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纸笔?」
他仍是一脸困惑,但这次却没问为什么,乖乖地回答:「隔壁书房…」
我晃到隔壁书房取来纸笔及砚台,磨好墨后,俐落书写我要的东西,耳边听着他说:「小雨…我现在…是在梦中吗…」
我下笔不停,边回:「你有做过这么真实的梦吗?」
「没…但…我一直不停地…梦到…你…我刚…真差点…以为…又是场梦…」
我未置一词,停笔,吹了个通透,开门转到楼下,一手递给了还在跟棋痴研究那盘棋的兔崽子,吩咐:「两天内我要里头的东西齐全,半样不差,办不办的到?」
见他眼珠子在纸上乱转,好一会儿才答:「我试试,会有一、两样较难得手…」
我语气慎重:「你尽量找齐,东西能全有,更能保障你哥的性命无虞。」转头朝棋痴问:「这世上可有能让全身麻痺无痛的药草,但是却无毒不会致命?」
他站起身,一改先前的无动于衷,双手作揖朝我一拜:「瓏灭日前于北方带回几株芳莕草栽种,若将此草与延灵花适度调和有麻痺去痛功效,但只能撑一柱香。」
我点头,赶紧道:「快去将此药製出,两天后我要用在你家主子上。」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而后躬身一拜,「瓏灭听命。」转身大步离去。
那兔崽子收纸张进怀里,高兴朝我说着:「父君果然慧眼识英雌啊!连瓏灭都术手无策的伤,七嫂你一看便知怎医,七哥真是遇贵人的正是时候!」
我挑了一道眉,「这伤能不能处理乾净,也得仰仗你跑腿的能力了,看你胜券在握,还有间工夫在这儿与我嗑瓜子,想必是老神在在就等我动刀了…喔?」
他听了精神一抖擞,紧张朝我躬身一揖,「七嫂,七哥就劳烦您了,九弟这儿就赶紧张罗去,告辞。」
我大吐一口气,上楼进房,竟看到那鬼亲王半坐起身试图要下床,我衝了过去阻止他,「别下床,躺回去。」他双手紧张握住我,不改气音说:「我以为…你要走了…咳咳!」
我抽出手,将几颗软枕叠在床头,让他靠着,回身倒了杯温水递到他嘴边让他抿了几口润喉,「还好吗?」他点了头,我搁下杯子,替他盖好被子,正视他的灵魂之窗。
「两天后我要在你心口上动刀。」
见他唇边两抹笑花绽开,一副没再怕的,我忍不住开口问:「你不怕?在这里我可是第一次做这么危险的手术,能不能成我不敢保证…如果你不想,现在可以立马拒绝,你爹娘那儿我会去解释。」
他摇头,两隻手抓着我的,声音虽细但那一字一句却清楚飘进我脑海里…淌入心底深处掷出几波涟漪…「我相信你…小雨…就算…能以这样的方式…死在你怀里…我也高兴…」
心口处又一紧,像被拳头重击般的疼痛,我抽出右手,将之轻放于他伤处,郑重起誓:「我骤雨在此向你保证,你这条命除非我肯,是谁也抢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