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宴平负手而立,看着他翻身上马,带走了妹妹。
相比赵家,永平侯府可热闹多了。
谢郢虽然是庶子,但也是侯府庶子,是谢皇后的亲佷子。
为了彰显自己身为嫡母的一视同仁,永平侯夫人将谢郢的婚宴办得与次子谢二爷成亲时一样隆重,凡是与永平侯府交好的皇亲国戚、达官贵人她都请来了,前院坐满了高官厚禄的男客,后院坐满了众多顶着诰命头饺的贵妇人。
拜了堂,新郎、新娘一起来了新房。
新房里为了两圈贵妇人,都是等着看新娘子容貌的,谢郢才从喜婆手里接过金漆秤桿,大家便笑着催促起来。
谢郢掩饰着紧张,挑开了盖头。
红色的盖头落到了新娘子沉甸甸的凤冠之后,露出一张淡妆浅画的姣好脸庞,水艷艷羞答答的桃花眸子低垂,鹅蛋小脸微丰,颇有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的贵相,并不见任何小户之女的寒酸气。
沈樱的姿色,在京城一众美人里也不露怯。
贵妇人们都看呆了,若沈樱身世显贵,他们也不会过于吃惊,但已经知道她小县城出身,就没料到长得会这么美。
惊艷过后,大家都笑着夸赞谢郢有福气。
新郎新娘还有些礼节要行,贵妇们含笑围观,看着看着,有位贵妇忽然喃喃自语道︰“三夫人看着好生面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可惜她的声音太轻,很快就淹没在了旁人的笑语夸赞中。
新郎要去前面敬酒了,贵妇人们也移步去外面吃席,新房终于清静了下来。
沈樱带了如意、宝瓶陪嫁,侯府也给她安排了两个大丫鬟、四个小丫鬟,沈樱暂且认了自己院子里的这几个丫鬟,便抓紧时间净面吃饭休息。窗外天色越来越黑,沈樱刚打了个盹儿,新郎官谢郢回来了。
谢郢的酒量一般,今晚他洞房花烛,年轻的世家子弟们都使劲儿灌他,哪怕谢郢的酒里掺兑了水,仍然醉得不轻,光靠自己都走不稳路了。
顺哥儿先扶主子在前面吐够了,喝了醒酒茶,擦了脸换了身红袍,才把干干净净的醉醺醺的主子移交给了新夫人。
沈樱的所有紧张都在看到谢郢的醉态后消失了,都醉成烂泥了,还能做什么?
眼看谢郢倒在床上后就一动不动地躺着了,沈樱悄悄松了口气,叫丫鬟们灭了灯退下,她小心翼翼地爬到了床里侧。
桌子上点着一双臂粗的红烛,烛光轻轻地跳跃,将谢郢醉酒的脸映照得更红了。
沈樱跪坐在里面,紧张地端详谢郢的容貌。
说来可笑,才见过几面的人,都没有细细看过的人,竟然会喜欢她,还来提亲了,而她也真的嫁了过来。
在这之前,沈樱只知道谢郢容貌俊美,清雅如竹,如今仔细看了,沈樱发现谢郢左边的眉毛中间有道小小的疤痕,导致他眉毛断了一截,但不细看是发现不出来的。沈樱便猜,会不会时谢郢幼时贪玩,在哪里划了一下?
不知不觉,沈樱的脸距离谢郢很近了。
谢郢突然蹙眉,睁开了眼楮。
沈樱大慌,连忙坐正,见谢郢直直地盯着她看,沈樱脸上发烫,紧张得不知所措。
平时见外男都要被人议论,现在她竟与一个并不是特别熟悉的男人坐在一张床上了,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冒出来母亲让她私下看的那本小册子,沈樱越发不敢看谢郢。
谢郢有些头昏,并不难受,反而令人愉悦。
他慢慢坐了起来,这一坐,烛光立即被他挡住,投了一道黑影在沈樱身上。
沈樱才发现他也挺高的,以前见他他几乎都与兄长站在一起,被兄长衬得矮了而已。
沈樱攥着手指头,等他先开口。
“我是庶子,生母只是府里的姨娘,樱姑娘会不会觉得委屈?”谢郢看着她乱动的白皙手指,低声问道。她是同意嫁过来了,但谢郢还是想亲耳听听她是怎么想的。
沈樱瞪了他那边一眼,小声嘀咕道︰“我若觉得委屈,为何还要嫁过来?我知道你是庶子,你也知道我是村女出身,既然你不嫌弃我,我也不嫌弃你,往后别再说那些傻话了,除非你后悔了,不想再与我在一起。”
羞归羞,有些事情沈樱很清楚,是深思过后才同意嫁的。她看上的是谢郢出众的仪表,是他的品行,是他与兄长的交情,如果谢郢只有家世,她才不会嫁。既然嫁了,沈樱就不想再纠结谁配不上谁的问题。
“不会,我绝不会后悔娶你。”激动之下,谢郢握住了沈樱的手,灼热的气息也扑到了沈樱脸上。
沈樱顿时没了刚刚的理智,低着头,想要把手抽出来。
谢郢不松,看着她羞红艷丽的脸,谢郢借酒壮胆,整个人都覆过来,将害羞躲闪的沈樱拉到了怀里,对着她的耳垂道︰“小樱,我等了你这么久,终于等到今日了。”
沈樱埋在他怀里,明明紧张得不行,却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任谢郢从她的耳朵开始亲起,渐渐往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