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人,赫然是之前遇到的谢玉莲一伙人。
小宅子中满地狼藉,院落中央还躺着一老一少两位妇人,该是邱宏远的七旬老母和娘子。
本就抱着必死之心的邱宏远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命在,怔楞片刻后带着满身血污向那妇人爬去,他推推这个,抱抱那个,却无论唤哪个都唤不醒。
余宁去查看,发现地上躺着的都没了气息。
邱宏远哭到力竭,含着那口因气愤而涌出来的心头血,双手抓着凌乱的发,突然仰天一声撕心的吼,那喊声震耳欲聋,悲愤交加,是以将全部的怒气不满发泄出来。
这苍天,这世道,不要也罢!
是人总有贪念
天阴沉沉的,狂风夹杂着怒吼,似有暴风雨要来。
一座青色山丘上添了两座新坟,染血的墓碑上,邱宏远泪已流干。
沈清昀燃了香,向逝者拜过,与邱宏远道了一声‘节哀’。
凌霄煜曾经说过,他这悲天悯人的性子根本不适合战场,然而他在战斗中却从来不会心慈手软,他不适合战场,却能很快适应战场,是以他入边陲不过短短一年,便从最低等的火头军成了都尉,又从都尉一路飙升,最终成了边陲轻骑中最年轻的镇西将军。
可战场跟眼前这件事却不一样。
死在战场是报效国家,这算什么?
沈清昀的心情如同这沉闷的天空,十分沮丧难受。
他不断回忆着邱宏远对昌国的不满,那些官官相护一手遮天,那些苍天无眼奸臣当道,他从未想过,昌国国风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眼见邱宏远一副生无可恋,心灰意冷,沈清昀不由得宽慰几句,又问了他接下来的打算。
“在下今后孤家寡人一个,更与官途无望,也不想再留此地,昌国于我,不再是希望。”
沈清昀听出他话里意思,却觉得可惜,“杭江这个地方,远离云京,虽是昌国的地界,但却较为偏僻,你说官官相护,诚然,确实有许多这样的人,但也并非所有的官都是那样的。”
“所有的官都贪财,贪欲面前人人都一样。”邱宏远听不得劝慰,已然对这世道绝望无比。
沈清昀赞同点头,“你说得不错,是人总有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