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徨地站在宫门前,有巡逻的禁卫军从远处过来,安长卿正要避开,却被人摀住口鼻,拉入了暗巷中。
“不是叫你在府中待着?”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还有些沙哑。
安长卿放鬆身体,掰开他的手转身怒瞪着他:“你想做什么?带着这些人闯入东宫,杀了太子?”
或许是有黑暗遮掩,萧止戈没有再伪装平静,他冷冷掀了唇,眼角眉梢尽是戾色:“有何不可?我要亲自取他首级,祭奠母亲亡魂。”
安长卿愣愣地看着他。这并不是他熟悉的萧止戈,彷佛又变回了他们初识时,眉眼邪气,戾气缠身的太岁凶神。
他攥紧了拳,胸口充盈怒火:“太子的命不值钱,为了杀他担上弒兄谋逆的名声,值吗?若是母妃知晓,也不会高兴!”
“我说值就值。”萧止戈靠近他,背在身后的手暗暗蓄力:“过来,我叫人送你回去。过了今晚邺京怕是会乱起来,你先回去收拾行装,明晚子时,会有人来接应送你们回雁州。”
安长卿摇摇头退后一步,警惕地看着他:“我不会上你的当了。你跟我回去,太子的把柄这么多,随便一个就可以叫他永无翻身之地。不值得搭上你自己,他不配!”
萧止戈有些无奈,藏在身后蓄力的手拿出来,温声道:“好,我听你的。你过来,我们回去。”
安长卿这才露出个笑容,似毫无防备地朝他走过去。萧止戈伸手去揽他肩膀,安长卿却比他反应更快,不等他出手,藏在袖中的手迅捷捂在他口鼻上,目光歉意:“对不起……”
口鼻被绵软的帕子摀住,一股甜腻的异香吸入,将将要落在安长卿后颈的手绵软地垂下去,萧止戈竭力睁大眼,却只能模糊看见安长卿冷冽的眉眼晃动,再然后,便是一片黑暗。
看着王爷当面被药倒,剩下的士兵进退两难。萧止戈此行只带来了三十精锐,这些人不仅战场厮杀了得,也深谙暗杀之道。此时这些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安长卿扶着昏迷的萧止戈,冷声道:“送王爷回府!”
他眉眼如霜雪冷冽,此时看起来竟然比萧止戈还要骇人些,眼下主子已经倒了,他们不敢违命,只得悄无声息地护送二人回了王府。
将萧止戈送回去安置好,安长卿不放心,又把余绡叫过来,让他看着萧止戈:“天亮之前,绝不定让王爷醒过来。”
这趟回邺京,胡是非留在了雁州,只有余绡跟了来。他跟随胡是非学医许久,安长卿药倒萧止戈的迷香便是找他要的。
余绡听话得很,搬了小马扎坐在床边,将几根银针扎在了萧止戈的穴位上:“只要不拔掉银针,人就不会醒。”
安长卿放了心,吩咐他看好人。随后便又策马匆匆出了府。
此时还是后半夜,天色未亮。他策马到了季府,叫起了沉睡的季安民,两人密谈一番后达成共识。他又匆匆赶回了萧止戈他们埋伏的那条暗巷里,放了联络的烟火。
不多时,穿着东宫太监服的葵二便悄无声息地出现,见到传召之人是安长卿愣了一下:“王妃可是有要事吩咐?”
这焰火,是探子间紧急联络的信号。
安长卿将计划对他讲了一遍,尽数安排好,方才又披着夜色回了王府。回去后也没能歇息,又派出一队士兵往城外去拿人。
这一晚他没有片刻阖眼,只焦急地坐在房中等消息。身后床榻之上,萧止戈正在昏睡。
他能拦着萧止戈一次,不能拦他二次三次,唯一的办法,只有在他动手之前,先把太子的罪状捅出来,叫他无法翻身。
天色蒙蒙亮时,葵二回来了。
“如何?”安长卿豁地起身。
“成了,双胞胎妹妹已经被季大人带去了崇政殿。”
这一步棋早就已经部署好,只等着合适的时机翻出来。昨晚安长卿一番布置后,便叫葵二暗中策应,帮着那对双胞胎姐妹避开东宫守卫逃了出来。这对姐妹性子烈,被关在东宫这段时间不肯屈服,遭受不少毒打和凌辱,已经狠毒了太子,如今有了葵二帮忙,妹妹顺利逃出来后,“恰巧”撞上去上朝的御史大夫季安民。
御史大夫刚正不阿,听闻妹妹哭诉冤屈,震怒之下,竟然直接带着人上了朝,当朝陈情,要求彻查此事。
三皇子一党乐见其成,两方人马推波助澜之下,安庆帝不得不同意彻查。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与大理寺官员一同去东宫请太子,谁料正撞上东宫侍卫追着一个形容狼狈的女子出来,那女子披头散发光脚,一边飞奔一边凄厉咒骂,眼看逃不脱了,竟然一头撞了柱子。
双胞胎姐妹俩长得一模一样,不需多问便能猜到女子身份。如今一个还在殿外登闻鼓下跪着,一个却撞了柱子奄奄一息。便是大太监有心转圜一二,也无力回天了。
如此一来,东宫太子涉嫌拐卖、逼死良家女子一案,终于被摊开来,摆在了众人眼皮子底下。
作者有话要说:
喏喏:胆子肥了!还想偷袭我?
怂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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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啦,狗太子的结局会是你们想像不到的惨,放心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