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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围城(1 / 2)

淮铮十二岁就发现了东纪在西纪皇宫里的探子,于是搭上了这艘船。他的淮将军府旧人身份让东纪国君很是放心。祁明冽作为正统血脉,拥护的势力是比那位篡权夺位的亲王要大的,然而这么多年一直无法收复东纪,就是因为淮铮暗地里动作。作为交换,等西纪覆灭祁明冽身死之后,国君要保太后荣华依旧,并为淮将军府平反。

太后说以后让祁明冽给他家翻案,可是这迟了太多年的翻案有什么用?无数条鲜活的人命,一句轻飘飘的“错了”就可以带过吗?不叫仇人断子绝孙,不足以告慰在天之灵!

招雪有很多机会可以杀祁明冽,但是他看着那个小包子苦逼兮兮地学着批奏折、吃力地挥舞着对这个年纪来说太重的刀剑,就怎么也下不去手。太后并不打算把祁明冽当做傀儡,所以对他要求格外严。招雪陪着他完成那些繁重的课业,自己比他大三岁都这么累,小包子却硬生生扛下来,虽然嘴里经常叫嚣着“朕不干了!”手却没停。

祁明冽小朋友:“呜朕想吃桂花糕。”

太后晃着戒尺:“奏折没批完不许吃。”赶紧成长起来让哀家退休!

小包子扑:“雪姐姐,救驾啊!”

招雪慈爱地?接住他,露出一个宠溺笑容,阴测测腹诽:多么暗无天日的童年啊!等你好不容易熬到成年自以为大权在握,我再把你狠狠踩进泥土里,让你痛哭流涕忏悔你爹的罪孽,那才叫完美的复仇嗯哼哼

淮铮此去攻打不过是做戏,按照与东纪国君的谋划,东纪会丢几座城给淮铮补充粮草,同时手握淮铮提供的城塞防卫图向西纪后方包抄。祁明冽手下能打的将领都和淮铮一起过来了,后方空虚,东纪掌握着西纪的各种信息必能直指京城,到时候淮铮杀了同行的将帅再回返援助东纪,就算祁明冽能征善战也独木难支。

淮铮在攻下几城后邀东纪国君相商,有重要情况须当面禀明。国君已把淮铮视作身在曹营心在汉的爱将,加上淮铮表面上属于西纪,国君便只带上自己的亲卫将军和一小队护卫悄悄相见。结果一见面就被淮铮控制住了,国君带在身边的陈将军竟是淮铮的人。原来这陈将军多年前曾是淮铮父亲的旧部,淮大将军于他有救命之恩,只是这段旧事鲜有人知。淮家被诛,陈将军敢怒不敢言,待到亲王起兵他便投向了叛军。后来淮铮和东纪探子接触,也和陈将军联系上了。得知恩人唯一的血脉还存活于世,陈将军这次说什么也要肝脑涂地以报。

东纪国君白着一张脸问:“答应你的朕自不会食言,你还想要什么?”

淮铮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自己的佩剑,似笑非笑道:“我不是说了?这谋反的罪名淮家可不能白担。”

国君:“所以于情于理我们都会杀了祁明冽,拜你为护国大将军,恢复将军府昔日荣光,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淮铮好整以暇地将剑归鞘:“呵陛下,淮家那么多条命,皆系于君王一念之间。受制于人,终究寝食难安,您想必是深有体会。”

国君:“?你是说难道你!!”

淮铮姝丽的面容在夜晚跳动的烛火下显得诡魅异常:“我要你在这里写下禅位于我的诏书,然后一切按原计划进行,你我合围西纪,将东、西皆收入我囊中。”

国君失声叫到:“你以为我会同意?!”

他吓得连自称朕都忘记了。

淮铮抽出剑来,森然冷光映在国君脸上。“你会同意的。”他说,“之后我尊你为太上皇,保你安享晚年。你若不同意,我现在就杀了你,提着你的脑袋献给祁明冽,封个护国大将军不成问题。”

仿佛看见自家陛下又惊讶又高兴的表情,淮铮不合时宜地低笑起来,听在另一个人耳里完全是索命的厉鬼之声。

国君强自镇定道:“好,待朕回京拿出玉玺就写。”只要能逃出此地,你还管我写不写?

陈将军笑呵呵地翻口袋:“不用那么麻烦,玉玺在这呢!”

国君两眼一翻差点晕过去:“什么?!!”

淮铮嗤道:“你以为我只有陈将军一个内应?在你动身后我就派人偷出了玉玺。”

国君瘫倒在椅子上,明白淮铮已立于不败之地。

淮铮拿到禅位诏书后,一切如同计划,当东纪兵临城下时,淮铮以拱卫京师之名率军回援西纪都城。

看着战火终于还是烧到了自己成长的地方,当年的情景仿佛重现。宫门是否已被攻破?那个人被俘虏了吗?还是已经殉国了?至少不用自己亲自动手

淮铮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浑身气势陡然一凛,直奔皇城。

御林军不是吃素的,在东纪大军的包围下仍死死守着宫城。淮铮看见宫门还未陷落,竟大大松了一口气,随即为自己的反应皱起眉头。难不成我是想亲手了结他的?或者也不必杀,好歹相处了这么多年。待到坐拥天下,养个闲人也没人置喙,我可以把他关起来做我一个人的禁脔父债子偿,儿子当一条摇尾乞怜的母狗听起来也不错

淮铮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慢慢勒紧缰绳踱到阵前。见他前来,东纪和西纪的将士同时面露喜色,场面十分怪异,然而并没有人注意。

东纪将领道:“这御林军忒难对付,还请淮小将军叩开宫门。”

淮铮:“你们后退十里,他自会为我开门。”

将领们面面相觑:“要不要做戏打一下?就这么退开,难保里面那位生疑”

淮铮淡淡道:“他不会怀疑我。”

说完这句,淮铮顿觉自己真是没良心,阿冽那么信任他随即自嘲,良心这东西早就丢了,他又不是什么忧国忧民的忠臣,此生唯一目的只有报仇雪恨罢了。

淮铮进入皇城,没走几步就看见他的皇帝陛下骑着马飞奔过来,在后面侍卫的惊呼声中硬生生勒住,一个潇洒的翻身下马到他面前,眼中满溢着喜色:“你回来了!”

淮铮下意识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我回来了。”他毫不怀疑要不是有这么多人在,祁明冽已经抱住他亲一口了。

然后淮铮顿了顿:“要是我不回来呢?”

祁明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不回来去哪?”随即像反应过来,紧张地抓住他的手,“你是不是受伤了?是朕不好,不该派你去涉险”

——他从没考虑过我会丢下他。淮铮胸中顿时酸涩无比,眼神越发晦暗不明,尽量平稳着声线回答:“没有,一点事都没有。”

祁明冽抬眼越过他看向城墙外,道:“如今这一遭可不像没事了,搞不好我们全都得在这里”

都得什么,自不必说。

淮铮听着这阔别了好几个月的磁性嗓音,竟在大军压境的紧迫环境下飘出一缕绮思。他定定望着面前高大挺拔的男人,对方身上早已不见当年小包子的影子,剑眉星目,深刻的轮廓显得有些冷硬,在大殿上很能唬人,但对着自己时总是噙着笑意。那双眼睛现在盛满了某些淮铮不敢直视的情绪,让他微微侧过头望向屋顶的瓦檐。

祁明冽看着这个已经比自己矮上两寸的童年玩伴兼爱人,满身风尘仆仆仍不减其清丽姿容,一边领着他往里走一边压了嗓音道:“我刚刚过来的时候还在想准备一队死士护送你逃出去,但既然我不能走——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那你想必也是不肯走的。而且我发现”

他停下脚步,低下头很认真地盯着淮铮的眼睛说:“当你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一点也不想放你走。雪姐姐,你要和我死在一起。”

他叫出了那个已经好几年没有出口过的称呼。淮铮浑身一震,从祁明冽的眼里直望到心底。他有一双对于君王来说太过清澈的眼睛,好像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变过。虽然今年也才十八岁而已。

这个语气是在诀别吗?淮铮心想。不要诀别,我没想和你分开。好吧,路上想过,但是一看见你,我就舍不得让你一个人走了。

淮铮握紧双拳,指甲深深地嵌进手心,脑海里走马灯似的浮现出昔日荣华的府邸和一张张快回忆不起的面容,自己觉得过了一甲子那么久,实际只沉默了一瞬。

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对着他的君王缓缓地、坚定地单膝跪下。

“臣护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他听见自己说出这句话,胸腔中好像有什么陡然离去,心里突然一轻,继而是接踵而至的空落落,只余无尽怅然。

祁明冽被他突如其来的行礼搞得一愣一愣的,而后扶起他,凑近了笑道:“干嘛突然这么正式?”

淮铮看着这个笑容,觉得胸腔里好似又慢慢地满起来了,也笑着说:“陛下愿做项羽,奴婢还不乐意做虞姬呢。”

祁明冽:“哦?看来爱妃已有过江东之法了?”

淮铮差点噎住,雪儿也就算了,现在直接叫爱妃了吗!少年你霸王别姬入戏太快了喂。

淮铮直摇头:“陛下先还想以身殉国?果然还是年轻气盛,刚过易折啊刚过易折。”

少帝乜他一眼:“干什么老气横秋的,你也才二十一。”

淮铮:“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臣这就教您一招兵家绝学——”

祁明冽竖起耳朵。

淮铮粲然一笑,晃花人眼:“三十六计走为上!”

最后淮铮带回的人马和御林军一起护送着皇帝太后突出重围,祁明冽忧心忡忡问到那些大臣们怎么办,淮铮却胸有成竹东纪不敢为难他们。一行人冲出城的时候听见东纪将领在后面怒吼:“淮将军!淮铮你什么意思?!”

“他们叫你淮将军。”祁明冽扭头看着“林雪”。

“嗯。”淮铮短促地应了一声。

祁明冽说:“我知道你有事情瞒着我。招雪?林雪?淮真?”

淮铮:“铁骨铮铮的铮。刀上争锋,我的名字。”

祁明冽点点头:“是个武将世家的好名字。”

淮这个姓,在纪国不做他想。祁明冽没再问他为什么隐瞒,淮铮知道他等着自己在合适的时候主动说出来。这种被全然信任的感觉过于美妙,但下一秒淮铮就心塞起我家皇帝如此傻白甜可怎么办哟,只能我多看着点别被人骗走了。

被祁明冽刮油水的豪商:傻白甜?

被祁明冽当枪使的言官:傻白甜?

被祁明冽攻下来的东纪七州:傻白甜?

被逐步收权的太后:哀家看他弯弯绕绕多得很,我都使唤不动他了!

淮铮带着皇帝一路东进,在一处安全的地方藏好太后之后,收拢地方军队直到离开西纪边境,祁明冽这才发现,他竟是想直取东纪都城!

淮铮解释道:“现在东纪主力连同国君都在西纪,让他们占了便是,反正十一年前我们就是被迫西迁的。现在东纪国内空虚,正是收复旧都的好时机。那可是分裂前的纪国之百年京城,你我出生之地。”

祁明冽感慨:“两边换家,亏你想得出来但是以我们现在的人马,攻下京城谈何容易。”

淮铮摆出高深莫测的表情:“我有杀手锏。”

等到淮铮带兵在东纪一众臣贵面前亮出禅位诏书、接管了禁军和城防,众人包括祁明冽还是=口=的表情

祁明冽: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淮新帝摆摆手表示现在没空办登基大典,当务之急是接回西纪太后、东纪太上皇及其部众主要是部众,太上皇只是顺带,以及打压不服他这个新帝的个别势力。因为诏书上写的淮铮的本名,他也就正大光明地恢复了身份。

入夜,东纪新帝把西纪皇帝压在龙床上撩拨得淫水涟涟,忙碌多日不曾亲热,两人都情动不已。淮铮正啃对方脖子啃得兴起,突然被捏住下巴抬起小脸,祁明冽双眼写满了求知欲问他:你怎么会有禅位诏书?

淮铮:“裤子都脱了你跟我说这个?”

祁明冽?w?

淮铮恍然大悟:“你故意的!奸诈,太奸诈了!”

祁明冽在他脸蛋儿上吧唧一口:“都是雪姐姐教得好。”

淮铮:“还雪姐姐,一会儿草得你叫淮哥哥。”

祁明冽警惕地绞紧双腿:“先回答。”

淮铮叹了口气,从将军府遭难自己如何假死逃脱,讲到在幼帝身边发现东纪探子,用春秋笔法将自己的两面三刀美化成获取敌方情报做出的必要牺牲;自己对东纪前国君透露身份,是为了打入内部,总之一切都是为了自家少帝。至于那个要杀祁明冽的条款,当然是东纪前国君强硬要求的,淮小将军从来没有想过哦,嗯。

淮铮觉得这套说辞实在是太完美了,自己说着鼻子都酸涩得很。他讲了很久,两人的欲望都早已平息,就这样安静地抱在一起,时不时亲亲脸颊和鼻尖,难以言说的温情在房间里徐徐流淌。

等到淮铮口干舌燥,这个漫长的故事终于讲完了。他轻舒一口气,收了收臂膀让怀中人贴得更紧。这身体早已不能被他完全抱住,但比起被祁明冽包在怀里,淮铮还是更喜欢由自己抱着他,就像小时候那样。祁明冽的身体总是很暖和的,似个小火炉,不像招雪一到秋冬夜里就手脚冰凉。两个孩子常偷偷贴在一起睡,棉被盖住脑袋讲悄悄话,然后被太后发现了呵斥没规矩,四只水汪汪的眸子可怜巴巴地望着她,软糯糯地叫“母后”“娘娘”,太后也只好随他们去了。

淮铮无意识地抿了抿唇,祁明冽一直微仰着脸注视着他,见状立马蹦起来给他倒了杯水。他俩私下总是不喜欢有人随侍的,祁明冽也并非四体不勤,是以没人在意这乱了纲纪的一幕。祁明冽回到他身边半躺下,看着这幅赏心悦目的美人饮水图,脱口而出:“听你说完,我第一反应竟然是高兴。”

淮铮有些惊讶:“高兴?”

上次假模假样的“林家庶子”演讲就能把祁明冽心疼成那样,他还以为这回真情剖析怎么也能博得听众个潸然泪下呢。

祁明冽伸出结实的手臂搂住他的腰,脑袋小狗似的在他胸前蹭蹭,成年男子那般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个孩子气的笑容:“因为你的故事里面我出现了很多很多次啊。”

淮铮愣了愣,啊,是吗?他回想了一下,还真是。原来自九岁失去一切之后,自己的世界全都被这个人占据了。不管是最初复仇的对象也好、现在尽忠的对象也好、将来携手一生的对象也好

你是我的全部。

淮铮吻了吻他头顶的发旋,在心里叹息道。爹,娘,对不起比起皇位,我更想要这个人。

东纪太上皇还是没能回到都城安享晚年,就在返京的途中“身染时疫”“暴毙而亡”了。为防传染,淮铮下令直接烧成灰,回去奉个衣冠冢就行了。

淮·小心眼·铮:让你想杀我家阿冽。

国·鬼魂版·君吐血三升:当初不是你同意杀祁明冽的吗?!

当东纪局势稳定后,祁明冽以为自己该回西纪去,和东纪新帝睦邻友好携手共治,在史书上同创千古佳话。这时淮新帝给了他一个看傻子的眼神,广袖一挥展开一张诏书。祁皇帝定睛一看,竟是归降的国书!

淮铮一撩衣摆,施施然跪下:“臣以东纪全境二十九州为嫁妆,斗胆向陛下自请中宫之位。”

祁明冽:=口=

淮铮揶揄道:“陛下十四岁那年亲口许诺的——‘朕以后立雪姐姐做皇后’——天子一言九鼎,陛下难道不想兑现吗?”

他模仿着祁明冽当时的语气,忍俊不禁。

祁明冽震惊后颇有种又被耍了的咬牙切齿:“兑!怎么不兑?能得到爱妃这样祸国殃民的美人,只怕朕以后夜夜笙歌无心朝政了!”

淮铮被他扶起来笑道:“夜夜笙歌不知道,但臣妾现在有点想白日宣淫。”

纤纤玉指顺着祁明冽的喉结一路下滑到鼓胀的胸膛,隔着繁复的衣袍不是很能看出,但淮铮稍一用力便戳进两胸之间,没入了半截手指,抽出来后那几层布料还稳稳地夹在沟里。

同为国君,祁明冽自然明白淮铮放弃的是什么。他嘴上不知道怎么表达感动之情,唯有以身相许了。因着他的纵容配合,淮铮当天像是把压抑的狠劲全都释放了出来,直把皇帝陛下肏得神志不清地雪儿、铮儿、雪姐姐、淮哥哥一通乱叫,真真成了他身下一条扭腰摆胯的健壮母狗,让淮铮单凭征服欲就快射出来了。淮美人颇有一种另类方式大仇得报的满足感,连放弃江山的最后一丝不甘心也烟消云散了。

中宫之位当然是两人说笑的,纪国统一之后,祁明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将军府平反。其实像这种过去多年的旧案,翻案也并不能使人完全信服,那些朝臣哪个不是千年的狐狸,谁知道权力倾轧之下,浮现出来的真相有几分呢?然而淮铮在西纪都城摇摇欲坠之时奋力回援救驾、不顾安危和东纪前国君虚与委蛇、更是在坐拥半壁江山之后干脆地上交权柄,令所有人不得不叹服世上竟有如此毫无私心的良臣美玉,淮将军府之忠肝义胆,日月昭昭天地可鉴矣。

淮·忠肝义胆·铮,以二十一岁拜一品国公,赐号义,称义国公,实权是定西护国大将军,掌管纪国三分之二的军队。三分之二的军权实实在在地握在手里,造反都不用带犹豫的,圣眷之浓简直令人咋舌。且祁明冽对他的封赏提议朝堂上竟无一人反对,想来也是因为以极低的代价收复偌大的东纪全属他一人功劳,根本无从反对。

淮铮这回可算是青云直上了,皇帝陛下表示很满意,并打算把将军府收拾出来还给淮小将军。然而淮铮怕触景伤情,谢绝了他的好意。祁明冽更开心了:“没有府邸好啊,就和以前一样陪朕住在宫里吧!”

太后怒斥:“胡闹!堂堂一品义国公怎可没有府邸,赶紧地找个好地段把我养子安排上。”

祁明冽:????现在撸了他的国公之位还来得及吗?

最后皇帝在离宫城最近的地方给他挤了个地儿出来,祁明冽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地方是小了点,但胜在离我很近,你打开大门就能望见宫门。”

淮铮笑道:“无妨,反正我也没有家眷,一个人住已经够大了。何况我八成也不会住那儿。”淮美人在少帝耳边吐气如兰,抛给他一个“你懂的”暧昧眼神,皇帝陛下顿时下腹一紧,随即说服自己让妍姝独守空闺的君主不是好男人,心安理得地打横抱起写作爱卿读作爱妃的大美人又被翻红浪去了。

然而神仙眷侣的日子没过多久,祁明冽就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义国公府上门庭若市,那些趋炎附势之人想巴结淮铮他理解,朝廷重臣们想和淮铮走动走动他也理解,但是一个二个都带上家里的儿子女儿一起去什么意思?!别以为他看不出来儿子只是打掩护的!还有每逢淮铮出门,总是有不少贵女“偶遇”,上香偶遇,拜佛偶遇,回城偶遇,一个个花枝招展搔首弄姿,哪有大家闺秀的样子?——这就冤枉她们了,搔首弄姿什么的完全是被愤怒冲昏头脑的祁明冽对着眼线呈上来的“义国公每日观察书”进行的脑补。

无怪乎淮铮成为京城炙手可热的金龟婿——有权有颜,有车有房,父母双亡√

年轻姑娘们看着那白璧无瑕的俊美面庞,那玉树临风的挺拔身姿,那腰,那腿定西护国大将军,腰力一定非同凡响。祁明冽:谁试谁知道面上不禁飞起一片红霞,手中的香巾、新采的花朵、刚买的果子,就不受控制地抛了出去

淮铮面无表情地沐浴在掷果盈车的氛围中,听随行的小厮们说着“明几天的水果又有了”,突然眼中凌厉一闪,电光火石之间抽出佩剑抬手一挡!“噗”地一声,一个大西瓜被劈成两半砸落在地上。

淮铮:确定不是谋杀我吗?能不能先看看手里是什么再扔话说回来,这位姑娘臂力惊人啊_:3ゝ∠_

当他回府,被管家告之陛下在厅里等着,立马就将西瓜汁弄脏衣服的不悦抛到脑后。

“陛下怎么出来了?”淮铮一边屏退下人一边笑问。

祁明冽瞥他:“总得亲眼看看我们淮大将军走在路上不输潘安宋玉的风采。”

淮铮甚至听见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淮铮心里顿时灌了蜜似的,亲昵地凑近他低低笑道:“吃味儿了?唉,又没什么好的,我差点被个西瓜砸开花~你看,袖子都脏了。”

祁明冽:“朕扔的,不满意?”

淮铮:

妈蛋我就说哪家贵女能把大西瓜扔得快狠准?

“满意,满意,你扔什么都行。”淮铮很狗腿地顺毛摸,媳妇生气了,除了哄还能怎么办。

“砸死你算了。”祁明冽嘟囔道。

“那可不行,我舍不得你守寡。”淮铮亲了亲他,手也不安分地动起来。皇帝拍掉他的狼爪子,眯起眼:“说吧,怎么解决。”

“呃我以后少出门?闭门谢客?”

“不行,凭什么让她们影响你。”

会让淮铮受委屈的事情祁明冽想也不想就否决了。

淮铮眉眼弯弯:“还请陛下定夺。”

皇帝摩挲着下巴:“朕自有妙计。”

没几天,年轻有为的义国公就在宫宴上遇到了年方二八的曦平长公主,两人相谈甚欢。后来更是同游御花园,渐渐传出了陛下有意将长公主许配给义国公的小道消息,叫无数春闺少女碎了一地芳心。

这天御花园,淮铮给曦平长公主用树叶折小东西玩儿,把她逗得咯咯直笑。

曦平:“铮姐姐你手好巧~女红想必也很了得,你有没有给我皇兄绣过东西?”

淮铮:“说来惭愧,臣不擅女红。”

曦平:“是了,铮姐姐从小习武,没空学女儿家的东西。唉,皇兄既然心悦你,还让你女扮男装做这劳什子将军,实在是现在可好,他们都把你当男人给你说媒,皇兄还让我做挡箭牌。”

淮铮内心呵呵,好你个祁明冽,给我找挡箭牌还说我是女人生怕她对我假戏真做,连自家妹妹都防你是多小气啊!

曦平无限同情地望了淮铮一眼,犹豫道:“铮姐姐,我劝你对皇兄,还是别太真心实意他让你这样抛头露面,八成是不会娶你的。我是真把你当姐姐,才跟你说这些。”

淮铮柔柔一笑:“臣谢过长公主殿下的好意。只是感情的事,哪能说放就放呢?”

他侧过脸,羽睫低垂,在曦平长公主的角度看去,端得是无限落寞痴情。长公主在心里把渣男皇兄腹诽了一万遍,下定决心不能让淮铮就这么被无情的帝王白白糟蹋,看她给铮姐姐多介绍几个德才兼备的世家公子,等见的好男人多了,铮姐姐才知道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曦平长公主握紧粉拳,眼中闪烁着斗志!

祁明冽浑然不知挖坑把自己埋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在祁明冽像盯盘子里的肉一样盯着淮铮的桃花运时,朝堂上对皇帝陛下开宫选秀的呼声也越来越高。

大臣甲:“陛下!后宫至今空无一人,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大臣乙:“启奏陛下,隔壁那个辰国的国君十九岁的时候已经生了十个八个了!现在最小的儿子都能打酱油了。”

大臣丙:“陛下!您都十九了!陛下!国之大计啊!”

祁明冽额头上青筋暴起:“朕才十九,你们说得好像朕行将就木了!”

大臣丁捋捋胡子:“祖宗之法不可变,陛下要是二十岁弱冠还不填充后宫,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祁明冽烦躁道:“那就二十岁再说!”

大臣丁:“陛下圣明!二十岁开宫遴选,今年就可以先准备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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