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心,研发者够隐密,我也派了人进行保护。我不懂的是,您为何要保护他?明明知道他会对我们造成威胁。」
「好,我明白了,我会照您说的话做。」
林建国纳闷的皱起眉头。
一个外国人?
他为什么会对夏威的案子感兴趣?协定?销毁银行资料?顾将军提到韩氏,难道是委派製造反侦测雷达的那间新加坡公司?电话里的人是谁?居然能让顾将军言听计从?
那间公司是他推荐的,他在美国时认识韩氏派出的工程师,肯定他们的製造品质,新加坡是个中立地,除了可以避免各国势力衝突,韩氏在新加坡官方的关係,也容易隐藏线索。而这也是顾将军期望的,台湾在国际间地位微妙,在某种程度上仰赖各股不同的国际势力,他不希望国家介入买卖,影响平衡的关係。
这是唯一在国内研发的科技,全世界都得仰赖这项发明,研发室大笔的经费秘密的转往那个偏僻隐密的实验室,研发者用发明品回馈,由他个人主导的交易,也有固定的成数,合法和非法的,匯进政府高层的秘密户头,顾将军因此而收入丰富。
林建国早就知道,但为了明哲保身而长久以来隐瞒所知道的事实。在顾将军眼里,他只是负责和研发者联络的管道。
他必须通知研发者这个外国人的事情。
夏娜抬头看见安东走进办公室。
她回想起沉雷远提过自己是最后一个见过夏威的人,他当时是军调处主任,或许当时调查的案件中有和她父亲相关的资料。安东离开调查局办公室前,调出夏威过世那年所有沉雷远经手的调查案件,让夏娜一一检查是否有可疑的线索。
她已经埋首在资料中超过七个小时了。
「累吗?」他问。
她摇头。
早上在饭店的会面,他对她的信任,和那个拥抱,改变了他们的关係。
在群翰身边,她感到安心,他的保护让她远离所有的危险和伤害,过着平静和平和的生活。但在安东身边,虽然情绪跟着起起伏伏,遭遇也诡侷多变,但奇异的是,她感觉到力量,一股和这个世界最强大势力作战的力量。他给她宣战的勇气,和一定会战胜的信心。虽然她并不知道要对抗的是谁。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他脱下西装外套,拉松领带,坐在她身边,翻阅桌上的资料。
「你以为我会让你再度超时工作,有理由向我要求加薪?」
他抬头看她,眼底有丝淘气。
「而且,你上次加班的酬劳,我都还没付清呢。」
当时的画面回到脑中,她涨红脸。
「你很容易脸红呀?」
她别开脸,冷冷的说:「有伊纳丝小姐在,你不需要在我身上练习调情技巧。」她好奇他怎么捨得将那么美丽的女友丢在饭店,花时间在她父亲的案子上。
「伊纳丝?」他彷彿不认识般的唸着这个名字。
想起早上在咖啡厅她见过伊纳丝,恍然大悟道:「她是我在巴黎事务所的助理,特别飞过来帮我处理事情,我可没有和同事调情的习惯。」声音里带着笑意。
伸出手将她额前的发丝拨开。
他眼里的蓝色变得更深。「捷运的案子已经蒐证结束,你不再是我的助理了。你父亲的事情也很快会水落石出。」
她以为他接下来会说他们的关係结束了,却听到他说:「在新加坡时,我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让你曝光,那个行程牵扯到另一个相较下危险许多的案子,你可以选择继续帮我,也可以选择退出,但无论如何,我都会尽全力保护你的安全。我在法国?lederé岛有间房子,你愿意的话,可以去那里渡个假,远离这些事情。」
他在建议她继续帮他吗?他需要她帮忙?一时间不知如何去思考,她抓住他的最后一句话,轻快地说:「?lederé岛上的房子,听起来好梦幻呀,不过那里的人全是贵族富豪,我去渡假,怕会降低乐华律师的层次吧?」
那是个全法国人都认识的超高级渡假胜地,在法国西部的大西洋海上,岛上充满隐密而豪华的别墅。
他上下打量她,捉狭地说:「说的也是,所以我们得好好改造你一番。」
「是不是你对所有的助理都如此大方呀?」
「你不再是我的助理。」他再度严肃的说:「即使你选择留下来帮我,那我们也应该是,」他停顿后说:「搭档。」说话的同时他翻阅资料的手没停,最后一个字刚在空气中落下,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从档案中抽出一份报告。
推到夏娜眼前。
「可以翻译一下吗?」
夏娜深吸口气,强迫自己从他深蓝色的注视里回过神。
那是一份对美国的巡弋飞弹军购案的洩密者调查。
沉雷远龙飞凤舞的字跡写着:「因嫌疑人自杀身亡,全案无其他共犯,资料全数归回,无流露外界跡象,调查终结。」但嫌疑人姓名却没有提到。
她简单口译完后,安东深思的皱着眉头。
「怎么了?这份资料有什么特别的吗?」
「这个军购案是你父亲在军购处的最后负责的案件,也是沉副局长和你父亲唯一有交及的案子。」
她脸色刷白。「你是说,这里提到的嫌疑人是我父亲?」
她甚至没问他为何知道这件事情,心里再度涌上刚发现父亲档案时所感受到的被判感佔据。沉雷远自称是父亲的朋友,却将他当成嫌疑犯,在他被控通敌、洩密时,不仅没挺身而出,甚至做成报告以定他的罪。
「你父亲的死,一定和这个案子有关。」一旁的安东做出结论。
「还有办法查出更多吗?」
他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只要有心,没有查不出来的事情。」
「安东,」她认真的看着他。「只要能查出我父亲的死因,我愿意帮你继续在新加坡的调查。只是,不知道我能帮上什么忙,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看着她,声音低沉。「既然你想留下来,我得另外想办法保护你的安全囉。」
「真的那么危险呀?是那个韩先生吗?他看起来就不像好人。」
「和我的目标比起来,韩先生善良的像个天使。」
他语气里的冰冷让她背脊流过一阵寒意。
「是私人的理由吧?」
他的神情看起来很遥远。「是的。」
她上次看到他出现同样表情,是在他们的第一次晚餐,她提起当年的往事时。
他后来跟她道歉,因为她的叙述让他想起母亲自杀的往事。
杜彭太太说他自童年起就得担心、防备自己的母亲轻生,后来他被送到住宿学校,他母亲终于成功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她直觉安东在追查的东西,和他的过去有关係,和那个让她母亲失去活下去的理由的人有关。
她突然间感受到两人的相似处:面对亲人的丧生,而必须孤单的在这个世上活下去,然而他比她坚强,誓言要让导致他母亲自杀的人付出代价,坚定而强悍地朝着那个目标前进,反观自己,却屈于现实和身边的人所提供的保护和温情,而懦弱地选择遗忘。
她深吸口气,既然黑暗的祕密已经露出一线曙光,她再也无法回到过去,安于遗忘,她必须知道,为了她父亲,也为了她自己。
「让我帮你。」她用篤定的声音说道。
「即使会有危险?」他问。
她点头。「我相信你。」
他伸出手触摸她的脸颊,冰冷的触感,却深深震动两个人的内在,来自两人过去的共鸣,在寂静的室内回盪着。
「夏娜,」他声音沙哑。「你应该知道我要你。」
她的心脏颤动,体内涌出感动和喜悦。在他充满慾望的注视下,她忘了认识他之前的生活、忘了曾经在他怀里的另一个女人、忘了她对群翰的承诺。
他的吻、他的拥抱、他手指刮过她脸庞的触感、他撩起她发丝时的气息。
「我知道,我也要你。」最后那四个字是用中文说的,意识到自己用他不懂得的语言说出来的欲望,是这么赤裸裸,彷彿她这一生从没有这么诚实的说出心底最深处的需求。
习惯隐藏自己让关心的人安心,夏娜第一次感到轻松,彷彿体重去掉了一半。
这才是真正的她。自主、积极、有勇气去面对和对抗命运。也有勇气面对最私密的欲望的。
她脸颊上的手指力道加重。
她露出一个笑容,新的领悟为她带来自信,她大胆地说:「小心点律师先生,你忘了我对『调情』是没有抵抗力的吗?」
他的蓝眸闪过一道光芒,他看穿了她的把戏。「我很好奇后果如何?」
她昂起头,用眼角看着他。「看来你的抵抗力也不怎么样嘛!」
他朗声笑了。「没想到你学的挺快的。」
「彼此彼此,律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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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一樵:?lederé是法国的梦幻渡假地点,在小说里写写以满足我的虚荣心,其实根本没去过,大家就让我做做梦吧!有兴趣的人可以参考这个英文简介:a href=&ot; tart=&ot;_bnk&ot; css=&ot;lkntent&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