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这么下去,他得罚千金,贬两级,回去不好对夫人和岳丈交代,怕是要完啊!
可他想阻止楚婳,也得看乐于吃瓜的皇帝和百官让不让?
鱼嘉言身边的官员或拉手或捂嘴或阻挡,就是不让他冒出头去,连亲岳丈刑部尚书也用眼神阻止他:回去!
楚婳微垂着头:“臣要参鸿胪寺少卿鱼嘉言狎妓。”
时间、人物、证据都没出来,鱼嘉言还想再挣扎一下,却见高台上皇帝冰冷的视线略过他,上首二皇子扫来一个警告的眼神,就连前列的太师、太傅等人都看了过来。
那一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众怒:今天这个瓜他是不听也得听,听完就得完蛋!
鱼嘉言两腿一软,要不是被人架着,站都站不住。
楚婳没注意到他们的眉眼官司,即刻开始她的表演,就跟人家明星戴着耳返开演唱会似的,系统在她脑子里说,而她听完一段再告知众人,打一个时间差。
为了一心二用的时候不出错,她还对系统的瓜进行一定改良,使自己的话更容易让他人听懂。
皇帝和百官被楚婳这一波操作搞得必须跟着一心二用,还得注意别把她和系统的意念对话当真话混淆,万一不小心嘴快做出回应就完了。
嘿,别说,真刺激!
然而,事实和他们期望的有那么亿、点、点差别。
系统:【别看鱼嘉言长得人模狗样的,在妻子面前唯唯诺诺一副妻子说什么都对的二十四孝好夫君模样,其实他长期且固定地狎妓,可不老实了!这种人就应该恶狠狠地曝光出来,把他钉在耻辱柱上一辈子被人嘲笑!】
楚婳语气平平地开始了:“鱼大人长期且固定地狎妓。”
皇帝:?
百官:?
嗯?你这是不是省略得太多了点?
系统:【狗男人家道中落,家里很多值钱的东西都典当出去了,实在不富裕,他算了算纳妾前后要花的银子觉得不太划算,妾是不纳了,可他实在忍不住,就去了青楼。】
【时候他还是个举人,去的次数多了,见没被人发现就愈发大胆,等后来娶了妻,得岳丈提携,进入鸿胪寺后也没有落下。】
楚婳总结道:“鱼大人第一次狎妓时还是个举人,而后十二年间屡次犯禁、不曾悔改。”
皇帝:??
百官:??
不是,你要这么搞,吃瓜的精髓都省完了啊!
系统:【狗男人俸禄不多,主要靠妻子的嫁妆和操持得来的银子。自从他表达出想要纳妾的想法,他妻子知道狗男人的心野了,就严格控制给他的银子,去账房支取的银两超过十两就得报备,否则账房不给钱。可他妻子哪想得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呢?】
【他积极参与应酬活动,每次出去吃酒都多报备些花销,如果有人请客他还能赚不少,又用诸如“今天出门遇到一个可怜的乞丐给了十两”,“今天看到一个卖身葬父的小丫头给了十两”的借口问妻子要钱,既能稳固在妻子心中的善良人设,还能嘴皮子动动就拿钱。你还别说,日积月累省下来的私房还不少嘞!】
楚婳愤怒地总结:“鱼大人狎妓的钱还是从夫人那骗来的。”软饭男还骗钱狎妓,臭不要脸!
皇帝:???
百官:???
整整两大段话,满满的细节,楚婳竟然大刀阔斧地整合成了这么一小句,可把一心二用吃瓜的皇帝和百官给惊呆了。
哪有你这么传话的啊?!
不行,吃瓜还是得靠他们自己!
皇帝和百官有志一同地无视楚婳的简略式发言,集中注意力听系统的详细版大瓜。
不知情的系统还在爆料:【你说这家伙骗钱就骗钱,狎妓就狎妓吧,他还搞了个小本本,把每次用什么借口骗了妻子多少钱,哪天狎妓用了多少钱给记录下来,我可真是小刀拉屁股开大眼了!】
皇帝、百官:“……”他们也开大眼了,真的。
楚婳连声惊呼:【好家伙!作死呢这不是?本来我还担心时间过去那么久,找不到证据参他,没想到他自己给我准备好了。小本本在哪呢?】
系统:【他放在鸿胪寺的办公桌上。其实他之前还藏过卧室、地砖下、马车坐垫、恭房,后来觉得放哪里都不安全,可能会被妻子发现,干脆就放鸿胪寺了。鸿胪寺的官员不会随便动他的东西,他就那么光明正大地放着。】
楚婳隐瞒了一部分信息:“鱼大人把狎妓的证据藏在鸿胪寺。”
皇帝和百官看到鱼嘉言灰白的脸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系统全说对了。
皇帝:“林友,去搜。”
“臣领旨。”林友大步离去。
系统有点小疑惑:【婳姐,你不说具体点吗?】
楚婳深沉地道:【当然不,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怎么可以比锦衣卫能干?只能给一个模糊的范围,给锦衣卫适当的发挥空间。当皇帝和当官的都有八百个心眼,他们只相信辛苦找来的证据,我要是表现得太聪明,说得太精准,他们会以为来得太容易的证据是假的。】
系统嫌弃不已:【真难伺候。】
皇帝:“……”
百官:“……”
他们承认自己有心眼,但八百个是不是有点多?
随后,君臣又默默反思自个儿,他们好像、似乎、也许真的像楚婳说的那样日常阴谋论,不相信明面摆着的证据,认为那都是烟雾,真正的证据藏在烟雾底下。
鱼嘉言把证据放在鸿胪寺所有官员眼皮子底下那么多年都没人发现,不就是看穿他们的心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