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这句话后沉默了片刻,忽然轻声道:“其实我觉得飞蛾挺可怜的。”
“可怜什么啊?”楚山野显然还对复盘笔记里夹着的那隻蛾子耿耿于怀,“靠一身茸毛就能把我吓去世,多牛。”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
顾轻言微微蹙眉,转头看向那盏渐远的路灯,以及灯下重复着扑向灯罩的飞蛾:
“它们一生都在扑向光,无论是灯泡还是火堆都对它们有致命的吸引力。如果是灯泡还好,顶多被灯罩阻拦。可如果是火堆的话,只要一下就被烧死了。”
楚山野静静地听他说完,微微侧眸看向他的眼睛:“哥,那如果它们是自愿的呢?”
“自愿的?”顾轻言不明所以地问道,“为什么说它们是自愿的?”
“你想想看啊,很多虫子这一辈子也就几十天好活,每天不是在吓人就是在繁衍的路上……”
楚山野一本正经地说,“太闲了,也找不到班上,如果忽然有一天蛾子的某个领导说,往后我们这短暂但乏味的一生中必须有一个目标。于是他们就开始寻找光源,试图得到光源。”
“给闲得不能再闲的蛾生找点事干,这不挺好的吗?”
他们说话间已经走到了石阶底下,能听见水上乐园入口处鼎沸的人声。
潮湿的水雾将初夏的暑气衝散,轻轻附着在人的皮肤上,平添几分黏腻的感觉。
“队长,学霸!你们去哪了?我们找了半天,电话也不接!”
杜兴贤几人正围在门口,看见两人后连忙招手让他们过去:“正准备去吃晚饭呢,你俩吃什么?”
楚山野忽然停住了脚步,伸手拽了拽顾轻言的衣袖。
顾轻言回头,看见他眼中有着罕见的认真。
“蛾子什么也不懂,但是能追逐光源就是他们最快乐的事……”楚山野轻声说,“其实人也一样,这辈子如果能追着一束光活着,倒也不赖。”
……
ngu的晚餐选择无非就那几样,烧烤或是小龙虾。
但是他们的民宿靠海,这次的晚餐局就变成了海鲜烧烤。
程凯要处理俱乐部的事,付钱后就去车上等他们了。没人看着这群网瘾少年,他们彻底放飞自我,杜兴贤甚至还悄悄用自己的钱买了两瓶啤酒回来。
“啤的,度数不高……”杜兴贤说,“平时俱乐部不给喝,今天我请客,哥几个别客气。”
ngu俱乐部的规定很严,签约选手无论首发还是青训,都不许在基地里喝酒抽烟,违反规定的人轻则罚款,重则直接连续两场比赛不准上场。
对于职业选手来说,最怕的就是不准上场没有比赛打。所以平时在基地里除非重大节日,没人敢提喝酒这件事。
kpl有几个俱乐部管得不如ngu严,偶尔总有那么几个因为喝酒闹事被挂在热搜上,于是连选手带俱乐部一起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