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什么呢?
那他们现在人又在哪里?
他们……是怎么逃脱的呢?
野田辉史微微眯起双眼。
他的瞳孔瞬息间出现了透明化。
图腾时间摆渡人解封。
霎时间,那些已经归于虚无缥缈的逝去的时间在他的眼前回溯——他跟前的破败耳室变成了一座全息的沉浸式影厅。
他看见了盛欢、顾沨止和卫殊。
三人在他周围频繁的走动着,穿过他的身体,几人的神色焦灼,卫殊背上还背着一个昏迷的黑人女孩。
而一个黑色的雕像却伫立在角落里,静静的,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这一切。
而后,那三个年轻人发现了上行的通道,他们一个个的弯下腰,钻了进去,没过多久他们就从同一个门洞里又钻了回来。
疑惑之色出现在了他们几个人精疲力竭的脸上。
他们又试了一次,结果仍然没有改变。
野田辉史的眼神愈发玩味,他将手从袖子里抽了出来,捏住了下巴。
这时,他看见那几个年轻人在那雕像跟前的石板上发现了端倪,一个个欣喜若狂,少顷,他们在原地开启了一座空间之门,一个又一个的穿梭了过去,消失在原地。
野田辉史的神色微动,他煞有介事的横目,望向了那个雕像所在的位置,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足以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雕像转过了脖子。
缓缓地,僵硬的,它开始了无声的平移,靠近那短暂开启的空间之门,最终投身于其中,跟着离开了这个鬼地方。
盛欢睁开眼,感觉整个晦暗的空间都在震动。
土石簌簌下落,天花板上裂开两指宽的裂缝,一切都摇摇欲坠,是坍塌前的预兆。
他心里紧跟着恐慌了起来,起身要跑,猛然间却发现动弹不得,他下意识的低下头,发现自己自腹部开始向下都被浇筑进了水泥里,被做成了一个雕像的“桩”。
天地摇晃的越来越厉害,他心底的焦灼与恐慌越甚,脑子里萌生的念头除了一个“逃”字再无其他,这时,他发现自己的手上多了一把坚硬的钉锤,他二话不说,便低头朝着自己下半身的腹部砸了过去!
就在钉锤即将落在那片坚硬无比的水泥制物上时,临门一脚,盛欢的动作戛然而止了,他皱了一下眉头,松开了手指。
“哐当”钉锤落地,他改用手指掐自己的耳垂。
一点儿也不疼。
果真是在做梦。
盛欢瞬间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论做噩梦的经历,这世界上再没有谁比他更丰厚了,他以往做的那些梦,哪个不是逼真的要命,回回都能把他吓得三魂没了七魄。
所以跟那些一比,眼前这阵仗……小case啦。
盛欢忽然间就心如止水了,他索性闭上眼,连挣扎也不挣扎了,顺其自然。
穹顶很快就坠落了下来,狠狠砸在他的头上——
盛欢再次睁开了双眼。
入目是标间内悬挂在天花板上的吊灯。
他回到现实世界了,梦境结束。
这个认知让盛欢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说来也奇怪,自打他装上校长带来的精神匣之后,他就再也没做过噩梦了,今天倒是见了鬼了,盛欢皱了皱眉头,在脑海中唤醒苏格拉底。
“检测精神值。”
“收到,检测aster精神值,精神值一万六千四,无异常。”
无异常?
盛欢略略一怔。
精神值无异常,他怎么会突然自发的做噩梦?还如斯逼真,逼真到他差点儿就信了。
盛欢的额头上布了一层薄汗,衣服里也都是汗,紧贴在身上,让人觉得怪难受的,他掀了被子起身想要去冲个澡,忽然感觉被面一沉,他扭头一看,猛地睁大了双眼。
被面上竟然躺着一把钉锤!
是真的消防柜里常用的那种锋利的钉锤,小有重量,可以轻而易举的敲碎玻璃制品,盛欢愣怔在原地,他忽而像是想起了什么,小心翼翼的伸手去触碰钉锤的把手,发现上面还有体温余热——他方才真的握住过这把钉锤。
也就是说……刚才他受梦境驱使,梦游了,取下了这把钉锤,预备往自己的下半身砸下去?!
虽说梦境当中,他的下半身都是坚硬的水泥浇筑,可现实中的他是再脆弱不过的肉体凡胎了,别说钉锤砸下去是不是会肠穿肚破,摔一跤也得疼好久,如果他没有意识到那是梦境,真的使用了这把锤子——那结果不堪设想。
盛欢的瞳孔收缩,须臾的功夫,他就又出了一身冷汗。
他下意识的抬起头,环顾室内,偌大的标间内除了他之外,只有那座漆黑的雕像伫立着,依旧在门后面的那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再无第二个人,盛欢的眉头皱的越发厉害,他二话不说跳起来,举着钉锤就冲到了雕像面前,上下打量着这座丑陋而诡异的黑色石造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