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毅愕然,再次看见那隻手时,它已经四分五裂。方毅失神地蹲下,将那东西拾起,手指触摸沾口水的黏土时,心如刀绞。「……这是黏土。」
「啊,会中毒。」周予铭连忙「呸呸」地吐口水。
但随即瞥见上头的顏料痕跡,意识到自己似乎闯了大祸,怯生生问:「学长,那是你的美劳作品喔?」
方毅一週的心血没了,心痛过度,脸上竟毫无波澜。静静将那东西的碎片捡起,用卫生纸包好,没有理会他,看着作品的尸体边走边发呆。
周予铭又呼唤一声。「学长。」
方毅还是低着头。
周予铭开始拉他的手,却被方毅甩开,这时周予铭忽然惊恐地大喊:「学长!」
来不及阻止,方毅已经撞到电线杆,他摸着被撞击的额头,周予铭扑上前,关心:「学长,学长你还好吧?」
方毅坐在地上,头上并没有伤口,但神情恍惚,彷彿魂被牵走。
「周予铭,我要禁食你一个礼拜。不,一个月。」
他勾起疯癲的微笑,摸摸周予铭的头,抱着那东西跑掉。周予铭跪在原地发楞,缓过神时,打击和方毅一样大。
方毅将黏土埋葬在方芸的花盆中,双手合十,替它超渡,脖子立刻被方芸踹断。
「把垃圾埋进我的花盆做什么?找死吗?」方芸将它们挖出,丢入垃圾桶。
方毅受到二次伤害,跪在垃圾桶旁哀悼,「连最后一程都走得这么惨……」
「到底有什么毛病?」
方芸将方毅赶出房间的阳台,无情关上门。方毅站在门口,发疯似的,眼里空洞无神地傻笑。
房间里尽是他与它的回忆,剩馀的黏土、扁掉的顏料罐以及用来雕刻手上皱摺的雕刻刀。方毅知道再用相同的方式做一个即可,但他已经没有那个心情。那念头再次闪过脑海,方毅这次决定採用它。
迅速又有效,能让每个进鬼屋的人不但看见看见逼真的断肢和眼球,亦能闻到令人感到压迫的血腥味。
就像赚黑心钱,低成本,高收穫,谁不爱呢?方毅邪笑。
于是园游会前一天,他一次又一次割下手臂,将它们摆在地面,宛如艺术品。
顺便加几颗眼球和耳朵,增加丰富性,用保鲜膜封好,避免腐败发臭。
早知道一开始就用这种方法。用黏土做,花钱受气。
方毅将断肢及菜刀带至学校,得到同学们的讚赏。
「方毅你做的也太像了吧?」
「简直像从身上直接割下来。」他确实是。
「为什么要用保鲜膜包着,可以拿下来吗?」
「因为我想有肉体的柔嫩感,不想让黏土乾掉。」
方毅和美工组的成员将密室逃脱的场景布置好,掛上方毅的断肢后,现场立刻有分尸案案发现场的氛围。方毅看着他只花一个晚上就搞定的作品,若有所思地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