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兰像是一瞬间失去了所有思考的能力。他没有挣扎,也没有回应,他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任由曼德斯撬开他的齿关。
尝到来自曼德斯口腔中的津液的一瞬间莫兰肩膀抖了一下,热意自下腹猛地窜起,转瞬间便将他的理智烧得一干二净。
曼德斯吻得很凶,口腔中的空气被瞬间掠夺干净,莫兰有些喘不过气。口腔被舔舐,舌头被吮吸,炽热的鼻息交缠,莫兰本能地吞咽着从对方口中度来的津液。
曼德斯吻得更深,开始舔他的喉咙。莫兰好像回应了,又好像没有。他脑子太乱了,可能过去了几分钟,也可能只过去了十几秒。
曼德斯蓦然松开。他直起身,松开手,后退两步,有些迷茫地看着他。
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莫兰喘着气,突然一把抓住了曼德斯的衣袖,急急地说:“唾液比血液好点……”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曼德斯缓慢地眨了眨眼,才理解了莫兰这句话的意思。
提供血液需要划出伤口,唾液相比之下要容易获取得多,对身体也没什么伤害。
而且可能——对于满足淫纹的要求来说,唾液比血液的“效果”更好。
莫兰在为他开脱。
曼德斯突然有点想笑。
但他最终也没有笑。他看上去愧疚又关切。
“抱歉。是我的错。”
他点到为止地说。
莫兰羞愧得无地自容,很想说这不是他的错——但你要他怎么说?难道要他告诉曼德斯刚才是他这个魅魔——准确地说是混血魅魔——蛊惑了他吗?
莫兰最终什么也没说。
曼德斯静静地看了他一会,等人稍稍缓过来一点了,又问:“需要我补偿您什么吗?”
其实这个问题根本就不用问,曼德斯知道他会回答什么。
果然。莫兰摇了摇头,抖着声音说不用。
“真的不用吗?我真的很抱歉。”
莫兰把头埋得更低,他说不出话来,就摇了摇头。
曼德斯垂下眼帘,忽的,笑了一下。
“如果不需要补偿的话,那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吗?”
哦,怎么可以说这种话。曼德斯既厌恶又愉悦地想着。他可真是坏透了。
莫兰闻言一愣,呆呆地抬头看着他。曼德斯已经敛了笑,看上去神色诚恳又认真。
“我只是觉得……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话,可能对我们两个都更好一点。”
莫兰在心里松了口气,又莫名有点委屈。他怔怔地看着曼德斯令人心安的眼睛,点了点头。
曼德斯出了莫兰的房间,摸了摸嘴唇,像是终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指尖一阵神经质地抽动。他若有所思地向莫兰紧闭的房门瞥去一眼,神色如常地向浴室走去。
一直到晚饭曼德斯都没有看到莫兰。他用完晚餐,随便找了个仆人问了一句,得知莫兰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出来过后,叫人把晚饭送到他房间里。
他估摸着时间,回卧室的时候恰好碰上仆人给莫兰送饭。
莫兰将房门打开,余光扫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下意识望过去,呆住。那人注意到他的目光,彬彬有礼地冲他笑了一下。
莫兰脸一红,“砰”地一声将房门关上。
端着饭食的仆人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外,下意识求助性地看向伯爵。
曼德斯强忍笑意,他上前将仆人手里的盘子接过来,低声说了一句什么,仆人退下,曼德斯站在莫兰紧闭的房门前,抬手敲了两下。
“神父。”
他耐心地在原地等了两分钟。两分钟后房门被打开。莫兰将头放得很低,他看上去有点过分紧张了。曼德斯将盘子递给他,低声说了句:“祝您用餐愉快。”
说完曼德斯行了个礼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莫兰站在门边,呆呆地看着曼德斯的背影,心脏失控地撞击胸口。
他怎么能这么镇定。莫兰有些失魂落魄地想着。
他低着头回了房间,反手将门反锁。他将盘子放到桌子上,坐下,心不在焉地切着煎蛋。
伯爵要他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那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真的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次日早晨曼德斯在餐桌上看到了莫兰,他看上去心情愉悦,彬彬有礼地问了声好,便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莫兰回了声好后就低着头沉默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排,好端端的牛排被他切得稀巴烂。
“神父,您昨晚没睡好吗?”曼德斯突然问了一句。
整宿没睡的莫兰迟钝地呆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点了点头,淡声说:“是的。”
曼德斯沉吟片刻,问:“是因为住得不习惯吗?”
莫兰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愣住了。
“不是。”
曼德斯没再问。
莫兰把一块牛排塞进嘴里,偷眼打量着曼德斯,迷茫地想着,他是在明知故问吗?
他是在明知故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