幅样子。

覃尊没有出去,赵嘉树也不好说什么,默认了俩人一起洗。

温水从头顶淋下来,覃尊的手护着赵嘉树的后颈,让他低头靠着自己的肩膀,以防头发被打湿。

俩人面对面地依偎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黏糊的拥抱。

赵嘉树闷声不吭,把自己的身体完全交给了覃尊,任对方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揉搓。

洗完了身上,覃尊的手移到赵嘉树的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说道:“嘉树,把腿分开点。”

赵嘉树乖巧地“噢”了声,挪开两脚,叉开了点站着。

接下来他就感觉到那只大手往下移到自己的屁股缝里,顺着水流把手指戳了进去抠弄。

“呃唔……”赵嘉树抓紧了覃尊的手臂,发出羞耻的声响,他以为覃尊还想在浴室再来一次。

覃尊的手指却只是抠了抠确定没有黏腻触感了之后就抽了出来,说道:“虽然没射进里面,还是洗一下保险,不然该生病了。”

“……哦。”这时赵嘉树才反应过来对方只是单纯地给自己洗洗,羞耻地红了脸。

洗完后赵嘉树没再好意思让人抱了,颤着双腿出去了。覃尊没让他直接睡,而是先换了床单被套,赵嘉树本想自己来换,奈何腰比腿还酸,根本做不来,于是屁股发热地坐着看金主铺好了床。

躺在床上,覃尊把赵嘉树搂进怀里,赵嘉树从善如流地往里蹭了蹭,找了个好姿势靠着,希望能让金主有最好的体验。他也是男人,知道这时候自己适当地表现出依赖感对方会有满足感。

事实证明覃尊很是受用,睡前还亲了亲赵嘉树。

赵嘉树实在是累了,张开嘴回应了一下后竟然是就这么睡了过去,嘴巴都还张着。

一夜无梦,赵嘉树睡了个很沉的觉,醒来时房间里已经没有人了,他伸了个懒腰,“嘶”地一声又立马缩住了身体,睡了一觉过后感觉腰更酸了……

覃尊给他发了消息让他去了z市之后有事就联系自己,还给他点了外卖。

赵嘉树在手机上道过谢,吃了饭后就去了趟医院。

自从被冯经理第一次领到7103后,奶奶就换了病房,住起了单间,奶奶根本不知道这些是谁给的,只当是孙子发达了赚钱了,高兴得精神头都好了不少。

赵嘉树拎着水果进了病房,看到了一个陌生的面孔。

房间里正给奶奶按着腿的中年妇女见了赵嘉树,问了声好,叫他“赵先生”。

赵嘉树有点懵,继而反应过来这应该是覃尊请来的护工,自己马上要去z市了,总得有个人在奶奶身边照顾着。赵嘉树再次在心里感激过覃尊,笑着对那妇女说道:“您叫我小赵就行。”

床上的小老太也笑得开心,招呼着赵嘉树坐下,她因为生病,身体越发瘦弱矮小,伸出来的手腕细得没什么肉,赵嘉树赶紧握住了给她暖手,“奶奶,我明天就走了,到那边我会给您打电话的。”

蒋云蝶拍了拍他的手背,很是放心地说了两声好,嘱托他道:“要好好工作,但也要注意身体,我看天气预报说过两天要降温的,你要带好厚衣服啊。”

“嗯好,我都记着的。”

俩人聊了会儿后,赵嘉树洗了个梨给奶奶吃,叫了那位中年妇女出来了,简单聊了几句,跟她嘱托过奶奶的一些饮食喜好,还有忌口的。

“曹姨,那之后的一个月就拜托您照顾我奶奶了,要是她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赵嘉树加上了对方的联系方式,再三嘱托。

曹姨点点头,笑得很亲切,“好的,知道的,你就放心吧。”

出了医院后,赵嘉树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来,第一次主动给覃尊发了消息过去,谢他安排护工。

覃尊没有回复消息,应该是在忙,赵嘉树下意识这么想,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觉得对方要是看到了一定会回复的。

谢过覃尊后,赵嘉树还有点羞愧。他这个当孙子的也没安排得这么妥帖,他想着这单间病房都有固定的护士注意着,平时来看奶奶的时候事事都总是妥当的,他便没有想到自己走了之后奶奶会不会缺人照顾。

这么想来,他能每次来都看到一切周到妥帖,不过是覃尊在背后默默地安排好了一切。

赵嘉树越发感激起覃尊来。

傍晚的时候,赵嘉树终于收到了覃尊的回复,对方发来了很稳重的一句话。

【别在意,到了z市好好录节目,不用担心这边。】

赵嘉树回了句过去,语气比平时说话看上去要乖。

【嗯嗯,我会努力的。】

第二天一大早,赵嘉树就起床赶飞机了,h市到z市飞机三个小时,中午的时候赵嘉树就和另外几个参加节目的人会合了。

因为只是试拍并不会播出,到地方后导演没cue什么流程,直接等人齐了就发盒饭一块吃饭了,吃饭的时候大家自我介绍互相认识了一下。

五个人里面排行老大的是一位演员,27岁,叫杜垚舟,看上去性子温和,但好像不太擅长社交。赵嘉树记得他是科班出身,从大学起就陆续演过许多角色,但毫无例外都没掀起什么水花。

第二大的是一位独立音乐人,26岁,叫程弗海,这位给赵嘉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赵嘉树刚到地方的时候,程弗海和另一位叫郑鸣的rapper已经到了,程弗海一看到赵嘉树就很热情地迎了上来,表情很惊喜地叫着:“诶,诶!这不是,这不是……!”

“呃……你好你好?”赵嘉树有点招架不住,连忙握住对方伸出的手问好,对方则是“这不是”了半天,终于喊出一句,“我想起来了,你是良珏!”

良珏是赵嘉树演的第一个角色,也是他唯一一个稍微拿得出手的角色,是网剧《愁如丝》里的深情男二。

赵嘉树有点尴尬地点头说是,然后和一旁的郑鸣也打了招呼。和程弗海不同,才23的郑鸣看上去却要显得沉默得多,和赵嘉树打招呼也只是简单地点了下头。

剩下最小的言睿才21,十几岁的时候就签了公司,20岁时和几个同公司的男孩以组合形式出道了,但很不幸,一年不到就因为公司骚操作不断而解散了。

吃过饭后,导演首先和几个人说了一下接下来的安排,前两天先是基本的安全知识培训,然后才会安排他们到具体的岗位入职。

赵嘉树他们被安排住在两间带阁楼的门面房里。这个地方比较偏僻,有点像城中村,房子看上去也脏兮兮的,透着破败的气息。

下午几个人一起打扫了住所,然后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房间是随机分配的,赵嘉树最终和杜垚舟还有郑鸣住一起。

他们这边一共两间房,必须有两个人住一间,郑鸣一看就是个有点孤僻的,赵嘉树主动向杜垚舟提出可不可以和他一起住,对方看了他两眼,在赵嘉树以为会被拒绝的时候同意了。

令赵嘉树感到意外的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杜垚舟却将他堵在了厕所里。

杜垚舟看上去还是无害,但神情和白天时不同,带着严肃和疏离,问他道:“赵嘉树,你是不是有金主?”

嗡地一声,赵嘉树的脑子就懵了。他记得第一次知道杜垚舟就是在覃尊给的资料上面,今天还是第一次真正见到,对方怎么会知道?

虽然心里慌张,赵嘉树表面上还是维持了冷静,有点意外地反问道:“为什么会这么问?”

对方看着他,沉默了几秒,忽然垂下眉眼说道:“算了,当我没问过吧。”

说完,他就转身出去了。

赵嘉树一个人在厕所里,终于垮下脸,深呼吸了几次。

虽然也没有刻意遮掩和覃尊见面,但是他们也没有招摇过啊,基本只有公司的一些人知道,杜垚舟不是他们公司的,他是怎么知道的?

对方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过就莫名其妙问他这个问题的啊……

赵嘉树很是疑惑,还有点忐忑,尽管面对覃尊他是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份交易,可是他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其他人的质问。

以后要是被更多的人知道了,他不敢想象他会有多难受。

这晚赵嘉树有点失眠。

接下来的两天里,赵嘉树他们五个人就被安排上培训课,虽然一直都是五个人在一起上课吃饭,但这个小团体里几乎只有程弗海和赵嘉树是活跃的。

不过程弗海是主动的,赵嘉树是被动的。

程弗海对赵嘉树表现出了毫不掩饰的兴趣,总是缠着赵嘉树说自己有多喜欢看他演的《愁如丝》,还说喜欢他演的良珏超过喜欢主演。对此,赵嘉树有点招架不住,但也很是受宠若惊,尴尬但不失礼貌地回应着对方。

比起程弗海,赵嘉树更加在意的是杜垚舟。那天在厕所的对话让他心惊不已,可是另一个当事人却像没事人一样,在那之后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想追究的意思,而且在生活上对赵嘉树也没与其他人有什么不同。

赵嘉树几乎都要以为那只是自己的一场噩梦了。

第三天,五个人被分别安排到了各自的岗位上,每天只有早晚能见上面。赵嘉树被安排给一个卖煎饼果子的小摊贩当助手,每天跟着出摊,帮着备货、揽客、打包算账之类的,活很杂,忙起来的时候什么都要做。

卖煎饼果子的王叔快六十岁了,干活还特别努力,每天早上出摊,深夜收摊,因此赵嘉树也跟着起早贪黑,和另外四个伙伴相处的时间更少了。赵嘉树感觉自己和他们就是合租室友的关系一样,不过这倒让他感觉挺自在的,反正他本身就不是很会社交的人。

干了一个礼拜后,赵嘉树也适应了些,也知道了一些规律,比如一天之中饭点更赚,一周之中周五到周日更赚,特别是礼拜五的下午。又是一个礼拜五,王叔把摊车推到了中学附近,放学时间一到,人山人海,赵嘉树忙得手脚无序。

赵嘉树个子高,长得又好看,在人群中算显眼的,许多学生跑来王叔的摊子买饼吃,王叔喜笑颜开,让赵嘉树把饼递给顾客。

“小赵啊,你不要急,我做快些就是,你和学生们聊聊天好了。”

来买饼的多是初中小女生,胆子大得很,不急着要饼,七嘴八舌地和赵嘉树说话,有几个甚至拿出了手机来拍。

赵嘉树把手里热乎的煎饼果子递给一个女生,回答她的问题:“不是,我都24了,没在上学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年龄小的孩子对年龄没什么概念,居然问他是哪个学校的,赵嘉树惊讶的同时又觉得想笑,难不成他身上还有学生气?

听到他的回答,几个女孩子夸张地大叫,又问他为什么在这摆摊,说他这个条件去当网红多好。

赵嘉树头疼,现在的小孩是不是都很向往崇拜大主播大网红?他斟酌了一会儿才回答道:“各行各业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啦,我觉得摆摊也挺好的啊,你们也很喜欢吃我们的煎饼果子是不是?”

学生们七嘴八舌,忽然有个小孩说了句,“哥哥,你看过《愁如丝》吗,你长得好像里面的一个人啊。”

“啊?”赵嘉树没想到居然会有人说到这部剧,睁大了眼睛。

那个学生见他有兴趣,来劲地说道:“真的!就那个,那个叫良珏的,你和他一样帅!”

听到这话,赵嘉树又想笑,打着哈哈道:“哈哈哈,是吗,谢谢你夸我帅。”

……

这天生意好到爆,王叔破例提前收摊了,晚上七点半,赵嘉树拿着王叔塞给他的两个煎饼果子回到了宿舍。

进屋时,郑鸣的房门紧闭着,赵嘉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上前敲了门。

过了一小会儿,门被拉开一条缝,赵嘉树连忙举起手里的一个煎饼果子说道:“王叔给的,你要吃吗?”

他们几个人互相知道对方的基本情况,郑鸣闻言低头看了眼他手里还冒着热气的食物,接了过去,“谢谢。”

赵嘉树抿起一个微笑,说道:“不用。”

对方关门的时候,赵嘉树瞥到房间里摆满了音乐设备,想到郑鸣眼眶下的乌青和瘦削的身形,赵嘉树用食指挠了挠脸颊,真情实感地佩服对方的精力,白天打工,晚上搞创作,也真是够努力的。

回到自己房间,赵嘉树把另外一个煎饼果子递给正在看电视的杜垚舟,对方抬头看他,大大方方地接下了,“谢谢。”

赵嘉树不想和他接触太多,给完就打算去洗澡,转身找衣服的时候却听到杜垚舟又搭话。

“你今天挺早。”

“啊?”赵嘉树弯着腰回身,愣愣点头,“是,今天生意蛮好的,王叔说可以早点休息。”

杜垚舟似乎就是无意义地闲聊,“嗯”了声后又没了后文。

洗完澡,赵嘉树坐在床边擦头发的时候,才发现杜垚舟在看什么,顿时有点不自在,问道:“你在看《愁如丝》?”

杜垚舟也不遮掩,说道:“嗯,看到第十二集了。”

赵嘉树记得十多集正播到他的戏份最多的时候,男女主是欢喜冤家,这会儿闹别扭,女主天天和男二良珏混在一起,男主气得要死。这时候的良珏知道女主喜欢男主,因此心里又甜蜜又难过,纠结地和女主黏在一起。

想到杜垚舟要看到自己略显空洞的演技和肉麻的台词,赵嘉树就一阵尴尬。杜垚舟是科班出身,而且当年专业成绩很不错,这些年来演的角色虽然都很普通,但都演得不错,赵嘉树有种被老师检查作业的不自在感。

赵嘉树尽力不去在意,但还是忍不住偷偷观察杜垚舟看到哪了,又有什么反应。然而比起他的坐立难安,杜垚舟却是有意攀谈的样子,主动说道:“这是你的第一部戏?”

赵嘉树道:“嗯。”

屏幕上正放到良珏一脸落寞地看着身边单纯笑着的女主,良珏的脸被给了个特写,搭配着“我该拿你怎么办”的内心独白,赵嘉树脚趾抠地,不忍再看,埋头狠狠擦着头发。

这时杜垚舟又开口了,“第一部戏演成这样,你演得不算很差。”

明明是被夸,赵嘉树却羞耻不已,“啊哈哈,是吗,还得向你学习。”赵嘉树说完就有些后悔,他下意识圆滑客套,显得敷衍又疏离。

杜垚舟却不怎么在意似的,招呼他过去。赵嘉树没法,走过去弯腰凑到他身边一起看屏幕里的自己。

“你看,你演戏很有松弛感,镜头影响不到你。”杜垚舟道。

他说的是赵嘉树的一些小动作和眼神,赵嘉树却心虚,因为那些几乎都是他自己下意识的动作,而不是通过揣摩角色而设计出来的。

杜垚舟继续说道:“这种状态能让你的戏看上去自然不做作,但是也有弊端,演多了可能会有角色太相似太千篇一律的情况,俗称‘演什么都像自己’。”

“嗯。”赵嘉树点头,表示自己在认真听,对方又道:“你为什么后来都没演什么戏了?那时候的你应该还算炙手可热。”

赵嘉树有点为难,他没细说,只道:“没时间演。”

好在杜垚舟并不是刨根问底的人,到这就打住了。

赵嘉树又弯着腰和他一起看了一会儿,想起身回去吹头发,这时他随手放在桌上的手机却亮了起来,是一条消息提醒。

【覃总:最近怎么样,有什么需要的吗?】

手机在赵嘉树和杜垚舟中间,离这么近,赵嘉树很难不怀疑内容被杜垚舟看见了。他装作自然地把手机拿起来,走回自己的床边。

赵嘉树和覃尊已经快半个月没有联系过了,赵嘉树不禁感叹这消息来得真是不凑巧,欲哭无泪地回了消息。

【都挺好的,谢谢您关心。】

官方得像是客服。

赵嘉树发完又下意识抿嘴,他是不是太冷淡生硬了?

然而下一秒,覃尊那边又来了消息。

【覃总:嗯,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以为对方是有什么要紧事要说,赵嘉树立马站起了身,拿着手机往外走,出门的时候刻意让自己看上去很随意,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来划去。

到了外面,赵嘉树走到门面房门口的路对面蹲下了,给覃尊回了个信,发过去后过了十秒,电话就进来了。

赵嘉树接起来,主动说道:“喂,覃总。”

快十月了,夜里刮风,路上偶有车子经过,赵嘉树听覃尊的声音听得不太真切,对方的声音有点失真,“嗯,在干什么。”

估计是进入正题之前的礼貌寒暄,赵嘉树老实回答道:“刚洗完澡。”

覃尊又说道:“你在外面吗?”

怕对方听不清,赵嘉树立马把手机贴得更紧了些,用手捂着说道:“是不是有点吵?我在路边。”

“你把手机塞嘴里了吗?”覃尊的声音带着笑意,“我这边听得很清楚,你那里刮风,穿外套了吗?”

“哦。”赵嘉树呆呆地应着,把手放了下来,被他一说还真是觉得冷了,不由打了个寒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又老实道:“没有。”

他想,覃尊果然是太温柔体贴,有事的话开门见山就好了,他也好赶紧回房间暖和。

想到这,一阵风刮过,赵嘉树还湿着的脑袋一阵凉飕飕,他甩着头发打了个喷嚏,赶紧把脖子上的毛巾拿起来披在了脑袋上。

覃尊听到了,催他进屋,“冷的话进屋吧。”说完,他停顿了一秒,似乎看穿了赵嘉树的顾虑一般,善解人意地说道:“我没什么事,下次再说吧。”

赵嘉树不明所以,应着“好”,接着电话被覃尊挂了,他回到房间,看到覃尊又发了消息过来。

【覃尊:把头发吹干再躺着。】

赵嘉树疑惑,覃尊怎么知道他没吹头发?

他打字回消息,回道:【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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