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霍榆谈什么都行,就是不适合谈真心。细究的话只会发现满地的鸡毛,都是不堪和狼狈,真真假假,难以辨别。从回忆里抠出的那些东西,她也分不清是真的,还是别有目的。
好在霍榆不在,没有人束缚着她,她邀请宋锦来庄园玩,宋锦一进入庄园就被这个庄园的豪气吓到了,紧接着还在霍蔓的房间看到了不少珍贵珠宝。
“我天哪蔓蔓,你这真有点夸张了。”饶是见过世面的宋锦也忍不住不断打量这一切,“哪天把施夏拉过来,吓死她。”
“是霍榆夸张,往里面塞一堆我用不上的东西。”霍蔓对这些东西没什么感觉,倒不是说什么视珍宝如粪土,而是被困在这座城堡里面,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处呢。
“有点像”宋锦及时住嘴了,感觉自己这么说不太好。
“金丝雀是吧?”霍蔓毫不在意,她知道宋锦肯定没有什么侮辱的意思,“所以啊,这一切有什么用呢?笼子是金子做的和是银子做的有什么区别吗?往笼子里塞珠宝又有什么作用呢?”
宋锦在这陪了她两天就觉得没意思了,虽然这环境好是好,但是离市里有些远,难得出门逛街,“果然我是个比较适应现代社会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俗人,你要不搬回霍家?这样我约你出去逛街也方便。”
霍蔓觉得也是,反正霍榆也不在,没人管得了她,干脆搬回霍家住算了,于是立马拉着管家收拾东西要过去住。
一堆人忙前忙后动作很迅速,回到久违的房间,她心里很是复杂。虽然已经翻修过,现在的房间让她觉得熟悉又陌生,但是总体上和自己记忆里的房间是大差不差的。
忽然觉得被霍榆强行带到庄园里住也不是什么无法原谅的事了,为什么熟悉感有时候会让人那么窒息?
她一瞥,发现房间的沙发上摆放着一床被子,霍榆的睡衣迭在一边。
难道她不在的时候他一直睡的她房间?他是有什么病吧?
霍蔓去闻了闻自己的枕头,没有霍榆的气息,没闻到他惯用的香水味。
她来到沙发旁,闻到了霍榆的味道。
所以,她不在的时候,他的确是睡在了她房间里,只不过睡的不是床,是沙发???
霍蔓赶紧深呼吸,烦躁忽然又涌上心头,不知道怎么消化才好。她顿时想打电话给霍榆将他痛骂一顿,问他发什么疯要睡她的沙发,但是她不能,电话打过去就是暴露了自己。
她为这件事反应那么大,就是因为霍蔓的沙发以前就是属于霍榆的,在她还小的时候,她做噩梦或是打雷下雨睡不着的时候,霍榆就会睡在这张沙发上陪她。
霍为时常睡在情妇那里,偌大的霍家只有霍榆陪着她。
陪她度过一个又一个黑夜,让她得以安心入睡。
之前在霍榆面前放狠话时她说如果没有霍榆,她不知道能活得多幸福,可是挖掘着脑海里的回忆,她无法否认让她幸福的绝大多数时刻都有霍榆的身影,在她痛苦时陪着她的人也一直是霍榆。
霍蔓无力地靠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脸,胸口开始明显起伏。忽然冲击上来诸多回忆,她有些崩溃。
愤懑又无力。
这就是他给她系上的那根隐形的绳子,以至于哪怕他打开笼子,她也不知道如何飞出去。
他太知道怎么害她一生,也只有他能就这么害她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