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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爱是削足适履是爱不能爱不应爱不可爱(1 / 2)

过了几日,顾修远和路蔓蔓在餐桌上一起吃着晚饭。

很奇怪,在离婚的事情全权交给律师负责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反倒缓和了许多。

路蔓蔓在心里劝自己好聚好散,没必要整天跟个怨妇似的。

今天的晚饭顾修远做的。

路蔓蔓罢工之后的晚饭,大多是顾修远下班回家做或者是两人一外卖。

路蔓蔓这头刚拿起饭碗,就看到手机里张杨传过来的短信,连忙放下饭碗,举起手机和张杨热聊起来。

对面的顾修远看了路蔓蔓几眼,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可只见他张了张口,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沉默地往嘴里又拨了一口饭。

路蔓蔓这头见张杨说的新的协议已经拟好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她的下半辈子可以躺在钱堆上生活了。张杨说着,还发来了一个“抱大腿,求包养“的表情包,惹得路蔓蔓哈哈大笑起来。

她抬头看见餐桌对面的顾修远,也觉得他今天看上去更加顺眼了一些。

路蔓蔓见顾修远察觉到她的视线,抬起头来,心情大好地朝他笑了笑。

顾修远见她心情不错,顺势放下碗筷,从兜里拿出了一个黑se丝绒礼盒,推到路蔓蔓的面前。

路蔓蔓有些奇怪地看着面前的礼盒,又抬头看了看顾修远。

不知道他葫芦里又卖着些什么药,不是说要离婚了吗?g嘛又要送她东西。

顾修远见路蔓蔓久久没有动作,便开头说道:“打开看看。”

路蔓蔓依着他的话,打开了礼盒,发现里面竟装了一个巨大的钻戒。

钻石的光芒不需要任何灯光的映衬都已经足够的闪耀,甚至让路蔓蔓都花了眼。

她只是低头看了一眼,便把盒子又合了上去,推还给了顾修远。

顾修远见她连试都懒得试一下,不由得沉下了脸,他抬起嘴角,故作轻松地说:“不用担心,这算赠予,不算在婚内共同财产里面。要是真离婚了,也能卖不少钱。路蔓蔓,不要耍小孩子脾气,跟钱过不去。”

路蔓蔓垂下眼,看着自己光秃秃的右手,突然觉得此刻的场景格外的讽刺。

“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送我这枚戒指?是挽回呢?还是愧疚呢?”路蔓蔓抬眼直视这顾修远的双眸,试图在其中找到哪怕一点的波动,可是她失望了。

顾修远继续着自己的云淡风轻:”你想怎么想都可以。“

路蔓蔓又一次被他的语气激怒了,为什么他永远可以这么淡定,永远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隔岸观火的态势。

可她没有发怒,反倒是对着顾修远甜甜地笑了起来,就像她曾经做过无数次的撒娇一样。

“有让nv生自己戴戒指的吗?”

顾修远看到她的笑脸,有些恍惚,仿佛两人又回到了从前。路蔓蔓永远是黏着他不放的牛皮糖,扯不走,甩不去。

他拿过戒盒,走到路蔓蔓面前,像求婚一般地单膝跪地,在路蔓蔓面前又一次地打开了戒盒。

路蔓蔓明明内心毫无波澜,只觉得有些讽刺,脸上却故意装作一副欣喜地表情,把自己的右手伸到顾修远的面前。

顾修远用自己好看的手指捻起了戒指,他一只手捧着路蔓蔓的手,郑重地将戒指往她中指指节里推。

可他推到一半时,戒指却再也推不进去了。

他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戒盒,又看了一眼路蔓蔓。

不可能有错的,他是按照他们结婚时候路蔓蔓的戒圈买的。

路蔓蔓的手举在半空也举累了,她兀自收回手也收回了脸上假笑。

她瞥了一眼愣在原地的顾修远,只觉得内心畅快极了,却也悲哀极了。这痛与快的交织,让她的心脏仿佛就要爆炸了一般。

她终于忍不住,将心中的一切都发泄了出来。

“你难道没有发现,我已经两年没有戴我们的婚戒了吗?刚开始的时候是因为每天要帮妈擦身t,不方便,可后来妈好了,我的指节也就变大了,戒指也戴不进去了。“

”呵,“路蔓蔓冷笑一声,“你说你是不是很可笑?连老婆两年没有戴婚戒也不知道,还故作深情的买戒指回来讨好老婆。”

顾修远仍保持着刚刚那个单膝跪地的动作,他低头看着地上的瓷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路蔓蔓说着,觉得自己就像把那些已经结痂的伤口y生生地剥开,直到内里鲜红的血ye流出,她才觉得痛快。

可她分不清这痛快到底来自何处?是自nve呢?还是她内心仍期待着这也能让顾修远痛?

她撇开眼,不去看顾修远,望着虚空,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你说我年轻的时候也真是的。偏不信命,看了几本言情就觉得ai是削足适履,是ai不能ai,不应ai,不可ai。”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几分哽咽,即使她努力抑制,声线却仍忍不住颤抖着:“其实,你求婚的时候,戒指大小也不合适。我怕你尴尬,戴着那个大到空晃荡的戒指,y说合适。可能也是因为我怕,跟你说不合适,你就会后悔吧。我不想给你反悔的机会。结果结婚那天,戒指还是掉了。老天一再给我暗示,可我总以为人定胜天,只要我足够努力,就可以克服。”

天知道掉了戒指的时候,她有多慌张,脸上的妆都要哭花了。明明那天应该是她最快乐的时候,可她还惴惴不安的,生怕被顾修远发现。后来,她的二姑找到戒指,交还给她的时候,她还以为是自己的诚意感动了上天。

路蔓蔓用力一拔,将手上戴了一半的戒指退了出去,送还到顾修远面前。

顾修远此时似乎才反应过来,他没有接过戒指,只是抓住路蔓蔓的手,抬头望着她:“我明天让人换个戒圈,要不你跟我一起去,看看有什么其他喜欢的?”

他说完,见路蔓蔓仍没有一点反应,终于是si了心。

路蔓蔓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无论他说什么都点头应和的人了。

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像是搜肠刮肚才想起了一个笑话来缓和气氛:“什么上天不上天的,别那么迷信,我们是的接班人。”

这笑话太冷了,但路蔓蔓还是捧场地笑了出来。

她越笑越大声,到最后她也分不清她笑是因为陆修远的笑话,还是在嘲笑那个过去的自己。

路蔓蔓笑着笑着,一行清泪便落了下来。

“顾修远,你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我都小学毕业多久了,早就不是什么少先队员了。”

看着顾修远b哭还难看的假笑,路蔓蔓突然觉得她竟从这种相互伤害,相互拉扯中获得了诡异的快感。

这婚看来还是不能离得这么轻松,起码她应该先把顾修远这假人面具剥下来再说。

过了几天,路蔓蔓陪顾母去医院做了一个定期的检查。

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天一大早起来,她就一直觉得喉咙里有东西堵着,胃酸一阵一阵地泛上来。

可真要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她在家中犹豫了片刻,正准备给顾母打个电话,没想到顾母的电话倒先打了过来。

“蔓蔓啊,我已经准备好了。我让司机开到你楼下过,你就省得来接我了。你不要着急,慢慢来哈。”

她这样一说,路蔓蔓也就y生生咽下了刚刚想说的话。

不一会儿,她们就到了医院楼下。

路蔓蔓挽着顾母的手,走向门诊大楼。

还没进去,她就闻到一gu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胃里的恶心顿时涌了上来。

“呃~”路蔓蔓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还好只是一阵胃酸并没有实质x的东西,路蔓蔓便将胃酸强咽了下去。

顾母一听到她的动静,就关切地望着她问:“蔓蔓,你怎么了?是人不舒服吗?你不舒服跟妈讲呀,妈自己来也是可以的。”

路蔓蔓强打起笑意,对身旁的顾母摆了摆手说:“妈,没事。”

她馋着顾母的手往前走:“妈,我看我们预约的时间快到了,咱们赶紧走吧。”

顾母被她这么一打岔,也就忘了刚刚头脑里想到的东西,应和着说:“对,王教授最讨厌患者迟到了。”

她们一到相应的楼层,就看见满楼道的人挤在诊室外面。

有的父母抱着年龄看上去只有四五岁的小孩,来回踱步,试图让哭闹的孩子冷静下来。

顾母看了不忍心地撇过头:“唉,这么小的孩子,真是遭罪。”

“是啊。这么小就要打这么多针,吃这么多药。”

路蔓蔓她们还没来得及找位置坐下,诊室门口的显示屏里就出现了路母的名字。

路蔓蔓便带着路母,奋力拨开诊室前探头探脑,试图cha队的人,y是挤出了一条通路。

要说路蔓蔓这本事,还全靠带着路母看病练出来的。

以前的她是十指不沾yan春水的大小姐,最烦人多的地方,菜场更是脚都不踏进去一步。见到人多的地方就掉头走。

可路母生病之后,她们没有办法。没有钱请h牛又想挂专家号,路蔓蔓就只能每天早上天没亮就等在挂号处,等窗口一开,就混着人群冲进去,和h牛们“殊si搏斗”。

有次,路蔓蔓不小心起晚了,等她到挂号处的时候,门口都已经挤满了人。但她不si心,等大门一开,就奋力地往里冲。

什么形象也不顾地跟人群彼此推搡着,y生生挤到了最前排。

可需要挂这种专家号的人不是h牛就是重症患者的家属,每个人都是跟si神赛跑,生怕耽误了几点就延误了唯一的生机。

他们哪里能顾得上礼让呢?一名大哥一时没察觉,从后往前挤时踩到了路蔓蔓的帆布鞋。

路蔓蔓一下子失去重心,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身旁的人都紧盯着挂号处,哪里顾得上摔倒的路蔓蔓。

就这样,路蔓蔓一个人坐在医院大厅的大理石地上哭了出来,大颗大颗的眼泪挂下来。

倒不是因为疼痛,毕竟疼痛也还没来得及传上来。

路蔓蔓在地上悔的,y生生打了自己一巴掌。

家里最近本来就难,顾修远本来就已经够难了,自己想着帮他做点事,却连挂号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好。

明明已经调好的闹钟却又睡过头,现在连号都挂不到了。

路蔓蔓坐在地上越哭越伤心,全然忘记了自己还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

她哭着哭着,就见到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张纸巾。

她正想要擤鼻涕,没多想就直接接了过来,放在鼻子上用力一拧。

这下可好了,鼻涕擤完了,纸也脏了。

正当她破罐破摔,将纸对折一下就准备往脸上擦,只听见耳边传来了几声好听的笑声,以及眼前又出现了一张纸。

路蔓蔓这才顺着纸的方向,抬头望去。

发现自己面前蹲着一个身穿白se大褂的年轻男医生。

路蔓蔓直愣愣地看着他,顿时脸就红了起来。

他肯定是看到自己用擦过鼻涕的纸巾擦眼泪,所以才会忍不住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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