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着弯月,「顺其自然啊…雨兄这话儿倒是提点了本王不少…」
我笑笑,这会儿倒是攀亲带故唤我兄字辈了,老娘在十六后面加个零说不定还比你年轻勒!
「当不成亲王的解语花,真是罪过了。」幸好老娘落跑得快,不然还真得当这妖精的老婆!
他呵呵大笑,清润的嗓音透着一股劲道:「不,雨兄真是本王的解语花,今日能与你在湖边一叙,本王心中的结似乎打开了,只可惜…咳…本王离开不落时久,明早便得起程回国,否则…必与你这位知己把酒言欢、彻夜长谈。」
彻夜长谈你个头勒!老娘寧可把耳朵借陆光知凌虐,也不要受你这个老妖精荼毒!
我满怀谦虚道:「能解亲王心中所惑,实为骤雨之幸,时候不早,还请亲王移驾屋里歇息养足精神,骤雨之表亲已在屋内等候多时,还请容在下先行告辞。」赶紧滚回你的金屋凉快去,明日好早点离开我龟的地盘,永远不要再出现!再这样文縐縐演下去,老娘要辞穷晕倒口吐白沫出洋相了!
他轻叹了口气,一副恨不相逢早知道样,「天下无不散筵席…好吧,今日有幸能见雨兄面目也是值得了,期待你新的着作,他日得空,还请雨兄来我国走走,不送了。」他扣手一揖,优雅的身段让人自惭形秽,我笑了笑,回以一礼,「那是一定,告辞。」撇开心中所忧,身子一转大踏步离去,原本已沉入湖底的烦闷,这回儿又通通绕了回来,而且有更多的趋势…
柳雾湖这步棋…是给下错了…
回了朝夕小院三楼厢房,床上隆起的一小包,真是羡慕死老娘,脚步放轻渡了过去,见一颗小脑袋瓜露了出来,其它的部位全被凉被包了个厚实,像条毛毛虫,可爱极了!我露出了微笑,暂且放下心中大石,坐在床沿,伸手替他拨好散乱脸庞的头发,看着他那不同于一般人的发…轻触了他闭起,别样于一般人的眼…夜色太黑,瞧不清楚那鬼亲王的发色与眼眸,今日与他三步之遥,他犹未认出我就是萧家的小小姐,可见得,或许他们真的从未见过,又或者,碰面是几年前的往事了,女大十八变,没让他认出来,起码,以后用这张脸行走是不用怕被他看穿了。
唉…这也难说,夜色之故,或许他也没瞧清我的脸…
离开床,换下一身琐碎行头,穿着睡衣,坐在桌前,拿起炭笔画下了月色下的他,那笔挺昂藏的修长身段,熟悉地就如同前些日笔下的小霸王…两张图在我脑海里重叠、分开、再合併,完美地无一丝缝隙。
离手,我心一惊,瞪着这眼前的画中人久久无法眨眼,除了被面具遮起的脸尚待釐清外,其馀地方简直是如出一辙!看来还真被陆光知那小子说中了,明天定要好好审问审问床上睡得正香的臭小鬼!
一时睡意全无,我从包里取出预备的稿纸,进行无厘头的书写,这是在学生时期养成的习惯,每当思绪烦乱,无法心静的时候,我便会拿起笔记本,毫无章法的乱写一通,有时候是一个字重复写,或一段句子,更甚着是一篇乱掰短文,就这样,我靠几张纸打发到日翻白肚,拼出了两圈完美熊猫眼,懒得渡回床上躺,直接曲身在靠椅上打飩。
熟睡之际,我感觉有人打横抱起了我放在床上,我下意识往他怀里鑽,舒服的感觉就像我在现代买的大型长条软毛抱枕…我知道这是梦…或许也不是梦…
那人轻轻地…温柔地,彷彿我是他手心上易碎的瓷娃娃,在我耳边说着:「小雨…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