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从来就没让父母伤心过,也没让父母失望过,所以他也从来都不敢去做。因为他愈加害怕起自己被发现秘密的那一天,这样的恐惧和焦虑甚至让他无法升起任何新的心思,他总会时不时地想起很久以前的令人窒息的夜晚,他低着头,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声音,他的呼吸没有声音,母亲的流泪没有声音,父亲的叹息没有声音,被撕碎的纸张没有声音,连记忆都没有声音,却总是把他的耳朵捂住。
驯兽师的工作是这样的。但黎成毅不是野兽,他看见了曾经被饿死在笼子里的自己,所以他乖乖选择进了笼子。、
“这不是你应该投入时间的事,我真希望你能明白,这对你的未来没有任何帮助。”
像一把刀一样悬在空中,他跳不出笼子,跳出去他就会被杀死,被他自己的愧疚杀死。
他开始将那些个人的梦想,就像画布一样,被一块沉重的布覆盖,藏匿在最不起眼的角落。生活就像那屏风后整齐排列的书籍,外表光鲜亮丽,内里却是条条框框,束缚着他的思想和灵魂。他试图在这些束缚中找寻一丝轻松的,能够休息的空间,却发现自己只是在更深的迷宫中迷失。
日子仿佛是由一系列精确计算的公式和预定脚本组成,就像是他明白股票抛售会带来股价的雪崩式下跌,而他就像是一支失去了控制的股票,直线向下,跌入谷底。
他走下楼,坐在沙发上,墙壁上的时钟一针一针地往前移动。
姜柳芍第一次真正借住在他家的晚上也在这里,眨着眼睛看他,嘴上嚷嚷着“我睡沙发就可以了。”她那天醉了酒,她即使喝得醉了也是沉闷的,说出来的话和平时清醒的时候没有区别。
“为什么睡沙发?”她拘谨地缩在沙发上,黎成毅从厨房端了杯水,她听见他问“我家里有客房,还没那么磕碜。”
“哦…“姜柳芍的语速很慢“谢谢。”
“早点睡吧,我带你过去。”他站起身来,低头看着姜柳芍,很自然地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
上一次他们一起出现在朋友的酒吧里时,姜柳芍还是服务员。这倒是她第一次作为顾客来这里。
黎成毅看出她面上表情的不舒服,他问过朋友姜柳芍的事情,但他得到的答案也不如意。不过他知道姜柳芍从酒吧离职了,具体的原因没查出来,他也没继续去问,对于那时候的他来说,这些都不是重要得那个。
他没和朋友打招呼,自己去了包厢里坐着,叫服务生拿了酒过来。
“你应该熟悉这里酒单,喝什么?“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