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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1 / 1)

“这个苹果不好,换个新鲜的来。”“唉,那东西要放在最左边,别乱了顺序。”“手脚麻利些,人马上就要来了。”卯时刚到,太阳初升,连云彩都还灰蒙蒙的,泛着惺忪的睡意。许家闲庄不同于平日,今天格外热闹。秦鹭起了个大早,穿了一套翡翠烟罗纱裙,用金绣线勾勒出大朵的牡丹花,袖口上有宝石点缀。除去之前戴着的金银,又增了不少的装饰,头上的珠钗成双成对,金雀步摇垂在美鬓边,点缀红唇,眉目含情,十足的动人。庄子里下人排着队来前堂放东西,小莹在门口挤了半天才得以跑到正指挥着的秦鹭旁边,耳语道:“夫人,留芳院已经派人收拾去了,估摸着午饭时就能弄完,您还有什么吩咐的,我去命人备着。”秦鹭笑得富有深意,她靠在小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只见小莹红了耳尖,露出了同样的笑容。她点头应下,离开前帮秦鹭大声催促下人准备,秦鹭坐在一旁的小椅上,轻摇罗扇。许知文要来做法事一事秦鹭已经提前告知了许茜,但没讲明自己已经不信任单小雨,近些时日不过是看在许茜脸色愈渐好转,那两人也够安分守己,才继续留她们在这。等到许知文来,若她们有眼见,就该自己离开了,免得自己还要想理由让她们走。秦鹭揉了下太阳穴,一开始就看出来这两个人不简单,尤其是那个单小雨,只比茜儿大个几岁,气度完全不一样,说话时游刃有余、手到擒来,像个老江湖…怕是不太好送走她…秦鹭到现在也没搞清楚这两人到底来干什么,她只怕两人还在憋着,要小心为上。与此同时,一处偏僻的屋子里,被秦鹭提防着的两人正在对着一只鸡发呆。林木榕环抱胳膊,看着眼前灰白色羽毛的鸡,皱眉道:“院子里哪来的鸡啊?”“庄子里根本就没有养牲畜的地方,周围也没有农户,这鸡…凭空冒出来的啊?”单小雨也抱着胳膊,站在她旁边,表情与她相似。“莫非…是山里的野鸡?”灰鸡咯咯哒哒伸着脑袋在草丛里啄虫吃,它大跨几脚,全踩在了许府人养的花骨朵上,那花开得正艳呢,对着朝阳伸长了脑袋,还没神气多久,迎面袭来一只大鸡爪,啪叽一下把它踩折进了土里,好不可怜。单小雨指了指它,摇头道:“不会吧…野鸡有这么肥的吗?”“都胖成了个球了。”“咯咯哒!”灰鸡像是听懂了,脑袋往单小雨那一转,两个大眼珠子凶狠狠盯着她,膨起翅膀,整个身子像是炸开一般朝她们扑棱。“哟,现在更像了。”林木榕默默道。本来这鸡就肥,它一炸开,更肥,像个小西瓜下面插着两根筷子,很是滑稽。“咯咯咯咯哒!”林木榕以为自己说得很小声了,鸡也不会听懂,谁知道她话音刚落,灰鸡摇晃着它的胖身体极速朝它跑来!“林木榕,她要来叨你了哈哈哈。”单小雨闪到一旁,没良心地笑出声。林木榕的笑容迅速变成了恐惧,挥舞双手喊道:“喂!你不找第一个说你胖的,找我干嘛?!”“啊呀!”“咯咯!”这灰鸡虽胖,却很是灵活,盯住了林木榕就是一顿攻击,林木榕绕着花坛跑,边跑边骂。“你这鸡太不讲理了吧!干嘛只寻我的仇啊!”“诶,你别再追了!”“信不信我把你炖了。”灰鸡跑到离她半步的位置,扑棱翅膀,对着她的pi股就是一咬!“啊啊啊啊!”林木榕叫得像新年杀猪,急忙按着鸡脑袋把她扯下来,可这灰鸡不好惹,打死都不放,林木榕撅着pi股与鸡斗智斗勇,场面那是一个滑稽。“噗哈哈哈。”单小雨在旁边笑得快断气了,她添油加醋道:“加油啊林木榕,别一只鸡都打不过~”“你说得简单,被咬pi股的又不是你!”林木榕气着,往鸡脑袋上一通乱捶,这牲畜当真比人还难缠,不然江湖中的许多拳脚功夫都学着这些牲畜呢?单小雨见她实在可怜,扒拉不下灰鸡,带着她一起原地转圈圈,那块pi股肉感觉都快被它拧下来了。出于仗义,单小雨慢慢绕至林木榕背后,鸡张开了尾羽,露出一个大圆pi股。单小雨两手腕部相贴,做爪状,挪着步子准备抓住这鸡。林木榕欲哭无泪,pi股被咬的那块已经没知觉了,要是没了那一块肉,她还怎么生活啊,不能坐不能睡的,不就成残废了嘛…不能啊…老天…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单小雨静步前进,捉鸡这种事情,一直都是林木榕比较在行,她只负责种菜做饭,林木榕要穿越山林猎野味,如今连她也制服不了这鸡,单小雨心里实在没底。让她杀个人简单,捉鸡难啊…只见单小雨看准了时机,“喝呀”一下向前扑去,猛得像是要捕获飞龙。可她气势太强,灰鸡警铃大作,没等她扑上来,自己就松开了嘴,迅速闪到了一旁。“啊?!”这鸡比那四大高手之一的复竹还灵活,竟然能躲过单小雨的攻击。“小雨,你成功…额啊!!!”收不回去的身体狠狠撞在了林木榕身上,她被力道撞得翻了个面,而飞扑过来的单小雨也没办法转弯,一下怼到了她的怀里,两人齐刷刷摔在了地上。准确来说是…林木榕摔在了地上,单小雨摔在她怀里。“呃!”林木榕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她哑着嗓子,虚弱道:“你这江湖第一…居然…居然抓不到一只鸡…?”靠在她胸口的单小雨脸一红,娇声反驳道:“你不懂这…这鸡它不一般,它不是一只普通的鸡!”“它是…是…呃…”单小雨挤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一个合理的名字,只能抓着林木榕的衣襟扭捏。”“呵呵…人有四大高手,鸡也有四大高爪是吧…”单小雨噗嗤笑出来,猛点头道:“对!”“肯定是李玥仪的错!”皇宫里独自忧愁的李玥仪没由来地打了个喷嚏,手一抖,毛笔滴下一滩墨水,晕开了自己快要完成的画像,只见那美人脸被一团黑色取代,五官还在,不过肤色嘛…就…不是那么常见了…一个月的努力,全部毁了,气得她当场把纸撕了个稀烂,连笔也对折摔在了地上,把一旁的太监吓了个半死。这些…两人不会知道。

单小雨在她怀里笑得开心,林木榕不值钱地看傻了眼,心跳止不住地加快。她躺靠在自己怀里时,林木榕才发现她原来这么瘦、这么软,抱着还不太明显,等到躺着,她的发顶只到了自己脖子处,自己的肩比她宽出许多,小腰盈盈一握,与硬巴巴的自己相比,她简直就是一块白豆腐,水灵灵、软乎乎。都是练功的,怎么她一点大肌肉都没长呢?就算林木榕再想看下去,她的身体也不允许了。刚才摔下去那一下刚好撞在了她pi股上,一阵刀砍般的疼痛直达肺腑,林木榕憋红了脸,身体打颤,呜咽道:“要要死了…”单小雨反应过来,急忙从她身上起来,蹲在旁边,看林木榕一副将死之人的表情,吓道:“林木榕,你没事吧?让我看看。”她不由分说将林木榕翻了个面,她是真想帮她治,没一点其它想法,但林木榕不这么想啊,大庭广众脱裤子给她看,无论哪一点都很羞耻吧!“不行!”她忽然来了力气,一把握住了腰带,“我自己涂药,没事!”单小雨在她pi股上戳了戳,疼得林木榕开始嘶嘶呼气。她道:“你先起来再说。”“起来…我当然可以起来。”“你等着,我马上起来。”只见她撑起了胳膊,两条腿却伸地笔直,不是她不想起,是她根本起不来,动一下pi股就疼,弯腿起身这么大的动作不得把林木榕疼晕过去。林木榕努力了几下,以失败告终,她落魄地趴在地上,默默道:“还是你帮我吧…”坏了,真成废物了。单小雨得了令,将她一条胳膊绕至自己肩膀上,环抱着她上半身。“三、二、一”“起!”“呃啊啊啊啊啊!”虽然有单小雨的帮忙,但难免动到了pi股,林木榕又是一阵哀嚎,听得单小雨都可怜她。单小雨扶着她,疑惑道:“为什么不让我给你上药,你现在连弯腿都不行,更别提坐了,难道你要站个几天?”林木榕哼哼几声:“我哪好意思啊,露个pi股蛋子,太丢人了吧…”林木榕脸颊一红。单小雨看着她,笑道:“比起露pi股,还是你这样半死不活地硬逞强比较有意思。”“诶呀~你说我要是把你丢在这,该怎么办呀~?”“你敢!”林木榕急道:“我是因为谁受的伤啊,要不是你最先嘲笑那只肥鸡,它它它…会叨我吗?单小雨你没良心!”单小雨也是无奈,道:“你不也说她肥了吗,好吧,我没良心,我是大混蛋~行了吧?”“切。”林木榕撇撇嘴。“那只死肥鸡呢?我要教训它!看我不找个锅炖了给我补一补!”这么喊着,她又扯到了伤口,差点摔下去,还好单小雨扶住了。“哎呀好啦~你先照顾照顾你的pi股吧,我帮你把鸡抓回来,可以吗?”纵使林木榕再不满意,也只能这样了。她在单小雨的搀扶下慢悠悠回到了屋子,呢喃道:“什么事啊…大早上就因为被这鸡吵醒,现在还被它叨成了伤员,太倒霉了吧…”“诶哟我的pi股啊~”“没掉块肉放心,我戳过了,还翘着呢。”“谢谢昂!”林木榕跟着单小雨,就只有她受伤的份,若是她离开单小雨,就不信这伤还会飞到自己身上。她这么想着,越来越庆幸自己一身腱子肉,耐造。单小雨将她抱到床上,她只能扶着床架站,既然林木榕执意不让自己看她pi股,那她也没办法。她放了药在她手心,没错,还是那个小瓷瓶,林木榕自从那一次内服过后,害怕死了它,因为实在是太苦了,比胆汁还苦上一万倍。她会吃那么多点心,也是想冲了嘴里的味道。“行吧,你快点去逮那只死肥鸡,别让它跑了!”“好好好…这就去!”单小雨替她关好了门,寻着路上的鸡脚印一直走。单小雨埋着头走,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前堂,耳边传来铜铃声和道士的诵经声,咿咿呀呀,听不清楚在说什么。她见爪印越来越密,就知道快要找到了,这下她长了教训,在没把握时,绝对不能扑上去!她侧身寻找,在一处墙角处找到了这只罪魁祸鸡。“这下,看你往哪跑!”她拉上衣袖,挪步靠近,鸡完全没发现,还在一门心思啄米。单小雨抓鸡的心情上头,没看下四周是什么环境,只见她忍了许久,刚想下手抓鸡。这鸡就被一只白手迅速拿住了翅根,根本没费多大劲,就被提了起来,灰鸡的爪子来回扑腾,刚才叨林木榕的能力全然消失。单小雨被抢了先,慢悠悠抬头,才从角落缝隙里注意到了眼前的女人。只见这女乾元着一件浅蓝缎地绣郁罗萧台瑞兽纹道教绛衣,绣有二十八星宿、日月、三清天、仙鹤等道教纹样。头顶四方帽上置有纯金莲花冠,黑发被束在了头顶,只露出鬓边的几缕发丝垂在肩上。女人面容俊丽清秀,云眉鹤眼,鼻如青峰挺立,身量较高,清瘦身材,完美撑起她华贵精美的法袍,整个人如山野仙鹤一般清新脱俗,气宇非凡。她左手提着鸡,右手拿去毛笔,沾了一旁的红墨,在鸡头上画画。边画边唱经文,那古怪的文字被她唱得极其动听,萦绕在堂前,宛如天籁。旁边几个道士也开始唱起来,单小雨才发觉这在做法事,急忙原路退了回去。边走边埋怨道:“坏了…这鸡原来是做这个用的,那自己该怎么抓它炖汤啊…”“林木榕,你pi股的仇…我很难报了…”她没看见的是,那鸡被画完咒后还试图挣扎,许知文拿过一旁准备着的镶钻小刀,将鸡的脖子划开一道口子,猩红的鸡血流入碗里,这只凶鸡就这么断了气。而许知文转头看了眼刚才捉鸡的方向,似有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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