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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1 / 2)

“属下这就去将人赶走,替二小姐出银子。”

话音落下不出片刻,归言悔的肠子都青了。

方才他只是不忍二小姐被他家过于苛刻的公子怪罪,所以才忍不住多话。

但仔细想想,以他家公子的心性,亲眼瞧着二小姐出嫁前与外男同街出游,这门婚事,多半……

“嗯。”

归言指尖轻颤,猛地抬头看向李鹤珣,见他面色如常,并未多言,回身走向吵累了的大人们。

“河东的案子,各位想好怎么处理了吗?”

一人道:“那案子悬之又悬,实在不行,便将那些人都抓了一个个审。”

另一人觉着不妥,“今日实在有些晚了,再不走上衙便迟了。”

桌案杂乱,茶渍四溢,李鹤珣掀起襕衣坐下,慢条斯理的为自己斟茶,“眼下已月底,朝中事务堆杂,各位大人可知晓是什么缘由?”

众人面面相觑,自然是上面那位不做事,这天下都快变成他们的天下了!

茶壶嗑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李鹤珣冷声道:“今日推明日,明日等后日,上衙便是为了国事,圣上不主事,那在哪处又有何分别?”

“还是各位大人觉着,坐在一起商讨不出个结果来,去衙门与同僚插科打诨,便能让天下安稳?”

“那依李大人的意思是……”

“河东的案子本官有些头绪,今日,便论出个结果来。”

归言打了个寒颤,眼瞧着那些大人说不出话来,他亦不敢吭声,更不想留在这承受公子的怒火。

他三两步下了楼,朝着沈观衣那处走去。

归言自茶坊下来,百姓比肩接踵,小摊前不见二小姐与其婢女的影子,只剩下那穿着碧绿锦袍的公子捏着钱袋,神色恍惚。

“你们这儿最贵的面纱多少银子?”

摊主堆砌着笑脸,“不贵不贵,只需二两银子,这位小郎君定是买来送给心上人的——”

话音未落,银子腾空而起,以一道漂亮的弧线,落进绿衣公子的掌心。

他骤然回神,十分莫名,“这位公子,你……”

“我家夫人今日出门忘了带银两,方才多谢。”

绿衣公子神色僵滞,脑中闪过方才女子姣好的容色,以及顺如丝绸的长发,顿时蹙眉,“你家夫人?可那位小姐方才梳的分明不是妇人髻。”

他目露警惕的打量身前这个俊秀挺拔的少年郎。

归言清了清嗓子,左右张望后,靠近公子,小声道:“实不相瞒,我家夫人正与老爷闹脾气呢,你看……”

归言朝着茶坊二层指去,“我家老爷正在那处喝茶,因着没有陪夫人,才使她闹了性子,方才你替夫人给银子之事我家老爷都看在眼里。”

“听我一句劝,拿着银子走吧,别想那些不该想的,我家老爷脾气可不好,你觊觎夫人,小心他找你麻烦。”

归言扬唇替他整理肩袖,拍开他身上莫须有的灰尘,见他神色怔愣,笑道:“记住了啊,别自讨苦吃。”

周遭喧闹入耳,他回过神来后,犹豫半晌,步伐坚定的朝着茶坊走去。

这头,归言快步寻了许久,才在人头攒动的杂耍班子前瞧见沈观衣。

沈观衣看的聚精会神,时不时跟着身边的百姓们一同鼓掌叫好。

探春劝解的声音逐渐被淹没,她焦急的左右观望,小小的身板试图想将拥挤的百姓与小姐隔开。

突然,人群中私语声逐渐嘈杂,班主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命人将今日彩头拿了出来。

一把梓木古琴,通体质朴沉重,这样一把古琴世间罕见,便是王孙贵族手中也难有一把,但美中不足的是,古琴边缘有一道极深的划痕,就连琴弦也不是原来的。

那划痕向下倾斜,若不是发了狠,定不会有如此深的痕迹。

懂行的人纷纷附和,起哄声此起彼伏。

上京杂耍班子众多,但在东街的闹市之中还能有如此多的百姓观望,这家杂耍班子自有他们的一番手段。

每隔七日他们便会拿出彩头来,若能面不改色的接下他们七柄飞刀,便能拿走彩头。

若害怕,可随时离开,但少一柄都算作认输,需要交付相等的银两。七柄飞刀,生死不论,如比武一般,需签下生死状。

一般人不敢赌命,只想瞧个热闹。

半晌过去,竟无一人走出来,就在这时,一道清泠如泉的声音尤为明显,“我来!”

众人踮脚张望,探春震惊回头,对上小姐高高举起的手,颤着声道:“小姐……”

“探春,我想要那把琴。”

“二小姐!”

归言从人群中走来,“此举甚为危险,小姐若是想要琴,属下可以禀报给大人……”

沈观衣没有理会他,对上班主看来的目光,笑问道:“我可以吗?”

归言看向仍在发愣的探春,连忙使眼色,让她劝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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