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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 章(2 / 2)

征战沙场的北战王别的不会,就有一把子力气。安长卿怀胎八月,这么大个肚子。他也能稳稳当当地抱起来走路,连颤都不颤一下。

一开始安长卿还由着他,后来实在受不了,将人赶到了外边去。自己小心托着肚子在屋里散步:“我自己能走,不劳王爷大驾。”

萧止戈也不敢进屋,就在门口站着,隔着门缝往里看,委委屈屈地声音从外头传进来:“小心些,别撞到桌子了。”

安长卿只当做没听见,绕着桌子走了几圈,才坐下来喝茶。

到了午饭时分,安福从厨房取来饭菜,在屋里摆开,北战王才终于被允许进了屋里。两人面对面坐着,安长卿小口小口吃东西,他就巴巴看着,自己也不吃,要不是怕安长卿又把他赶出去,估计又想亲自布菜餵饭了。

时间这么一晃就到了十二月十五。生产日子是胡是非根据手札上记载早就推算好的。安长卿包括腹中两个胎儿都十分康健。安长卿早就做好了准备,倒是十分平静。倒是萧止戈昨晚一夜没睡,今天一早起来就开始在屋里焦虑地踱步。

安长卿这日却不再说他,反而开始给他找事情做:“等会余绡该送麻沸汤来了,汤药有些苦,我想吃松子糖。”

萧止戈给他买的松子糖,分别的三个月里,已经吃完了。萧止戈心浮气躁,闻言立刻要去叫人买,安长卿却叫住他,目光笑吟吟地看着他,难得有些执拗:“我只想吃你买的。”

萧止戈无法,只能骑上踏雪飞奔出府去买。

他出门后不久,余绡送来热乎乎的麻沸汤。安长卿端起碗,一口气喝完,味道确实苦。只是胡是非交代过,喝了麻沸汤后,半个时辰内不得吃别的东西。

余绡说:“产房准备好了。”

“那就过去吧。”安长卿起身道。看来今天,是吃不上松子糖了。

等萧止戈匆匆买了松子糖回来时,安长卿已经躺在产房里。他穿着薄薄的中衣躺在软塌上,屋子里四角都放了暖炉,把整间屋子哄得热乎,并不会觉得冷。

胡是非和余绡在第二次检查生产需要用到的刀具和药材。确认无误后,胡是非又在他腿上扎了几针,问道:“痛吗?”

安长卿摇了摇头。

胡是非便道:“开始吧。”

……

萧止戈捏着一袋松子糖站在产房外,余氏和安娴钰一齐拦着他,不让他进去。

僵持许久,他方才退后一步,不再坚持。

两人都鬆了一口,余氏安慰道:“我问了胡大夫,他说喏喏身体很好,不会有事。王爷不要太担心。”

萧止戈敷衍地点了点头,手指紧紧攥着油纸包,目光却钉在了产房门上——产房门窗紧闭,里头点着许多烛台,将整间产房照得亮堂,隐约可以看到里头的人影。

萧止戈浑浑噩噩地看着,里面的人影每动一下,他的心就跟着痛一下。

三人从正午十分,等到太阳西斜,才听到里头传来一声婴儿啼哭声。一道哭声后头,紧接着又是一道更加嘹亮的哭声。两道声音交错起伏。

余氏一喜:“生了!”

萧止戈猛地站起身,上前几步,几乎贴着门,目光恨不得穿透窗纸去看里面的情形。

只是里头一直没有开门,又等了半个时辰之后,余绡才将门打开一道缝,道:“父子平安,是一对龙凤胎。师父说若是要进来,先换一身干净衣裳,驱散寒意再进来。”

余氏和安娴钰大喜。倒是萧止戈还有些浑浑噩噩:“喏喏没事?”

“嗯,王妃不能受寒。”余绡说了句没事,便飞快关上了门。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萧止戈神情浑噩地往主屋走,晕晕乎乎地换了衣服,才又折回了产房。

余绡放他进去,萧止戈在暖炉边把自己烤暖和了,才掀开防风的帷幔,往内走去。

越靠近,越觉得彷佛踩在棉花上一般。

直到安长卿的面容出现面前,他才彷佛一下子落在了实处。连眼眶都发起热来。

“松子糖买到了吗?”安长卿朝他微微笑道。

萧止戈喉间有些哽咽,他红着眼道:“买了。”伸手在怀里掏了掏,才想起来方才换衣服时,放在屋里了。他有些语无伦次地道:“我买了,忘在屋里了,我去给你拿……”

安长卿拽住他衣袖,脸色虽然苍白,精神却还好:“拿来也不能吃,你陪陪我。”

萧止戈立马僵住,又转回身,小心翼翼地半跪在床边握住他的手,瞧着他失了血色的唇,艰涩问道:“疼不疼?”

安长卿腹部盖着被褥,遮住了伤口,但是想也知道,那是多严重的伤口。他甚至不敢多看,每多看一眼,便觉得胸口闷得疼,恨不得这刀是划在他身上。

“喝了麻沸汤,不疼。”安长卿弯起眼睛笑:“你还没看过孩子,娴钰说得没错,果然是对龙凤胎。”

萧止戈勉强笑了笑,干燥的唇印在他手心:“我想先看看孩子爹。”

安长卿也笑:“王爷这样,以后当心孩子不跟你亲。”

萧止戈摇摇头,怜惜地将他脸颊边的碎发整理好,温声道:“你辛辛苦苦生的,他们跟你亲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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