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胡思乱想之际,那道压抑的黑影迅速闪到我跟前,光剑的威压直抵头颅。
我闭了眼,没打算躲。
在梦境里,客体不会受到实际的伤害,他给我一剑,顶多痛一下,我就被弹出梦境。
如果这样能让他感到爽快的话,我想,吃了这剑也未尝不可。那样我也不算无功而返。
那把剑迟迟没有劈下来。
我犹犹豫豫地睁开眼,熟悉的暗红色纹路在面前铺展开。
银色的面具,闪烁着寒光的流苏耳环。
……这,不是前段时间我哄着他穿的光猎印象套装吗?虽然,颜色并不是熟悉的白蓝,而是少见的黑红。
我深刻地记得沈星回那天垮着个小兔脸醋醋地问“光猎和我,你更喜欢哪一个?”
他是真的很坏心眼,明知道我喜欢脑海中与光猎印象重合的他。光猎虽然是一道神话,耐不住我能在脑子里把这段神话加工成沈星回的模样。
只要是他我就喜欢。
那天回去后我还被沈星回按在床上吃了两轮。
是距今记忆里最后一次欢爱,自那之后沈星回就陷入了深度嗜睡期。
我惆怅地回忆着。
他默默地收了剑,摘下了面具。
惨灰的天空忽然遣散了浊气,黑色的森林也逐渐开始染上了生机勃勃的翠绿,那些刚刚还七零八落地躺在地面上的尸骸像泡沫般消失不见。
在我心底飘荡着的那一抹孤寂感也被挥散了。
只是注视着我的沈星回的双眸像一块深邃的寒冰,即便我能从中读取到那份熟悉的温柔,依旧改变不了一个深刻的事实。
眼前的这个身穿黑红光猎套装的沈星回,是他压抑在内心深处不见天日的破碎意识。
是他总会一言以蔽之,不愿让我触及的事物。
“沈星回……?”
我尝试出声唤他。
沈星回摘了手套,冰凉的手指抚在我的脸颊上,一寸一寸轻轻摩挲。
“我们回家吧?沈星回。”
说是要回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梦境的主人是他,只有他愿意,我们才能继续下一步。
我说出这句话,更多是想做些安抚,让他平静下来。无论是刚才压抑的场景还是入梦前他蹙眉的睡颜,都很让我心疼。
“好。”
几乎是话音刚落,周围的场景就急促地发生了变化。我们所处的地方一瞬间就变成了沈星回的卧室。
我还在适应着突然的转变,沈星回上前一步,轻轻地推了推我的肩膀,将毫无防备的我推坐在了他的床铺上。
他的视线始终未离开我一刻,手指却开始解起了自己身上的光猎套装。
“要睡觉了吗?”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觉得我的思维逻辑有些脱轨。真的有人会在自己的梦境里犯困吗?
沈星回笑了。
嘴唇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
“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