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撇过头,回了一句:「我的事不用你管。」
还不都怪你那该死的老爸!若不是他出那啥鬼主意,如今老娘还在原来的世界叱吒风云,过着如鱼得水逍遥自在的生活,还用的着你安慰吗?
一隻冷凉的手搭上我肩,语气透着轻柔:「小雨…咳…气我可以,但是别跟自己过不去…好吗?」
我不再看他,扭过头无语,一时间房里温度降到最低点,他搭着我肩的手越发冰凉,我轻叹了口气…唉…老娘就是最爱跟自个儿过不去,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那间情去关怀老人,你乾脆在这鬼地方开个慈善机构算了…听别人讲讲心底话总比在这儿强!
我抬手将那隻寒冰掌拿下,「我知道了…虽然我脑袋没长智慧,但还不至于跟自个儿呕气,你赶快回去休息养伤,我会吃东西的,你放心。」
他视线紧锁住我良久,久到老娘差点以为他练就一番睁眼睡着的功夫,然后缓缓见他响指一划,彩青与彩婕便将摆有膳食的脚几端进房,放在我眼前,听着他说:「我陪着你吃。」老娘白眼翻他个两圈,成,这你地盘,你爱看多久便看多久,老娘不同你这老人家计较。
老娘用着龟速吃着,说真的,你强要一个没啥食欲的人吃饭真是个炼狱般的折磨,粥扒个三两口外加几口清淡的配菜,已是小胃的上限,他莫莫地在一旁陪着,倒也不催我,两炷香过去,见我不再举筷,他起身改坐床沿,就着我的筷和粥碗把剩下不少的残骸吃下…老娘瞠目结舌半天开不了口,等他解决完毕,将床上的脚几拿开后,我才将吞回肚里的话给挤了出来。
「想不到堂堂平心亲王竟有吃人残羹癖好…」
他一愣一愣的望着我,紫眸有着闪烁波光,然后噗吱一声大笑而出,听着那爽朗的笑声配上倾国倾城的帅脸,老实说,如果老娘体抗力不够,是多少会为他血压升高的…可偏偏,他是为了一句吐他槽的逆言?!
我哭笑不得地扯扯嘴角,「敢问亲王因何而笑?」
他摀着刚动刀成功的胸口,微闕着眉,状是难过,一手朝我摇了摇,「没…什么…咳…只是想起了…在风雪城的时光…」我抬手扯下他的外衣,裹着白布的伤处果真泛出血丝,我朝他怒瞪一眼,「你若还想活命,就停止你那鲁莽的大动作!」喊完一气虚,我又无力地靠了回去,他欲扶我,我朝他摆了摆手,「你去歇息吧…我要继续睡了…」
「小雨…」
「回去。」我躺了回去背对他,用被子将全身包了个厚实。
良久,感觉下陷的地方没了重量,接着一阵开门、关门声,我半坐了起来,看着一室空旷,一股无力感又攀爬了上来,我用力深呼吸,没事的…没事的…你也只不过换了地方改了皮相,重新过着人生罢了…何必拘泥于过去种种?这或许正是上天给的机会让我重新去享受人生才是。
这天,我枯坐了很久很久,想了好多好多从前快乐的、悲伤的事,然后,我擦去了一夜泪痕,决定重新正视自己,为自己写下展新的一页。
在这鬼亲王府邸一待就是两个月。
老娘这破身子一病就是半个月,再加上要帮忙调养他身子,原本想病养好了就撒手不管回我爱的老窝待,但鬼亲王及那两尊活佛却死活不放人,尤其是那讨厌兔崽子老九,三不五时就被派来监督我,除了偶尔陪我转转闹街外,其馀时间皆绕着我转,老娘严重怀疑他前世根本是隻忠犬来着。
有次吃饭时,我刻意问鬼亲王小霸王怎不在府邸,他扒了口饭,淡淡回了句:「跟着我六嫂出趟远门了。」老娘哼了一声继续吃菜,却直觉地觉得他在说谎,鬼才相信你的说词勒。
刚来这儿没多久,那陆光知便捎信来抱怨我多么背信弃义,不知感恩xx诸云,我掏了掏耳朵,唾弃那最后一行定要按时交稿的嬉皮字跡,让鬼亲王派人割了块半开的原木画板,坐在银杏林的躺椅上,将纸张夹在画板上,悠哉悠哉地开始写作,但北方的气候已渐渐入冬,每当彩青她们磨完墨,我一下笔没几个小字,墨就乾了,且屡试不爽,可我偏偏就是不想待在房里写没个灵感,也不好意思让她们手不停磨墨,最后老娘灵机一动,乾脆小楷也不拿了,回头让兔崽子转去找根粗鹅毛,让人将墨磨好收进瓶里,温在热水中,从此之后,风靡全天下的鹅毛笔就此诞生在这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