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泳池派对(1 / 2)

“噢……泷泽,你真是搞到好货了……噢……噢噢啊啊啊……好像在咬我……劲也!”

“我叔公司的新科技,过几年才公开。”

“嗯……哈……真壮实……屁股也超大的……噢……绝赞……简直不像男人……话说……这是谁呀……?”

“我叔。”

“蛤?”

……

水弹头站在山崖边,迎面的风狂乱地吹着他的头发,吹得他睁不开眼睛。

“泉……”

他恍惚望着天边,朝着那儿伸了伸手,又想说“泉朔言、泉朔言”的,但是这几天什么也没吃,他其实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呼……泷泽……为什么非要爬山不可呢?真是累死我了……户外运动太差劲了!”

泷泽一行人各个都穿戴着登山装备,此时正向着山顶进发。

“芝麦,不应付一下我爹,我们还能出来吗?”

眼看就要到山顶,泷泽从腰包里掏出了手机,边走边在脸上练习着纯良的微笑,准备自拍一张发给他老爹。

“这没信号啊……靠北。”泷泽抓了抓头发。

“喂!快看那是什么!”铃木喊了起来。

“三小?”

泷泽随意地抬了一眼,发现一个男人正悲惨地瘫倒在地上。虽然看着黑了点、邋遢了点、油腻了点、恶心了点、晦气了点,但身材倒是非常好。

“艳遇也……”这支富二代登山小队中的第三人也不禁感叹了起来。

“欸……是死了吗?”铃木欣喜地蹲下身探了探男人的鼻息。虽然微弱,但总归是有的。他可惜地摇了摇头。

“要不要……嗯?”铃木在脖子上比划了几下。

“泛泛啦……我已经请来不少位佳人了。”

泷泽其实也觉得很可惜,端着下巴考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为今晚的派对带条活脔回去。

他最终会为这个决定后悔的。

“噫……他身上黏黏的。”

……

水弹头在一张大床上缓缓醒了过来。落地窗外的喧哗声吵得他头疼。

因为泷泽喜好“原汁原味”,他身上的衣服一件也没少,就是那把三万五千円的刀不见了。

水弹头透过落地窗观察着楼下的情况:一首流行音乐中,一些人正在泳池旁交媾、舞动和举杯畅饮。

此时,房间外隐约传来一些交谈声。

“……安心吧,已经下药了……拜托,那是我知道你喜欢活人才特意留下的耶?还是说你决定好要当一辈子处男了?……”

门打开了。

房间里空空如也。

发现床上的人不见了踪影,泷泽警惕地在门口观望了一下,没有进去。

“怎么了吗?”目沙在一旁问。

“那家伙不见了!”

“会在门后面吗?”

“那也太……”

“老套”两个字还没说出来,一把匕首便刺穿门板,从侧面捅入泷泽的脖子,刀刃顺势倾斜进肉里,更撕裂了创口。

幸好水弹头有在外套里另外带一把匕首的阴险习惯。

“欸……?”

泷泽疑惑地看过去,这时刀刃已被抽离,他忽然不受控制地倒下了。颈脉破裂的涌出鲜血喷洒在门板上,他不敢置信地大瞪着眼并且试图用双手阻止血液的流失。一些血液同时随着他拼命挤压肺部般的喘息从口中流出,牙齿也染得赤红。

目沙看着泷泽怔了一小会儿。这一瞬间的破绽足以使他毙命。

当手中的匕首即将刺向那个少年时,水弹头的动作顿住了。他看到了一张与泉朔言十分相似的脸。

“朔言?”

目沙看向水弹头,语气颤抖,并真诚地称赞道:“一下子……一下子就把泷泽杀掉了……真厉害。”

不对,泉朔言已经死了。

水弹头晃了晃脑袋,把那个恍惚的影子从脑中赶了出去。他本打算再次突袭,可是看见目沙的双腿在发抖,于是又莫名的犹豫了一下。

“你要杀了我吗……?”这个腔调里似乎压抑着什么,原本纯粹的嗓音忽然向着一种激越波动。

目沙浑身都战栗了起来,连泪珠都一串串的掉了出来。

然不知什么时候,他手中已经换上了两把锋芒凛冽的尖刺匕首,并且摆好了招架的姿势。

“好可怕……请不要过来……!”

是试探,还是虚晃?

身上的力气被药效消耗了不少,并且看样子还会持续下去。能用来考虑的时间不多了。

双方力量的差距暂时不明晰,但水弹头在体型上绝对占有极大的优势。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水弹头在另一半场警惕地游走着。

嗯,谨慎吗?警惕吗?也可能是那个影子还在干扰着他。

目沙被那鬣狗般的凶光紧紧盯着,不禁把手里的双刀握得更紧。面对水弹头充满威胁的游走,他只是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并且非常害怕。

这是在等待。尽管不能觉察到,但他的内心深处里其实还有种浪漫的期待。就像初次约会,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等待恋人的到来那般。

这时,水弹头反握着匕首,从一个危险的角度攻了上来。这几乎是目沙所不能第一时间进行抵挡的方向。

那贯穿一切的刀尖如同箭矢般向他梭射而来,他感觉自己好像真的要被杀掉了。

“啊啊啊啊……!别杀我!别杀我!”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目沙一个侧踢猛地蹬在了水弹头的肚子上,使这次突袭以失败告终。

——几乎不能第一时间进行抵挡……如果说目沙只会用刀的话——

并且,这一脚力度大得可怕,水弹头被踹到一时之间失去了意识。但就在这一瞬间,他本能地将匕首捅进了目沙的腿里,直达骨头。

“好痛、好痛啊……呜呜……都说不要过来了……好过分!”

猛地又是一脚踹了上来,水弹头脱力地朝后砸在地上,歪着脑袋一直痛苦地咳嗽和干呕,为了不彻底失去意识而苦苦坚持着。

目沙拔出插在腿上的匕首,也痛得卧倒在地。

“呜呜……绝对不原谅你!真的好痛……杀了你……我可以杀了你吗……呜呜……”

目沙拖着受伤的腿爬到水弹头身边,举起匕首,插进他面旁的地板上。他的脸和刀刃之间仅仅相隔一根毫毛。

水弹头的眼里倒映着冰冷刀刃,瞳孔错乱地颤动着。稍后,他有些迟钝地看向目沙那张满是泪水的脸。

怎么会这么像呢?

鼻子很像,嘴唇很像,眼睛最像。

除了不是长发……都很像……养一养就是了……但是现在还流行长发吗……?

……泉朔言叫我到山上做什么呢?

不对,他已经死了。

水弹头直直地坐了起来,一只手抹着脸上的血和酸水,另一只手已经握成拳,精准地砸向目沙的脸。

目沙被一拳打倒在地。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鼻子了,只有温热的鼻血在脸上流淌着的感觉,他只是貌似感觉自己痛得要死,于是哭泣得更加厉害。

“我的刀在哪里?”

水弹头向目沙问刀的下落,可是他只是蜷缩在地上哭个不停而已。水弹头不再理会,抓起他的双刀冲下了楼。

泳池边上,人们仍然在那无限循环的流行音乐中狂欢。

“喂,你不是很懂刀吗?这把怎样?”

铃木已经出了好几发,正趁着闲情拿刀在泷泽阿叔的脖子上比划着,想要单独玩弄一下他的头的意图不太明显。

小田不屑地接过那把刀,仔细查看了一番,最终得出一个“果然”的结论。

“哎呀,什么嘛,垃圾中的垃圾。”

“哈哈哈,管他呢……能用就行。”

“好,换我试试……待会儿我要从眼睛进去。”

小田两手握着那把刀,像引杆一样,也在泷泽阿叔的脖子上比划了几下,想要单独玩弄一下他的头的意图十分明确。

“妈的,什么‘从眼睛进去’?那也太恶心啦,我才不干。”

“你不干我干。”

“真够混蛋也……”

这边的两人正在嬉笑打闹,暂时没注意到水弹头在靠近。

“欸,那家伙是?”

小田刚抬手指了指,水弹头便朝着他猛地冲了过来。

“哇啊啊!”

小田整个人一惊,跌进了泳池里。

当他骂骂咧咧地从泳池里爬上来的时候,铃木已经像喷泉一样不停喷洒着血液了。

“啊啊啊啊!”铃木像之前的泷泽一样尖叫着捂住脖子,并忽然地倒下,砸进了泳池。

“啊啊啊啊啊啊!”

一片血红在无色的水中扩散开,于是场内更多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人们开始四散而逃。

小田刚刚站住脚,两把尖刀便也刺向了他的脖子。

“修但几勒!骗人的吧……!”

小田勉强避开这致命的一击,没有变成第三个血喷泉,可是水弹头仍眼疾手快地转而将一把尖刀刺进了他的肩膀。

没有喘息的时间,小田拼命与水弹头拉开了距离。好在那把破刀还在他手里,不然就连反击的余地都没有了。

“我要杀了你……混蛋!”

小田如同落水狗一般狼狈,嘴里却还不忘放出狠话,并摆出一副刀客的架势来。

“拿了我的刀……”水弹头脸上浮出一抹奇怪的笑容,眼神也变得很叫人恶心,“鸡鸡就会被我割掉喔?”

小田感觉胯下一紧。

“你的才会被我割掉!”

从水弹头的第一次突刺开始,两人即刻进入了对战。

配合两把尖刀,水弹头的攻击近乎能做到连续不断,令小田忙不应暇,一再露出破绽并受到打击。

小田清楚自己无招架之力,只能不断闪避,试图拉开距离,尽量不被近身。

就在这种牵制状态即将形成时,一把尖刀飞了过来,扎进了小田的左眼。

“啊啊啊啊啊……!混蛋!”

小田双手握紧刀柄,正面迎上了突刺过来的水弹头。但是那张脸实在是太过可怕,他的血性只维持到第三步就被吓住了,只站在原地胡乱地劈砍。

尽管身体受到了多处深浅不一的刀伤,可水弹头仍没有被阻挡住,而是不顾一切地冲上来。

小田早已湿透的裤裆又被一大股热流温暖了。此时此刻,他的内心再也无法承受下去,刀也从手中滑落。

“等会儿再来割你的小弟。”

水弹头久违地拿上那把三万五千円的宝刀,抛下一句话,向人群追击而去。

……

噢,蛮力地胡乱劈砍,根据躯干一一分解……复杂的人体就这样变成笼统的肉块。

这场派对以残酷的杀戮结束了。

不论富二代、富三代、富四代,乃至富十八代,都变成了冷冰冰的尸块。

目沙不知去向。

至于小田,尽管他提早采取了自杀的措施,他的鸡巴也还是如约被水弹头割掉了。

“你来了,小水。”

朔言姿态舒适和优雅地坐在一把单人椅上,一手撑着脸,长发丝丝垂落着。

“不坐吗?”

他看着水弹头的脸,抬起前掌小幅度拍了拍自己的腿,整个人舒舒缓缓的。

水弹头突然害羞了一下子,还是决定不坐了。

“我听说,你又闯祸了呀?”

好听的声音在流淌……流淌……

“那些老混蛋还真维护自己家的败类呢……倒是也没关系,我会替你摆平的。”

朔言牵着水弹头的手,拇指在他掌心缓缓摩挲着。

“那么,过几天也来找我吧?”

“什么地方?”

朔言微微勾起唇角。

“……”

“什么地方……什么地方……?”水弹头紧攥着拳,口中呓语着。

稍后,他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因为睡了一整个白天,他的身体疲惫不堪,好像快要病死了。

“为什么我快要病死了?”

这只是比喻。

“嗯?”

……

“朔言?你在那里吗?”

……

回家找我。

……

水弹头再度醒来,正午的阳光毫无遮挡地刺痛着他的眼睛,他的脑中只回荡着一个词:“回家”。

他拖着自己仿佛快要病死的身躯,走到了这一层楼的护栏边上。

还记得吗?这里只有三楼而已,死不了的。

“我不会回去的……再说也没有了……那个地方已经玩完了……你才是个蠢货……”

嘘嘘……别再说了……别再说任何一个字……清静一会儿。

那么,闪电又如何呢?烧焦你的皮肤,把痛苦通入你的肉。

清静一会儿。

“明明你早就死掉了……”

一连串沉重的怪梦里,水弹头感觉腹痛。就是那种好像全世界只剩下腹痛般的剥夺人理智、自主意志的腹痛。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撑开他的胃一样,绝不会裂,而是一直撑开、一直撑开,像吹气球一样撑开,直到他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亦或者一呼吸就会爆开的程度。

他侧着身子在地上缩成一团,手紧紧压迫着腹部,痛得好像灵魂也从身体里离开了,让他的大脑像冷汗渗出皮肤一样飘飘然。

“小泉……好痛……”

他貌似在梦里遇到了目沙。当然也可能是朔言剪短了头发。

清静一会儿。

“先生……您是否遭遇了……某种状况……?”

这个声音补充到:“……不幸遭遇了。”

栏杆和被栏杆隔开的景象出现在眼前水弹头眼前,光线非常刺眼。风把他脸上的汗液吹得凉透了。

“您需要……协助吗?”

看见一个可能精神异常的男人莫名其妙窝在栏杆边上睡觉,而不选择无视,幸忠即是这样一个善良的男子。

水弹头转过头看着幸忠,两秒钟后,幸忠的脸上先露出了一个公式化失败的笑容,又是两秒钟,一些害怕和怯懦也掺了进去,把这张脸搅得像是……那种,就是那种样子。

总之,很赏心悦目呢。

“喔……你是我喜欢的类型。”

“甚么?”

幸忠这才算是被吓了一大跳。

“你住这里吗?”

“四楼……”

“下次找你玩。”

幸忠什么也没说,匆忙地离开了。

水弹头从地上爬了起来,胃痛得直不起腰。

“这样我可回不了家了。”他喃喃着,发现房门已经被反锁住了,而且他身上没带钥匙。这样看来,梦游真的不是个好习惯。

水弹头想继续把觉睡完,于是上顶楼找了房东。

门拉开半条防盗锁链的缝,仅仅露出一只眼睛。那颗黑色的瞳仁在眼眶中不安地四处打转。

“这个敲门声……不是英一吗?嘀嘀咕咕……嘀嘀咕咕……”

这位房东是个神经质的女人,很符合这栋公寓的风格。

“哎呀……什么事?”

“借用一下钥匙。”

“过来,让我看看……”

门终于拉开了一整条防盗锁链的缝。

瞳仁上上下下在水弹头身上扫动着。

“嗯……我知道了。您是住在304的泉先生,请进吧。”

这个女人瘦削而相当高挑,但是佝偻,比水弹头矮了一些。那张脸只剩无瑕的面皮裹着嶙峋的骨头,就像女高音在荒野的吟唱,除却美,没有任何另外的特质……或者美得可怕也算是。

屋里空间不充裕,只是天花板很高。没有开灯,窗帘则是完全不透光的,两旁的墙旁边靠着整面的展示架,隐约可见摆了一些瓶瓶罐罐,正中心有一张方桌,桌子下面是被褥。

一走进去就感觉很阴凉,并且弥漫着一股苦涩的药香味。

房东一拉从天花板垂下来的线,打开了那盏吊着的小灯,一只肥大的壁虎仿佛被光线灼伤,窜逃地躲进了暗处。墙边的瓶瓶罐罐一并反射着微弱的光,其中的淡黄色液体和黑色的动物标本显现出恶心的剔透。

她在褥子上坐下,对水弹头招了招手。水弹头受勉强地坐在了她对面。

“泉先生……”

“钥匙。”

“咦?拜托先听我说。”

“好吧。”

“不知道您今天会来,没有准备茶水,真是不好意思呀。”

“那个没关系。”

“啊……对了,您最近比较危险呢,”房东说,“有几个财团在追查您。”

“是这样啊……我明白了。”

“没关系,他们大概奈何不了您。但是,英一也说想杀了您呢。”

“英一是谁?”

“哎呀,是我的儿子。”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会杀了他。抱歉。”

“呵呵……英一其实是个很好的孩子呀。”

“你想说的就是这些吗?”

“不好意思,还没有说完。”房东伸手去碰近旁的小柜子,打开一个抽屉,拿出了一叠照片来。

她从中选了几张放在桌上,指了指在每张照片里都有出现的男人。

“这是‘前田大志’。好早以前,英一因为追随这个男人离开了我呢。”

“这家伙是干什么的?”

“实在太不好意思了,我以为您有暇知道。”房东抱歉地说,“就是一些混账地下组织呢……前田算是个组长。”

“那我知道了,有什么问题吗?”

“请您帮我把前田除掉吧。”

“为什么让我去做?”

那张美得可怕的脸上露出了笑,变得更美更可怕了。

“说来抱歉,其实我私下里调查过您呢。”

“咦?”

“您的事迹真是很惊人……我相信您比任何人都更强大。”

“啊……还好啦。”水弹头有点难为情。

“除了英一,前田身边还有个叫‘竹安’的人需要特别小心。”

房东打开另一个抽屉,取出一沓钞票。

“这是定金,您意下如何?”

“竹安,很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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