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渴了罢?我买了汽水,喏。”
玻璃瓶里晃荡着诱人的橙色液体,她以前买过,没吃过。对准管子吸一口,冰得扎舌头,还好她捂热了才给的沉知墨。
“重映的《恋爱与义务》,可不好买,最后叁张连座。”何家韫扬了扬手里的票,顺势挤进两人之间的空荡,胳膊撑住栏杆,将身子扭个不停。
“麻烦你了,家韫同学。”
“不!不麻烦!快开场了,我们进去?”
“嗯。”
惯例是拿票的领头,沉知墨跟上,方语吊在最后头,走着走着,脑门突然被人用手戳了一下。
“回去收拾你。”
她捂住被手戳过的小凹印子,愣了一愣,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迅速跟上几步,搂住前边人的腰,在何家韫回头之前,又松开了。
“嗬…”oga没回头,只轻轻笑。
红绳勒得阴茎发疼。
叁人长椅,方语没再给何家韫机会,笔挺地坐到了中间。
“方姐儿,你!”
方语把手指竖上嘴唇,又指了指开始跳字幕的白布,何家韫硬生生将话吞回肚子,往后倒进椅子,腿摇个没完。电影映到一半,她已将自个儿的手帕哭湿透了,眼镜顶到头顶,借了方语的帕子来揩眼睛,她真正有点近视,泪水加持下,完全没看清另一边的两只手是怎样紧握在一起的。
直到幕布打出一枚鲜亮的“完”字,何家韫还在哭泣。
“爱情大悲剧!”叁人一齐走到门口,何家韫还在哭。
“那么,我们就在这里告辞了。”
沉知墨将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何家韫不哭了。
“……好……嗝……”她把手帕塞进衣服口袋,用袖子去揩眼泪,等止住了嗝,才断断续续说道:“沉…沉学姐……定了读书会的日子,我通知你……”
“好。你怎么回家?”
“乘叁轮车。”
一辆叁轮车正好驶过,何家韫拦住车夫,抽噎着爬上后座。
“再见,沉学姐。”
“再见。”沉知墨微微颔首,叁轮车开走前,她又补了句:“家韫,注意安全。”
车后座猛烈摇晃起来,开出五十米左右,一道雪白的身影取代了车夫的位置,劈开腿站到前排将整辆车踩得左扭右摆。
[她喜欢你。]
“我不喜欢她。”
沉知墨转过身,牵起正欲舞动的手指。
一路无言。
月光撒到护城河面,她停下脚步,踩到河边栏杆上,方语从后面护住她。
“第一次看电影,什么感觉?”
不用回头,手指在腰间飞舞,只用低头就好。
[主角很漂亮。]
对于这个回答,她倒没有吃醋,她也喜欢这位演员。
“她已经死了。”
[为什么?]
“被人言逼死的,说她是烂透的婊子、妓女。”
沉知墨开怀地大笑起来,半截身子栽出栏杆,腰间的手将她往回搂。
[她的伴侣为什么不帮助她?]
“是的,她有过几个伴侣,他们说爱她,却又不救她。”
如果真爱她,怎会忍心看她一个人沉浮。
连谢月枫也帮过她。
沉知墨忽然冷得发抖,软着身子往后倒,现实的温暖怀抱接住她。
“我……”
是时候了,说啊!
她想回头,偏偏看见了月亮。
快中秋了,月亮圆得骇人,跟上个月看到的,完全是两样。
“没什么,回家罢。”千迂百转,那句话还是没能出口。
不要对着月亮发誓,不然,你的爱也会像那变化无常的月亮,在环绕的天穹之上,每月都在变换。
朱丽叶对罗密欧说道。
她不要那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