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杞琢磨着是不是因为母亲的信见了效。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么顺利也是好事,他暂时抛开了这些想法,与周淮林谈论了许多,与先前一样,多说的与母亲有关的,只是这次多了许多与岁暖有关的事情。
听到妹妹害怕周淮林时,文杞笑了出来:“所以周刺史才留的胡子吗?如此确实多了一些儒雅。”
哪知他这么说了,却并没有听到周淮林马上承认,文杞好奇地看过去的时候,只见着那个严肃正经的男人,脸上难得划过一丝羞赧的神情。
“是她喜欢。”他说。
周淮林说的她,指的自然就是母亲了。
文杞愣过以后有些哭笑不得,忍不住打趣他:“周刺史与夫人感情这么好,若是觉着岁暖打扰了你们,可以送给我来抚养。”
“那倒不必。”周淮林拒绝得毫不犹豫。
临走时,他还给文杞留下了一封特殊的信。
信是岁暖小脚丫子的印记。
文杞看了好一会儿后,珍重地收了起来。这是妹妹送给他的第一封信,真期待日后见面的一天。
魏琰这次学聪明了些,他将梁璎信上的内容誊抄了一遍用来平日里带在身上,这样就不怕日日拿出来看的时候会磨损。
梁璎的信确实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他的焦躁,但那也只是饮鸩止渴罢了。
思念并没有得到满足,他依旧是在魂牵梦绕中辗转反侧。然后在这样的煎熬中翻身起床,又看了一遍信。
梁璎的信大多是在说文杞,这次称讚自己的话也变得少了,魏琰将那与自己有关的寥寥几句反覆琢磨,最后定格在体恤民情上。
他看向那个只有自己痛苦到极致时才会出现的幻影。
“我是体恤民情吗?”他问。
那个幻影当然不会回答他。
他又继续喃喃自语:“体恤民情总不能在宫里体恤的对吧?”
说这话的时候,魏琰握紧了手,心底已经默默下了决定。
周淮林这次回来是提前报了信的,所以一到府中,就看到了抱着孩子在等他的梁璎。
“岁暖。”他在不远处就出于父亲的本能开始叫女儿的名字了。
然而梁岁暖果真是已经不认识他了,再加上平日里她听到的大家叫她,都是夹着声音极尽温柔,什么时候也没听过这么严肃正经的语调,于是转头就看向自己的娘亲不理人了。
梁璎失笑。
男人已经走过来了,她抬头看过去,四目相对之时,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分离的思念和重逢的喜悦。
“我回来了。”周怀里低声道,说着弯下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