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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半年老婆突然对我很冷淡3(2 / 2)

“没有。”孙策说,“做得难吃的一律视为英国菜。”

周瑜再也忍不住,笑得微颤,连吸了好几口冷气,轻咳起来。孙策见状替他沏满热茶,又坐近了抚周瑜的背,“你这病怎么这么拗,每天喝药都不见好?”

周瑜嗓子发痒,咳得心脏疼,只说:“胎里的弱症,哪儿那么容易好。其实平常并不发作,冬天里才这样。”

孙策见他咳得眼覆水光,“你平日只喝中药,兴许西药更对你的病灶呢?”周瑜喝下热茶,向他摆摆手:“大差不差的。”

“没试过怎么知道?”孙策皱了眉,“这事你听我的,我到时找好了医生,你跟我走就行了。”

周瑜听他冷硬的语气,觉得好笑:“你怎么留洋一趟,还是这样霸道?”

“别的事都能随你心意,这件事不容你置喙。”孙策伸手捏他的后颈,周瑜觉得痒,想挥开他的手,却连手也被捉住。

他正笑着想揶揄几句,孙策却沉声问罪:“从前写给我的信里讲的全是国内时局,自己的近况只一笔略过,我早想说了,你寄给我的是信还是报纸?”

那只捏着后颈的手微微用力,逼得周瑜不得不与孙策对视,周瑜沉默良久,问道:“伯符,你专程来找我兴师问罪么?”

孙策立即松了手,说:“不是。”

“你人在海外,更该在乎国内时事才是。”周瑜又喝下两口热茶,压住喉咽处的痒意。

孙策盯着他,道:“你知道我更在乎什么。”

周瑜也看向他,然后笑起来:“总不会是我吧?”

孙策看着他的脸,忽然想起多年前送出去的一张纸笺,心中顿时酸涩,有口难言。“哼,”孙策捡起筷子,扯开话头说,“你说我不改霸道,我从前哪里霸道?”

“西湖那次,你板着脸凶阿权,还记得么?”

孙策忆起初遇,笑了起来:“我那时候火气大。”

周瑜点头:“吓得我不敢与你搭话。”

“我以为你只是斯文自持,不爱说话。”孙策说,“竟然是被我给吓的?”

“知道了就好,你以后可别凶我。”

周瑜说着,弯起眼角笑得几分狡黠,孙策见他像只玉面狐狸,吓唬他说:“那可保证不了,我凶惯了。”

二人吃饱喝足,一致决定走回白水胡同,当是消食了。回到院子,周瑜取下围巾,上头全是呵出的热气结成的水珠。

孙策花枝招展的,竟整整带了两个大木箱子来,他一打开,果然被周瑜料到了,一水儿的西服大衣,光是皮鞋就装了四双。

周瑜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蹲在地上收拾行李的孙策,发出一声疑问:“都是深色的西装,你带那么多做什么?”

孙策朝他一摆手:“领子、暗纹、材质都不一样,要搭的配饰也就不同。这道理跟穿长袍的也相通,你们不也定做不同样式的盘扣么?”

说罢,他忽觉好奇,便眯着眼去瞧周瑜脖颈处,一段白玉似的颈子下边,只用了样式简单的布扣子。

周瑜没顾上他往哪儿看,朝外间一抬下巴,示意他将箱子挪到杂物间。

孙策来回搬了箱子,就将这屋子里里外外走完了。整洁干净,却实在太小。

“只有一张床,我今晚睡哪儿?”孙策从门后探出脑袋。他想,总不舍得叫他打地铺。

周瑜正在烧水,立刻道:“地上那么大空地呢。”

还真舍得。孙策失算,跟了过去,见周瑜正憋着笑,于是求道:“我跟你挤一挤,从前在我家不也挤过么?你体寒,夜里还踹被子,我正好给你当暖炉,如何呢?”

周瑜纠正道:“我现在睡觉不踹被子。”

“我也不踹,看来我们俩天生适合同睡一被窝,你觉着呢?”

孙策神色殷切,周瑜沉吟,状似思考道:“你怎么开口就是天生地死,不过……倒可以磨合磨合。”

“是了,”孙策低声道,“我们今夜便磨合磨合。”

一番洗漱过后,周瑜身着单薄睡衣被孙策一把丢上床,临了孙策却问他今日喝没喝药。

周瑜不善撒谎,孙策看穿了他,转身就要去替他煮药。周瑜好似已经闻见那药的苦臭味,伸手去捉他,结果只摸到孙策的衣角。

折腾了半个时辰,孙策终于端来一碗又黑又浓的药,温声劝他趁热喝。

什么趁热喝,这又不是鲜鱼汤,周瑜如临大敌般看着药汤,仰头闭气喝了大半碗。从前他喝了半碗就立马放过自己,此时孙策在侧,喊他把剩下的也喝完。

“差不多了,我肚子涨。”

孙策端着药碗,坐在床沿,不仅没依他,还用空出来的手捏他两腮,威胁道:“我灌你了。”

周瑜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他这架势,这语气……“你把我当阿权?”

孙策手上微微用劲,好整以暇道:“不是我弟我也照灌,你试试?”

看他这样子不像是说说而已,周瑜如今体弱自然乏力,孙策身量却精壮好多,与他肉搏起来必然落败,到时如同小儿一般被人捏着腮肉灌药……好汉不吃眼前亏,周瑜夺过那碗一饮而尽。

而后瞪着孙策把碗塞还给了他,孙策笑起来,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块糖塞进周瑜嘴里,圆球形的,入口即化,甜得人牙根疼。

周瑜含着那糖球,腮帮子鼓出一块,问:“西洋糖?”

“对,叫巧克力,你吃过没有?”

周瑜摇头:“从前瞧见过。”

孙策一把掀开被子,手臂绕过周瑜的腰,把他锢在自己怀里。“喜欢吃就再给你买。”

“太甜,不钟意。”周瑜嫌他靠得太近,往边上挪了挪。

“我也觉得太甜,”孙策将头抵在他肩骨上,嗅了嗅,“公瑾,你现在一股药味。”

周瑜低下头闻了闻自己,什么都没闻出来,于是扭头瞥孙策:“那你离我远点。”

结果孙策搂他更紧了,“我喜欢这个味道。”

“孙伯符,”周瑜在被窝里肘击他:“你是药罐子托生的。”

孙策捉住他的手腕子,从身后搂着他,源源不断的热气从背后传来,周瑜心里嘀咕果真是暖被窝的一把好手,就感到腰上一热,孙策虎口紧绷,用两指测他的腰。

孙策叹了口气,扑在周瑜耳朵尖上,“公瑾,你如今真的太瘦了些。从前你不说珠圆玉润,好歹也是骨肉停匀……你平时都吃些什么?”

“我吃得不少,就是不长到身上。”

“撒谎。你今晚吃得就少,动几筷子、喝半碗药就饱了。”孙策不满似的轻掐他薄薄的腰肉,“我明日去给你送午饭。”

他竟也不问自己的意见,就一锤定音了。周瑜拒绝道:“我吃食堂就行。”

“别拗,听我的嗷。”孙策声音染上几分倦意,“到时候我去你们学校找你……”

周瑜一向睡得少,冬日里天亮得晚,睁眼时外头天光惨淡得好似阴雨天。

周瑜抬眼瞧了瞧身侧安稳睡着的孙策,悄悄掀开被子起身,一番拾掇后,天色亮了不少,周瑜又回来瞧孙策,还睡着。

临出门前,他忽然想起已婚的男同事早几天抱怨,起早贪黑只为养家糊口,好累,小孩梦里骑马拉弓,将他当成马镫一脚踹在肋骨,大清亡了还有巴图鲁。

周瑜仍是觉得有趣,此时回头看了一眼睡着的孙策,给他垫头的手臂还没收回去。睡相倒不差,而且热烘烘的。

就当捡了个便宜儿子。周瑜想。

学校里即使是清早也不冷清,周瑜就职在女子大学,处处能见着白衣青裙的女学生,或盘发或短发,个个朝气盎然,见了周瑜便打招呼。

周瑜笑着一一回过,上午讲了一节课,便埋头在办公室里改演讲稿,他做事专注,一时将其余事都忘却脑后。

直至中午,同事们授完课三三两两回到办公室,却见时任副校长的袁术一副气不顺的模样踱步进来。

他心眼不多,说话却刻薄,所以向来惹人烦。大家见袁术来了,也没甚反应,闲话的依旧闲话,只不过都分了只眼睛在他身上。

袁术拿捏着副校长的款儿,大摇大摆地走向周瑜,派头很足地用两指敲了敲周瑜的桌子,稍抬下巴说:“校长叫我和你去正门处接人。”

周瑜被打断思路,抬眼就是一眼刀。他们俩早有过节,全校师生皆知,原因是一块瑞士怀表,两年前孙策在国外买了,辗转几番才到周瑜手里。

那怀表小巧玲珑,银制镂空的表盖与绞丝链相衬,后盖繁复,用了松石绿玑镂珐琅的工艺,一看就知价值不菲。不少人来围观,袁术也在,早听鲁肃周瑜说过“孙伯符”这个名字不下几百遍,甫一得知这块怀表也是他的手笔,张嘴就是风凉话:“孙伯符此人小家子气,送钟也不送个大的。”

结果周瑜置若罔闻,鲁肃一脚将他踹出十万八千里地。

思及前尘往事,袁术屁股隐隐作痛,板起脸直视周瑜的眼刀:“你瞪我做什么?”

袁术本就眉眼锐利,一副精明样下是一颗七窍没有一窍玲珑的心,周瑜遇上他就失去所有耐心,烦道:“接谁?”

袁术更躁郁了几分,但好似不是对周瑜,“校长说是位贵客,我猜是来给学校捐钱。”他说到这里十分不屑,细眉一簇,更显刻薄。

周瑜疑惑:“为何要叫我去?”

袁术讥讽一笑:“我怎么知道?看你长得好,贵客瞧了满意,兴许砸钱砸得更多了?”

这话说的,学校不像学校了,倒像勾栏。花魁周瑜斜着望他一眼:“那怎么要叫你也去?”

袁术思忖片刻,发觉周瑜不像在说好话,怒道:“我可是副校长!”

周瑜收回眼神,将钢笔盖上,“那走吧,袁副校长。”

下楼梯时袁术话匣子大开,说:“听校长说这人年纪轻轻,刚从国外回来,呵,这种人手里最有几个臭钱,想也知道是投了个好胎。正回国呢,又最想播洒些名气,给教书育人的学校捐钱则是最快的一条路。”

袁术说时咬字如咬人,下了结论:“沽名钓誉。”

周瑜越听越不对劲,乜了他一眼:“你倒愤世嫉俗起来了?”

袁术被他堵得噎住,攻击道:“我给忘了,你周公瑾也是投胎的一把好手!”

周瑜反击:“我怎么好班门弄斧?”

两人绕过庭院的假山,周瑜颇觉不对,问道:“他叫什么?”

“姓孙,叫什么?孙策?”

袁术的回答与大学正门铁栏外的身影一齐出现,周瑜顿时无言,转而恍然大悟,怪不得校长要叫袁术来领自己。

袁术却不知周瑜心中所想,望见那一道西装革履的身影便又唾弃道:“瞧瞧,西洋作风!”

周瑜快步流星地往前走,默不作声。

待他们俩走近了,袁术眼尖,看着孙策身侧停着的脚踏车,又低声骂道:“架子大得很,家里开银行了不起?”

袁术说罢,沉默一瞬,忽然灵光一现,总算伶俐一回:“那车,怎么跟你的那辆那么像?”

眼下周瑜没功夫理他,他大步上前,对守门大爷低语几句,等开了铁门,孙策一个跃步进来便搂着周瑜。

“公瑾,你怎么才来?”孙策提起左手拎的布袋,“哝,说好的午饭,不诓你。”

没人瞧了俩人这副亲热的样还无动于衷的,袁术瞪着眼全明白了,孙策孙策,不就是从前给周瑜送钟的孙伯符?袁术气不打一处来,恨自己交浅言深,更恨这两人佯装不熟,耍他跟耍猴似的。

孙策揽着周瑜正要往里走,守门大爷追上来,举着支笔:“忘了问了,这位先生贵姓?”

原来是做登记,女校不许校外男人随意进出。袁术阴沉着脸,恨声道:“姓孙,孙子的孙!”

周瑜立马反唇相讥:“那你又是哪个袁?袁大总统的袁?”

好好的非提一个声名狼藉的死人的名字,袁术咬牙切齿,什么年代了还称帝,把我们袁家人的脸都丢尽了!

袁术火冒三丈地瞪他们俩,像族中长老夜捉奸夫淫妇,又像偷摸听新婚夫妻墙角的鳏夫,总之就是不像个副校长。

等他走了,孙策紧盯着周瑜光火的样子瞧,平日里不笑的时候好似冷玉,矜贵疏离,叫孙策想揣在怀里煨暖;笑时又温柔小意,怎么怼起人来模样更加漂亮,顾盼流光的。

周边净是下了课去吃饭的学生,经过时打量起他们俩来,周瑜推这呆货一把,看他布袋中的饭盒:“你做的?”

孙策回神,坦荡道:“买的,家里哪有食材,之后再给你做。”

“之后别送了,怪麻烦的。”周瑜忽然盯着他,“你若想进学校,喊守门爷爷通知我一声,我就下来接你了,怎么还联系上校长?要给我们学校捐钱?”

“捐钱才不是为了进门,公瑾此言差矣。”孙策说,“我本就有意给国内学校捐款、设奖学金,资助学生。如今为女校捐款,简直是千古以来少有的机会,不知能在功德簿里记上多少笔。”

周瑜有些动容,他想到最初校长向他递出就职邀请,那时家中父亲已过世多年,母亲与他一同住在舒城祖宅里,时光如水般平淡。他则像一块浸在溪流里的顽石,被流水细细打磨棱角,志向意气,都被他抛诸脑后,时光太磨人心性,他早就不想抽身。

直到那封落款为剑湖女校的信被母亲看见,母亲读完对他说,去做你该做的事吧。

“……而且我家里也有个小妹,妹吾妹以及人之妹,你说是吧……公瑾?”孙策见他出神,挥了挥手。

再忆往事,如蜻蜓点水一般漾起些许波澜,一晃而散。周瑜失笑:“你说的对。”

他想起袁术的那番不屑论调,问:“那么大一笔钱,你和你父亲商量过没有?”他想孙策这回叛逆出逃,大概是不敢联系家里长辈的,难不成要先斩后奏?

“没用家里的钱,”孙策笑起来,“我在英国银行里工作时,做过一些投资,我那时候在电报里给你写了,我运气不错,如今也算小有资产,这才敢离家出走。”

果然,钱包鼓起时翅膀就硬了。周瑜深以为然地点头:“怪道现今出手如此阔气。”

“阔气归阔气,却也有私心。”孙策说秘密似的靠近周瑜,“为公瑾就职的学校花钱,也算是钱尽其用。”

气氛凝滞一瞬,周瑜上前打开办公室的门,头也不回地低声说:“你往后别向我讨债就行。”

打开布袋,饭菜香迫不及待地从铝饭盒里飘出,缠住周瑜的口鼻。周瑜定睛一看,袋子角落还有一个装着药汤的水瓶子。

孙策领导审查似的在办公室里逛了一圈,然后拖了条凳子坐到周瑜身边,“不急着喝药,吃完饭再喝。”

周瑜挣扎开口:“……我没急。”

“你不急,药急了,我跟它说呢。”

周瑜无语,夹了一筷子焖羊肉堵上孙策这张嘴。

孙策咽下,说:“我吃过了,你吃你的。”

饭馆的伙计实诚,菜给装满,饭也压实,周瑜从前连这一半也吃不完,孙策却没逼他:“尽力而为,别撑着自己。”

吃一半,办公室陆陆续续回来几个同事,见了孙策新奇得很,要周瑜介绍介绍。周瑜刚放下筷子,就见孙策起身与他们攀谈去了,面上带着交际花的笑容,举手投足都让人觉得亲切。

周瑜望着孙策的侧脸,往嘴里多扒了两口饭。

“早就听公瑾说起过你,今天终于见着了。”

周瑜吃够了,放筷子擦嘴收拾饭盒,一气呵成,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们那边。正伸手拨了拨装药汤的瓶子,便有同事跑来知会他去一趟校长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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