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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记事开始,就隐约察觉到家族对待他的方式与别人的孩子有所不同。

一开始,小弗雷德里克并不明白为什么只有自己的待遇会如此特殊,他甚至并不明白父亲拒绝拥抱自己是一种疏远,一种嫌恶。是他的母亲总是在这种时刻抹着眼泪,代替冷血的父亲将小小的弗雷德里克抱在怀里,他才模模糊糊的感受到:“啊,原来这样他们那样对我是不对的”这样的想法。

因为自己是个恶魔诅咒的孩子,一出生就克死了双胞胎兄弟,总是听见旁人听不见的声音,甚至幼年时身上还长着非常吓人、如同被火舌舔舐过的红色印记。所以自己的父亲和亲族都厌弃自己,父亲不愿意触碰他,亲族拒绝他进入教堂洗礼,小孩子们排斥与他社交。

尽管从小就不被待见,但成年以后的弗雷德里克依旧没办法去纯粹的憎恨自己的亲人们。因为就算他们如此待他,却还是为年幼的他请了医生,精心教育他长大,在衣食住行上从未欠缺过,还在他成年时,为他举办了一场隆重的首秀——呵,真可笑,他想。或许自己终其一生,都没办法纯粹的去爱去恨某一个人,某一件事。

嫌弃他、抛弃他的家族却也是包容了他可怖过去、生他养他长大的地方,弗雷德里克深爱着自己的家族,为自己是克雷伯格家族的一员感到自豪,就算现在,他依然想要回归那片令人神往的金色光芒之中。同时,弗雷德里克没办法不去憎恨家族面对自己时露出的轻蔑和嫌弃;没办法不去怨怼他们在觉得自己有天赋有才华时高高捧起,发现不符合期待时就残忍摔下;不顾他的脸面和尊严,把他写的乐谱批的一文不值,害得他的母亲郁郁而终的无情。

真奇怪,不是吗?明明那么爱他们,爱自己的父亲,却又是那么怨恨他们怨恨父亲,巴不得他们和自己一起坠落谷底,尝尝被人践踏侮辱是什么滋味。

他就像一个年幼的孩童会不自觉亲近父母那样,就算被伤得遍体鳞伤,还是会忍不住想要获得家族的认可,重新融入他的家族。

……为什么会下定决心离开奥利地,孤身一人无依无靠的去往异地打拼生活呢?

是在他即将要被家族彻底抛弃前,父亲对于弗雷德里克对相亲对象的挑剔行为感到不耐烦,指着他的鼻子怒骂他不找个alpha结婚生子是想干什么,不想结婚生子又写不出曲子,作为一个oga却生不出孩子,除了脸以外什么都没有,有人愿意娶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oga当妻子是他的福气,再不结婚就滚去烟花酒地当娼妓算了。

是的,他作为二十岁才分化的oga,其身体结构居然接近beta,据体验报告和医生的诊断可以得知,他难以怀孕,就算不做任何措施,怀孕的概率和戴套也没什么区别。家族对此事严防死守,避而不谈,所有人都认为身为一个oga却难以怀孕是件天大的丑事,绝不能让外人知晓。弗雷德里克虽然觉得荒谬,但也清楚这件事必须保密,故而每次在相亲时被对方提到生子的话题就烦躁不安。

弗雷德里克平时没少听见家族中的长辈们数落他身体残缺又这么挑剔,没有才华却清高的很。但如此侮辱人格尊严的话从亲生父亲的口中说出还是让他痛不欲生,他几乎像是落荒而逃一样狼狈地随便收拾了一点行李就逃到了英国,却不想只是从一个地狱来到了另一个地狱。

人生第一次对某个人产生了不可言说的情愫,第一次渴望与某个人产生情感链接。对象却是个无比冷血无情的恶魔。弗雷德里克没办法爱他,却也不得不恨他。自从母亲去世后,他再也没体会过那种被人珍视爱护的感觉了,就算背后的目的不纯,就算对方确实真真切切的伤害过他,但不可否认的是,奥尔菲斯也是弗雷德里克人生中为数不多愿意给予他关心爱护的人,是真真切切付出了行动帮助他的人。

弗雷德里克是个很高傲的人,这来源于他高贵的出生和接受的贵族教育,还有其母亲曾一遍又一遍夸赞他,一遍又一遍说着爱他,相信他。但弗雷德里克也是个很自卑的人,也是给予他高贵出身的家族折断了他的傲骨,把他自尊踩在脚下,还有曾给予他自信、自尊、自爱的母亲,苍老的妇人声泪俱下地说希望他能早点结婚生子,相信他一定能生出孩子,小心翼翼的说希望他能回归家庭,不要再想着音乐了。

弗雷德里克不怪母亲,他知道母亲爱他,是自己没本事,所以才会被家族抛弃,落得一个无处可去的窘境。母亲一开始也并不希望他陷入结婚生子的怪圈里,但是她也没有办法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帮助自己,母亲只是希望他能幸福……

于是所有问题和痛苦的矛头都指向了他自己,都是因为自己是个庸才,才会被家族抛弃,都是因为他的平庸,奥尔菲斯才不爱他,都是因为他的无能,父亲母亲才会对他说出那样的话。

被alpha强迫,接受一次次侵犯时,他曾用麻木的眼神越过alpha的肩头看向天花板,思考自己怎么还没有死。

弗雷德里克厌恶与奥尔菲斯发生关系,每一次都让他感到自我在对方的胯下被一点点磨灭,尊严在狂风暴雨中的贯穿中被摧毁。虽然他需要这个来缓解生理和心理上的问题,只有在沉溺于性爱时他痛苦的肉体和心灵才能暂时解放。但他却愈发嫌弃需要靠这种扭曲畸形的关系才能维持健康的自己,厌恶这个浪荡淫乱,发出一声声媚叫、把双腿分得更开、以便alpha可以进的更深更重的自己。

尽管alpha在把他接回家中后,对待他时的态度可谓是呵护备至,用心安排的食谱、一天三次的昂贵补药、上锁的酒柜、藏起来的尖利物品……奥尔菲斯在除了性事以外的事情上对他极其小心翼翼、把他当成了一碰即碎的易碎品一样,简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弗雷德里克不是看不出奥尔菲斯对他的好,眼神和声音里透出的爱意。但他还是害怕,害怕对方只是看上了他的皮囊,等到他老了容颜不在,这份爱意就会消失,就会被一脚踢开……或许都不用等到他老了,alpha玩几年玩腻了就会抛弃自己,对此他异常恐惧,却又无能为力。

无数次,他看着在自己起伏身上的alpha,想开口询问对方,是不是只要玩腻了就会杀了自己,是不是只是把他当成一个玩具,却又问不出口。无数次高潮过后,他被alpha抱进怀里温存时都想说诉说自己的不安。但又深知说了也没用,alpha不会把他的不安当回事,永远不会正面回答对他到底是什么想法这个问题。

弗雷德里克从来不想要小孩,就算他因为极其难以怀孕的体质,导致被家族内部嫌弃他也不觉得怎样,反而庆幸自己有这样的身体。但现在,他突然渴望有一个孩子,倒不是指望能靠孩子拴住他无情冷血的父亲,他只是希望能有一个精神寄托,别让他在这个世上孤苦无依,没人牵挂。

孤独和痛苦没有消失,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愈演愈烈,一点点吞噬了弗雷德里克。让他在无数个夜晚夜不能寐,对着精致的菜肴食不下咽,恶魔的低语愈发严重,他的精神开始恍惚,分不清白天和黑夜,记性变得很差,经常像断片一样失去部分记忆。最后,连音乐和性爱都已经没办法抚平他的伤痛了,于是,作曲家没了办法,想要靠死亡来解决自己的痛苦。

弗雷德里克如果想死随时可以死,以他饱经沧桑、脆弱不堪的身体只要从二楼头朝下跳下去就能轻易折断脖子。但是他不甘心,他深爱着奥尔菲斯,却也同样深深憎恨着他,说不上爱和恨哪一个更强烈,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份恨意不会轻易抹除,就像一个长在鼻梁上的肉瘤那样,让作曲家每次看向家时都感觉碍眼。于是一个计划在心底悄然诞生了,他要杀了奥尔菲斯,把这个毁了他人生的男人拖下地狱,即便在男人死亡后他也不能幸免,他也根本不在乎。

虽然奥尔菲斯竭尽全力遏制庄园内一切可能会帮助他自杀的可能性,但家没想到,弗雷德里克其实还擅长研究化学药剂。而花园里有奥尔菲斯为了实验种下的颠茄,因为爱丽丝对植物学所知甚少而幸免于难,仓库里还有被金发记者收缴上来限制的实验器材。

光有颠茄还不够,颠茄只有杀人和致幻的作用,如果奥尔菲斯发现自己被下了毒,肯定会第一时间催吐求生,而alpha身体强健,说不定真能活下来。于是弗雷德里克把目光放在了自己因为失眠要服用的安眠药上。他开始在每次服药时,趁佣人不注意偷偷藏起半颗药片,一点点以量积累,终于到了一个客观的数目,让他能从药片的大量淀粉中提取足量的麻醉物质。

对,没错,实验器材,颠茄,安眠药……弗雷德里克打算用奥尔菲斯亲手缔造的一切结合组成的毒药送人上路。

佣人看他看得很紧,所以他只能找机会潜入仓库,每次只完成一点点就赶紧离开,装作是在一楼弹钢琴。而今天早上,他终于完成了最后的剂量,却苦于奥尔菲斯一大早就不见踪影,无法下毒。

车厢里的示弱和讨好当然都是魅惑alpha的手段,弗雷德里克发现自己无论是情愿还是不情愿的示弱奥尔菲斯都非常受用。经常是只要他一掉眼泪,alpha的动作立马就轻柔起来了。要不是他实在忍受不了再与家共处,着急想杀人,不然弗雷德里克就算是死也不想跟奥尔菲斯撒娇。

他也没想到计划能那么顺利,一向小心谨慎的奥尔菲斯今天一直心神不宁,好像有烦心事,数次与自己对上视线后又马上移开,还像个傻子那样在房间里逛了一圈。于是趁家不注意,他在对方的酒杯里用藏着袖口里的试剂滴管滴了半管浓缩的颠茄安眠药制成的毒药,alpha居然看也不看拿起来就喝了,在亲眼看着混合着毒药的酒液顺着alpha的喉结滚落到胃里时,弗雷德里克突然感觉好轻松。

他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奥尔菲斯,心中第一次没有别扭和阻碍,直白的升出了爱意。终于……终于,奥尔菲斯,只要你死了,我就终于能不夹杂复杂感情的爱你了。

不过也要我有命活啊……哈哈,无所谓了,奥尔菲斯,是你欠我的,我可不会因为毒死你感到愧疚。你是个恶棍,混蛋,魔鬼,但是,但是……

弗雷德里克闭眼一口闷掉了毒酒,躺倒在床上。

他伸出了双手,神情温柔地轻轻搂住了奥尔菲斯,感受着对方还在跳动的心脏和炙热的温度,贪婪地闻着alpha身上醇香浓厚的酒香。

……谢谢你对我这么好,但是如果人还有下辈子,我希望我们不要再相遇了。

他已经累了,就这样结束吧……结束吧……

毒药的主要成分颠茄有致幻作用,于是弗雷德里克在临死前还有看一场失败的剧目,一场属于自己的无聊、可笑的走马灯,看完自己孤寂、悲凉的一生。

他看见母亲抱着一个样貌丑陋、浑身爬满红色印记的烂肉哭泣着,父亲和亲族嫌恶地站在远处远远的看着这一幕。

他看见年幼的自己向父亲索求一个拥抱却被拒绝,他看见自己落在人群最后面,只能看着其他同龄的孩子和他们的父母在一起亲昵互动。

他看见刚分化成oga的那天,他高烧不退,虚弱不堪地躺在床上,对自己未来的命运感到绝望悲伤时,他的父母却松了一口气,认为他至少能靠联姻寻找出路了。

他看见自己碌碌无为、被人歧视羞辱的一生,坐在钢琴旁弹奏刚谱写好的乐曲的他被长辈不耐烦的叫停,对方拿起他谱写的乐曲从头挑剔到尾,最后得出写的就是垃圾,你是个庸才的结论后又随手扔掉,走的时候还不忘踩一脚在上面。

他看见自己被绑在地下实验室里被一个跳蛋侵犯,看见自己被奥尔菲斯抗进酒店房间里强奸。alpha要夺走他的人格尊严,彻底把他物化为自己的所有物。他拼命挣扎,惨叫,拒绝,但是都没办法阻止男人的暴行,只能任由男人在他体内孕育生命的甬道里内射,在他的腺体里注入信息素,达成永久标记。

该结束了。

这样可笑不堪的一生,像个笑话一样供人取乐的人生,这样丑陋狼狈的一生……他已经受够了。

幻想中,世界为他打开了一扇通往彼岸的门扉。弗雷德里克拖着自己残破不堪的身躯,努力朝门的方向前进着……

他要走了,要解脱了。

他要打开那扇门,去往另一个世界,那应该是一个再也感受不到疼痛、再也不会悲伤难过、再也不会被欺辱打压的世界。就算那时,他可能连自己都忘记了,什么都感受不到了,不会再有知觉了,也挺好的。

他的手握住了门扉的把手,那小小圆圆的东西触感微凉光滑,和过去幼年时数次打开琴房的门把手一样。嗯,身体轻飘飘的,心灵也很放松,感觉很不错。没必要感到害怕,因为只有死亡才是他摆脱无尽痛苦的办法,与其活着继续受辱,不如体面的死去。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想鼓起勇气拉开门扉时,胳膊才刚使力,一只鲜血淋漓的手突然从身侧探出,坚定不移地用力握在了他开门的那只手上,拒绝让他离开。

是谁……

弗雷德里克在那只手握上来的瞬间就知道了拦住自己的人是谁,却并没办法感到纯粹的开心或愤怒。他对待他的感情一向如此复杂。

“……你怎么会在这里?”

奥尔菲斯憔悴虚弱的出现了他身边,发丝凌乱,被水浸湿贴在额头上,身上还沾着点点血迹和不明呕吐物,看上去真的很狼狈。

伤害他、折磨他、强迫他,却又深爱着他的男人朝他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把手伸进口袋里,取出了一枚钻戒递给了他。

“其实……刚才我是想把这个给你的。”

弗雷德里克终于挣脱了梦境与幻觉的束缚,恢复清醒睁开了眼睛,他刚醒就不可置信的直勾勾瞪着医院苍白陌生的天花板,随即感到胃部传来无法阵阵忽视的强烈灼烧感,简直痛到没有知觉了。

为什么我还能醒过来?

这不科学,自己明明拿老鼠做过实验,毒性按理来说怎么都够毒死两个成年男人了,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醒了?医生!05号病房的病人终于醒了——”

似乎是在他病房里抽查的小护士意外发现他其实醒了,只是一动不动地躺着望着天花板发呆。于是小姑娘咋咋呼呼地跑出去喊了起来,马上就遭到了闻讯赶来的欧利蒂丝庄园管家的呵斥。

“这位小姐请自重,我家主人的未婚妻有神经衰弱,不喜吵闹,麻烦安静一点。”

小护士赶紧闭上了嘴巴,低头退开,而管家携医生一起轻手轻脚地进了了他的病房。医生上来检查了一下弗雷德里克的状态,确认一切正常,说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就没事了。他还有事要忙,麻烦管家代为嘱托了。

主人的未婚妻?为什么管家要这么说,他连奥尔菲斯的伴侣都算不上,最多算情人……诶,好像某人在担架上向他求婚了来着?

他想起了担架上,虚弱的奥尔菲斯用沾满血的手拿出的钻戒,却不觉得应该高兴,反而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充斥了内心,让他有点烦躁。

“克雷伯格先生,您终于醒了,您已经昏迷了两天了,医生说您的身体本就孱弱,如果再醒不过来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我不是本来就有生命危险吗?”

“在我们送您就医前,德罗斯公爵就已经为您急救过了,所以没有生命危险,主人甚至已经可以下地自主活动了,但是您却一直昏睡不醒,主人非常担心您,我派人给他传递了您醒来的信息,应该过一会儿他就会来看您。”

人与人的差距怎么能这么大。弗雷德里克觉得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像被抽走了一样绵软无力,而隔壁奥尔菲斯已经能跑能跳了。

“他为什么要救我?”

我可是差点杀了你,奥尔菲斯——

管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老人弯下腰,向oga深深鞠躬。

“德罗斯公爵在抢救过您后曾陷入一段时间的昏迷,在清醒的最后时刻一共向我嘱托过三句话,第一句话是告诉我,他担心您在他不在时发病倒下,提前给自己提取了信息素放在保险箱里,让我在您感到不适时拿出来。”

“第二句话是他担心您会被其他alpha、oga的信息素影响,特意吩咐我为您准备单独的病房,全员beta的医护。第三句话才是告诉德罗斯小姐别担心,他没事。”

“……”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我差点就杀了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还是你对谁都这么好?

“克雷伯格先生,其实主人对您一直……格外在意。”

“是吗?”

他把我绑在地下室实验,把我关在酒店里强奸,他毁掉我的人生,否认我的人格,伤害我最深的人就是他!可是你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别这样对我……我受不了……

弗雷德里克痛苦地抱住了头,他感觉心好乱,煎熬、烦躁、苦闷的同时又升起了一丝期待。不要啊,不要再期待了,你还记得你每一次升起期待时奥尔菲斯都是粉碎你的期待吗?

“克雷伯格先生,其实您每一次陷入失神的状态,都是德罗斯公爵无微不至的亲自呵护照顾您,在那个状态下您失去了自理能力,是主人一口一口给您喂饭,替您梳理头发,穿戴衣物,守着您直到那个状态结束——”

“把我变成那副模样的明明就是他!现在又来装好人了?!那一开始为什么要那么对我?!”

弗雷德里克抓起手边的装饰用的盆栽就砸了出去,陶瓷花盆碎裂成数块,其内里的泥土却没有摔坏,反而像一个滚筒一样硬邦邦的粘连在一起,咕噜噜地滚到了病房门口某人迈进来的鞋面上。

奥尔菲斯穿着素净的病号服,面色发白,神情自若,他绝对听到了oga刚才的暴怒时的发言,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背着手,迈过了花盆的碎片,闲庭信步地走了进来。

“辛苦你了,管家。先下去吧,我有话和弗雷德里克说。”

管家恭敬地低下头离开了,寂静的空间中就只剩下他们二人。弗雷德里克不愿看见他,紧咬嘴唇,没有再发脾气,攥着被单别扭的别开了头。

奥尔菲斯自己拉了一张椅子,毫无芥蒂地坐了过来,他既不解释也不澄清,他只是默默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把那枚戒指递给了他的oga。

“嫁给我吧,弗雷德里克。”

“……你是白痴吧。”

oga情绪激动的开始大吼大叫,他鲜少会表现的如此失态,也不想这样失控。但这枚戒指扰乱了他的思绪,让弗雷德里克没办法不去在意它。

“你绝对是白痴,傻子,蠢货,大蠢货!!”

“嗯嗯,我是白痴,傻子,大蠢货,所以呢?你愿意嫁给我吗?”

alpha这副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姿态让作曲家顿时哑火了,他望着对方神情平静凝视着自己的神情,顿时感觉心里五味杂陈,好像被架在恋爱的火焰上炙烤那般难受。这不应该,他不应该如此轻易的原谅这个伤害了自己的家伙,不应该答应仇人的求婚。于是弗雷德里克更加气愤,他一直以来压抑的怨气怒火都一齐迸发,朝造成他苦闷的元凶疯狂发泄着。

“你这么伤害我,居然还有脸向我求婚?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恨你,巴不得你去死吗?”

“你害我变成这副模样,都是你逼我的,奥尔菲斯。我凭什么嫁给你?嫁给拿我做实验、强迫我发生关系的你?”

“我不得不每天被关在房间里等待你回来,这副身体在进入发情期的时候到底有多痛苦你知道吗?我还会时不时变成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智障,明明我是一个有自尊有人格的人,却被你当成玩物,只能在你的施舍下才能还算体面的活着。想要时强迫我,不想要时一脚踢开,我的人生都被你毁了——”

“我对你只有憎恶之情!到底要我说几遍你才能懂——”

“对不起。”

“……你说什么?”

“我说,对不起。”

家诚恳的低下头向他道歉,反倒让他不知所措起来。

弗雷德里克感觉诧异,他对着奥尔菲斯发泄怨气,什么话都敢说。按照常理来讲,敢这样跟alpha说话的oga都会落得一个凄惨的结局,比如他的母亲就是如此,母亲曾为了他顶撞父亲,说的话还没自己一半过激,就被软禁了。原本他以为自己在毒杀奥尔菲斯失败后居然还能被救活,肯定是因为alpha还没有玩够,没有解气,还想继续羞辱他折磨他,那索性也没必要隐忍下去了……

“对不起,我知道我错了,我当初不应该那么对你。”

“……你以为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能解决过去发生的恩怨,抚平你对我造成的伤害,让我的身体恢复原样吗?!”

我不会原谅你,休想——

“我愿意用一生来弥补我对你造成的伤害。”

奥尔菲斯用庄重认真的凝视着弗雷德里克的双眼,许下了承诺。

“……”

弗雷德里克逃避般马上躲开了家深情的目光,他感觉对方的眼睛中闪烁着浓厚的爱意,炙热深沉到快要把他灼伤。但他还是在拧巴别扭,他还是没办法彻底原谅alpha,但不知为何,他又说不出拒绝的话,于是只能东拉西扯的继续扯皮:

“哈,漂亮话谁都会说,你以为你嘴上轻飘飘的许下承诺我就会再次轻信你吗!”

“我会用行动来证明我对你许下的承诺,弗雷德里克,虽然我嘴上不说,但其实我一直在用行动弥补我对你造成的伤害,今后我也会继续弥补下去……所以你必须一辈子都留在我身边,直到我把罪孽赎清才行啊。”

“谁要一辈子留在你身边?!我看见你就恶心,听见你的声音就头疼,每次不得不与你发生关系时我都痛苦万分——”

“我很抱歉,但考虑到你的身体想要恢复正常水准我的信息素是必不可少的,所以我不能停止这种行为。”

“滚!本来没有你,我能拿一大笔钱,以后都在黑市买alpha信息素活下去的!”

“但是那样你会很痛苦吧,黑市的alpha信息素供应源很不固定,oga在短期内承受不同alpha的信息素会很痛苦,这样做只会加重你身体的负荷,加上不间断的发情期,你的寿命都会缩短。而且你还会不定期陷入失神的状态,这个状态期间你又该怎么办?”

“那我至少也是遵从自己的本心活着!是个有体面有尊严的人!而不像现在,像个宠物一样被圈养,像个物件一样只在你有需求的时候被你拿来把玩,不需要了就扔下!”

“我没有那样看待过你,弗雷德里克——”

“没有?好,就算你没有,那内里空虚的花瓶呢?一个无依无靠、就算消失也没人在意的完美实验体呢?你敢发誓没有这样看待过我吗?!在你眼里我真的是个人吗?!回答我啊!奥尔菲斯!!”

“我确实曾经那样看待过你。”

“呵,那你现在又把戒指拿给我干什么?!去娶你喜欢的才华横溢的oga吧!别来恶心我了!”

“但是那只是曾经,曾经,我确实不把你放在眼里,从来没在乎过你的样貌,你的性别,你的身体健康……但是现在,弗雷德里克,我想……我应该是非常在意你的。”

“在意我?你所谓的在意就是连我的喜好都不知道,连我讨厌什么都不清楚吗?你明明从未关心过我!”

“我知道你喜欢吃法式炖蛋,知道你原来讨厌珍珠,知道你的衣服尺寸,知道你有精神衰弱,受不了噪音,知道你神经敏感,讨厌强烈的异味,吃不了辛辣,知道你喜欢喝马提尼和白葡萄酒,知道你其实很傲气很不甘心,却又很自卑很纠结,知道你总是精致利落的外表下有点小马虎,发绳里露出的碎发,系歪不对称的蝴蝶结,以及一慌乱就会弹错音。知道你每天晚上都会背对着我装睡,在我也假装入睡后然后偷偷靠近我,依偎在我身边,却不敢抱我——”

“别说了。”

“弗雷德里克。”

奥尔菲斯情不自禁地朝他伸出了手,却被作曲家惊恐地躲开了。

oga的嘴唇颤抖,慌乱地环顾了整个病房,他的内心依然在挣扎在纠结。作曲家被对方这一番真情实感的话语打动,却也没办法因为这一点点真情就忘记过去。最后,他像是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硬是扯出了一个难看的嘲笑来。

“……我的毒药经过测试,其毒性可是能毒死一个体重80公斤的成年男人,这居然都毒不死你……你命可真大啊……奥尔菲斯……”

“我幼时家中曾发生了一些变故,我的双亲离世,妹妹又不知所踪。目睹惨案发生的我精神出现了一些问题。于是早年我一直通过药物治疗我的精神疾病,不过自从爱丽丝回来后我就好转了。”

奥尔菲斯第一次主动提及他的过去,提起逝去的双亲时家难得流露出真正的悲伤与沉痛。弗雷德里克都看在眼里,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未了解过奥尔菲斯过去都经历了什么,遭遇了什么。他只知道对方年纪轻轻就振新了破败的德罗斯家族,靠智谋和手段站上了人生制高点,却从未思考过家是如何走到今天的。

“因为早年大量服用药物的原因,我有很强的抗药性,你加了大量安眠成分的毒药对我不起作用,所以我才能提前醒过来。”

到底是多么严重的抗药性才能让麻醉成分失效成这副模样?奥尔菲斯早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等等,他在想什么?他在心疼奥尔菲斯?不行!心疼男人同情男人可是步入地狱的第一步啊,想想他都干了什么……他不值得任何同情。

话虽如此,弗雷德里克的语气还是软了下来,他终于问出了那个他一直想问的问题,尽管之前他一直都不敢去问。

“你为什么要救我?我可是差点杀了你。”

“那你为什么要在临死前抱住我呢?弗雷德里克?”

“……”

“顺便一提,其实我原本发现你要杀我,还挺生气的,但是一睁开眼,发现你搂住了我,要跟我一起殉情,我顿时就不生气了,因为我觉得还挺浪漫的——”

“你是不是变态啊,奥尔菲斯?!”

oga被对方轻佻的态度气笑了,但这份笑容转瞬即逝。

“……我终有一天会老去的。”

作曲家难受的别开头,揪心地主动提前了这个令他一直感到不安的话题。

“我知道啊。”

“就是说如果你是因为我的外貌才要和我结婚的话建议你放弃!放弃好吧!”

“哈?我才不是因为外貌才要和你结婚,其实在我们相遇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根本记不住你具体长什么样子。我也是在突然之间发觉,原来你长得这么好看。”

“……油嘴。”

oga过去没少被人夸奖外貌,但他从不在意别人对于自己外貌上的夸奖,甚至在才华逐步消弭后对他人关于自己外貌上的夸奖感到心酸。但被心仪已久的人亲口夸奖美貌,尽管只是一句简单的“好看”,但他也终于为自己在外貌上所有的优势感到了一丝开心。

他害羞地红了耳朵,移开了视线,用带着怨念的语气接着问道:

“你之前不是说喜欢才华横溢、配得上你的oga吗?”

“是的,但是我改主意了,我觉得还是要找个我喜欢的。”

家说这话时是凝视着弗雷德里克说的,于是作曲家的呼吸都屏住了,心跳都停了一拍,他哆嗦着嘴唇,停顿了片刻,像闹脾气需要哄的女友那样继续不依不饶的追问:

“你为什么要送我一堆衣服首饰?是因为看腻了我的外表吗?”

“我看你整天闷闷不乐,脖颈和手腕空空如也,也没几件衣服,听别人说oga都喜欢鲜花、珠宝和漂亮衣服,希望哄你开心才买的。”

“那你为什么要领我去参加宴会,害我当成商品一样被那些人挑剔嘲笑?还造谣我爬你的床,说我是破烂配不上你,说我勾引你……你肯定也听到了,却一点反应也没有,是不是你也这么认为?”

“我以为带着你向所有人坦白我们的关系会给你安全感。哼,那群没眼光没格局的东西才不配挑剔嘲笑你,弗雷德里克,你是最好的。”

“……你之前交往过几个人?”

“都说了只有你一个。”

“骗人。”

“你叫我拿你怎么办啊,弗雷德。”

奥尔菲斯笑了,举起了戒指,握住了弗雷德里克的手,oga知道对方要干什么,下意识躲闪了一下,但最终,他还是没能抽回手,任由家亲自为他戴上了那枚婚戒。

“因为你不喜欢珠宝,我特意找人定制的款式,你看,内部还有我的名字呢。”

奥尔菲斯特意找人定制的求婚戒指外型轮廓简约流畅,内壁刻着奥尔菲斯的名字,镶着数颗低调却奢华的钻石。

弗雷德里克脸红了,但他还是要嘴硬。

“……臭不要脸,我的戒指里写你的名字……”

“我的戒指里写的是你的名字。”

“别说了。”

oga已经害羞到无地自容,他想躲进被子里,却被奥尔菲斯一把抱住,alpha坏心眼的把自己那枚戒指放在他的手心上,执意要弗雷德里克亲手给自己带上。

自己是在做梦吗?虚假的……不切实际的……

因为这一切的转变都发生太突然了,不久前他还只是个没有名分的情人,现在一转攻势变成了德罗斯公爵的未婚妻。不,其实奥尔菲斯早就有此意了,但他因为过去的阴影,只盯着alpha做的不好的地方看……

弗雷德里克懵懵的看着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感觉没有实感。

“咳,咳。”

一位胖胖的中年beta医生站在他的病房门口故意咳嗽了两声,故意引起了他们二人的注意力,beta低头看了一眼被打碎的花盆,就淡然地迈了过去。

“……请问有什么事吗?”

弗雷德里克茫然地询问这位医生。

医生不着急地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二人的对面,掏出了夹在腋下的册子,笑眯眯地伸手握了握作曲家的手。

“其实我不是管中毒相关科室的,我是隔壁ao信息素科室的汤米克莱尔。我受到德罗斯先生的邀请,希望我能来看看您的病历,帮助您恢复健康。叫我汤米医生就行了,你好,克雷伯格先生,希望你能配合我的治疗和询问。”

“咳,我看你的身体一直不好,就请医生过来看看。”

奥尔菲斯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好好回答医生的问题。

“是吗,汤米医生,那麻烦您了。”

其实他不喜欢自己被别人问来问去,触及到隐秘的地方他就感到不适。但既然是家的一片好意,那他就好好回答吧,又不是恶意冒犯,只是看病而已。于是作曲家恭恭敬敬地朝医生点了点头,做好了被提问的准备。

“克雷伯格先生,你了解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吗?”

自己的身体状况到底有多糟糕他当然知道了,一想到这个弗雷德里克就感到悲哀,他为了掩饰眼神中闪烁的痛苦而垂下了眼睫。

“抑制剂副作用扰乱了我身体的自制力,我的腺体再也不能收束控制信息素外泄,我的身体会因为受到一点点刺激就陷入发情期,不定期还会陷入失神状态,需要alpha的信息素和……的帮助下才能正常的生活。”

“嗯,您说的都没错。其实吧,您这种情况也不是没可能恢复正常的……”

“我还有机会变回正常人吗!?”

奥尔菲斯看见oga得知自己可能恢复正常的消息后立马露出渴望期待的神情时,不由得心口一紧。

“可以啊,但这是一场漫长的拉锯战,至少需要十年往上的时间,等待alpha的信息素在你体内一点点消除抑制剂副作用的影响,一点一滴,像水滴石穿那样慢慢消除。”

“十年……”

“有什么关系嘛,二人是什么关系?夫妻?我看你们就很恩爱嘛,相伴到老不成问题,到时你的病自然就好了。”

“我们是夫妻。”

弗雷德里克一瞬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心中还是隐隐的感到不安,害怕这份感情不能长久。但奥尔菲斯立马抢答,给足了他安全感。

“那我要问了,克雷伯格先生,你身体都有哪些不适的症状?”

“头疼,失眠,没有力气,总是犯困,什么也没做就很累。”

在后面旁听的家还不忘添上一句:“还有免疫力下降,稍微一点冷风就给他吹感冒了。”

“嗯?这是为什么呢?我看了你的化验报告,显示你除了有点贫血外和营养不良以外没有什么大毛病啊。”

“贫血?营养不良?”

奥尔菲斯疑惑看向了作曲家,因为他记得自己一天三顿都让厨房做oga爱吃的饭菜,还让佣人定时盯着人喝补药和营养品,这怎么还能贫血营养不良?

“弗雷德里克先生,你的食欲如何?”

“呃,我一直没什么胃口,吃的比较少。”

家不知道他因为心情郁结痛苦万分,想要寻死,经常在吃完饭喝完药后偷偷吐掉。

“心情不好?”

“因为一些事情,我最近一直……不太开心。”

“这可不行,病人可不能整天闷闷不乐的,这样不易于养病。这位alpha,你得多哄哄他陪陪他,让他多笑一笑。”

“是是是,医生说的对~”

作曲家一击肘击捶向了旁边阴阳怪气的alpha,却被对方熟练的躲开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弗雷德里克先生,你的大便成型吗?”

“啊?”

“干的还是稀的?什么颜色的?”

医生和奥尔菲斯都直勾勾看着他,等待他回答有关于拉屎的问题。

这是为了看病,是在寻找病因……但他还是感到窒息,脸一点点红了。

“……我不知道,我从来不关心这个……”

他已经心力憔悴到想死的地步了,哪会关心自己的大便的形状。

“啊这,这该怎么办?那……你有进行什么剧烈运动吗?你的身体应该静养,不适应长期的剧烈运动。”

“没有,我一直待在家里,走过最远的路就是从一楼到二楼。”

“嗯……噢……”

医生盯着他看了半天,来来回回翻看手里的验血报告,突然发出了恍然大悟的声音。

“……我知道了。你们过去那啥的频率是多少?”

“什么?”

这下不要说薄脸皮的作曲家,连一向厚颜无耻的家都愣住了。

“就是生命大和谐啊,几天一次,一次多久?别害羞,我是正经在调查,我看过了oga的体检报告,发现oga的血液中alpha信息素含量也太高了,现在正在调查病因。”

就算是在调查病因,这种羞耻的提问弗雷德里克也完全说不出口,他嘴唇哆嗦起来,眼神中流露出惊恐。

“一天至少一次,一次至少……平均下来四五个小时吧。”

奥尔菲斯面无表情的给出了答案。

“喔,喔……是吗。”

医生的表情在听见这个频率时抽动变形了一瞬,但身为医生的专业素养让他马上恢复了原样。

“那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位alpha啊,你家oga确实需要大量的信息素填满,但是他的身体受不了这么高强度的折腾,不能剧烈运动,懂吧?你们回去后节制一点。”

“那应该节制到什么标准?”

“三天一次吧,主要是他离不开alpha的信息素,如果可以的话在他身体好全之前最好是别上床。他的身体状况太差了,贫血又神经衰弱,营养不良又心情郁结……你得节制一点,等他养好病了再说。”

“哦,原来如此。”

alpha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而oga已经害羞到把头埋进了被褥里,耳根和脖子全红透了。

“哈哈,你们是新婚夫妻吧?那再见了,下次有需求时还请光顾我们医院。”

医生拍了拍弗雷德里克的背,带着憋不住的笑挥着手走出了病房。

“……这真的不是性骚扰吗?”

他短时间内缓不过来,脸颊依旧滚烫,像只鸵鸟一样把头藏起来。

“好啦好啦,是我拜托医院查找病因的,以后多笑一笑,别老皱着眉头啦,不好看。”

“要你管。”

“弗雷德里克……”

奥尔菲斯的笑意收敛了,他认真地握紧了作曲家的手。

“我十二岁生日的那天,包括爱丽丝在内我失去了所有的亲人,这么多年我都是独自一人走过来的。我已经习惯了独自生活,所以当你突然来到我身边时,我……很不习惯。当爱丽丝提醒我,说我忽视了你的感受时,我甚至还很不在意,想要逃避。”

“但当我看着你奄奄一息、昏迷不醒时,我突然发觉,原来我的傲慢和自以为是差点害死你……我差点就杀了你,弗雷德里克……”

“我真的害怕这次你会醒不过来,害怕也失去了你,我希望你能健健康康活下去陪着我。”

奥尔菲斯握着他手的力道越来越重,像个小孩紧紧攥着失而复得的宝贝不肯松手那样。

“嗯。”

弗雷德里克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他凝望着医院窗外姣好的景色,享受着清爽的微风和温暖的阳光,身心终于感觉到一丝轻松。

往后就都是好日子了,对吧。

如此,他们在医院住院养病待了一段时间,期间因为他的身体原因需要独立特殊的病房,所以二人在医院期间并不能经常相见,所以每次思念家时,他就会躲在被子里把玩戒指,睹物思人。而奥尔菲斯面对思念时可不会眼巴巴看着一个戒指,alpha向来是行动派,会身体力行的亲自来找他,这让oga暗暗高兴。

但是每次见面,家都心不在焉,经常像特务接头那样左顾右盼,面对他小心翼翼的靠近,想要索取一个吻时不留痕迹人的躲开。

“有人在盯着我们。”

虽然得到了alpha的解释,但他还是有点伤心。而且拖的时间越久,他就越想亲近奥尔菲斯,想抱他,想吻他……真奇怪,明明过去他从来不会有这种念头,过去他连看都不想看见奥尔菲斯。

终于到了出院的日子,严格来讲,弗雷德里克的身体其实还没好全,只是医院的环境还是太过复杂,医护人员一走一过难免会带进来一些乱七八糟的信息素,不利于他养病。于是在医生的建议下,奥尔菲斯果断决定提前出院,回家休养。

“哦,对了,弗雷德里克,记得戴上戒指。”

“你干什么?别在这里……”

快走到门口时,奥尔菲斯突然停了下来,当着一众人的面,非要亲手给作曲家戴上了戒指。

家面对他的羞涩笑而不语,挽住他手故作亲昵的大步往前走。这一幕怎么如此熟悉?弗雷德里克莫名想起了当初奥尔菲斯非要拽着他参加宴会的时候……

随着离医院的大门越来越近,alpha的异样也得到解释。医院外面居然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记者,一帮人眼冒绿光,看见他们出来了,马上饥渴难耐的把相机和话筒怼到奥尔菲斯脸上。

“德罗斯公爵,听说欧律狄斯庄园发生了一起谋杀案?一个oga要毒害您?”

“您和那位oga是什么关系?您是否跟他已经发生了关系?”

“您牵着的这位就是吗?这位oga,请问你为什么要毒杀德罗斯公爵?是否因为他强迫你发生关系?软禁了你?”

弗雷德里克不禁流了一滴冷汗,这些记者的消息怎么这么灵光?这不是全都猜出来了吗?问的也太露骨太难堪了,不过记者通常都是这样的存在,当初自己落魄时也曾被记者故意刁难过。

以前他辉煌的时候他并不害怕讨厌记者,反而有点享受被采访时,对方的尊敬和讨好。但自从他衰落后,记者面对他的态度立马大转变,由尊敬讨好变成了羞辱讽刺,拿着话筒和相机追着他故意问难堪的问题。以至于他现在对记者这一职业没什么好感,像爱丽丝那样的正经记者实在太少见了,第一次与她谈话时弗雷德里克曾感到震惊。

“各位,这完全是谣传,欧利蒂丝庄园内从来没发生过谋杀,只是佣人一时失误,导致我们二人食物中毒而已。至于我们之间的关系……喏,请看——”

比起他的抗拒闪光灯与话筒,奥尔菲斯可以说是为此而生般驾轻就熟的应对如此麻烦的提问,他知道该如何转移这帮饿狼的注意力,像扔出一个肉骨头般高调地与身后的弗雷德里克带着钻戒的那只手十指相扣,高举起来给所有人看。

“居然结婚了?”

“流言是真的?那个德罗斯居然真的迷上了一个oa,坠入爱河了。”

“不是说他强占了一个oga,结果被对方下毒谋杀吗?”

“哪有人被谋杀还求婚,不是疯子就是变态。”

“那个oga的身份是什么?赶快扒出来——”

“我记得他是谁!是克雷伯格家族的一个后代……”

记者们立刻为这爆炸性新闻沸腾了,闹哄哄的彼此交换情报互相试探,于是趁着底下这帮强盗匪徒陷入混乱,奥尔菲斯赶紧让佣人和保安开路,带着弗雷德里克成功坐上了回家的轿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奥尔菲斯向他道歉,求婚,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宣告婚约……他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弗雷德里克感觉自从家给他戴上戒指后,一切都变了。

原本一看到欧利蒂丝庄园就感到困苦悲伤的他现在却渴望重新返归到那里,原本只要与奥尔菲斯发生肢体接触就膈应难受的他却非常渴望与alpha亲密接触,原本黯淡无光的人生突然出现了曙光和希望。

“我有惊喜要给你。”

家领着他的手,把他带到了庄园二楼的宴会厅,那里多了一架崭新的钢琴,弗雷德里克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是时下最名贵的品牌特供的。

“新婚礼物,喜欢吗?这下我可是特意投其所好,一楼的钢琴是买给爱丽丝的,但这架是只属于你的。”

“……谢谢。”

喜欢,当然喜欢。

作曲家对这架只属于自己的钢琴爱不释手,他快步上前,忍不住去抚摸琴盖和琴键,迫不及待的小小弹奏了一曲,身后的alpha赞赏地为他鼓掌。

alpha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他的背影,从背后慢慢接近弗雷德里克。

“弗雷德里克,我都送了你新婚礼物了,你是不是也该给我点什么?”

“嗯……确实。可是我也没什么能给你的。”

弗雷德里克开始认真思考他应该送点什么东西给未婚夫,他实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能回报对方,但奥尔菲斯却已经替他决定好了。alpha不怀好意地从背后接近他,一把搂住了他的腰,作曲家顿时感觉不妙,刚想站起来就被家整个人掀翻在了钢琴的琴盖上。一条腿还被托了起来,臂部与alpha的胯紧贴在一起,什么硬邦邦的东西隔着衣料硌着他。

“你要干什么?”

“享用我的新婚礼物啊,钢琴是我送给你的新婚礼物,你则是我的新婚礼物。”

奥尔菲斯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心情愉悦地吻向了弗雷德里克,却被对方无情地用手堵住了嘴。

“你想在这里?!”

“对。”

“不行!”

“为什么?”

alpha不耐烦地捏住了oga的手,低头又想亲他,弗雷德里克剧烈挣扎起来躲闪他的接近。

作曲家无法接受在自己最爱的钢琴上行苟且之事。如果让alpha得逞了,以后每次他再想弹奏钢琴就会想到自己曾经在这里干了什么……他的理智和情感都拉响了警笛,尖声叫喊着拒绝。

“我死都不要在这里——奥尔菲斯!放开我!”

“嗯哼,不要,我已经忍了太久了,在医院时我们不得不分离住两个病房,那些记者天天蹲守在附近,我连去见你的时间都必须缩短。我每天都在想你,每次见到你,我都想吻你,我的弗雷德……”

“你非得在这种地方……那个吗?像个野兽一样随地交配?!”

“对。”

见奥尔菲斯心意已决,厚颜无耻不要脸的干脆认下了野兽名头也要在这里上他,弗雷德里克终于停止了挣扎,但并不是他放弃了抵抗。

他冷笑着对在已经欲火焚烧、对他上下其手的家说道:“你敢在这里强迫我,我就敢杀了你。”

奥尔菲斯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动作暂停了,停顿了一会儿过后,alpha强硬的撤退了,刚想从oga身上抽离出来,却不想被对方攥住了衣领。

弗雷德里克的目光灼灼的望着奥尔菲斯,那眼神中透着不含任何掩饰的爱意与情欲,声音沙哑,第一次对alpha做出邀请:

“别在这里,去床上。”

奥尔菲斯露出意外的神情,他绝对没想到一向面对两性关系就回避害羞的弗雷德里克会如此主动。但接下来出乎他意料的事情还多的是。马上,作曲家就忘我地主动吻向了他,不再是神志不清时纯情无暇的轻吻,而是包含情欲与邀请,色情黏腻的深吻。

oga柔嫩的软舌小心翼翼地探进了家嘴里,像在对待珍宝那样温柔,又像索取什么一样火热,alpha的本能也被彻底激发,他也进入了状态,按住弗雷德里克的后脑勺吻了回去。两人纠缠在一起,一路上拉扯不清,黏黏糊糊,最终一起滚到了床上。

奥尔菲斯开始感慨过去自己过得都是什么苦日子,做的都是什么爱。

弗雷德里克主动和被动完全是两个状态,两个人。虽然都很美味,但被动接受时的oga除非在被肏到理智全无时会稍微迎合一点,其余时间都像一坨烂肉一样躺平任他摆弄。还会挣扎后退,恶意的咬他一口,张嘴就是对他的憎恨厌恶。虽然奥尔菲斯认为单方面不情愿的性爱也别有一番趣味,但面对弗雷德里克红着脸主动为他解开裤链,又脱下了自己的一件件衣物时,他瞬间就摒弃了过去对性爱肤浅的认知,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吃点好的了。

虽然很主动,但是oga依旧很羞涩,他不敢去看过去入侵了自己体内数次的物件,脸和耳朵都红成晚霞,眼神躲闪,却依旧主动地为alpha敞开了双腿,与奥尔菲斯交换一个个深吻。

oga上面被抵住舌根吮吸舌尖,吻的喘不上气,下面被探入三根手指大刀阔斧地开发探索。花穴因为主人今日格外的动情,比过去更快地松软湿润起来,没过一会儿就到达了适合承受alpha进入的程度。过去,因为作曲家的穴比正常oga的标准要小,为了防止弗雷德里克受伤,家总是异常耐心细致的做好前戏。本来今天也该如此,花穴难耐的吐露着润滑的水液,吸附着alpha的手指,不满足于几根手指,而是想索取真家伙的进入。但他不为所动,依旧继续坚持用手指肏弄oga,一下下在穴内抽插,精准地直捣花心,激得作曲家夹紧了双腿,发出了色情的呻吟。他还在忍,可是弗雷德里克却已经忍不住了,oga勾引般伸手去抚摸他两腿之间已经硬到发痛的肉棍,附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够了,直接进来吧。”

奥尔菲斯愣住了,他一时间无法分辨对方话里的含义。等反应过来后,他不得不深吸一口气来压制蓬勃爆发的性欲,掰开对方的手,没注意到自己额头上因为忍耐而爆出的青筋。

“不行,你会受伤的,你身体有多差你心里没数吗,我可不想玩到一半见血。”

自从他亲手用铁棍把弗雷德里克的下体捅出鲜血后,他就莫名的抵触类似情景的再次发生。

“我没有那么脆弱好吧,奥尔菲斯,不要老把我当成易碎品,反正……”

作曲家眼神躲闪,磕巴起来,最后干脆把头埋进他怀里才能小声说完后半段话。

“反正,每一次都痛死了,扩不扩张都一样……”

“但是奥尔菲斯,我还是想要你……”

面对这番直白的索取,alpha的理智崩盘了。就好像四个负责不同情感中枢的奥尔菲斯聚在一起打牌,掌管理智的那个却突然站上椅子,一把掀翻整个牌桌,而掌管冲动和性欲的奥尔菲斯摆脱了束缚冲出牢笼,导致失去制约的家理智彻底清零。

于是再也等不下去的奥尔菲斯迫不及待地抽出了手,换上了真家伙直接插入了弗雷德里克,一插到底,如愿听到作曲家发出带着颤音的喘息,和对方花穴内柔嫩到极点的紧致内壁。但这次又和过去每一次都不同,可能是因为主人心意的转变,这次的小穴格外的热情似火,只是刚进入的阶段就迫不及待地绞紧了粗大的阴茎,吮吸的津津有味。

因为两人尺寸的差别,小穴被撑到最大,每个褶皱都被扯开,捅到了底也超过了极限。无论第几次作曲家都如同初次承欢那样痛不欲生,颤抖着掉下眼泪。本该是自己为忍耐疼痛的oga吻掉眼泪的时刻,但这次,弗雷德里克依旧很痛,依旧掉下眼泪,却忍受着剧痛,闭着眼睛探过身子向他索吻,似乎只要被他吻着,就没有那么痛了,这让奥尔菲斯心疼的同时又感到一阵狂喜,动作没轻没重地一个挺进,精准刺中了对方的敏感点上。

“唔……”

与他接吻的oga皱起了眉头,却依旧恋恋不舍地叼着他的舌尖,舍不得离开。

奥尔菲斯感觉自己体内的兽欲在膨胀爆发,尽管他还在努力压制自己兽性的一面,下面的动作却愈发凶狠,又是一个粗暴的深顶,弗雷德里克软了腰,倒在他怀里。

“疼……轻点……”

作曲家被弄疼了,忍不住发出了类似于嗔怪的声音,却只是在家本就濒临失控的自制力上又浇了一把火,于是他彻底不忍了,把人压倒在了床上开始狂风暴雨般的抽插,一下下整个抽出又完全挺入,每一下都精准刺中o敏感点,肏地oga欲生欲死,疼到大腿根生理性颤动,又爽到痉挛,没几下前面的男性器官就射了。弗雷德里克就算被他如此粗暴对待,也完全没有抗拒,而是更顺从地为他敞开双腿,穴肉更热情地绞紧了他,嘴上更动情地深吻他。

过去,奥尔菲斯一向为自己认识的某些在婚前放浪不羁、在结婚被oga勾走了魂的alpha感到好笑,只要离开oga太久,在外工作都唉声叹气,食不下咽、郁郁寡欢。明明婚前还信誓旦旦说自己绝不会因为一个o就抛弃兄弟,结果婚后天一擦黑就回家,工资全数上缴,把之前吹得牛皮当屁放了。家倒不是歧视那些alpha变成了妻奴,他只是觉得为了一个oga就变成变成这样一副没出息的窝囊样,是一种易受诱惑、没什么自制力的体现,不是什么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

但其实现在他仔细想想……自从和弗雷德里克发生关系后,他不用人催就天天早早回家,看见弗雷德里克悲伤的模样就感到烦闷,作曲家没胃口吃饭他就变着花样改变食谱,人家要杀了他也无怨无悔,太久见不到oga就想得厉害,顶着让他少下地活动的医嘱都要爬楼梯来看望oga。

难道他也是这种容易受到诱惑、没什么自制力的人吗?但是这些念头这些想法全都已经不重要了,奥尔菲斯没办法去在意这些了,因为现在他感觉自己的存在都要因为弗雷德里克的存在融化了,神智都因为他而飞走了,心灵都因为他而得到解放了。因为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弗雷德里克、全都只有作曲家的身影、的笑脸,为他流泪哭泣、为他色情浪荡、为他心碎悲伤、为他气愤着急、为他展露笑意的模样。

“弗雷德……”

他难耐地一遍遍呼唤对方的爱称,一遍遍在弗雷德里克的体内冲刺,一遍遍抚摸作曲家的身体,一遍遍吻着oga的唇,却感觉怎么也不够,怎么都无法知足,他还想要更多,想看到对方更多因为他产生的反应和情绪,想要听到oga更多因他而起的娇喘和媚叫,想要更多作曲家深情的凝视、满怀爱意的亲吻……想要把弗雷德里克干死在自己的阴茎上。

“啊——”

随着失去理智的alpha捅开了oga的生殖腺,龟头狠狠地卡在小口上,作曲家发出了一声性感的呻吟,不知道第几次攀上了高潮。

在被巨浪般的快感刺激到浑身痉挛、眼前发白、失去意识后,他的前段已经射不出什么东西来了,后穴在泄洪般涌出大股水液后也干涩起来,情欲如同退浪的潮水般逐渐消退,弗雷德里克慢慢从发情期中缓了过来,恢复了清醒,却还是因为缺少alpha关键的中出感到空虚。没有这个,过不了多久他又会重新发情。

他的身体本就不好,现在又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刚从只能吃流食恢复到只能吃清淡好消化的食物。所以其实他的身体状况并不可以接受如此的折腾。是弗雷德里克自己想要奥尔菲斯想要的不得了,也知道alpha为了他一直在忍耐,为此强打精神,装作没事,放纵自己和家滚到了一起,但是他本以为会是一场温温柔柔的小玩闹,alpha会就像在车里那次一样草草了事,没想到自己无意中的撩拨已经让奥尔菲斯烧坏了神经中枢,理智全无。

“奥尔菲斯……不行了……我不行了……”

弗雷德里克身体已经餍足吃饱了,他已经开始感到难受、想要结束了,但奥尔菲斯并不这么认为。

随着欲望的膨胀与失控,奥尔菲斯的动作越发过激暴力,他掐住弗雷德里克的屁股死死按在自己的胯上,尖端难耐恶意地在对方的生殖腔里摩擦,折磨的oga可怜兮兮地发出一声声求饶,却仍然不躲避不抗拒,乖乖地任由他在自己体内发泄抽插。

弗雷德里克自卑的认为是自己的身体条件限制了alpha的行动,其实对方每次明明都忍耐到极点,憋的难受,却还是耐心为他扩张的模样他都看在眼里。加上他知道自己极其难以怀孕,所以格外放纵家的过激行为。

“好难受……够了,已经够了……给我……结束吧……”

弗雷德里克配合地抬高了臀部,好让奥尔菲斯进的更深,让阴茎更好的捅进了他的生殖腔内,结束这场对目前的他来讲太过刺激的性爱。

“够了,真的够了……快给我……唔……”

作曲家大病初愈的身体只是让他脱离了生命危险,到了一个能自由活动、却不能剧烈运动的标准。但眼下这场过激的床事明显属于“剧烈运动”的范畴。他很难受,想要结束,但又想惯着奥尔菲斯。于是只能弱弱地一遍一遍嘴上说着抗拒的话,下面却依旧热切欢迎绞紧了侵犯自己的肉棍。但奥尔菲斯已经被欲火焚烧了理智,完全忘记了要照顾他的身体,也根本听不进去作曲家微弱的抗拒,他依旧精力四射的在oga身上耕耘起伏,把作曲家掰成各种各样的浪荡的姿势,还硬是掐住oga的细腰,在体内插入阴茎的状态下转了一圈,逼着弗雷德里克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尖叫,浑身颤抖起来,以面朝下后入的姿势继续抽插。知道说了也没用,于是作曲家只能紧闭双眼,打算硬熬到alpha内射。

终于,在漫长煎熬的性爱过后,奥尔菲斯终于有了结束的意思。alpha压在他的身上,抵住oga生殖腔内成结开始射精,滚烫浓稠的精液冲入最脆弱最敏感的地方,弗雷德里克解脱般发出一声喘息,没注意到自己连声音都已经喊到沙哑了。

“呼……哈……哈……”

弗雷德里克瘫倒在一侧,大口喘息着,累到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稍作歇息了一会儿,他就翻了个身,想钻进奥尔菲斯怀里休歇。结果没想到刚钻到alpha怀里,就有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抵在了他刚刚高潮完、还在往外流淌浓白物质的花穴上,而且又一次毫无阻碍地直接捅了进来,直直插入底部。他惊得猛地睁开眼睛,瞅着身上明显意犹未尽、又一次硬起来的家,不再忍耐,一脚踹了上去,想把这个精虫上脑的家伙踹出去,却还是因为双腿发软,没什么力气,根本没踹动。

“滚!奥尔菲斯!你这个混蛋!别碰我了!让、我、休、息!”

于是弗雷德里干脆咬牙切齿地开始伸手去打奥尔菲斯,软绵绵的拳头虽然依旧没什么杀伤力,但终于打醒了家,让alpha清醒了过来,看着被自己折腾到不堪重负、以至于发怒的oga,奥尔菲斯这才记起了他原本为了要照顾对方的身体,是想进行一场温柔的性事的。

“喔,噢!抱歉,弗雷德里克,我一下子上头了……”

奥尔菲斯诚恳的道歉,但作曲家明显没听进去,因为他一得到自己解放了的信号,不顾身体里还插着对方的东西,就立马像被打晕了一样脱力的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自己都干了什么。

这次完事过后,奥尔菲斯呆滞地坐在床上,开始思考过去自己都错过了什么。

他穿行于一片珀金色的世界中。

这是他最爱的人眼睛的颜色,是他头发的颜色。奥尔菲斯最喜欢看这双眼睛因自己而流露出情欲的眼神,喜欢抚摸这柔顺光滑如丝绸般的长发,喜欢把拥有这耀眼圣洁颜色的人紧紧搂在怀里,把鼻尖探向他的颈后,去用力嗅闻那已经被自己标记染指后的奇妙味道……

他疯了。

奥尔菲斯明明感觉人就在他怀里,就在他触手可得的地方,却始终患得患失,惴惴不安。

“弗雷德里克……”

他轻轻呼唤着对方的名字,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怀里的人像一个放了气的气球那样一点点干瘪起来,慢慢从他的臂膀中滑落。

他应该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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