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怀中死死护着一块牌位,上面写着什么却看不清楚,总归是谁的灵位之类的。
轿子旁跟着个小丫头,挽着冲天鬏,伶牙俐齿的,“我们小姐是这云州城中有名的美人,你一个从七品小县官,能被我们小姐看上是福气,居然敢恬不知耻口出狂言,当真是不知道头顶着谁家的天,脚踩着谁家的地。”
小县官纵然被打的鼻青脸肿却依旧硬气,“天道不公,举头三尺无神明,这李氏江山迟早要败在你们这些人的手里。”
“你好大的胆子。”那小姐怒而惊起,“你也不打听打听本小姐祖上是做什么的,居然敢暗嘲李氏江山,简直是不想活了。”
“我说错了吗?”那男人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打死我也是如此,我不改口,昌国连年征战民不聊生,百姓无法安居,朝中奸臣比比皆是,皇帝昏庸,天要亡昌国,让你们这些官官相护的臭鱼烂虾当道,日薄西山之势,死有何惧?”
“官家的坏话你也敢讲?小姐,这人杀了便是,省的满口胡言连累了咱们。”手下随从眼见这人胡言乱语,惊得冷汗都要落下来了。
可轿中的主人却并不觉得这算什么,“胡言乱语如何就得杀了?带回去好生教训就是。”
那小姐脑满肠肥,手里还拿着只啃了一半的鸡腿,带着满嘴油渍,继续说道:“本小姐就喜欢这种宁死不屈的,你们几个过去,把那牌位给我抢来劈了烧柴煮菜,再用杭间的醉花春下酒。”
立刻有下人上前抢了木牌劈成两截。
“谢玉莲,你不是人。”县令被人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嘶声大骂。
“本小姐是仙女,确实不是凡人。”那被唤做谢玉莲的小姐自轿子里走下来,看着地上挣扎的男人,“与你娘子这般恩爱么?我偏要让你伺候本小姐舒坦,让你娘子亲眼看着,你是怎么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的。”
那小县令不堪受辱,被人制住没法有别的动作,当下便要咬舌自尽,岂料那小姐早有所感,“你敢死,七旬老娘,还有你那如花似玉的娘子,回头我便全送到窑子里让她们挂牌接客,邱宏远,你想含笑九泉,还是想不得好死,是愿意让她们好生活着,还是一命呜呼,仅凭我一句话。”
小县令将那苦水咽了,愤怒地看着眼前的人,本以为会就此屈服的他却突然死命翻身挣开桎梏,端的是一副不要命的架势。
奈何小姐身边随从全是能打的,双拳难敌四手的小县令到底还是被一脚踹翻在地。
沈清昀他们就是在这时出手的。
小姐身边的随从都带着刀,刚刚那一番纠缠使得小县令的手臂被划出了一道猩红翻开的口子,看着触目惊心。
一众打手与那小姐丫头被沈清昀他们带来的人制服,全都捆起来绑在了湖泊边缘的树干上。
那小姐气愤异常,“本小姐乃杭江三堂当家主母,从三品女官,你们好大的胆子,敢绑架朝廷命官,简直是不想活了。”
沈清昀卷着帕子微微偏了头,掩住了那一声汗香脂粉气,三堂当家主母?从三品女官在此强抢良家妇男?
“谁封的朝廷命官?”沈清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